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说完,眉头紧锁。
“什么?让我康康……”刘盈探出脑袋,压在靠近车窗的卢虞身上,贴着玻璃看了一会。
此时,蒸汽列车已经驶出了汴梁城的范围,繁华不再,铁路两侧全是一望无际的麦田,以及零零散散星罗棋布的里聚。
刘盈挠了挠头:“哪里不对了?”
刘邦转过头满是嘲讽:“真是你大父的好大孙,他要是在这里,定然大耳刮子抽你!”
这老头疯了吧……刘盈有些疑惑:“为、为啥?”
刘邦指了指窗外,问道:“你看看那麦苗的样子,和你在关中看到的一样吗?作为你大父最喜欢的一个孙儿,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你大父这个老农家还不抽你?”
他说完,双手抱臂洋洋得意。
刘盈愣了片刻,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片委屈的神色:“看不清不能怪我鸭!我一直都是假性近视来着……”
“什么是近视?”刘邦皱眉。
“就是和你那老花眼对应的眼病……”刘盈弱弱的解释:“你那是看不清近处的东西,我刚好相反,看不清远处……”
吕雉一脸紧张:“那,能治吗?嗯,我是说你的那什么假性近视!”
刘邦沉默,满脸沮丧。
其实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他和刘盈同时掉水里,吕雉肯定是想也不想的就会去救刘盈而无视他……
但,不要说粗来呀!
于是,他看向刘盈的神情变得越发恶狠狠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孩被别人抢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
刘乐用手肘捅了捅正在擦着脸的张不疑,豆豆眼示意他去看刘邦。
好戏,就要开始了……
不过刘盈表示习惯了,因此只是看向吕雉摇摇头:“治不了,都是小时候灯光不好,然后看书用眼习惯不好落下的病根……”
“小时候?灯光不好?看书用眼?”吕雉迅速找到了关键字,扭头对被刘盈压在一边的卢虞说道:“听见了没?以后晚上的时候不要让刘炎读书,直接睡觉,早上起来再去晨读!”
刘盈:“……”
可是,他连话都说不利索耶……卢虞愣了一下,旋即用力点头:“知道了!”
兔崽子你也有今天……刘邦顿时乐了。
刘盈稍稍沉默,抓起车厢内的专线电话:“停车。”
少顷,蒸汽列车停在空旷的原野上,一队队手持火枪、腰挎短刀背负盾牌的甲士往来巡弋,避免出现如博浪沙一般的恶性事件。
刘盈从车厢走下,跟着刘邦走向铁路边的麦田。
这一次,不用刘邦提醒,他立刻明白了刘邦之前说的是什么。
眼前的麦田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只不过相比较他在关中,以及从前看到的麦田来说,颜色有些浅了。
换句话说,别处的麦苗颜色深绿,而这里的麦田有点发黄,而且还显得有些细长。
最重要的是,麦苗分蘖[niè]少。
分蘖,是指禾本科等植物在地面以下或近地面处所发生的分枝。
简单来说,分蘖少,就意味麦子结穗少,也就意味着亩产低!
刘盈转头,看向跟着他从列车中出来的王陵问道:“这是何故?”
王陵想了想,正色说道:“淮河以北的中原地区从去年冬天开始到现在,雨雪少,有些旱,而且相较往年较热,土壤墒情不好,小麦自然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臣已经责令各地补救,并且下拨修渠资金,想来等到灌渠修好,天气稍稍正常一点,有了降雨之后,中原乃至河北各郡的夏粮收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嗯,减产是肯定会减产,但不至于颗粒无收。”
刘盈沉默,心中猜测这是否就是冰期即将到来的前兆。
不过也不好说,地球妈妈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说不准这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气候异常而已……
刘盈点点头说道:“还好我点出了期货这个玩法,这样农民的损失就可以控制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而且咱们在海外还有大片一年三熟的殖民领,国内粮食真的减产了,无非就是咱们多花点钱,从海外把粮食运回来就好了……”
“咱们这边不下雨很正常,但他们那边热带亚热带气候,雨水可是充足的很!”hτTΡδ://WωW.sndswx.com/
王陵稍稍皱眉:“期货?这和农民损失有何关系?臣不理解。”
刘盈问道:“左丞相此前在汴梁之时,没有上街转转?”
王陵满脸你难道不知的神情,摇头:“臣忙于政务,无暇外出……”
毕竟政务总要有人打理。
刘盈跑出去逛吃逛吃,那么从关中发来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疏,自然就要由王陵先一步处理,然后送到尚书令那里由郎官们进行复核,最终才会交到刘盈那里,确认无误盖印下发……
于是刘盈尬笑两声,解释道:“所谓期货,就是一种跨越时间的交易方式,买卖双方通过签订合约,同意按指定的时间、价格与其他交易条件,交收指定数量的现货。”
“我说的农民不受损,就是指农民可以将自家产的粮食提前挂牌出售,等到粮食收获之后,再用当初的挂牌价进行交易。”
“简单来说,到了小麦售出的时候,如果市场价为一百二十钱,则农户售出小麦额外获利二十钱,但期货市场亏损二十钱,一加一减,锁定售价一百钱的预期;如果小麦市场价为八十钱,农户售出小麦亏损二十钱,但期货市场赚二十钱,依旧锁定预期一百钱的售价!”
“农民,始终不亏!”
王陵满脸惊诧,拱手说道:“陛下果然英明睿智!”
现在不能听睿智这个词,总感觉好像是在骂人……刘盈脸上挤出仪式性的笑容。
刘邦俯下身子抓了一把土壤,在手中揉搓了一会,轻轻颔首:“看这土壤的潮湿程度,确实是不久前刚刚浇灌,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之前下雨的缘故。”
刘盈摇头:“之前下的那场小雨顶什么用?说难听点,还没我尿的多……”
刘邦顿时被他逗乐,瞪着眼睛说道:“来,你给我尿一个?不把这片地都浇一遍看乃公不打断你的腿!”
这老头没有幽默感啊……刘盈转移话题:“也就是说,从冬天开始,中原地区一直少雨雪?”
王陵想了想:“这个……臣有些不敢确定。”
“但陛下知道的,臣的封地安国县在河北,那里从去年入冬之后就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而周边的那些县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刘盈赞同的点点头。
王陵所说的安国县,大体就是后世的河北安国市,是一个由保定市代管的县级市,地处华北平原腹地,如果说那里周边没有下过大雪的话,就说明整个河北都没有怎么下过雪。
而刘盈现在位于汴梁东边,这里的麦苗长势不好,土壤墒情不好,说明之前也没有怎么下过大面积的雨雪。
对于现在的汉国来说,粮食减产并不怎会动摇国本。
但有一项灾难,却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蝗灾!
冬季下雪,不仅仅是给土壤补充水分,而且也会冻死土壤中的虫卵。
而干旱,会使得河流湖泊水位下降,滩涂之地就成了蝗虫最佳的产卵场地!
等到蝗虫铺天盖地起势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刘盈沉默了一下,看向刘邦说道:“走吧,咱们上车吧,尽快抵达泰山行宫。”
他看向王陵接着说道:“发电报,让燕、赵、中山、代、梁、齐、鲁各国的丞相到泰山行宫见驾,同时让河北、河南诸地郡守县令也一并过来!”
王陵见到刘盈满脸肃正,拱手行礼后一路小跑前往皇家一号的电报室。
刘邦则有些诧异。
说实在的,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小崽子这种神情,哪怕当初他彭城战败,仓皇逃了回来的时候,刘盈也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仿佛他是大胜而归……
如今,只是老天爷不下雨。
不至于吧?
但他毕竟已经是太上皇了,掌握的信息不如刘盈多,因此也没有盲目出言宽慰刘盈,而是笑了笑登上车厢。
盖子,总有要揭开的时候。
他,不急。
蒸汽列车哐当哐当一路向东,在陈平的家乡,也就是户牖县折而向北,驶入了直通大海,也就是青县(青岛)的长青铁路。
而刘盈的眉头,也慢慢紧锁。
在蒸汽列车驶过的地方,目之所及皆是绿油油的麦田,但和当日在汴梁城东看到的麦田一样。
颜色浅,稀稀疏疏。
不过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之中,还活跃着一些让刘盈稍稍安心的身影。
蒸汽挖掘机。
这是用来挖掘沟渠的机器。
有了这种胜人力百倍不止的大家伙,即便是这段时间老天爷还不下雨,至少农田里的庄稼是旱不死!
毕竟这时候的中原并没有被过度开发,水资源,尤其是地下水含量充足,基本上挖上三五米就可以看到水层,不至于像后世那般打机井一打就是上百米……
但,这对于有可能爆发的蝗灾于事无补。
于是刘盈再度惴惴不安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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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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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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