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过，老人的家也变成了灰牙的家，在老人身边，他第一次有了家的归属感，也慢慢变得活泼起来。
他偶尔也会有烦恼，一只灵兽的生命比寻常生物更长久，普通狗的寿命不过十几年，他至少可以活三十年。
他也不知道是老人先走还是他先走，不过他希望自己比老人活得久一点，这样老人晚年腿脚不能动的时候，还可以有他陪伴照顾。
他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到永远，他会陪着老人慢慢老去，直到那天晚上那些人撕毁了他对人类所有的善意。
那天晚上，灰牙照旧溜出去捡破烂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次溜走，成了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
老人一个人坐在街边，面前摆着布摊子，他默默的哼着小曲，准备过会儿回去。
他看到前面有几个人走来，立刻搓搓手，有些隐隐的期待。
那些人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等他们走近了，老人才发现他们是几个醉汉。
他不抱期望了，收回目光静静等灰牙回来。
没想到，他们在老人面前停了下来。
“我说，老头儿，你这大晚上卖的是什么啊？”其中一个醉汉满嘴喷着酒气，斜着眼睛晃悠悠的看着老人。
老人回答：“各位公子，俺不是卖东西的，俺是给人缝补衣服鞋子的。”
那醉汉听了，嗤笑一声，抬起脚，亮起脚上的黑靴子，伸到老人面前。蜀南文学
“你看，我这鞋子值几个钱啊？你给我缝缝，来来，缝好了爷赏你一桶酒！”
老人有些手足无措，他往后缩缩身子，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呀，老头？你哑巴了？”
那醉汉满面潮红，他晃悠悠的摔下脚，踩在了老人的布摊子上。
“各位爷，俺这布摊子是俺生活的东西，还请您不要踩了。”老人看着被踩脏的一块布，十分心疼，但看这些人嚣张，衣服看着也不便宜，估计是些喝醉了发酒疯的富家子弟，他不敢说什么。
醉汉来了兴趣，笑嘻嘻的说道：“我就踩了，嘿嘿，把你这布摊子都踩烂了！”
另一个男的也乐不可支的说道：“老头，你别慌，你随便我们踩，到时候我们赔你一只鞋子，这鞋子就够你买一百个这个破摊子了！”
老人满脸涨红了，他拽过布摊子，抖抖索索的把布摊子收起来，准备走。
那些醉汉里，走出那个胖子。
胖子抓过老人衣领，一把将他推到地上。
“你说话啊老头？傻了？”胖子嬉皮笑脸，对身后同伴说道：“瞧这老头。傻了！”
那几个醉汉都围过来，胖子像逞能一样，一脚重重踏到老人胸口上，老人跌落椅子，双手颤抖。
“这老头真好玩，跟条老狗一样。”胖子乐呵呵的说，他一把将那布摊子揪过来，展开那块黑布。
里面所有东西都洒落地面，其中老人收钱用的零钱罐也摔开了，铜板掉了一地。
老人看到铜板掉了，立刻爬过去，颤抖的把铜板收起来。
几个醉汉却把老人推倒下，嬉皮笑脸的说：“急什么？大爷们又不缺你这点钱，你一天干下来就这么点个钱，还不如去当个叫花子呢！”
胖子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老人的头，笑着说：“你们看这老头，为了这几个破铜板，随便人打！”
老人眼里已经含着眼泪了，他低着头赶紧捡起那些铜板，慢慢的收起摊子，想要赶紧离开。
先前那个摆鞋子的醉汉，却扑过来，把钱一把抢走。
“就不给你！”
老人终于爆发了，他扑过去，颤巍巍的说道：“那是俺挣的辛苦钱啊，大爷们行行好吧，俺和俺孩子一天就指着这点钱过活。”
几个人发出哄笑，那胖子看着老人无助的眼睛，细小的眼睛里浮现上了兴奋。
老人不管不顾的甩着布，抽到那个抢钱的人脸上，抢钱的人吃痛，用力一推，老人倒在地上，额头现出血丝。
“我看，我们今晚也没事，不如就来玩玩这个老头吧！”胖子阴森森的说，他的眼神像那些屠宰场的屠户在看着待被宰杀的动物，而且比正常屠户多了变态般的兴奋感。
几个醉汉哄笑一片，其中有个人略微犹豫了下。
“这老头看着不经玩，万一弄死了可怎么办?”
胖子不耐烦的说：“那还能弄死？又不是豆腐，玩几下而已，而且就算死了又怎样，这老头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他肯定没人管，弄死了谁又知道呢？”
老人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了惊恐。
他拼尽力气站起来，想要离开，却根本没用，几个醉汉像逗狗一样，围住他。
“之前虐狗虐猫玩多了，没劲了，咱们今天来玩人！”
胖子咧开嘴，肥胖的脸上几乎要挤出油脂。
他点燃手中火把，旁边一个醉汉笑嘻嘻的拿出酒坛子和小刀。
灰牙叼着蛇皮袋往回走，看到前面有火光点点。
他有些奇怪，爷爷那里怎么今晚有这么亮的火焰？
他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便松开蛇皮袋，直接冲过去。
等他到了爷爷待的地方，眼前一幕让他血瞬间冲上了脑子，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爷爷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衰老的身躯上全是各种触目惊心的伤口，浑浊的双眼一只已经被打得睁不开了，衣服上还燃着火。
他满面凄哀与痛苦，眼泪与血水混合在一起，身躯佝偻如虾，不住颤抖着。
其中一个人有些犹豫的说道：“要不，算了吧。这老头看着快不行了，咱再玩就把人玩死了。”
灰牙疯狂的朝他们冲过去，以从未有过的凶狠扑向那些人！
老人看到了灰牙，嘴唇轻轻翕动，好像在说着什么，但谁也不知道老人说了什么。
那些人猝不及防，其中一个人被灰牙扑到地上，灰牙张开嘴，狠狠撕咬着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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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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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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