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涛见二人离去,回头朝万先望去,道:“两位大师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万先此时仍正自琢磨着清远的话,心想:“我又何尝不是有意求得他人回报?虽说我本非佛门子弟,但终究是落得下乘了。”飘飘然只觉俗事名声尽是虚幻渺远,妒忌之心渐如羽毛般轻轻遨向天际,微笑道:“是啊。”顿了一顿,又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这样说话。那女孩本来也没错,就还给她朋友罢!”
方一涛大喜,握着他的手,道:“是我亏待你了。往后这事咱们也别再提,明天咱们一起轰轰烈烈的给你庆生罢!”
万先道:“看你光彩我该替你高兴才是,明天就不必了。”
方一涛哈哈大笑,道:“你我多少年的交情,还跟我客气甚么?让弟兄们多欢喜几日也好。”
万先笑道:“好!那就劳大哥费心了。”
方一涛报以一笑,忽地提声叫道:“文兄弟,龙家姪女,出来罢!知道你们朋友在哪里了。”
万先吃了一惊,果见文之隐和若雨分从两处走出。原来文之隐听得万先几日前正去过青州,猜想此人必定知晓小綪下落,便暗中跟随,听二人谈话。至于若雨则听得有人长吟曹植的七步诗,好奇心起,这才循声而至。方一涛早将二人动静听得清楚,但也无意点破,而万先情绪激动之余,竟是不曾发觉。
若雨不曾听见二人争执,走出笑道:“方伯伯,你找到小綪下落啦?”
方一涛笑道:“是啊,是这位万伯伯找到的。”
若雨喜道:“谢谢万伯伯!”
万先讪讪的不大好意思,道:“不必客气,跟我来罢!”
若雨大喜,便跟了上去。文之隐不料到自己行藏早被看破,大是尴尬,落在后头,歉然道:“方伯伯,我……”
方一涛摇摇手,笑道:“不要紧的,来罢。”
文之隐道:“好。”二人便一齐跟去。
文之隐见若雨双眼微红,心下暗惊,却又摸不清她心事为何,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四人出了林子,走上市镇,又弯进一条灰暗的小巷,万先道:“便是在这里了。”
若雨大喜,叫道:“小綪!”
当先向前奔去。怎料明明已经走到了底端,却是没看见半个人影,若雨大惊,又叫小綪,依然是一点回应也无。
若雨又惊又急,叫道:“方伯伯,小綪呢?”
万先听她寻不着小綪,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奔了进来,却见巷里确是再无一点小綪的影子,皱眉道:“我确实是把那女孩放在这里啊!”
这时文之隐、方一涛也已走近,文之隐道:“想必是她逃走了。”
万先道:“不可能的,因为……我把她给绑住了……眼睛……也给蒙了起来。”他本来不愿说出自己竟是这样对待一个女孩,语音方落,向方一涛瞧去,看他并未露出一点不悦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除他之外,三人想的都是:“莫非小綪又给人带走了?”在巷子之中细细察看,却是一点端倪也无,若雨才方哭过,情绪尚未完全平复,显些又要掉下泪来。
方一涛抚着她的背,慰道:“这事还得再细细调查一会,我一会儿派下几名得力弟兄四处搜查好了。龙家姪女不用担心。”
若雨揉着双眼,点了点头。
文之隐忽道:“会不会是那两个少林僧人?”
万先道:“少林寺何等威望,怎会随便掳走一个女孩?”
文之隐心道:“丐帮何等声望,还不是给你们掳了来?”但这话却是无论如何不便出口。
方一涛见他神色,劝道:“那清远也还罢了,璞真大师却又如何能做这等事?”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那清远是他徒儿,虽无多大名头,想来也是位得道高僧。人家好意来给我们祝寿,我们不能怀疑他们。”文之隐见他执意如此,自也不能多辩。
若雨定了定神,道:“方伯伯,既然小綪已经不在此处,我们也不多耽了,还是早些寻访要紧。”
方一涛道:“那有甚么关系?人多找起来也方便些。”
若雨想他是个重义之人,便道:“好罢!那就只好麻烦伯伯了。伯伯,你大过生日的,还为我们的事如此操心,真是不好意思。”
方一涛笑道:“这也不打紧。”于是四人回到林中,方一涛挑了八名办事得力的帮众,将小綪的相貌告知了,吩咐下去,若雨和文之隐便在一旁等待。
大半个时辰过去,八人陆陆续续回转,却是没一点结果,方一涛正待派下更多人,若雨却道:“伯伯,不用麻烦了,我们一会去寻便是。”
方一涛拗不过她,道:“好罢,路上有甚么为难之处,尽管告诉我好了。如果你们找到朋友了,也送个信来,好让我欢喜欢喜。”若雨答应了,与文之隐在众丐的欢送下离开。
二人牵了马,文之隐道:“我瞧那两个少林僧仍是有点古怪,你觉得如何?”
若雨道:“是不太寻常。这两人反正路经此地,我们去寻他们问问也好。”
文之隐道:“不过那清远和尚说他们另有“俗务缠身”,只怕不会迳归河南……是了!他们所说的事该不会跟小綪?”
若雨微笑道:“不可能的。我看那两僧根本没甚么要事,那清远和尚之所以这么说,不过不想麻烦方伯伯罢了。没想到你跟他都没瞧出来。”
文之隐脸上一红,道:“怎么可能?”
若雨笑道:“我说的一定不错。我们便朝少林寺的方向去罢,看看能不能遇见他们。”
文之隐道:“好。”辨明了方向,二人圈转马头,往河南驰去。
路上,文之隐一直想问若雨为何哭泣,却总又想:“可我也没真的瞧见了,这话要如何问起才好?”转念又想:“反正要是真有的话,定是因为思念小綪这小女孩儿罢,这又有甚么好问?”内心深处明明觉得并非如此单纯,却始终不愿开言询问。好在二人都是骑马,不说话也不算多么尴尬。
驰了一会,天空渐渐给夕阳染得橘红,若雨道:“我们寻间客店吃饭如何?”
文之隐道:“好极,我也饿了。”于是两人寻了客店,打了尖,文之隐要了两间上房,点了好些饭菜。若雨生长于官宦世家,一生从没短过了银子,这次却处处给文之隐付帐,不由得大窘,没奈何银子却是通通放在小綪身上,心道:“只有寻回小綪之后,再还他这笔钱了。”
这客店冷冷清清,除他二人之外倒也无其他客人,二人在外堂同桌吃饭,文之隐有意要寻些话题,便道:“师……师父生前来不及传你武功,已经命我代为传授,一会儿左右无事,我便教你练练如何?”他本想叫若雨师妹,但不知为何竟是叫不出口,只得改成“师父”。
若雨喜道:“你要教我甚么?对了,我瞧那些足赤教的、那姓成的老人家和他徒弟,都会点穴的法子,教我成不成?”
文之隐脸上一红,道:“我不会教。”
若雨道:“为甚么?我瞧你应该会罢?”
文之隐嗫嚅道:“我……我……”
突听得一人笑道:“教点穴的时候,要先认清穴道,得在身上指指点点的,男女有别多半不大方便。”门帘一掀,一人走了进来,边说边拉了张椅凳,老实不客气的在他们桌边坐下。二人朝他望去,却见他僧袍飘飘,脸上一道大疤,正是适才在林边见到过的清远和尚,其师璞真却不在此处。若雨见他脸上伤疤怕人,瞥了一眼便不敢再向他瞧去,低声道:“原来如此。”
文之隐心道:“这个出家人也太不成体统,怎地随随便便就在我们桌边坐了下来?不过倒省了我们找他的一番工夫。”
却听得清远又道:“两位施主贵姓?”
文之隐道:“敝姓文,这是我师妹。”
清远笑道:“抱歉打扰二位清兴,小僧想是认错人了,这便离去。”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文之隐有意要问他小綪下落,忙道:“大师请留步。”
清远微笑道:“施主有何吩咐?”
文之隐道:“吩咐是不敢。敢问这位师父法号?”
清远道:“小僧清远。”
文之隐道:“这就是了,说来我们也不是外人。适才大师可曾会见过丐帮方帮主?”
清远点头道:“怎么?”
文之隐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和我师妹正在寻找一个朋友,这位朋友几天前恰好给丐帮掳去了。适才我与师妹去寻丐帮要人的时候,恰巧看见大师与尊师在向丐帮帮主祝寿。”
清远笑道:“原来如此。”
文之隐又道:“后来丐帮方帮主、万长老答应放人的时候,我们的朋友却已无影无踪了。小子心想大师刚好途经彼处,也许会有看见一点线索也说不定,所以想请问大师……”
清远已知其意,便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朋友?”
若雨道:“是一个瓜子脸儿,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孩。年纪与我差不多。”
清远合十道:“罪过,罪过,小僧不曾见过这名女孩。便是看过了,也绝不敢动她一根汗毛。”
文之隐叹道:“是我问得冒昧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清远微笑道:“施主不必挂怀。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小僧可能和二位同桌用饭么?”
文之隐微觉奇怪,但想他前辈身分,究竟也不便拒却,便命小二备了些素菜,重整杯盘。
席间,清远问道:“却不知两位施主的朋友如何会被丐帮掳去?”
文之隐想万先妒忌方一涛之事不宜宣扬,只道:“我们这朋友曾做过化子,万长老有意将她收入帮中。”
清远见他似乎有些隐瞒,点点头便不再问,道:“敝业师璞真和尚,二位施主也见过了,不愿在外抛头露面太久,已自回寺,剩小僧在外游山玩水,二位不介意的话,小僧或可帮忙寻回贵友。”
文之隐心下暗想:“素闻少林寺戒律甚严,如何能有和尚在外游山玩水的道理?”又见他不断向若雨瞟去,显是不怀好意,只怕连和尚的身分也是伪装而来,便道:“此等小事,何劳大师玉趾?小子方才的确是问得太冒昧了,这里还请大师恕罪。”站起身来,深深作了一揖。
清远合十回礼道:“施主关心友人,何罪之有?”口中说着,手里斟茶,敬了他一杯,然后坐了下来,笑道:“还是吃饭罢。”
文之隐摸不清他真意,心中暗自戒备。
正当此时,突听得“得得”声响,似是有人骑驴缓缓而至,三人好奇心起,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但听琴声悠扬,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汉子一面弹着琵琶,一面走了进来。
若雨在家中曾给母亲教过弹琴,略通音律,然而这时听他所奏却是未曾得闻,想是他自己所创,不禁更加着意聆听。只听这琵琶声平淡悠雅,隐隐带有飘逸潇洒之兴,若雨心中暗暗喝采,偷眼打量这中年汉子。细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此人以左手拨弄琴弦,右袖塞在腰带之中,竟似是断了一臂,然琵琶颈给挟在右胁之下,其右肩头不时微微颤动,想是按压琴弦以调整音高。若雨又怜又奇,一双妙目竟是离不开他身上。
一曲奏毕,那中年瘦汉左手拿住琵琶颈,道:“在下行走江湖,给各位客官凑兴,不到之处,有辱清听,在此致歉。如果听喜欢的,还请赏脸则个。”说着摸出一个粗布皮囊走上前来,看那皮囊的形状大小,想来本是装琵琶之用。
若雨一听,登想取银两打赏,不料一摸之下,才记起囊中羞涩,脸上微红,又把手伸了回来。文之隐余光瞥见,走上前去,摸了一小串铜钱,放入那琴师的袋中,微笑道:“阁下琴艺高明,小子叹为观止,不敢请教阁下高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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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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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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