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姑爷来了!”
他应了声,继续走。
“先生没在玉兰厅。”她提醒。
“老爷子在哪?”他停步问。
“先生搬去后院了!”
“后院在哪?”
“我们正好搬东西过去,姑爷跟咱们一道儿吧!”
方文跟随李嫂她们来到后院,一进院门他的脸便沉了下来。
以前这里虽没人住但老井能用,宅子里的阿姨们喜欢在这洗洗刷刷,还整洁有人气。
但青平跳井而亡,捞上来时身体肿胀,被井壁碰的面目全非,死像甚为恐怖,至那时起再没人愿踏足。
所以,慢慢地荒了,再加门窗破败的老屋,一派苍凉之景。
“姑爷,先生在屋里!”
李嫂说完,与她们归置东西去了。
而方文并没进屋,站在院子里点燃根烟。
他环望四周,几个被临时安排过来的工人正在清除荒草。
“大孝子啊!”
方文愤愤地牙咬烟头,解开手腕的衬衫纽扣,将袖口提到了手肘,手叉后腰面对着院门。
没用一会儿,得知父亲搬到后院的洛启宇也来了。
两人刚在宅门口对峙完,这会儿子又将战场转移到了这儿。
方文深吸口烟后将半支烟踩灭,一口烟雾喷到了他脸上。
洛启宇只是偶尔抽烟,所以被烟草味呛地咳了几声。
“咳咳...方文,你有病?”
“给你爹住这么好的环境,奖励你的!”
二人剑拔弩张,怒目对视。
“跟你有关系吗?”
“嗯,是没多大关系!”他点点头,一把揪住洛启宇的衣襟。“但就特别想揍你!”
在屋内的洛启衡听见了动静,连忙出来阻止。
“方文!自家人,有话好好说!”
洛启衡强行将二人分开,洛启宇整整衣衫,说道:“老人要搬,大哥就该拦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他赶到这儿来的!”
“哦!”洛启衡解释:“方文,其实是爸爸想要清净,非搬过来,劝了不听!”
方文却不以为然,不待见地冲洛启宇翻个白眼。
洛敏之也出来屋门,站在台阶之上望着两子一婿。“方文来了?”
“嗯!来看看爸!”
他们相继走到台阶之下,气氛因洛启宇的淡漠有些怪异。
“难道玉兰厅有人打扰爸爸吗?这里蛇虫多,伤到了可怎么好?我没法跟旁人交代!”
洛启宇的话语与表情一样阴阳怪调。
方文是看够了他那副模样,要不是洛启衡悄悄安抚,恨不得好好教训一番。
“畜生有时未必有人可怕!”洛敏之怒斥完,又朝方文说:“这里乱七八糟的,方文,我就不留你了!回去跟心悠说,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是啊方文!”洛启衡附和。“你照顾好心悠母子,爸爸有我呢!”
洛启宇用眼角瞥眼方文,一副你奈我何之态。
什么状况方文大致明了,他戏谑地盯着洛启宇的得意。
“这么高兴吗?早啦!”他轻声揶揄完,清清嗓子朝岳父说:“既然爸没什么事,我回去跟心悠说声,她应该就能安心养病,配合治疗了!那行,爸,走了!”
“方文!”这还了得?洛敏之快步跨下台阶,喊住要走的女婿。“心悠病了?什么病?”
见父亲如此紧张,洛启宇脸色沉郁。
而才与毛心悠联系过的洛启衡一脸茫然,不知方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重度抑郁加焦虑症!”方文满脸愁云。“哎,景辰都不管了,天天儿说活着没意思,哭啊闹啊不肯吃饭!我生怕她做傻事,二十四小时她身边不敢缺人。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我是说万一,心悠要是真那什么了,爸可别怪我,我尽力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地这么重?”洛敏之追问。
“我也想知道!问她什么也不肯说,就哭着喊爸,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摆摆手。“没事爸,你不用去看她,你们都不用去!都在家忙吧!”
“说的什么话?我能不去吗?”洛敏之斥责,顾不得其他了。“启衡,快让人备车!”
“啊?”洛启衡望向冷眼射下父亲的洛启宇。“要不...”
“不用那么麻烦!爸你坐我车?完了送你回来!”方文拍拍洛启衡的肩。“你还去了吗?!”
“哦,你送回来我就不去了!”洛启衡领会其意,配合道:“爸你去吧,我在家指挥他们收拾院子!”
“行行,走吧方文!”
洛敏之担忧心切,催促着往院门走。
洛启宇一句不言,但从表情就能看出他是有多恨。
“洛启衡,把霸气找回来吧!”方文调侃。“要不,得管你叫大姐!”
“你小子!”洛启衡给他一拳。
方文抄手迈步,在洛启宇面前停下。
“启宇你也别去了!不放心先数数老爷子的头发丝,我保证不会少一根!”
“姐夫,可一定照顾好我姐!”洛启宇阴狠警告。“病好了,可别再出什么意外!”
“虽然你欠揍,但姐夫今天没空!记住了,你的克星就是姐夫,打你骂你教你学乖,一点都不带含糊,做事之前想清楚了!”
方文用轻松的语气回应完,朝大舅哥挥挥手。
洛启宇朝站在屋门口忙活的李嫂使个眼色,她机灵地放下抹布追上已到院门的洛敏之。
“先生,我陪你去吧?也能帮忙照顾小姐!”
“也好!”
方文瞥眼李嫂并未言语,与岳父并肩离去。
他们走后,洛启衡朝院子里的人吩咐。
“你们等会再忙,都先出去!启宇,陪大哥聊聊?”
工人们听令撤了,院内只剩下兄弟俩。
洛启宇没吱声,走向那口母亲葬身的老井,探头凝望着井面。
水面出现洛启衡的倒影,他拾起一块石头掷下,随空洞的声响,井面泛起的波澜,稀碎了人影。
“以前我陪大哥看,现在大哥陪我看!你的是假,我的为真!”
“以前你开导大哥,现在大哥开导你!你的情是真,我的也为真!”
“我不用开导!”
洛启宇不领情,不想聊,转身就走。
“启宇,你母亲在这个院子,认下所有的罪行!奶奶不仅是爸爸的母亲,还是我们的祖母!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难过?”
洛启衡单刀直入,止住他的脚步。
“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是活着的人一张嘴!”他平静且笃定。“我不信!”
“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罢,我说的是事实!你不想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吗?可以说,整件事与心悠无关,你恨错了人!”
“大哥别像我一样犯傻,被她蒙蔽!”
洛启衡沉默了阵,说出那晚之事。
“确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晚是我把青平骗到这来,又诱她说出真相,因为爸爸当时就在老屋!心悠散步到院外,恰巧听见你母亲如何杀害她外公,唆使张运平迫害毛芸越之事!而后她情绪激动导致羊水破裂,所以要怨就怨我,恨也该恨我!”
他点点头,忽然间冲上前,冲大哥就是一拳。
洛启衡被打的差些倒地,嘴角瞬间见了血,但他并未还手,站正身体由弟弟泄愤。
“为什么?洛启衡!”洛启宇咆哮质问。“为什么非要置我妈于死地?我告诉过你,你动她我绝不允许,就算她再有错!我就知道是毛心悠设下的圈套,不听她的我妈就不会死!因为她的出现,洛家才走到今天这步!”
“你不该听心悠的,劝我到机场接爸爸回来对吗?”洛启衡吼道:“错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假意听你的劝,就是为了让爸爸听见真相!我和她根本就没有商量,是我想要为冤死的奶奶讨个说法,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等机会,与他们都无关!”
洛启宇仰天长笑,收了怒火。
“毛心悠往身上揽,你也往身上揽,为了让我放过洛敏之吗?你们个个孝顺,就我一个人是不肖子孙!无所谓,杀人偿命,看在他是爹的份上,我不会对他怎样,但惩罚一定要有!”
“启宇,我承认爸爸、我和心悠都恨青平,但我们没想要她死,只想知道真相而已!不说旁人旁事,得知奶奶是被她所杀,爸爸无法接受!骂完她,要打电话喊你回来,要你做主处理此事!我问你,爸爸这样处理是不是情理之中?!”
洛启宇冷哼一声,并不买账,连回答都不愿。
“她哀求爸爸不要打给你,不想让你知道她的所作所为!爸爸说如果不让启宇知道,你就自行了断,在启宇心里,你至少还是位好母亲!所以这是她自家的选择!你说爸爸逼死了她,那为什么不说她自作自受?为什么不说她羞愧、无颜面对你?她害怕招来你的恨,因为她知道你和我一样爱奶奶!对她来说,那比死还难受!”
“都是你们的谎言,为他脱罪的谎言!”洛启宇固执反驳。“如果我妈是恶人,害两条人命,洛敏之他能好到哪去?”
“你又错了启宇!欧阳本身就有酗酒的习惯,那段时间他们住在海边,爸爸因为有心悠陪伴了无遗憾,加之她的劝,与你母亲的感情非常好,所以你母亲拒接了欧阳所有的电话。出事那夜,欧阳收到你母亲断绝关系的短信后喝地酩酊大醉,醉酒驾车又恰逢大雨,开进了阳湖。如果说害命,是谁害死的他?”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信的!”他回。
“李嫂一直跟在你母亲身边,你可以问她!也可以问那夜与欧阳喝酒的人,他是不是劝过欧阳不要开车?”洛启衡沉下口启。“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接受这样的母亲而已!奶奶质朴善良,早就发现你母亲与欧阳有染却没有告诉爸爸,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想让她悔改!发现她怀了欧阳的孩子后忍无可忍,正因为这个送了性命!”
“你有证据证明我妈害死奶奶吗?一派胡言!”他吼道:“洛敏之逼死我母亲之时你在场吗?”
“没有!我送心悠去了医院!”
“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好!”洛启衡恼了,指着井反问:“我问你,你有证据证明是爸爸把她推下去的吗?”
“就凭在我妈死后他的装傻充楞!你们都为毛心悠生的孩子庆祝,为我妈惨死拍手叫好吧?”
“是,你说的没错!青平杀害我们的亲人,在我们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难道我们还要为她迟来的羞愧自裁而伤心吗?如果你自认是洛家子孙,午夜时分跪于老屋门前替青平忏悔赎罪!而不是监视爸爸的一举一动,以心悠的母子安危要挟!洛启宇,我不是爸爸亲生,尚且对奶奶的死心痛十几年,你呢?因为凶手是你妈,你就可以把错推到受害者身上?”
“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该怎么做?该与你们一样恨她?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父慈子孝?”
“即使做不到父慈子孝,为什么要往死了逼爸爸?”
“我说了,他该受到惩罚!我就是要看看,没有毛心悠,他是不是就真活不下去!”
兄弟俩的一波波的吼声响彻院落。
洛启衡见实在说服不了钻进牛角尖的人,便放弃了。
“随便你吧洛启宇!即使从前我们争执激烈,我也从来不是针对你,兄弟情是真的!洛家的一切,现在开始都交给你!我不信我弟弟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事,如果是大哥判断错了,那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你伤害他们!”
洛启宇一愣,方才明了!
方文知道洛敏之担忧毛心悠的安危,是不会走出洛家的。
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骗他走,就是没打算再把人送回来。
“如果洛敏之不回来,启明星与洛家将不复存在!”洛启宇恨到切齿。
“你要走我的老路吗?自己想想那次你在这劝我的话!还有,如果我再听见你直呼爸爸的名字,对你不再客气!”
洛启衡不愿再跟他说什么,迈步就走。
从他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
“你们为毛心悠弃我,会后悔的!”
“启宇,不是我们弃你!”洛启衡停步,但没转身。“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们都希望这件事能尽早过去,一家人能和睦相处!”
“有毛心悠,这个家永远不会和睦的!”
洛启衡听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摇摇头,无奈地走出院门。
“方文!毛心悠!”此刻的洛启宇谁都恨。“你们当我开玩笑的吗?我会让你们知道,今天的决定是错的!”ΗtτPS://Www.sndswx.com/
洛启宇泄完愤瘫坐在井檐上,抱头又痛哭起来。
青平的死让他始终在架上炙烤,毁了原则、丧失辨别、多疑茫然,洛家人的话他谁都不信,包括自己也说服不了他!
想遗忘愧对惨死的母亲,不忘意味着与至亲为敌,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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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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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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