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绝对实力,陈江河完全不是鳄祖之敌,胜在这条命很硬,屡次被鳄祖击飞且重伤,最后还能站起来与鳄祖抗衡。
这是肉身强大带来的好处。
如今的陈江河肉身绝对不亚于天王强者,比起年老体衰的鳄祖甚至要小胜半筹。
随着时间推移,鳄祖内心越来越急躁。
因为他矗立巅峰的时间并不长,若是不能把陈江河拿下,最终死的就是他。
身为天王强者,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这是莫大的耻辱!
可,陈江河性命极其顽强,鳄祖好几次把陈江河肉身打崩,陈江河凭借一滴血就能重组肉身。
而且陈江河善于避战,当鳄祖表现强势之时避其锋芒,当鳄祖不再强势之时陈江河上前侵扰,让鳄祖无法保持平静之心。
这就使得鳄祖越来越急躁。
一旦急躁,就容易暴露自身毛病,陈江河就是凭借这点与鳄祖强行厮杀了三百年。
鳄祖受够了这一切,只想尽快结束战斗。
他在矗立在巅峰时间太长了,已经无法继续维持这个状态,而且在这三百年时间里陈江河肉身崩了又重组,重组之后又被打崩,使得陈江河肉身被反复锤炼,以至于鳄祖再也无法与陈江河拉开实力差距。
陈江河双眼已经麻木,在这三百年时间里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撼动鳄祖。
可见他与天王层次之间还存在差距。
也幸好之前他学过血神功法,能让他滴血重生,否则早就死了千百回。
感应到鳄祖气息开始衰退,陈江河麻木的瞳孔泛起激动光芒,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鳄祖感应到陈江河眼里的杀气,沉声吼道:“蝼蚁终究是蝼蚁,你以为就算老夫实力衰退就能杀我么?”
“你太天真!”
“不妨加入无心海,荣耀终将属于无心海!”
陈江河耳朵都已经听出茧,直接无视这番话,并且镇定说道:“三百年了,你我斗了这么久是该有个了断了。”
“哈哈哈!”鳄祖大笑。
“不过是区区三百年罢了,能改变得了什么?就算你把我杀了,无心海最终还是会统治昆仑界!”
“你活得越久,只会越是痛苦!”
陈江河不再回应,趁着鳄祖虚弱杀了过去,再过去三百年间他已经参悟出北冥神剑第五式——
寂天灭地!
而鳄祖……将成为死在北冥神剑第五式下的第一位巨头!
陈江河手握浩然剑的剑柄,闭眼冥想之际剑柄闪烁着金色光芒,交织出一柄通体金光的长剑。
感应到这把剑的气息,鳄祖心脏狂跳不止。
他似乎看见死神正在超自己走来。
“这是什么剑法?”鳄祖骇然。
陈江河不为所动,挥舞金色长剑劈下。
金光普照大地,使得周围的海水瞬间蒸发,从上往下看这片区域已经没有海水,完全可以看见上万里深的海底以及王族重地的遗迹。
鳄祖双眸被金色光芒填充,脑海混沌仿佛停止运转。
“寂天灭地!”陈江河嘴里吐出四个字,鳄祖猛然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周围的虚空正在寸寸粉碎。
他甚至无法撕裂虚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色剑芒落下。
鳄祖显化本体,摆动伤痕累累的鳄鱼尾巴!
尾巴扫荡的时候掠过许多战场,导致该战场上的参战双方成为齑粉,无一幸存。
在外人看来,又是另一幅光景。
鳄祖的尾巴虽然可怕,但在陈江河北冥神剑第五式的重创下,伴随着虚空一点点粉碎之后化为虚无。
而且虚无仍然在蔓延,几乎要到鳄祖的主躯干了。hΤTpS://WWω.sndswx.com/
吼!!!
这日。
整个昆仑界都响彻鳄祖的咆哮。
愤怒、耻辱!
其余无心海天王强者就算想要帮忙都难以介入,北冥神剑第五式已初具天王强者的威力。
鳄祖本体不断缩小,只因为他的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
最终再次幻化成人类形态。
分明有人看见,鳄祖张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金色光芒淹没。
他说了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金色光芒整整持续了三日,尽情磨灭着鳄祖的生机。
陈江河始终留意着鳄祖的状态,直至三天之后金光褪去,鳄祖才重回陈江河视线。
鳄祖跌坐在王庭的废墟上,再无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乍一看就是个垂死的老头而已,陈江河缓步走到鳄祖面前。
“咳咳咳!”
鳄祖觉察到陈江河到来,极力抬起眼皮看向来人,“呵呵,我还是输了。”
输给陈江河称得上耻辱无比,尤其是鳄祖身为天王强者,输给陈江河实在不应该。
陈江河沉默。
现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三百年的付出,如今得到丰厚的回报。
一切都是值得的。
鳄祖并不在意陈江河是否在听,仍然自顾自开口,仿佛只是想有个听众而已。
“就算没有败在你的手里,老朽也没有多长的寿命,死亡就是我们的归宿。”鳄祖接连叹息,给人以暮气沉沉的感觉。
看样子确实命不久矣。
鳄祖看见陈江河没有动弹,苦笑道:“不必提防着我,我这次真不行了,只想找个人聊天。”
陈江河神色稍稍缓和,站在鳄祖面前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说,我听着。”
鳄祖不断咳嗽。
仿佛每次咳嗽都会丢掉半条命。
“你说,我们打生打死到底是为了什么?”鳄祖眼神里流露悲伤,一片片战场里都有数之不尽的生灵在陨落。
陈江河放眼望去,收回目光后说道:“若非无心海咄咄逼人,岂会有眼前发生的事情?”
鳄祖义正言辞说道:“猎杀昆仑界的修士,仿佛是刻在我们身体里的本能,一旦我们停止杀戮就会感到迷茫,自身能力甚至开始退化。”
陈江河挑眉。
这条路不进则退?
岂有这种道理可言?
鳄祖再次看向陈江河,罕见地露出了笑容,“我说这些话,你是否会觉得我在撒谎?”
陈江河摇头。
“界海的另一头到底是什么?”他问。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鳄祖眼神再次变得茫然,喃喃道:“是啊,界海的另一头到底是什么?我们这些王族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谁能说得准?”
陈江河唏嘘。
在这三百年的杀伐里,他看见数之不尽的生灵陨落,双方俨然都杀红了眼。
无心海看似能力更强,昆仑界各大宗门亦非吃素,双方的伤亡比大概在四比六,无心海四昆仑界六。
换而言之——
即时最终无心海能赢下旷日持久的战役,结果仍然是惨胜。
所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江河感受到了与鳄祖类似的茫然,反问道:“你活了漫长的岁月,难道就没有探寻究竟?”
鳄祖视线凝聚在陈江河这张年轻的面孔,一字一句吐道:“我还真有个猜测,你姑且听之。”
陈江河来了兴趣,侧耳聆听鳄祖的猜测。
“众所周知,我们所生活的昆仑界是仙界的一块碎片,再往前的堕落仙族也是仙族的分支,是双方的大战导致仙界分崩离析。”鳄祖说着陈江河能够理解的话,“你应该知道,堕落仙族其实就是被界海气息污染了的仙人,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陈江河心有所感,神念扩散开来巡视偌大的昆仑界。
昆仑界在蔓延三百年的战火里逐渐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不出意外的话昆仑界最终也会如曾经的仙界一样再次分裂。
直至能量耗尽,成为绝地。
这就是昆仑界的归宿。
“咳咳咳!我曾想过双方为何会大打出手,难道就没有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性了么?于是我这些年没有闭关的时候,常常会来到界海之眼,想要进入其中抵达世界的另一头,结果屡次失败。”鳄祖提到在进入界海之眼后遇到的阻力,声称越是往里走,肉身会变得越来越虚幻,就连曾经处在巅峰时期的鳄祖都差点泯灭。
可以确定的是,界海对王族并不友好。
陈江河愕然。
显然眼前的鳄祖比他更想知道界海的来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生活的昆仑界不过是漂浮在界海之上的一粒浮尘?”陈江河反问。
这是他曾经‘目睹’的可怕场景。
鳄祖用怪异的眼神打量陈江河,“你曾见过界海的真实模样?”
陈江河摇头。
“不,你多半见过,否则语气不会这般笃定。”鳄祖坚信自己的判断,后又感慨陈江河的奇遇过于惊世骇俗。
至少连他都不曾见过界海的真实面貌。
鳄祖,“若真是如此,你应该隐瞒了什么。”
陈江河挑眉,表示听不懂鳄祖这句话之意,鳄祖淡然说道:“天有日夜,人有男女,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相对平衡的,都有其对立面。如果外界当真是汹涌的界海,那么定然会存在与界海相仿的势力。”
陈江河瞳孔收缩。
这老东西竟然猜到了这点。
人老成精,诚不我欺。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彼岸的存在告诉鳄祖,鳄祖同样没有追问。
只要陈江河不愿意透露,谁问都没有用。
何必浪费时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陈江河询问。
鳄祖沉默少许,“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场梦,等到梦醒时分仙界会再次出现,我们并非敌人?”
陈江河觉得这个想法很是幼稚,直摇头说道:“没有人的梦能支撑这么长时间,而且你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何来做梦这个说法?”
“也对……”鳄祖遗憾。
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许多留恋。
不管陈江河愿不愿意听,他仍然自顾自说着:“其实回想我这一生,最快乐的还是小时候,那时候我的父母尚在。我们一家十几口在无心海游弋,几乎没有烦恼。后来我们误入无心海王庭,自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如果能重来,我宁愿当一头无忧无虑的小鳄鱼。”
说着说着。
鳄祖声音变得沙哑,竟在陈江河面前泪如雨下。
他抬起枯瘦的手臂抓向半空,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皱纹堆积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陈江河后退两步,与鳄祖拉开距离。
因为他看见鳄祖的身体正在消散,化为一点点光雨没入虚无,连神魂都在消失。
光雨漫天,没入王庭的废墟。
一代强者就此落幕,陈江河内心唏嘘不已。
联想到自己也会有老去的那天,是否也会被年轻的强者镇压?
难道就不能走出这个轮回么?
各方战场都感知到了鳄祖陨落的气息,在无心海黑族军团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那可是鳄祖啊!
是无心海最年迈、最有资历的天王强者!
这一日。
无心海黑族上下悲恸,视陈江河为夙敌。
陈江河斩杀鳄祖,心头并没有感到轻松,只觉得被命运压得喘不上气来。
尤其回想起鳄祖所说的话,他似乎明白过来……双方似乎都在按照冥冥中的指引行事,就算陈江河再怎么天才都不能跳出这个框架。
“这就是命运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陈江河苦叹。
若是可以,他宁愿只是地球上的一个小流氓,何必活得如此漫长且痛苦?
“我也希望,这是个梦。”
思绪戛然而止,因为陈江河没有过多的精力伤春悲秋,他感知到不远处的界海之眼正在发生暴动。
海眼的面积不断扩大,由原来的万里直径瞬间成了十万里!
不!
扩张的速度并没有放缓。
陈江河不断倒退,眼睁睁看着海眼扩大到了百万里。
漆黑的界海向天空喷薄水柱,远远望去如同真龙一般,使得整个昆仑界的天空一点点变成漆黑。
陈江河想到了什么,迅速升空后发现如这样的水柱足足有五根,分别位于昆仑界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
其中又以中间这根水柱最为庞大。
漆黑的雾气从水柱弥漫开来,触碰到黑色雾气的中洲修士要么化为脓水,要么成长为失去理智的怪物。
陈江河北望,恨不得马上赶回北洲。
那是他的家!
而今战事吃紧,陈江河脱不开身,令他睚眦欲裂。
海面上尸体如下饺子般坠落,连朵水花都没有溅起,这就是大多数人的命运。
生来普通,死而无名。
陈江河甚至还能感应到这些人的残念,他们用无声的方式向命运申诉不公。
但——
没有人回应他们。
连抱怨都被无视。
无心海之上的虚空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非渡劫境大能涉足此地会被虚空碎片绞杀,换句话来说这成了最宁静的战场。
直至无心海面泛起大浪,陈江河才心有所感望向前方。
水柱内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亚于巅峰时期的鳄祖。
“你便是北冥?”黑衣青年开口。
陈江河,“是。”
黑衣青年迟迟没有等到陈江河询问自己身份,反问陈江河难道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么?
陈江河摇头,“你是谁不重要,我并不在乎。”
黑衣青年大笑。
“爽快!”
“你听好了,我乃帝子羽川!”
“羽帝乃是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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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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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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