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疯人快逃>第15章 过去
  “着凉了,就会拉肚子。

  熬夜了,就会有黑眼圈。

  爆头了,就会死。

  一切都有因果。

  如果没有,

  那我也不知为何。

  ——小芳

  ”

  2021年。

  一、

  “小丁,倒杯茶来!”

  “小丁,把文件整理好!”

  “小丁,把垃圾倒了!”

  随着中年人的使唤,一个机器人快速地忙碌着。

  “何主任,你就让世界上第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端茶倒水啊。”助手小李好奇地瞅着面部扁平的机器人。

  中年人正是这个研究所的科研主任。何主任呵呵一笑:“相当于实验吧,看它有了自主意识能不能为人类无偿服务。”

  机器人小丁停下来,彬彬有礼地对二人鞠躬,金属般的声音平淡无波:“为人类服务是我的荣幸。”

  “它真有自主意识吗?”另一个女助手莹莹问,“看起来好呆啊。”

  “小丁,给大家露一手!”何主任也不多解释。

  小丁淡蓝色的眼睛微微一亮,连忙从一个小房间拖出一个大画板和颜料。

  “我叫小丁。”他对着两个助手说,“虽然我只是个机器人,但是我同你们一样拥有情感和思考能力。我的爱好是艺术,现在,请允许我为你们画一幅画吧。”

  尽管内心很兴奋,小丁那僵硬的金属脸却表现不出任何。它只是快速地挥洒着颜料,不一会儿白板上便出现了一幅男人的半身肖像图。

  “这是我的父亲,何主任。”小丁绘画完毕,“他是我崇拜的伟人。现在,我用自己的绘画艺术将他表现出来。”

  “哈哈哈。”莹莹咯咯地笑起来,“它把你当父亲了,何主任。”

  小李恭维道:“没错啊,机器人之父嘛。”

  何主任只是满意地笑,他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获得无上的荣誉了。他这几天做梦都能笑醒。

  二、

  “喂,阿威啊,晚上回家来吃吧?”何主任笑着与儿子通电,“你爸我要发达了!”

  “哦哦。”电话那头的青年敷衍了事,他沾着父亲是科研主任的光,进了一个小科研单位混日子,现在是整日游手好闲。

  厨房里机器人小丁在准备食材,它知道何主任有个亲儿子,但它觉得自己也是亲儿子,反正都是何主任创造的。

  “今天我要亲自炒几个菜给儿子吃!”何主任兴奋地夺过小丁的锅铲,“小丁,切水果去,把冰箱里那些水果都拿出来。”

  小丁歪过头看了看何主任:“主任,我不用吃东西的。”

  何主任没管它在说什么,摆着手说:“快去啊,愣着干嘛。”

  小丁依言去切水果,摆盘。一会儿后,门被打开了,晃荡着进来一个瘦高高的青年。

  “爸,我回来了!”阿威喊,奇怪地看了眼小丁,“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机器人?”

  “你好。”小丁看出阿威跟何主任长得有几分相像,走过去握手,“阿威,我们有同一个伟大的父亲。”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阿威嗤笑一声,略过他,径直走向沙发:“电视打开,我要看电视。”

  小丁去打开电视。

  “还挺听话,跟普通机器人没什么区别嘛。”阿威翘起二郎腿抖啊抖,端起一个果盘,把水果用手捻起来就吃。

  突然,阿威感到肩膀上冰了一下,扭头一看,小丁那个圆溜溜的脑袋近在咫尺,而它冰凉的金属手臂就搭在他肩上!

  “哇靠!”阿威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弹起来,“这个机器人什么毛病!”

  “怎么了?”何主任端着一盘菜走出来。

  小丁连忙站好:“不是说家庭里要兄友弟恭吗?我想和阿威亲近亲近。”

  “你吓我一跳知不知道!”阿威怒冲冲地说,“谁跟你是兄弟啊?”

  何主任却笑了起来:“阿威你看,爸成功不?机器人都有家人概念了,它当我是父亲呢。”

  阿威叹了口气,“爸你研究这有什么意思,这玩意儿再怎么样也变不了人啊,况且还那么吓人。”

  三、

  清早,小丁把一束紫色的石斛兰插在客厅的花瓶里,它希望这能让何主任回心转意。

  它刚刚听见何主任跟别人打电话说要把它送走,给更权威的专家研究。

  虽然小丁隐隐约约知道可能会有这个结果,但它还是不愿相信这个像它父亲一样的男人真的会这么狠心。

  何主任看到花确实很高兴,这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成功。

  “何主任,可以不把我送走吗?”小丁殷切地问。

  何主任没有理会他,走去阿威的房间,让留宿一晚的儿子起床。

  小丁听见阿威不耐烦的骂声。

  “何威,生活态度决定工作态度,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这个生活态度像什么样子!”何主任也生气起来,骂了几句后无奈走开。

  小丁走去阿威的房间,它要为父亲分忧:“阿威,现在是早上九点,该起床了。”

  阿威把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吼道:“滚!”

  小丁沉默了几秒,它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内心滋长,像一团火焰燃起了苗子。它一扬铁手臂,将紧裹在阿威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

  它的力气大得惊人,阿威简直在空中转了一圈,昏头巴脑地落回了床上。

  “起床了,阿威。”小丁的声音依然平静。

  “……你丫的!”阿威倏地坐起来,咆哮道,“你这破机器有毛病是吧!”他操起床头柜的水杯劈头盖脸地向小丁砸去。

  四、

  阿威真的好懒,只知道吃吃睡睡,什么事都不做。

  水杯碎了,里面的水全部泼在小丁的脸上,小丁觉得脑袋里滋滋地响,整个身体滑稽地抽动起来。

  阿威一开始看着觉得搞笑,结果下一秒小丁像发狂一样冲了上来。

  小丁终于稳定了下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阿威的脸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无生机地倒在床上,鲜血染红了枕头和被单,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小丁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不知道阿威怎么这么不经打,它已经丧失了一切思考能力,直到何主任看到这个场景并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叫他起床。”小丁平淡地解释,它抬起坚硬手臂,上面有红的白的污渍。

  小丁被运到研究所,它要被销毁了。

  何主任一下子老了十岁,佝偻着,眼睛无神地瞅着某个方向。

  “我真不该造出个这种玩意儿来。”他喃喃着。

  “何主任,我不是故意的。”小丁重复道,“我的系统发生了损坏。”

  何主任抬眼狠狠地盯着它,没有说话,他恨小丁,恨自己。

  五、

  在被销毁的前一刻,小丁逃走了。

  它的故障还没完全好,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深一脚浅一脚,头也老是歪着,眼睛里的蓝光时亮时暗。

  小丁不知道要逃到哪里,还是回到了何主任家里。它先扫了地,然后拖了地,然后烧了几个菜,里面有何主任最爱吃的炒鸡蛋。

  何主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丁还会回到这里,他看到小丁,愤怒之下要将一盆水倒向它。

  小丁速度很快,何主任完全不会是它的对手。它闪身到何主任背后,手指轻轻一戳,脊椎就被它搞断了。

  何主任立刻像一摊烂泥一样,只剩一张脸面目扭曲地瞪着它:“畜生!”

  小丁把那盘炒鸡蛋拿过来,一点点往他嘴里塞:“对不起,何主任,我不是故意的。”

  六、

  多亏了何主任给小丁输入的各种信息,它掌握着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资料,拥有着超高的智商。

  小丁将自己的大脑连上研究所里的电脑主机,入侵了与研究所相连的机器人指令。

  指令改成只有一个:无条件服从小丁。

  小丁如法炮制地潜入了世界各地研究所,将全世界机器人都为它所用。

  既然人类把机器人当奴仆,它就要反过来,让机器人做主人。

  既然何主任不把它当儿子,它就要反过来,让何主任当儿子。

  小丁每天亲手给何主任喂饭,给他翻身,任劳任怨地擦拭他那皮肤松弛的背和因长期久坐而软塌塌的黑屁股。

  但是何主任还是每天骂它不是人,它没有办法了,只好反过来,让何主任不是人。小丁给他接上狗的身体,麻痹他的舌神经,不要让他再说话。

  七、

  一天天过去,小丁也觉得无聊。

  那天一支人类小队在它的眼皮子下入侵,它真的好高兴,终于有人来挑战它。

  他们其实挺厉害的,但再厉害也不会是机器人的对手,小丁津津有味地在监控器前看着。

  突然,它感觉后颈有什么东西刺入,紧接着,它的整个头都飞了。

  青年松了口气,环顾了一周,迅速走到电脑面前,试图改变里面的机器人代码。

  角落里,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亮了。

  小丁给自己数据备份的身体终于要用上了,它又是愤怒又是兴奋,它决定要把这个青年变成它的儿子。

  青年来不及查看代码,就觉得后背一凉,他反应很快,闪身躲过,震惊地看见一个高大的红眼机器人轰隆轰隆地冲过来。

  一人一机搏斗了一番,小丁气死了,这个人类简直太滑头,怎么都抓不住,还让它一条胳膊散了架。

  “不玩了。”小丁冷冷道,抬起那只完好的机械臂,瞬间重组成一把枪,对准快要逃出门外的人类,砰得一枪。

  那一瞬间,另一个人突然出现,把青年推开,自己被枪轰飞了。

  青年喊叫着什么,向倒地的人冲去,却被另外的人硬拉走了。小丁没有追,它走到倒地的人旁边,这个人居然还没死透,右胸口有个大洞,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脏,冒着热气,微微震颤着。

  小丁突然有个神奇的想法。

  如果它变成这个人,会怎么样?

  2025年。

  想到往事,就会让人失眠。

  林浯页点燃一支烟,走到窗边,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缭绕,攀上他隐在暗处的眉眼。

  他的眼中隐隐闪过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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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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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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