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门为内城九扇城门之一,自元朝开始就是京畿的重要关口,还是明清两代自玉泉山向皇宫送水的水车必经之门,因此有“水门”之称。
日本人占领北坪后在这里设置了哨卡,对进出城的行人、车辆进行检查,抓到身份有问题的的直接送往位于北坪大学的宪兵队本部。
这天,一辆从冀省开来的长途客运汽车停在城门外,在司机的要求下数十名乘客一一下车排队,拿出各自的“良民证”交于日本人。
其中一个身着粗布棉袄,头戴狗皮帽子,拎着包袱的年轻人排在中间,轮到他的时候双手递过证件,还向手持步枪的鬼子鞠了一躬。
跟大多数人想的不太一样,最早大规模使用良民证的并非是日本人,而是前几年在西南“剿匪”的果党。
证件材质多为布料,内容包括姓名、年龄、籍贯、住址等信息,普通百姓需要寻找铺保或是地方耆绅作保,才可以去发证机关申领。
如今这种锢桎~人民的工具被日本人进一步发扬光大,制度比果党更为严密,良民证的内容也越来越详细。
申领人需要先经过宪兵队、保甲长的户口筛查,调查证件持有人的姓名、年龄、工作单位、职业、原住址、迁入或迁出理由、交友关系、生活状况等内容。
如有档案资料不符者,虚假申报之行为者,故意或非故意遗漏及隐匿不报者,隐瞒家庭成员及雇用人员之变动者,会被日本宪兵队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在这之上还有所谓的特殊调查对象,主要是针对那些有抗日嫌疑的百姓,一旦进入了这两个名单之中,结局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牢房和刑场二选一。
这些程序走完,还要拍照和摁指纹,日本人规定,除12岁以下无须粘贴照片之外,即便是残疾人,只要能行动,就算是盲人也必须在证件上粘贴相片。
而且这类相片需要去伪市府指定的照相馆处拍摄,拍摄时要由伪保长依户籍调查底册,核对长相,以防有人冒名顶替。
指纹就不用说了,证件上甚至连持证人的面部特征都会标注,像是圆脸、长脸、方脸、三角脸,还会注明身体特征,如黑痣、斑点、斜视、塌鼻、六指等。
如此严密的户籍政策下,没有良民证寸步难行,不少果党和地~下党的情报人员在这上面吃了亏。
再说日本士兵接过年轻人的证件仔细看了看,眼睛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用不算流利的中国话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比如来北坪干什么,住在哪,这些问题很好求证也没法造假,日本人只要打几个电话就能查证。
“昂们(我们)安丘城遭了灾,家里没有饭吃,想来这北坪城找份工。”
年轻人听完,畏畏缩缩的回答道,说话间不停拽动肩膀上的包袱,显得很是紧张,一副乡下穷小子头回进城的样子。….日本士兵没看出此人有什么可疑,良民证是真的,也没有修改、涂抹迹象,安丘宪兵队和警署的印章暗记同样没问题。
观察其脑门和虎口处,未发现长期佩戴军帽以及射击留下的痕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百姓。
随即他朝远处招了招手,另一个日本士兵牵着一条凶狠的狼犬过来,围着年轻人转了几圈并嗅探了许久后最终放行。
鬼子的动作很快,没用多长时间所有乘客都通过了检查,长途客车继续向城内开去,那个来自安丘的年轻人抬头看向城门。
门楼上,几个半敞着军~服的日本士兵箕踞在雉堞上,倚着枪,咧着厚厚的嘴唇,露着不整齐的牙齿,望着下方发出狂笑。
年轻人见状吓得赶紧缩回脑袋,深深地低下头,这让城门上的鬼子更加得意,猖狂的笑声无比刺耳。
顺利通过城门,客车沿着西直门大街开了一段,最后停在了前张公园的门口,这是北坪北城的旅客集散地,治安非常混乱。
汽车还没挺稳,一帮力工和拉洋车的就围了上来,口中喊着去某某地方,不过回应者很少。
北坪有句老话,东富西贵,南贱北贫,这说的是北坪东南西北主要人口的属性。
以前北坪做买卖做生意的都愿意去东城,故而有钱人多,西城有不少前朝贵胄的宅子,光是王府就有几座,所以是东富西贵。
至于南贱北贫,进北坪要饭的乞丐,干体力活的力巴,甚至外地灾民都集中在北面的胡同里谋生。
而南贱是行业问题,说书唱戏杂耍之类的艺人,几乎全在南城前门外的天桥、虎坊桥一带活动。
可想而知,这些生活在北城的乘客有几个舍得花钱坐车或者让人背行李的,丝毫不理会揽客的喊叫声,灵活地挤出人群溜进了胡同。
唯有年轻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过看看他脚下破破烂烂的布鞋和身上老旧的衣服,车夫、力工们果断转身离开。
对方一看就是穷鬼,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其它地方试试运气,原本人声鼎沸的公园很快变得门口罗雀。
年轻人见状挠了挠头,背着包袱在北城溜达起来,走进一家家铺子询问对方是否需要伙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用。
且不说兵荒马乱生意难做,店铺用不着招人,即使招人,他们也愿意招知根知底的,招一个外乡人很容易惹麻烦。
找了大半天,一无所获的年轻人蹲坐马路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冰凉的窝头用力咬了一口,结果差点把门牙崩掉。
“呸~”
在行人鄙夷的目光中,他吐了口唾沫,把窝头塞进领口用体温捂了一会,总算将窝头吃了下去,嗓子跟被刀片划过一般。
随着最后一点碎屑被扔进嘴里,年轻人左右看了看,起身混进人群来到了不远处的轿子胡同,敲响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院门。….“噔噔噔……”
敲门声未落,一个女人从里面打开了院门,她看了对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让开位置,年轻人抬脚走了进去,大门被轻轻关上。
等进入院子,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正房,提前几天到达北坪的左重正盘腿坐在炕上看书,见到来人立刻露出微笑,随手将书放到一旁轻声询问。hΤTpS://WWω.sndswx.com/
“春阳,一路上还顺利吧?”
“报告副处长,很顺利,就是在城门口被鬼子盘查了一次,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制造了一些活动轨迹,确定没人跟踪才来跟您接头。”
土里土气的年轻人自然就是邬春阳了,他一边回答,一边观察着眼前的房屋,跟以往的安全屋比起来,这里有点过于简陋了。
低矮的屋顶、昏暗的光线,斑驳的墙皮,陈旧的家具,都说明了这间屋子的年头不短,副处长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此次任务是探查日本华北方面军的动向,为徐城的果军提供情报,想要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必须要打入日本军方高层。
一个住在贫民区的人,是没有资格出入那些高档场合的,偶尔去一次两次还可以解释,次数多了,傻~子都知道问题。
左重注意到他的举动,笑着拍拍炕沿:“坐吧,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我要住在这,那我问问你,从茳城到北坪,你在敌占区走了一圈,有什么感想?”
邬春阳愣了愣,实话实说道:“有钱人照样灯红酒绿,百姓的生活更苦了,但城市治安比起国府管理时期更加有序,也更加严密。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他们就将所有人口做了登记,这等动员能力着实令人恐惧,再这样下去,敌后工作会越来越难进行。”
说到这,他好像明白副处长为什么要住在这了,在到处都是眼线的北坪执行任务,首先要做的是完美的融入这座城市。
没有比住户来源复杂,三教九流遍地的北城更适合潜伏,只是这样势必会影响到任务,毕竟底层人员接触的圈子有限。
不等邬春阳说话,左重接着他刚刚的话讲道:“这次来北坪我只挑了你和何逸君,没有选择更擅长行动的归有光,知道为什么吗?
以往我们执行类似的任务,要么是从敌方高层打开突破口,利用酒色财气收买、策反关键人员,要么是采用武力夺取的方法。
但日本情报机关不是特工总部那帮废~物,大战开启前肯定会对情报进行保护,如果咱们还是用老一套,很容易撞在枪口上。
我想试试能不能运用一种不一样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想要的情报,最好是在日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现在明白了吧。
之所以住在这,也是这个计划的需要,好了,春阳,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出门干活,对外就说你是我的远房堂弟。”
“是,堂哥。”
邬春阳闻言严肃回道,心中暗暗猜测究竟是什么工作,可以获取到军事(分隔)部署这种高等级的情报,莫非是司令部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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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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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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