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慈宁宫外边盛长槐进来的时候,有两拨蚂蚁争夺一小块糕点引发大战,到这个时候已经收尾了,黑蚂蚁大败灰蚂蚁,赢得了糕点的控制权,甚至已经开始将那一小块糕点分割搬运都快完成的时候,盛长槐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还是朱内官前来传话,表情倒是比之前好上一些,看来从太后和韩驸马的对话里面,猜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对盛长槐的态度更加亲近,亲自把盛长槐扶了起来,小声说道。
“盛侯,老奴见识浅薄,大道理不太懂,不知道太后娘娘之前做的对与否,但老奴却明白,太后娘娘年纪渐老,这天下,终归还是官家说了算,太后娘娘赢面其实不大。既然太后娘娘愿意见您,说明她同意您插手此事,盛侯才识过人,驸马爷都对您赞佩有加,想必有更好的办法帮助太后娘娘,若果真如此,不仅仅是老奴,宫里的老人都会感激盛侯的恩情。”
朱内官这句话信息量极大,最让盛长槐注意的是,朱内官说宫里的老人,恐怕指的不光是太后这慈宁宫的人,看来真如自家祖母说的那样,官家在朝堂上占据优势,但在这宫里,果真还是太后说了算,说不定官家身边。。。盛长槐打了个寒颤,更加确认了,若太后不改变心意,恐怕太后和官家的争斗,最终还是要走向那最不敢想的地步。
盛长槐揉了揉跪麻了的膝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太后娘娘近几日,可曾祭拜过先帝。”
朱内官先是一愣,这些天不年不节的,也不是先帝生辰和祭日,大祭祀自然是没有的,但每日早晚都要给先帝上注香,寻常百姓家应该也一样吧,但是朱内官是在宫里待久了的,这种哑谜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倒是不曾祭拜,不过老奴听伺候的宫女说,太后娘娘晚上曾说过梦话,好像是梦见了官家,每每醒来,好像都像是在梦里哭过一般,娘娘不说,老奴等人也不敢问,盛侯可知是何缘故。”
盛长槐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往慈宁宫走去,朱内官也不在意,刻意落后一步,跟在盛长槐身后,太后宫里伺候的宫女和小黄门们看见朱内官的动作,都是机灵人,顿时明白盛长槐是自己人,不约而同的像盛长槐问好,更加叫盛长槐佩服太后身边人的忠诚,从这小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来。
穿过慈宁宫内殿和外殿之间的走廊,朱内官走到殿门口,主动上前掀起帘子,请盛长槐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口,并不进去,盛长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守在外边,以免有人偷听盛长槐和太后谈话,果然,能做到太后最信任的内官职位,都不是简单人。
此事在慈宁殿之内,韩驸马坐在左手椅子上,太后坐在床榻上,神色有些倦怠,朱内官说太后身体抱恙,到也不完全是托词,盛长槐一进来,连忙给太后大礼拜下。
“臣蜀县侯盛长槐,叩见太后娘娘,娘娘慈安。”
曹太后苦笑了一声,吩咐韩驸马把盛长槐扶了起来,一张口就问道。
“你现在是侯爵了,不是小孩子里,你家祖母那样通透的人,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性子,不见你,是不愿意你卷入到这漩涡里来,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你说你要去自首,难道整个朝堂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就想不到立嗣诏书这一茬,还敢拿这个来威胁哀家。”
盛长槐笑了笑,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太后娘娘是故意这么说的,至于立嗣诏书的事情,别人虽然没提,但其他说法和这个类似,就是没想到,还有盛长槐自首这一招,别人提出来,这不是指着官家鼻子说他得位不正吗,除非是真的谋反,要不然谁提谁死,朝中百官,没有人想要谋反,只想拨乱反正,或者浑水摸鱼,也就只有盛长槐能以自己听错了提这个,毕竟诏书是他替先帝代笔的。
“娘娘,您这就错了,为臣虽然得祖母教导,可惜时间短了些,只学会了明辨是非,祖母倒也没教过为臣趋炎附势避祸趋利,和通透不通透没关系。”
韩驸马哈哈一笑对太后说道。
“母后,我就说吧,这小子看上去是个愣头青,其实都是装的,您看他之前做的那些事,看着像是年少冲动,实际上您看,哪一次他吃了亏的,恐怕心里早就算计到事情的结局了。”
曹太后叹了口气,虽然她也赞同韩驸马对盛长槐的判断,还还是觉得这一次,盛长槐是真的冲动了,哪有什么破局的方法。
“先帝没有子嗣,哀家娘家弟弟不成器,沉迷于炼丹修道,也没给哀家生个侄子,你对哀家有救命之恩,在哀家心里,是把你当做子侄看待,之前没叫你卷进来,是为了保护你,可惜你自己要往这个漩涡里钻,你今天要是没个说法,哀家也只能将你贬官降爵,只有这样做,才能重新把你摘出去。”
正如太后说的那样,盛长槐跪倒殿外执意求见太后的时候,要是太后没见他,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有英国公府在,官家也不会把盛长槐怎么样,最多就是免官,侯爵的身份还能保住,如果太后见了他,就算是给外人看,想把盛长槐摘出这场纷争之外,只能痛下狠心,罢官降爵,对外做出盛长槐惹怒她的姿态,日后赢则罢了,输了之后也没人会说盛长槐参与进来。
“娘娘,这都是后话,臣只想问娘娘一句,您真的像韩大相公他们传的那样,贪恋权势地位,不愿还政官家吗。”
“盛侯住口,母后,盛侯不是那个意思。”
韩驸马一边呵斥盛长槐,一边向太后给盛长槐求情,确实,在汴京有两种说法,偏向太后的人觉得官家继承了皇位,却不愿意认先帝为皇考,官家失信在先,太后作为先帝遗孀,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曹太后要效仿先太后,贪恋权势,有吕武之志。
还是那句话,什么皇伯皇考,都是个由头,机会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太后和官家在斗法官家做实了亲生父亲为皇考,既然认回亲生父亲,那么先帝就是皇叔,或者皇伯,太后自然也不是母后,而是婶娘,就失去了干政的法理姓,反之亦然。
儿子不能不听父母的,不听就是不孝,天子也不能例外,至于御史台,虽然不是太后的人,他们也能看明白,之所以往里跳,是为了维护礼法,和立场无关。
曹太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她知道盛长槐肯定会这么问他。韩驸马也明白,不过是故作姿态,其实是在提醒她,盛长槐要确认她的心思,才能做出正确判断,给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驸马不必如此,哀家虽然老了,还没老糊涂,既然盛侯这孩子问了,哀家也不瞒你们,什么垂帘听政,要不是官家和相公们当初求我出面稳定朝纲,哀家是不会过问朝局的,哀家和先帝五十年的夫妻,之前可曾有传言哀家干政的。”
自然是没有,曹太后不光自己不干政,就算是自己的娘家那边,也不像官家这样,各种舅子,外戚,全都担任重职。就连当初的正牌国舅爷,本来前途远大,也算是将门虎子,就因为太后不让他参与朝政,心情抑郁,才会变成如今沉迷于炼丹修道的曹国舅。
“他才登基不到一年,就擅起边衅,南疆就不说了,那是不得已为之,北边既然已经再和谈,为何又大军压境,表里不一,造成国库空虚,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少了治河的银两,导致水患频发,至于盐政,先帝在的时候,盐政哪有如今的混乱,不都是咱们这个官家任人唯亲的结果。”
“哀家之所以不愿意还政于官家,是不愿意看到先帝三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盛长槐就知道是这个原因,确实如太后所说,除了南疆叛乱,西北,北边的边境危机,都不是什么大事,逆王谋反并未波及边境,官家登基以来,为了收拢军权,急匆匆就派人接手边军,导致军心不稳,至于大军压境,那是用汴京禁军威慑边军,但北辽不那么想啊,所以本该在登基一年内谈拢的盟约,推迟了至少半年,比之前预计的岁币不知道增加了多少。
大军开拔,军饷,物资耗费无数,大宋财政本虽然不宽裕,但也可以维持,尤其是逆王谋反牵连甚广,抄家还回了一口血,到头来反而治河的银子都没拨出去,这才导致今年的水患比往年严重许多。
至于盐政,之前虽然糜烂,但先帝在世的时候已经开始治理,官家登基后,朝中人员变动过于频繁,又把先帝当年的谋划给打乱了,甚至打草惊蛇,官商勾结毁坏证据,破坏盐场,再加上那些投靠官家的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被收买,盛长槐虽然献出矿盐提纯之法,但那是提炼精盐的,粗盐才是大头,盐税今年不到去年的五分之一,精盐增加的那点收益全贴进去了。
“娘娘,臣明白您这是着急,但是您想想,若是异位而处,您要是官家,继承大统如此突然,匆匆上位之后,第一时间也是先要收拢皇权,官家虽然着急了一些,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盛长槐这么说,太后脸色一变。
“我当你是来干嘛的,原来是替官家来当说客了,亏我和先帝如此厚待于你,真是瞎了眼,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白眼狼。”んτΤΡS://Www.sndswx.com/
盛长槐苦笑了一声,就知道太后是这个反应,连称呼都成了我了,连忙跪在地上向太后赔罪。
“娘娘,您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
盛长槐这时候庆幸韩驸马来了,看到太后如此暴怒,韩驸马连忙给盛长槐求情。
“母后,长槐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一直很清楚吗,您先听他把话说完。”
太后不相信其他人,但不会不相信韩驸马,即便是她这几日的做法和韩驸马的意见想否,但韩驸马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一侧,有他给盛长槐解释,倒也清醒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生气,冷冷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盛长槐这才松了口气,仍旧跪在地上,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娘娘,不是我替官家说话,您想想,当年先帝亲政是什么局面,先帝还是真宗亲子,尚且如此艰难,咱们这个官家,之前只是个团练使,本来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自然不会相信您不贪恋权势。您说您没想把持朝局,臣自然是信的,要不然,朝中诸相,不可能都是官家的人。但是这件事,不是您想不想,而是官家相不相信,有先太后的前车之鉴,别说是官家,估计百官中也有这种想法。”
盛长槐怕太后继续误解他,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娘娘,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这个官家,虽然嘴上称呼您为母后,但心里是怎么想的,臣不说你也知道,毕竟是隔了一层,宗室之中,对皇位有心思的,可不止逆王和废王。”
废王自然是眼巴巴立储而被逆王灭门的邕王了,他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官家登基的时候,先荣贵妃背叛先帝的真相逐渐水落石出,又爆出很多其他黑料,官家顺势夺了他的王爵,将他的朋党一网打尽,用来安插自己的亲信。
“照你这么说,哀家就该看着他将先帝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葬送,甚至背信弃义,继承皇位之后,又认回舒王当他的亲生父亲。”
太后越听越气,她不是听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理解官家的做法,尤其是在官家漏出不愿意称先帝为皇考的意思之后,更加对官家名义任何好感,若是放到平民百姓之家,若是继承遗产之后,在认回亲父,无论是律法,还是宗法,都是要剥夺继承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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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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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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