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在持续了一周的腹泻之后,奇迹般的恢复了,而且痊愈的十分彻底。
这让已经把冲向厕所这件事情变成习惯和生物钟模式的风尘,有些不好适应。
按照早晨起来需要窜出去的时间点,风尘早早就跑到了茅坑上等着,却直到腿都蹲麻了,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在这种疑惑中迷失自我以后,风尘决定先把很可能从腹泻转为便秘的恐慌搁下,出去晒晒太阳。
顺着荒原街,看着变得干涩石墙灰瓦,总觉得有些一样,光秃秃的树干没有增添荒凉的感觉,灰黄的天空色调却蔓延到了石板路上。
风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自己的第一个秋天,原来,上次离开北冕城好像还是夏天的事情。
谈不上熟悉,但总难免焦虑,就像他只用了短短七天便适应了每天按时的腹泻,人的习惯,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固执,人的感情也总是不声不响的变的重要。
闲逛没有目的,身体却有记忆,等风尘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烟萝医馆的门口了。
风尘发了发楞,索性踏上几步台阶,推开了医馆的门,很诧异为什么没有锁,仔细检查了门扇,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丫头,难道就没交代一下要把门锁住吗?”
回收将门关好,风尘就这样背着手,在屋里闲逛起来,摸了摸当初看书的桌子,看了看墙边的药柜,“竟然一点尘土都没有,看来禾姨安排了人定期打扫,还算靠点谱”
正喃喃自语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人会回答,“怎么?我平时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靠不住吗?”
这动静着实吓了风尘一跳,苍茫回头查看,发现前厅往后院去的门廊口站着王禾,依然幽雅安逸,带着微微的笑容看着风尘。
风尘赶忙改口说道:“禾姨?您在啊,瞧您说的,我这不是称赞您事无巨细嘛。”
王禾没有揭穿他,只是转身向后院走去,说了声,“来坐吧。”
风尘平日的跳脱,即使面对许成皿和杨书的都是都没有收敛,唯独在王禾面前,总是格外安分,正襟危坐但却没有拘谨,举止言行都恰到好处。
也许是王禾初见时,对方身上那种祥和安逸,母仪天下的感觉,慈穆如此,总能让风尘想起自己的母亲。
王禾边斗着驺吾,边徐徐问话:“何时回来的?”
风尘低头告罪,说:“回禾姨,一周前就回来了,只不过一直在拉肚子,所以光忙着跟茅厕亲近了,没来得及去看您。”
王禾莞尔一笑,问:“呵呵,理由找的到快,又没怪你,现在好多了?”
风尘点头,嗯嗯了两声,然后问道:“您一直在医馆嘛?”
王禾眨了眨眼,算了算时间,“每日上午过来吧,晚饭前就回去了,医馆总不能关门啊,烟萝没跟你说过?我虽然医术不好,但好歹也算个大夫。”
风尘恭敬称是,如是说:“确实不曾提起过。这倒是真没想到。”
王禾自然不会在意,只是玩味的口气说了句:“这丫头,也不知道交代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便嗤嗤的轻笑起来。
风尘听出‘这丫头’三个明显语气更重一些,又是类似的评价,知道刚才进门后自己的议论都被王禾听去了,不好意思的挠头起来,陪着笑脸。
王禾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把驺吾放下随它自己去玩了,然后平静陈述的语气吩咐了一句:“走吧,送我回去,成皿在家,正好你们也好好聊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好久了吧,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比他还忙。逮着你可不容易。”
不好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风尘赶紧起身锁好的院门铺门,搀着王禾向城主府走去,“看您说的,我也不想啊,每次出门都说简简单单游玩观览,谁知道每次都搞出这么大阵仗。”
王禾突然严肃:“也没怪你出去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你就不能小心点?听说这次又受伤了?”
风尘心里一暖,耍着赖解释道:“这能叫伤嘛?您看我现在扶着您满是力气,哪有点伤的样子。我跟您说,得空一定得去蚀山卫看看,他们的除秋节……”
风尘絮絮叨叨的声音翻过院墙,穿过门缝,传到驺吾耳中,驺吾打着哈切,听着越来越远去的脚步,趴在桌上又睡了起来,直到听不见二人互相讲着的家事。
两个背影也顺着侧街,经过立着公示牌的路口,渗入了城主府侧门之中,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没停止过的唠叨,像极了母子。
风尘还记得第一次与许成皿一家吃饭,回忆起来仿佛就在眼前。
虽然当初的迷茫并没有减轻,但家常的氛围也依然没有改变。
少了许烟萝,风尘和许成皿吃的都更放肆些,王禾自然高兴,男人就该多吃一些。
从陪着王禾回家的路上,一直到饭菜烧好坐到饭桌前,风尘就没有停止过嘴碎的念叨,他似乎很擅长哄长辈开心,更知道王禾肯定不会嫌烦,所以从茅坪开始,到阴山卫的丧尸,略去了所有惊险的部分,添油加醋的讲了一场故事会。
腹泻好多天的风尘又收了好几个小时的话,早就饿的不行,害王禾担心他撑到自己。
风卷残云过后,总算心满意足,看见许成皿使脸色,也正好起来活动活动,就跟着离开了,把桌上的残骸交给了女主人。
两人围着府内漫无目的,好像都有些吃多了。
“累嘛?”
风尘有点迷茫,想了会才反应过来:“啊?哦……怎么会,禾姨开心,愿意听,还能让她放心,挺好的。”
“嗯,伤怎么样?”许成皿总是低沉稳定的嗓音,关心起人来,多少有点两不相宜。
风尘知道瞒着没用,就如实的说:“和您刚见我的时候一样,一点灵晖都没有。其它倒没什么感觉,不知道该说万幸,还是头疼。”
许成皿不知所想,半晌后叹了口气:“哎,活着就行,不急。”
两两无话,风尘突然记起了什么,说:“许叔,王权要召见我?”
许成皿这次回答的很快:“嗯,不用紧张,王权还是值得尊重且信赖的。”
风尘很敏锐的察觉到许成皿的用词,想起当初他们评价天格,说的是敬畏和骄傲。
“王权,是个怎样的人?”
许成皿毫不犹豫的回答:“天授王权,像天格这样骄傲的人,能让他如此看重,绝没有等闲之辈。恐怕每一代王权,都是近神之人。这说的当然不单单指武力,甚至还可能是德行,智慧,胸怀,野心等等。”
风尘有些不懂,说:“我以为王权都是天格最忠实的信徒和附庸。”
许成皿解释道:“也许有过,但权力总是如此,让人越发孤傲,况且,天格根本不需要这些收买来的忠诚和崇拜。甚至不屑一顾。你可以想象,几千年来,不周院降临择选的王权从未被王国罢免、抵制和推翻过。这足以说明,天格选的人几乎从来没有问题。”
风尘想到旧事,许渊当初便是和当时的王权一起被定为叛国罪名。此时看来也的却不只是依附那么简单。“如果王权是近神者,那么天格便只能是神了。这种认知之下,即便不是信徒,在心里也默认成为附庸。王权天授,您也是未来即将继位的人呢。”
许成皿看着风尘,没理会他的口气,说:“嗯,不管我有多少疑问,不周院为什么总是阻止王国东征,我也必须得承认,能够得天降委任,的确是毕生荣耀。不说这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第一王城?”
风尘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也不知道。”
许成皿说:“年底之前吧,不需要拖得太久。”
风尘点头。
许成皿忽然提起另一件事:“听说钟家的丫头也卷入了这次的事情,而且还跟着你回来了?钟氿渊还特意宴请过你?”
风尘惊讶于这些大人物都是从哪得来这么确切和细致的消息,尴尬的点头,说:“嗯,院长这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还建议钟沫拜在我门下,钟氿渊极力要求钟沫进入杏坛学习修炼,所以才叫我过去,是有什么问题嘛?钟家?”
许成皿一脸严肃,闷哼一声,“哼,和他家以后要注意保持距离,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没事别想着总向他们家伸手……那一家子商人!”
风尘点头,哦了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绕了大半个花园,两个人聊了很多,许久没见的关系,从家常到朋友,从丧失到腥旋,从‘白矮星’到‘烙锦蚀髓’,没有了第一次来城主府的紧张,依着王禾此前无微不至的照料,总算没有了隔阂。
自从许成皿向风尘坦白设计了他的发展之后,都因为各自心里的原因没有再深入的交流过。
借着这一次许烟萝刚好不在,正好没有打扰。一切都显得自然而顺畅。直到风尘走出城主府,走上荒原街的时候,才有所察觉,王禾是不是故意安排了这样一顿家常便饭。hΤTpS://WWω.sndswx.com/
索性感觉还不错,所以不管是不是有意,风尘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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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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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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