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许景续道:“师父又将二颗首级和抢来的野鼠掷在地上,道:“吃罢!”
于是我和师父师娘跟小师弟一起吃了,二师弟取水未归,师父也就撕了一块留给他吃。
“饭后,师父把从那人那里夺来的长剑给了我,依着每日惯例授我武功,教过三招,瞧我练得慢了,便坐在一旁休息。我练着练着,颇有些不明白之处,正想问问师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阴恻婉转的号叫声,那声音简直就像一匹垂死的野兽,在作临死前最后的哀号。那时虽当炎夏,我背后仍不自觉的感到一股凉意。
“师父道:“有不要命的人找上来啦!景儿,去藏好你小师弟,不要让他给我滚出来。”
我赶紧照着师父的话做了,正要回到外洞去,师父却道:“你和你师娘给我守在内洞狭处,不准出来。”
我才应得一声,突见一人忽然出现在洞口。山洞中光线昏暗,这人又是背光,我只看见他的双目闪着红光,长发披肩,手中怀抱一个婴儿,小师弟,你道这人是谁?”
席上诸人朝杨少恒望去,却见他双目蕴泪,摇了摇手,却不说话。文之隐心中暗想:“大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那定是过于感伤之故了。”
若雨亦是一阵心酸,暗叹:“此人必是成克玖无疑。”
陆磊却想:“原来这位师叔个性竟是如此软弱。”
许景知道师弟听闻这故事,心中感触良多,也就不逼他说出,见若雨听得专心,转而望向她的双眼,继续述说这个故事:“那时,这家伙还没成名,师父和我自然都不识得此人为谁,却听他沉着声音说道:“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这一喝,只震得我耳鼓轰轰作响,我心想:“原来这人是方才那人的父亲。”这才知道为何抢我野鼠那人那般厉害。
但师父毫不以为意,淡淡说道:“是老子杀的,你待怎地?”师父声音虽淡,却也是中气十足,丝毫不弱于对方一点。那时师父才方三十二岁,另外那人却似已有五十岁上下,我看师父已经足以与对方分庭抗礼,自是钦佩无已,但那成克玖却仍是不知好歹,喝道:“纳命来罢!”左手抱着婴儿,右手就持了长剑攻上。师父自然丝毫无惧于他,亦是抽了长剑对敌。
“他们一交上手,只让我看得目眩神迷,那成克玖的招式固是有些名堂,而师父的每一招每一式我几乎都看过,但若不是见到师父亲手使了出来,我却怎么能想到这哪一招哪一招使出去竟然能够那般快法,哪一招哪一招又是那么狠辣,更不用说师父还把一些我本来只道是拳法掌法的招数化在剑招上用出,那根本全是我作梦也想象不到的境界,但在师父手下使出就是那么自然,招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每一招都足以制敌死命。可惜老天偏偏不长眼睛,师父这许多凌厉绝伦的攻势,都给那成克玖恰在那一发千钧的时候避过了。我看师父明明早能胜他,只是碍着身分对那婴儿手下留情,这才迟迟不分胜负。蜀南文学
“后来师父似乎是嫌他拖延太久,招式渐渐慢了下来,在剑上运上浑厚内力,居然让这以轻灵见长的长剑也有着开碑裂石一般的威力,我见师父这般用剑,实在叹为观止,知道师父只要哪一招砍实了,那成克玖绝对会给师父一剑劈成二半。但他也当真难缠,见师父这么使剑,也自缓了下来,总是故意避开师父剑锋所到之处,用剑面去托师父的剑面,又抵挡了好一阵子。”
文之隐忆起成克玖与已逝师父武芷珮的一场激斗,心道:“长剑细长易折,能用长剑借力打力,挥除大师爹爹手上的大力,那时的成克玖也已非同小可。没想到三十年后,他武功不但没退,还更为精深,竟一举气得师父过世。”心中不由得一片慨叹。
但听许景续道:“师娘看这人如此麻烦,却也急了,只想上去给师父援手,却听师父喝道:“芳!不准过来!那小畜生就只好交给你了。”
师娘道:“开甚么玩笑?我这一生都给了你了!”
说着师娘也拔了单刀,直奔上前,就往敌人身后砍去,其时师父的长剑正向成克玖右肩斜挑,我那时一见大喜,知道他避得了师父一剑便避不得师娘一刀,想他必要落败,却不知那成克玖……那成克玖贱极,只知欺侮师娘,右肩向后急闪,虽是给师父砍了一道寸许伤口,左脚却倾尽全力朝师娘胸口踢去。师娘亦料不着他竟不避师父招数,反先向自己出手,见到时已不及提防,竟……竟给踢中,只好坐倒地上。但师娘仍不服输,提刀又欲再斗,却没想到一时站不起身来,又……又喷了一口鲜血。师父知师娘素来体弱,大是紧张,横剑一撩,将长剑向成克玖掷出,急急向师娘赶去,弯下身来给师娘治伤,却没想到……那成克玖好生歹毒,斜身一闪,师父的长剑只削中他小腹侧边,他却乘机在师父背后,一剑朝师父背心刺落,这一剑快极恶极,我尚不及反应,这一剑已经刺在师父右肩肩上。”
若雨一听,不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许景续道:“师娘眼见师父肩头流出红血,惊叫道:“你为甚么不避开?你武功好成这样,怎么可能避不开!”
师父道:“我怎么可能避开?”
唉!那时我尚不曾理会过来,后来想想才知道,其实师父是绝对有办法避开那一剑的,只是担心伤到地上师娘,师父才用肩膀挡下这一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喝了一口茶,仰天回忆当时情景,便似呓语一般说道:
“那成克玖身上已带了二处伤口,仍自不知好歹,反对师父喝道:“你杀了我儿子儿媳,今天说甚么也要你夫妇抵命!”说着又是一剑砍来,师父已有了防备,疾速取下师娘手中单刀,向后一架,却没想到师父右肩已伤,比不过那家伙的内力,单刀给他打了脱手,这一剑就直接横过师父背心,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我一见大惊,急叫道:“师父!”
师父喝道:“不准出来!”我一听之下,长剑抽了一半,又再插回,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奔上两步,师父又道:“你敢不听我的话,是不是?”我听师父声音严峻,只得停步。
“那成克玖飘到我身前,用长剑指着我的胸口,对师父道:“你没杀我的孙子,我却也不来杀你徒弟。”又对我道:“小鬼!如果你长点胆子的话,尽管来找我报仇罢!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成名克玖便是。”
我气极怒极,喝道:“师父还没死呢!你怎么不叫你孙子给你报仇!”却见那成克玖不等我一句话说完,长剑倏地脱手,却往师父身上飞去。师父光听破空之声,就知长剑飞过,抱住师娘着地一滚,登时避过,却没想到……那成克玖当真不要脸,掷出长剑之时,悄没声的扑掩过去,算准师父躲避之处,重重在师父背心之上击了一掌,随即扬长而去。
“我惊骇无已,怔在当地微一迟疑,赶紧朝师父师娘奔去,想给师父包裹伤口,但师父却全不理我,低声对师娘道:“芳!对不起,我累你生了个小畜生,又累你在此处受伤,累了你一辈子。”
师娘道:“你现在说这个干甚么?景儿要给你瞧瞧伤口啊!”
师父却不起身,仍覆在师娘身上说道:“报应!报应!如果我不杀那个女的,或许你就不会有事了。”
师娘道:“我们携手西天,那也不错啊!毅哥,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师父道:“我宁愿我一个人先走,你却好好的活着。”
师娘道:“你难道不准我和你一起去?”
师父摇摇头,又点点头,笑道:“好罢!死就一起死了,哪有甚么大不了?”突然又对师娘道:“其实,有个儿子好像也不错。”
师娘笑道:“我们现在才领悟到,会不会太迟了?”
师父笑道:“不迟,不迟!”
说到这里,忽然转头对我说道:“景儿,不准你给我报仇,让我儿子去报。听到没有!”
师娘道:“你这么待他,瞧他肯不肯?”
师父叹道:“他一定肯的。景儿,去叫你小师弟出来,见我们最后一面。”
我哭道:“师父,你们不会走的,那人……那人打不死师父你的,对不对?”
师父道:“傻瓜,你懂得甚么?我和你师娘是要去天上快活快活了,才不是给人打死的。你快叫你小师弟出来,等他出来,我和你师娘要自刎了。”
我道:“那我绝对不叫!”
师父抽出我腰间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之上,怒道:“你要让我含恨而终,是不是?”
我见师父如此,不敢不叫,只好去里面找小师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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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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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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