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身为唐家大少爷,江湖人多少要给他点面子,如今韩仕荃毫不留情,他心生气愤,血丝满布,剑光往前一划,施出一道冷冽剑幕。
无奈使剑并非唐家拿手好戏,他这莽劲对付地痞流氓还行,但面对像韩仕荃这种学剑之人,一下子就变成捉襟见肘,黔驴技穷了。
韩仕荃的剑法就跟他的人一样,专走偏锋,本来唐文就不谙剑术,又被他这样一欺,更是节节败退,弄得自己汗流浃背。
韩仕荃先一招“鱼跃龙门”扑来,逼得唐文先退几步,旋即腾身飞起,一个凌空旋身,朝他施了一招“灵蛇乱颤”,唐文被攻得左支右绌,吓得差点连剑都拿不稳了。
韩仕荃见猎心喜,疾扑上去,此举却成了绝大败笔。唐文虽剑艺不及他,但他的毒器始终是捏在手里,从未松懈过。眼见韩仕荃急于求胜,以致空门大开,唐文二话不说,往他胸前掷了过去。
毒镖飞来,韩仕荃大吃一惊,急忙抽剑避开毒镖,慌乱之中往上一撩,正好划开了唐文的左肩,渗出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由于收势太仓促,内力反噬,迫得他心脉紊乱,气喘吁吁地将剑撑在地上倚住身子。
碧云道人拍桌道:“好卑鄙!堂堂正正剑法比试,竟在众目睽睽下施以毒镖!”
唐文闻言大懔,自知理亏,面露难色。唐诗嫣倒是不急不徐,盈盈上前,莞尔笑道:“方才虽说比剑,但并未说只比剑,又怎算是卑鄙呢?”
碧云道人不悦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唐震天也走上前,作揖道:“道长息怒,方才委实并未订下规定,就不作数了。这样吧,小犬已受伤了,就由我这个当爹的代他出战,好好领教韩少侠的剑法。这次我以剑决战,绝不食言,不知意下如何?”
荆柏倏然起身,大笑道:“唐老爷,你这未免不妥吧?你堂堂一个唐家大老爷,怎能跟一个小辈计较,这话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好,既然唐老爷这么有兴致,那我也奉陪了!你既可以代替令公子出战,那我代替韩仕荃,应当不为过吧?”
躺在地上的唐文,爬起身来,不甘示弱道:“哼,唐家闻名天下的就是使毒,你不让我们使毒就很公平正当吗?”
荆柏仰天大笑道:“好,没问题!反正我也不擅使剑,唐老爷大可用毒器伤我,这样谁也不占便宜,这总行了吧?”
众人鼓譟起舞,拍掌叫喊,好似引颈而盼,想看一场热闹的大戏了。若说刚才韩仕荃和唐文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争先展现,那们荆柏和唐震天两人,就是代表六道门和唐家,无论谁胜谁败,明日都有一个茶余饭后的好话题了。
唐震天话已出口,却被荆柏途中拦截,大感尴尬,也是骑虎难下之姿。袁少风注意到他面色难看,不禁向戚百生问道:“难道他没自信打赢荆柏吗?”
戚百生耸了耸肩,笑道:“别看荆柏那谄媚拍马的模样,他好歹也是总旗使,再加上他江湖历练也不浅,实力比起韩小子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少风问道:“难道唐震天很弱吗?”
戚百生摸了摸下巴,无奈道:“他虽是唐家的人,但毕竟是赘婿,并非自幼修习毒术,使起毒来当然差了一截。倘若是年轻的他,或许还行,但近年来不知什么原因,江湖上传言他内力难以聚合,功力已不如从前。”
袁少风讶然道:“难道生病了?”
戚百生露出苦笑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好歹是唐家大老爷,要请到好大夫应是不难,除非是不治之症,否则不会拖这么久。顺带告诉你,他以前号称多情种子,据说能一夜御七女都不成问题,但近年来我听青楼的姑娘说,他床上功夫已退步许多,以前若是老虎,现在就只是病猫了!”
凌婧儿转过头来,脸带红晕,瞪了他一眼,娇叱道:“戚大叔,你说话也看个场合!”
戚百生笑道:“难道我私下和你说,你就肯接受吗?”
凌婧儿扭过头去,故意捂住了耳朵,气鼓鼓道:“哼,我才不想听!”
顷刻间,几人嬉闹忽然顿住,前方两人的肃杀之气蔓延过来。
荆柏所使的武器是双钩,锐如虎爪,削铁如泥。他垂钩卓立,双目直视着唐震天。唐震天被他气势所慑,暗施内力,催气活血,挺起胸膛与其对峙。
正当两人一触及发,箭已上弦之际,一个声音传来,瞬间化去两人戾气。众人抬头瞧去,角落旁蓦然出现一个身材姣好的绝色丽人,她不施胭脂,云鬓入眉,施施而来。
她的步声寂静,轻功显然相当精纯,一双深锁的黛眉,透出一股无形之威,慑人心魄。她那张美丽的俏脸,肌肤胜雪,绰约动人。随手的一举一动,均优雅大方,挽起的高髻上缀着精美发饰,搭配玲珑浮凸的曼妙身形,衬托出一股成熟的迷人风韵。
众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不光被她娇美外表惊艳,同时也被她身上一层一层铺叠而来的肃杀之气,宛若脖子被掐住一般,逐渐地压迫到喘不过气来。
袁少风认识她,打从三十年前就见过她,她就是牡丹夫人唐牡丹,至今美丽容颜依在,就像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说她是唐诗嫣的姊姊也不为过。
凌婧儿讶然道:“天呀,她真美。”
戚百生笑道:“她就是牡丹夫人,唐震天的妻子,唐家现任当家。”
凌婧儿杏眼圆瞠,惊诧道:怎么可能,根据名册上所写,她至少四十岁了!”
戚百生耸肩道:“她驻颜有术,这也是有目共睹,虽然江湖有人传言,她是偷练了长生诀。不管如何,美人在骨不在皮,她的确生得很美,二十年前号称偃江第一美人。现在,你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她的女儿唐瑶,跟上官霜并称是大小美人了!”
袁少风苦笑道:“唐诗嫣若听到你这句话,只怕会想杀了你。”
戚百生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因为她并非牡丹夫人亲生。”
袁少风大讶道:“什么!”
戚百生轻啜了口酒,洒然一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在唐门很常见,就是收养唐氏血亲的人为儿女。通常是父母出事,再无法扶养儿女,所以才会这么做。当时唐牡丹尚未有一儿半女,所以才过继唐诗嫣和唐文两人,尔后才生下唐瑶。”
袁少风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戚百生微微一笑,悄声道:“根据江湖逸闻,当初唐牡丹忙于复兴唐家,分身乏术,所以唐诗嫣和唐文比较亲近唐震天。唐诗嫣虽说刁蛮,但也算机伶,相较之下,唐文简直就象是唐震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学无术,成天沉溺酒色。因此牡丹夫人不让唐瑶靠近唐震天,避免被带坏了。”
袁少风笑了笑道:“所以唐瑶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吗?”
戚百生哈哈一笑道:“我可以跟你保证,她绝对不温婉,活脱脱就是个小捣蛋鬼。”
袁少风听得兴趣盎然,还想询问之时,场中央有了动静。
唐牡丹盈盈上前,一双剪水秋瞳,直勾勾凝视着荆柏,沉声道:“荆总旗使,这里可是唐家,并非你的六道门。你在唐府闹事,是否喝醉了呢?”
荆柏脸色沉下,冷笑道:“在场敢喝唐家酒的人,只怕不超过十人。”
唐牡丹微笑道:“哦,莫非是酒不对你的味道?”
荆柏不耐烦道:“牡丹夫人,喝不喝酒是荆某的私事,不应在这时谈起。方才令夫君已允诺要与荆某一战,还请牡丹夫人借个方便,让我们分出个胜负。”
唐牡丹嘴角轻勾,眼神锐如鹰隼,漠然道:“他是此宴的东道主,身负招待客人之责,倘若下场比试,无论输赢终是不妥。荆总旗使既然兴致高昂,唐家盛情难却,就由妾身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荆柏为之愕然,脸色铁青道:“这怎么可以!”
唐牡丹目光一闪,不以为然道:“有何不妥?难道荆总旗使不与女人计较?要真如此,倘若凶手为女子,荆总旗使岂非要违反六道门规矩了?”
荆柏双手握紧长钩,皮笑肉不笑,尴尬道:“绝无此事,牡丹夫人说笑了。”
唐牡丹盛气凌人,冷然道:“很好,那就请荆总旗使赐招吧!”荆柏被她用力一瞪,忽觉口干舌燥,掌心冒汗,如临死亡一般。hΤTpS://WWω.sndswx.com/
凌婧儿俯下身子,隔着袁少风,望着戚百生问道:“为何荆总旗使这么怕她?”
戚百生双手一摆道:“倘若这里开赌盘,一定没人敢押荆柏。”
凌婧儿蹙眉道:“牡丹夫人这么厉害吗?”
戚百生指着角落旁的韩子峰,淡然道:“我敢跟你保证,就算把韩小子包含其内,那里所有六道门的人一齐上,都绝不会是牡丹夫人的对手。”
凌婧儿怔了半会,惊道:“这怎么可能!”
戚百生不以为然道:“就凭牡丹夫人和唐瑶的绝世美貌,你以为鲁坏为什么会放过她们?别说鲁坏了,就连江湖三乞也曾放话说,定要把牡丹夫人弄上手,结果几年过去,他们根本就不敢动她半根寒毛。”
柳青青悠悠道:“家师也曾说过,牡丹夫人乃使毒奇才,若不是她要支撑唐家,她在江湖上肯定比现在更出名。”
戚百生瞥了凌婧儿一眼,附和道:“能跟上官家分庭抗礼,你以为是靠唐震天和唐文这两个酒囊饭袋吗?要不是有牡丹夫人,唐家早垮了,根本没有现在的盛宴。”
凌婧儿倒抽了一口气,凝视着唐牡丹,心中暗自发誓,定要成为像她一样厉害的人,绝不让其他男人轻视自己。
唐牡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纤手,微笑道:“妾身明白江湖规矩,不会使用任何毒器,荆总旗使尽管放心吧!”
眼见对方丝毫瞧不起自己,荆柏虽气愤,但仍不敢攻去。他双钩轻晃,绕起圈子,彷彿想找出牡丹夫人的破绽。唐牡丹纹风不动,看似毫无警戒,但却有股固若金汤之势。
荆柏用手背抹了脸上冷汗,把心一横,提钩纵上,双钩一摆,展开猛烈攻势。唐牡丹谋定而动,衣袂飘举,手腕一沉,以掌卸开来势,陡然间反削上去。
荆柏虽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但仍不停地快攻,似是想以攻势逃避心中恐惧。唐牡丹暗自提一口真气,双掌倏然电射,破入漫天钩影之中。
荆柏一声暴喝,施出浑身解数,一招赤鬼道的夺命索魂钩疾劈而来。他,眼中凶光连闪,拚了一招又一招,共施两次夺命索魂钩,越战越勇,信心不停地增强。
唐牡丹不疾不徐,纤腰一扭,左掌上下拆招,右掌贯胸击去。荆柏此时杀性已起,倚仗双钩长短优势,浑然不觉她欺身而近,待到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荆柏忽觉胸口一凉,唐牡丹掌心缩回,他低头一瞧,不能置信地俯看着狂涌而出的鲜血,一阵椎心剧痛窜体而来。
荆柏身为六道门总旗使,心想自己岂能一招半式便能击败,运功吐出一口瘀血后,粗旷的脸庞立时回复红润。其实唐牡丹是故意手下留情,否则方才那一招,足以令他断骨破筋,就算无法当场倒下,也足以让他无再战之力。
荆柏不接她的好意,人影一闪,疾掠而来。他双钩幻起万千刃影,每一钩都直指对方要害。韩子峰在旁瞧见,不禁担忧大起,忍不住搓手。
只要稍有程度的人便瞧得出来,荆柏这已经是往死里打,想要拚个玉石俱焚。韩子峰不怕唐牡丹受伤,就怕唐牡丹不耐烦施以重手,危及性命可就糟了。
唐牡丹确实些许厌烦了,觉得此人心眼甚小,给他台阶不肯下,双目闪过一丝怒意。她身形一晃,掠至前方,双掌翻出,掌劲迸发,朝荆柏电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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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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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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