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笑道:“你不必对我言谢。”若雨嫣然一笑,又问:“这几日间,想来你们也有切磋武功对罢?”
清远道:“那当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这几日获益良多。”
文之隐忙道:“明明是大师你……”
清远摇摇手,笑道:“别再跟我客气啦,我说的可是实话。”
若雨一听,知道自己猜测不错,这几日间,清远定是时常点拨文之隐功夫,否则以先前成克玖一招之间就能将文之隐踢出,这次二人又如何能走过如此多招?原来文之隐功夫本来不弱,只是骨子里素有一股执拗坚强之气,其师脾气也是刚多于柔,不免让他出招之际显得刚狠有余,柔韧不足,在与自己实力相去不远之人对敌时,固是锐不可当,往往能占着上风,但遇上更强的劲敌之时却只有一挫即断,还搅得他不时走火。这几日间,清远向他讲述了不少灵活变招的概念,教他判断何时该趋该退,又让他演了各个招式,一一细细评点讨论,登时打开他头上的一片天空,使其对“日月幽明兵法”的“幽明”二字又多了深深一层体悟。而文之隐对他更是满腔感激与佩服,初见之时对他的不满情绪早已荡然无存。
若雨又问文之隐道:“不过你既然昏迷受伤,怎么还有法子要人送我回家?”心中忽然想起吴青--也就是清无的话,想文之隐称她貌美,不觉大羞,一张脸随即热得通红。
文之隐奇道:“我没差人啊?我只是途中一度惊醒,留个讯息,要大师请人送给你罢了。”
清远微笑道:“那人是我差的。他是我师弟,我们途中相遇,便要他帮我办了这事。”
若雨跟文之隐听了都是一奇,只觉这和尚心地之好,简直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要说他背后有何图谋,却又不像。
文之隐想起他先前说要帮忙寻找小綪,心道:“佛教普渡众生的思想真是非同小可,大师跟我们不过初识不久,便已经如此热心,却不知我何时方能达到这等境界?”一时之间,想起了师父从前说过她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行为,心生向往,一颗心彷彿飘到了外面大街之上,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清远问若雨道:“所以说,我师弟怎么把你载到少林寺来了?我明明跟他说过目的地了啊?”
若雨道:“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给那三人制住了,只听到他们向吴叔叔问一个人,吴叔叔说……说……说这人再也找不到了……然后……然后我就昏了过去,也不知为何到这里来。”说话之间,眼眶竟又红了。
文之隐在旁听了,知道成克玖等探问之人必然仍是杨少恒无疑,眼见若雨伤心如此,慰道:“这之间只怕是有甚么误会也说不定,我们好好的找,总会再见到他的。”
清远见若雨竟为此人如此挂心,奇道:“这几位施主莫非是要找咱们寺中的哪位师伯叔么?”
文之隐道:“不是。这人只是个俗家人。”
清远沉吟半晌,惊道:“啊!是了!他们……”讲到这里,却又忽然收住。
文之隐奇道:“大师知道他们要找谁了么?”
清远摇摇手道:“没……没有,我是想,我们先去吃饭,我一会回寺问问我师弟清无,不就一清二楚了么?走罢,咱们先吃饭去。”文
之隐道:“好!”
饭罢,三人在路上随口闲谈,倒也好不愉快,文之隐和清远武功均高,也丝毫不担心再有些无知之辈来找麻烦。晚间,三人投了客店,文之隐和清远同住一房,夜来无事,文之隐又摸出了师父传下的卷轴研究。
清远坐在炕上,看他认真如此,笑问道:“你在看甚么?”
文之隐道:“唉!我师父几日前去世了,这是她传下的卷轴。我学会了要教给师妹的。”
清远笑道:“你龙师妹?”
文之隐道:“是啊。只是也不知我何年何月方能学会,只恨我不能亲自试试看。”说到此处,突然想起,惊道:“大师,你为甚么能帮我治伤?莫非你跟我的内功也是一路?”
清远笑道:“我体内本来不是少林内功。只怕是甚么神功罢。”
文之隐大奇,后又想起:“反正师父本来也常在外多收徒弟,连她也学得我派武功了,莫非大师曾经给师父教过?”便摸出了他更早给传授的卷轴,展开到练内功的第一张图,问道:“大师,你当时该不会也是这样练?”
清远一奇,接过卷轴,一看之下,便见穴位顺序与自己练的全然相同,奇道:“我倒真是这样练的。”
文之隐大喜,将七张图全展了开来,一问之下,清远恰练过了前面三张。
文之隐大喜之余,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心想以清远武学经验之丰富,与自己一同参详卷轴当是事半功倍,当即再无犹豫,便将那载有阴阳切换之法的卷轴尽数展开,向清远一一解释自己何处明白,哪里又有所窒碍。清远从师璞真多年,加上人本聪明灵活,见识果真不凡,而文之隐本是茗玉内功最精深之人,二人谈得甚是投契,许多问题互相切磋后都是迎刃而解,竟不知不觉间聊到天明。
文之隐喜道:“瞧来我已经弄懂这第四张图到底如何练法了,这可终于能教给师妹了!”
清远这时已听过文之隐解释他走火的原因,说道:“你不介意的话,不妨我先试着练练如何?教人内功可不能出一点岔子的!”ΗtτPS://Www.sndswx.com/
文之隐大是感动,道:“大师!你如何能对我们这么好!”
清远笑道:“你怎么不担心是我要偷你武功?”
文之隐道:“我与大师相聚多日,岂能不知大师是绝不会占我便宜之人?”
清远见他神色诚恳,显对自己信任极深,反倒颇为后悔开了这等玩笑,微笑道:“转眼间已经天亮了,我明晚再试着练,先吃个早饭罢!”
文之隐道:“好。”
二人出了房门,却见若雨早在外堂等候,她见二人虽是满脸笑意,却颇有疲态,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了?没睡好么?”
文之隐心中愉快,笑道:“不碍事,你之后就会知道。”
若雨虽觉奇怪,路上跟二人谈天之时,见二人神色如常,也就渐渐淡忘了。
这日晚间,清远练起了那第四张图,文之隐有意关照,自坐在一旁思量如何清楚教授给若雨。他想得欢欣,一夜又自流过,破晓之时,清远睁眼笑道:“总算练完第一部分了。”
文之隐大惊,道:“大师如何练得这般迅速?”
清远笑道:“或许是我内功深厚之故罢。”
原来这第四张图虽只一图,却同时蕴含阴阳内力的练法,昨日二人讨论过后,才知当是依上面所绘路径练过一遍,以男性而言,就是练出最后一种养出阳力的路径,接着再练武芷珮临去前传授的那一卷轴,打通阴阳关口,最后逆练第四张图,养成基本的阴力,才能往五、六、七张图迈进。而因为这第四张图乃是承上启下之用,并无其他六图中养成内力所需的难关,习来最是简易,清远内力本来高深,熟记路径后,闭目存想气息流动,仅一宵便已打通所有穴位。
隔日晚饭后,二人与若雨分别入房,清远取过武芷珮遗授卷轴详读一遍,自忖当无问题,将卷轴递还文之隐,笑道:“你二晚没睡,没地让人操心,快上炕休息罢!”
文之隐道:“大师替我用功,我如何自己睡觉?”
清远道:“我练内功养神养气,比睡觉更有用些,你陪我撑一晚,我也闭着眼睛看不到你,不如去睡。”
文之隐偏偏不肯,自盘膝坐在地下,一面运功,一面守护。清远想他义气,也就不再多劝,自个练功。
且说文之隐内息转了几个周天,大是舒畅,想自己若练太多内功,走火更加难治,便睁开眼来,只见清远左脸殷红如血,右脸却是铁青之色。他知道那是因他全力运功将体内所有阳刚内力都转至身子左侧,以激发原本深藏在五脏六腑阴处的阴寒内力涌向身子右侧之故。一旦这些阴寒内力凝聚到足以与左侧的阳刚内力相抗,练功者便要运息打通任督二脉,使二侧内力龙虎相济、水奶交融,再逆练第四张图后,从此阴阳共存,于内功修为便能有很大的一层跃进。
文之隐心道:“现下我可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说我不能习练啦。我把第五、六张图的经脉全练成阳力,此时五脏六腑间的阴力又要从何处走出?反而极可能因凝聚不成,在路上就被阳力给吞噬。唉!除了怪我贪功冒进,这又能怨得谁来?”而此时眼见清远左右脸色变化相当,想来转眼就能阴阳相会、功行圆满,想起若雨不久亦能抵此境界,倒也冲淡了自己不能习练的好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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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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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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