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盈的话,冯壮愣了一下,刚想本能的拒绝,但看了看站在刘盈身侧那些身高普遍在一米九左右,强壮如熊罴般的甲士,觉得自己没有拒绝‘家访’的权力。
于是他一脸肉疼的说道:“公子想来那就来吧,不过还请容许我先通知家里人,杀猪宰羊……”
刘盈摇了摇头:“不必如此,粗茶澹饭即可,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另外,袁盎你来的正好,拎两条腊肉……既是登门拜访,怎可空手?”
冯壮大喜,心中立刻对于刘盈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
………………………………
安庆里,大榆树下。
微风吹来,浓密碧绿的枝叶随风摇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面上便出现了无数斑斑驳驳的光点。阑
张不疑看着树下石墩子上摆的酿皮和玉米面窝头,心中大骂山西老抠……
毕竟登门拜访时他们拎了两条腊肉,因此这顿饭无论如何总要有点肉才对,说是粗茶澹饭,还就真是粗茶澹饭了?
不过刘盈却并不这么认为,这家自制的酿皮味道很好,清凉爽口,尤其是辣椒油更是辣而不呛,油而不腻。
于是在张不疑的满脸嫌弃中,刘盈将空空荡荡的海碗推了出去:“再来半碗……嗯,多半碗就行!”
“别麻烦人家了。”张不疑敲敲石墩子:“吃我这碗……天太热了,我没胃口……”
冯壮看了看张不疑,对于他的好感也直线飙升……
张不疑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暗自庆幸。阑
他在楚汉战争期间,曾经坐镇河东盐池,嗯,其实也不是坐镇,只是带着张良给他的几个门客,在河东盐池查账,并且转运盐巴到齐地。
但不管怎么说,论起对当地民风的了解,他远在刘盈之上。
所以来之前,他从别的农户那里买了几个大西瓜,此刻就扔在冯壮家里的水井里凉着,等下就能吃了!
“吃啊,吃完我有点事要问你。”刘盈头也不抬。
于是,冯壮吃不下了……
他现在,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没什么形象,但前呼后拥的年轻人的身份。
一想到之前自己的嘴不把门,他就恨不能把自己的嘴用力缝起来!阑
少顷,刘盈很自然的拉过张不疑的袖子擦了擦嘴,旋即看向冯壮问道:“你之前说,想要当兵打仗,还需要花钱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那么个意思,太……公子就不要多问了。”冯壮擦了擦额头冷汗,双眼中满是祈求。
刘盈笑了笑:“这样吧,我们换种问法,我说的对,你就点头,我说的错了,你就摇头……这样别人问起来,你也不会有任何责任,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猜的。”
于是,冯壮立刻捂着嘴,用力点头。
刘盈轻轻摆手挥退左右,问道:“你是河东郡人,逃户,真的吗?”
冯壮点头。
刘盈再度问道:“你回乡之后,被当地官员迁徙到陇西,是因为家乡已无公田可授?”阑
冯壮很想说话,但还是摇了摇头。
刘盈略微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原本的田地被别人强行占有?”
冯壮摇头。
刘盈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千年田八百主,土地有所流转很正常,毕竟之前冯壮说,天下大乱的时候他带着一家人逃进了深山老林。
那么对于地方官而言,他家的地就成了无主之物,尤其是这时候的税收舍地税人,主要征收的是人头税。
不交税,自然没有一切权利。阑
而周勃受封绛候,自然会优先占有那些虽然无主,但其实并非荒田的土地。
只要过程中不存在以势压人,强买强卖就好。
至于冯壮之所以被迁徙到了陇西,这主要是之前的诏命,要求地方官迁无地少地农户入北地郡、陇西郡。
于是刘盈轻轻摆手,示意冯壮可以走了。
一瞬间,冯壮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逃回房间,和自家婆娘以及几个儿女一起,趴在窗缝门框边缘向外偷看起来……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张不疑吧唧吧唧的啃着西瓜,悄声问道:“这就让他走了,你不问问有关贿赂征兵的问题?”
刘盈斜了一眼:“那有什么好问的,把那块瓜子最少的给我!”阑
张不疑乖乖从命,歪着头问道:“小吏擅权,贪污受贿,你不觉得需要狠狠整饬一下吗?”
“需要,但也不需要。”刘盈呸呸呸的吐着瓜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不疑一脸嫌弃的从额头上捏下瓜子,一语双关。
刘盈笑眯眯的说道:“你不觉得那些为了上战场保家卫国,甚至要贿赂官吏的士兵,特别有勇气吗?”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始终默不作声的韩信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觉得,我只知道他们是规则的破坏者。”
刘盈转过头,笑着说道:“有时候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我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韩信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不认同的神色。阑
毕竟汉朝之前是秦,秦朝之前是大争之世的春秋战国,凡有血性必有争心,讲究的就是一个功名剑上取,利禄马上得,除了燕国之外,剩下的秦齐楚韩赵魏,到处都是愿战、敢战,善战之士!
因此,好铁打不打钉韩信不清楚,但好男各个都想要当兵!
在韩信的心如电转中,刘盈继续说道:
“所以很多时候,人会为了逃避兵役而贿赂官吏,即便是虎狼之秦,也有许多男丁为了逃避兵役而悍然越过国境线,逃到了临近的韩赵魏楚。”
“呵,你别冷笑……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为何投奔我爹,而不是在项籍那里继续做执戟郎?”
于是,冷笑中的韩信愣住,一张脸黑了起来。
揭人不揭短,持戟郎这三个字算是绕不过去了是吧!阑
不过细想想,刘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自己在项羽麾下,各种献计却始终不被采纳!
而计策不被采纳,就意味着没有功劳,没有功劳,自然就不能升迁!
嗯,升不升迁他其实并不在乎……好吧,他在乎的很,毕竟他要一雪之前的胯下之辱,以及被小小一亭长妻子挤兑的耻辱。
因此,他要有高位,有高爵,让世人高看他一眼,然后一舒胸中所学,荡平天下,还世间一个太平盛世!
韩信嘴角抽动了一下,如今回想起往事,当初的刘邦和自己刚一见面,就授予了自己大将军的职位,统领全军号令诸将,属实是待自己不薄,可他做的那些事……
“哎……行吧,算你说的对。”韩信轻声长叹,决定等这次回到长安,他再见到刘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言行,多给对方留点面子。阑
刘盈双手插腰:“什么叫就算我说的对?你这什么态度?”
韩信愣了一下,笑着说道:“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你和兰芝还真像……不过,逃避兵役,贿赂参军,不都在破坏规则,有区别吗?”
好,你等着,回长安我就把这句话转述给刘兰芝听……刘盈默默记下,看着韩信正色说道:“打仗的时候,你是想带着一群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良家子呢,还是愿意带着一群充满野心的饿狼?”
张不疑突然插话:“充满野心的饿狼?这不就是当年章邯带领的刑徒军吗?”
刘盈点点头:“纪律加强版的刑徒军。”
韩信双手抱臂,用鼻孔正对着刘盈说道:“无所谓,我多多益善……”
麻蛋,我忘了这厮是个八阿哥……刘盈转过头,留给韩信一个漂亮的后脑勺,看向张不疑问道:“你呢?”阑
张不疑稍稍沉默了一下:“我选饿狼。”
刘盈反问:“为何?”
张不疑笑眯眯的解释道:
“我在我爹那看过一篇兵书残卷,上面说过这样一句话,平时的技艺有十成,但到了战阵之上,能够发挥五成出来就可以战胜敌人;如果能够发挥出八成来,就会无人能敌。”
“那时候我有一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只可惜那本兵书只是残卷,没有写作者的名字,属实让我很是遗憾……不过我确定,那人定然是一代兵法大家,即便和姜尚、孙武等人相比,也不落下风!”
“所以我觉得,饿狼的一样军队,可以发挥出至少十成的技艺水平!”
“这还不是随便赢?”阑
韩信看了看洋洋得意的张不疑,以及更加洋洋得意的刘盈,嘴角剧烈抽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张不疑一个他不知道的真相。
那就是他所谓的兵法大家,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嗯,不是他,是刘盈。
毕竟那本《纪效新书》韩信也读过,内容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不成体系,但许多战阵战法着实让他受益匪浅,除了他和刘盈讨论时,刘盈一脸你猜、你觉得呢的那种高深莫测的装逼模样让他很讨厌,其他的都还好……
ps:《纪效新书》开篇序言:夫曰‘纪效’,明非口耳空言;曰‘新书’,所以明其出于法而不泥于法,合时措之宜也。
纪效这两个字并不是人名,且和人名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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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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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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