文之隐大奇,道:“伯伯,你师父没告诉你这是甚么功夫么?”
那人摇摇头道:“老实说,我也没甚么师父。那人虽授我内功,但我并不叫他师父。”
文之隐叹道:“世事之奇真是人所难料啊!偏偏教你内功之人,便是我派的长辈!”
那人道:“或许是罢。不过其实授我武功那人似乎也没有门派。”
文之隐奇道:“他也没有门派?”
那人点点头,道:“至少他没说过他的师承来历。”
文之隐心道:“我派武功怎会外流的如此严重?不过若非如此,我这条命可就捡不回来了,或许一切都是天意罢!”想到此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们这段对话语音甚低,牢房外的狱卒一句也听不见,只见他们交头接耳甚是起劲,耐心早已磨耗殆尽。这时见文之隐嘴角边露出笑意,不禁喝道:“笑甚么笑?还不快给我出来。”
文之隐想再问也是徒然,便对那人笑了笑,一揖到底,说道:“伯伯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再会了。”
那人也站起身来拱手谢道:“不必多礼。对了,你一会儿要记得好好吃饭,练功也别太急了。”
文之隐心中感动,又是一揖,恭恭敬敬地道:“谨遵伯伯吩咐。”
那狱卒看他们终于作别,迫不及待的开了牢门,将文之隐带走。出牢房之后,那狱卒却也不急着将文之隐送回,反而拖着脚步,走得甚慢。文之隐反正也不赶时间,便在后头慢慢的跟着。
走了将近一盏茶时分,文之隐终于开口问道:“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这人到底是做了甚么才被关这么深?”
那狱卒嘿嘿一笑,道:“难道非得要干了甚么才会被关?这里又不是衙门。适才那人被关,不过是教主叫人抓来关,便被关了。”
文之隐道:“哪能有这种事?这教主何必关这人?”
那狱卒听他问话,心头大喜,笑道:“我敢说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会很想听,如何啊?”
文之隐知他意在收取贿赂,肩膀一耸,随手掏出了一枚金标,道:“够么?”那狱卒笑道:“多给一点,你不会吃亏的。”
文之隐道:“你先讲这些能讲的。”
那狱卒笑道:“好罢。刚才那个人,跟你一直在打听的那个女孩,有很大的干系。他就是因此被关的。”
文之隐大奇,心道:“莫非那伯伯也是来救她的?那倒和我是同一路人了。这倒不必吝惜钱财。”
于是从怀中抽出了一根银棍,道:“我称过了,这家伙相当一百两银子,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人的事,都告诉我。”
那狱卒笑道:“这好像是你开过最高的价钱呢,好罢,我告诉你,适才救你那人便是那女孩的父亲,姓龙名后铭的便是。”
文之隐大惊,道:“此话当真?”
那狱卒笑道:“看来你还蛮有希望的啊,还没救到老婆,反倒先给岳父救了。他一定是识得你罢!”
文之隐听惯他的调笑之语,对他“老婆”、“岳父”等的称呼也懒得再劝,只装作不闻,摇头道:“我没见过他,所以他应该也不识得我。原来她父亲是个这样好的人,与我素不相识,还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
那狱卒笑道:“你以为只有这些么,来,跟我来。”说着往来路走去,到了一间牢房之外,里头一个少女双眉微蹙,正在打坐练功。
那狱卒笑道:“这便是她姊姊了。”然后又陆续领他到了柳如雪和若风的房间,一一介绍。文之隐见若雨的家人尽给关在牢中,愈瞧愈惊,心道:“那教主也真是处心积虑,竟让人把她家人全给捉了过来。哼!既然让我见到了,我岂能袖手不顾?”
又想那狱卒如此用心,已知其意,拿出先前与玄铁使打斗时所用的金龙鞭,道:“这个东西,我便送你了罢,算是一点谢意。不过希望你能让我在今晚出去领晚餐之前,有一些自由活动时间。”那狱卒一生也不知做过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见文之隐主动又送一件大礼,知道他乃要查看是何人掌管那四间牢房的钥匙,接过那金龙鞭,掂了掂重量,心中暗赞了一声,满是幸灾乐祸的想:“看来我有些同事要吃大亏咯!”笑道:“没问题。”
晚饭之前,那狱卒也真信守承诺,提前开了文之隐牢房,文之隐便使开轻功,趁其他狱卒打开龙后铭等人的牢房之时,躲在一旁,记下了四人对应的狱卒与钥匙。
用过晚饭,文之隐自个儿坐在牢房地面,筹思救人之法,心道:“现下要将四人从牢房救出已经不是问题,然而又不可能全部人一起往完人园去救她,这可该怎么办才好?不然只能先往完人园去,再携她来此救她家人……若是如此,倒要反覆进出监狱大门数次……看来明日只得买通那个狱卒,让他帮我打开监狱大门才行。”
隔日,文之隐叫来狱卒,问道:“想不想再发点横财?”
那狱卒这三年间,便因这句话赚了不少金银,此时一听这话,忙点头如捣蒜的说好。
文之隐道:“九月初七,我要救人了。你帮我打开监狱大门,干不干?”
那狱卒一听,原本满脸贪婪的喜色登时转为了苦恼与无奈,文之隐微微一笑,道:“你也有不敢做的事啊?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少了。”
那狱卒道:“不是不敢,我烦恼是因为眼前一笔横财却捉不着啊!”
文之隐大奇,问道:“怎么?”
那狱卒于是将所有狱卒都被关在狱中和监狱大门的开法说了,最后还补充道:“那块石砖真的是不可能摸到的,便是手再长也没有办法,一定要从外边打开才行。”
文之隐一听,登感棘手,辞了那狱卒,回牢房思索应对方法。
文之隐心道:“外边既是一名狱卒也无,也无人可以买通,我要请谁来开这大门才好?”脑袋儿转了两转,浮现脑海的却是只有若雨的倩影,忙用力摇了摇头,自责道:“你是要来救人的,怎么还要人因此陷入更多危险?”然而理智上虽是这般说话,内心的思念却愈来愈浓,心道:“凭她的聪明智慧,要到此处应该也不算太难罢?反正她一定会想亲手救出她父母的,怎么会怪到我头上来?”想到此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便摸出了那块布--那本是他刻意带来和若雨相认之用的--想在上头写些讯息给她。
文之隐心道:“我该写些甚么?”他此时心思紊乱,既兴奋,又有些羞赧,提起笔来,信手写道:“汝父母姊兄有难,速往监狱!”看了看那布块,心道:“这般用词未免也太不文雅。他们可是书香世家呢!”便提起笔来,涂去“汝父母姊兄”,改作“令尊令堂令姊令兄”,自己看了,也不禁哑然失笑,只想:“令令令令,是在摇铃铛么?”这才改作了“令尊堂等”。再将后面的句子润饰修改,这才约了时间,画了地点。又怕给教中人物发觉了,沉思半晌,决定以暗号的形式写成,重誊于另一布块之上,那便是后来“有号令务须尊敬上堂”的那段文字了。
文之隐写毕,反覆翻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道:“就不要她瞧不出这布是我给的。”于是在第三字之旁,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了那“龙王戏雨图”,画上雨点的时候,心想:“前边把姊兄二字拿去了,只剩个等字,不妨此处我便用四个雨点,暗指她的四个家人罢!”
文之隐画完小图,看着自己的作品,大是得意,心道:“我便在初六的时候拿给她的那个婢女,好让她能在初七夜半之时通过那园子的门……不过要是她解不开怎么办?”双手一拍,笑道:“那就只好我亲自出马啦!”他兴奋之下终于不小心将脑中所思说了出来,倒引了几名狱卒侧目。文之隐忙掩住了口,笑了笑,心想:“到时我便用师父给我的蝶恋花将你们通通迷昏!”
到得九月初六晚间,文之隐便暗自在自己牢房里点燃了那“蝶恋花”的薰香,再叫来看管自己的那狱卒站在牢门之前,待他昏迷,窃取钥匙逃出,才有了前面救人的那一段文字。
文之隐这日在船上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如何经过各种危难,终于将若雨给救了出来,嘴边不禁流露出了笑意。恰巧若雨看见他这突来的微笑,不禁问道:“你在笑甚么啊?”文之隐无意间露出了心思,脸上一红,忙敛起笑容道:“没甚么。”若雨讨了个没趣,只得道:“好罢。”转头看着岸边的风景。
文之隐不敢再面向若雨,也转过身去。他轻轻抚着身上的鞭痕,心道:“那一日真是误上了贼船。俗话说:『冤家路窄。』可真是一点不错。不知我现在这等功夫够不够打败那家伙了?”耳听着水声淙淙,心灵渐渐明净,也就不再去思考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小船缓缓摆到了岸边,冯牛率先扛了若云若风跳下船去,道:“请下船罢!”文之隐让若雨和小綪先下了船,自己才扛着龙柳夫妇下船。冯牛将若云若风放在岸边一棵柳树下,道:“我便送到此处,诸位自便罢。只是别忘了与教主的约定。”若雨点点头,道:“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捉我父母亲人,又杀了孔伯伯的。”冯牛哈哈一笑,道:“我们教中的事情本来就不是给人原谅的。”上了小船,扬长而去。
文之隐望着他的背影,心道:“接下来呢?跟她一路回家,在腊月初八的时候保护她?”虽是这般心思,却怎么好意思出口?于是道:“我去了。我在这里你们也不太方便罢?”若雨奇道:“你要去哪?难道不是回家么?跟我们同路罢?”文之隐不愿表露心迹,道:“我只是在江湖上飘泊的浪子罢了,哪有甚么家乡可回?我不过是碰巧到了这里,又碰巧被足赤教的人捉了,才跟你们一起出来的。”
若雨终究不知他为何到了此处,倒也信了五六成,便道:“好罢。那我家人甚么时候会醒?”文之隐抬头望了望太阳,说道:“我说过这会让人昏迷四个时辰,现在应该差不多要醒了。时候不多,我要去了。”说着便转身向前走了数步。若雨道:“你等一下!我还想问你问题。”文之隐停下脚步,回头朝她望了一眼。
若雨道:“你到底为何要救我,要救我家人?”文之隐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是凭自己的本事逃出来的,我哪有甚么功劳?”说到这里,却感心头一阵酸楚,忙转过头去,续道:“至于你家人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中人之事,哪有甚么原因?”却是抄了湖边那老翁的说话。
若雨道:“那为甚么他们教里的那个玄铁使又说……说你是来……来救……”说到后面,头愈来愈低,声音也是几不可闻。文之隐知道她的意思,便不等她说完,打断道:“那等人的话你也信?”若雨本是满怀女孩儿家的幻想,听了文之隐这么说,犹如冰水浇顶,心想:“也对……怎么能信?本来就不可能……见两次而已……果然只是路过碰巧而已罢?”终于相信文之隐只是个江湖上的侠士,抬起头来,微笑道:“那还真是多谢你啦!”文之隐报以微微一笑,点点头,运起轻功,转眼消失在若雨的视线中。
若雨转过头去,对小綪道:“他还真是个好人。不过是恰好经过就这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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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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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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