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和刘邦张良寒暄了几句之后,转入正题。
刘邦说道:“我进入关中,财物分毫不敢接受,将官吏民众登记在册,封存府库,真的没有独吞秦地财富的想法,这些事情,都是在上将军进入函谷关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的。”
见到张良点头,项伯也颔首说道:
“武安侯不是个小气之人,这一点我是相信的。那么明天一早,武安侯能不能早点过来,亲自向上将军解释一二。”
刘邦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笑意盈盈的说道:“好。只是还请兄长从之斡旋。”
项伯笑容满面:“当然,你我现在可是亲家!”
他说完,摸了摸刘盈脑袋,刘盈则还给他了一个阳光灿烂,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的笑容。
…………
项伯走后,帅帐中聚集起了闻讯而来的萧何曹参等人。
卢绾将刘盈拉在怀里,大手揉搓着他的脸颊:“小小年纪,就开始为自己找女人了,真是你爹的好大儿!”
刘邦侧目说道:“他可比我小时候强多了,我那时候都是你带着我去偷看女人洗澡……”
卢绾一愣,迎着刘盈诧异的目光,顿时有些讪讪,有一种即刻就前往草原牧马放羊,终生不再踏入中原一步的冲动。
一旁的曹参站出来打了个圆场:“武安侯既然要去见项羽,还请多带些人去!”
刘邦摇头说道:“人多无用,反而显得心虚。再说了,带多少人去?一千,一万,还是十万?他那边,可是四十万之众!”
刘盈从卢绾手里挣扎出来,小声说道:“有我外舅在,应该无事!”
嗯,历史上是这样的……刘盈双手叉腰,一副功高盖世的模样。
看着刘盈此刻神情,帐中周勃等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过了一会,刘邦说道:“明天夏侯婴为我驾车,樊哙带上百十个陷阵之士随行,其余众人留守营中,一切由刘交、萧何、张良商量着来。”
其实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刘盈也在,刘邦这支军队的继承顺序,第一人是刘交,第二人才是刘盈。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
联军帅帐外,项伯从马背上跳下,活动活动疲惫的身体,大步走入。
帐内,膏灯摇曳,映的项羽脸色阴晴不定。
见到项伯走进,项羽问道:“事情如何?”
项伯点头说道:“事成矣,明天一早,刘邦就会主动前来,低头服软。”
项羽语气不悲不喜:“如此就好,刘邦俯首,则联军诸将必然也会俯首听命,熊心那里,我也已经派人去询问他是否如约,封先入关中者为王了。”
项伯赞许道:“如此甚好。”
他突然笑了笑:“没想到张良这个人,现在也沦为了伶人,在我面前演戏,真是近墨者黑!只可惜我搭上了个女儿……”
项羽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我记得小妹,今年不过四五岁的年龄……”
项伯解释道:“我和刘邦定了个儿女亲家,对方是他的小儿子,就是那个刘盈,今年也刚好五岁……”
项羽摇头说道:“叔父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那妹妹是叔父侍妾所生,而对方却是嫡子,你明明是赚了!”
项伯嘿嘿一笑,站起身走出营帐:“明天还要再演一场,你小心些,只怕范先生那里还要再起事端!”
项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再言语,他心中很清楚,范增在叔父项梁战死之后,已经改为效忠熊心,或者说,范增的效忠对象,始终都是楚国,都是芈姓熊氏的楚国王族。
如今,项氏一族对芈氏取而代之,范增必然从中作梗。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项羽轻声吟诵着屈大夫的一首诗词,心中略有些感慨,但他心中同时涌起了另一句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以姓氏为王的时代,必然会终结在他的手上!
…………
戏县,鸿门。
这里的黄土塬由于被骊山流下来的雨水冲刷,北端出口处状如门道,形似鸿沟,故名鸿门。
冬日酷寒,连虫豸之声也无,除了风过的痕迹,非常寂静。
哒哒哒。
远处响起阵阵马蹄之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刘邦坐在一辆造型奇特的四轮马车内,伸出双手,舒舒服服的烤着火。
在他面前,怕冷的张良只穿着一身单衣,笑意盈盈。
这是刘盈专门设计出来,应付寒冷季节的专用马车,不仅车厢内有火炉,就连驾车的位置,也同样有所遮挡。
夏侯婴在简单适应了一下之后,对刘盈的好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
他们今天,正是要前往楚军大营,赴这场被后世称为‘鸿门宴’的宴会。
少顷,车队最前端,骑在马背上的纪信看到了项羽派出的使者,于是轻轻勒了一下缰绳,放慢马速。
毕竟是来做客请罪的,不太适合大摇大摆的横冲直撞。
…………
联军大营,楚军帅帐。
四轮马车停稳,樊哙上前一步,将侧面车门打开,刘邦踩着梯子缓缓从车上走下。
远处,站如松的项羽一动不动,只是眼神在扫过四轮马车时,心中闪过不屑:到底是垂垂老矣,出行需要乘车,哪像自己,即便是风雪再大,也都是策马狂奔!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刘邦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见到项羽站着不动,就笑呵呵的走了过去:“见过上将军!”
项羽一言不发。
刘邦继续说道:“多亏了上将军在河北拖住秦军主力,某才能侥幸入关,其实你我乃兄弟也,所有的不快都是小人挑唆。”
项羽还是一言不发,直到一旁的项伯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小人不是别个,正是武安侯军中的左司马,曹无伤。”
刘邦略微吃了一惊,他偶尔听到刘交谈起过,刘盈在寻找一个叫做曹毋伤的二五仔,不过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现如今才知道,自己的手下,真的有一个二五仔!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微笑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项羽也一声长叹:“是啊……”
他叹息完,笑着说道:“我这里有几坛燕地烈酒,是我在巨鹿得到的战利品!知道你好酒,所以一直没喝,专门给你留到了现在!”
这可不是我不戒酒啊……刘邦大喜,伸出拇指:“还得是自家兄弟!”
…………蜀南文学
大帐内。
笑容满面的项羽和项伯坐在上首,脸朝东方,刘邦坐在下首,面向北方,在他对面,是皮笑肉不笑的范增,至于同行的张良,则朝西陪坐。
刘邦在帐中坐好之后,对项伯感谢的笑了笑。
他明白,今天项羽对他没有杀心,否则他们的座次不会是这样的安排。
毕竟中国历来是礼仪之邦,有很多不起眼,但却极其重要的小规矩。
比如一起吃饭时,鱼头鱼尾的朝向……
但这只是玩闹的性质。
多人场合下,最重要的永远是座次问题。
比如此刻,项羽项伯作为主人,而范增和刘邦则成为了主人的两翼。
这就说明双方并非是敌对关系,否则就应该是项羽项伯范增在一边,刘邦张良在另一边,双方处于对坐。
嗯,这种座次安排,大到国与国之间的会面,小到公司与公司,个人与个人之间的谈判都是这样。
但坐在刘邦对面的范增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项羽莽夫也,想不到这种细节。
于是他还是按照之前商定的,频频对项羽使眼色。
只是项羽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不停和刘邦推杯换盏,脸上泛红,已经稍稍有些醉意。
于是范增从腰间解下一方玉玦摇晃几下,试图催眠项羽,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从事。
毕竟如果今天项羽杀掉刘邦,联军中的其他势力就会立刻对项羽侧目,进而分崩离析,使得身居彭城的楚怀王,有了分而治之的机会。
但很明显,已经隐约猜出了许多的项羽,并不会按照范增的计划从事。
他只是不停的和刘邦推杯换盏,间或聊一些国事,但更多的,还是在聊女人。
毕竟,酒是色之媒。
范增见状,以如厕为由缓步走出大帐,环目四周,突然看到了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项庄!
于是他走上前,忽悠着说道:“上将军不愿自己动手,你进去敬酒舞剑,假装失手杀了刘邦!”
项庄憨憨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武安侯?我刚听武安侯说,他和上将军是兄弟,兄弟之间为什么要杀来杀去呢?”
范增耐着性子说道:“不杀了他,咱们如何在关中称王?放心吧,你杀掉他后,我让上将军把咸阳城封给你,城面的美女财宝,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项庄嗯了一声,大步向帐篷内走去。
“军中没有什么可以取乐,就让我来为大家舞剑助兴吧!”
听到项庄这么说,项羽不疑有他的点点头,他们这一代的项家子弟中,数心思单纯的项庄剑术精湛,尤其擅长于剑舞。
只是在一旁,看上去喝的醉醺醺的刘邦心中咯噔一声,偷眼向项伯看去。
“亲家,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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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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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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