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的摩擦声由近到远，莫砚没动，只眼睛看向一个方向，随即便是“哎哟”一声，有东西从草丛中腾空而起。
没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小鬼趴在常苗两人五步远的地方，扬起一团尘土。
“痛死我了！哎哟！”小鬼艰难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口里连声叫痛。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这么找我麻烦！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教训啊，那你得先起来再说。”
小鬼闻言，硬是扭过头恶狠狠看向常苗，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龇牙咧嘴。
他也不知这两人是用了什么法子，能把他提溜着丢下并产生痛感，此时别说站起来，就趴着想翻个身，都好像被什么压着，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是徒然。
“你别费功夫了。我们也不会害你，就只是想要你老实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常苗看他使了这半天劲，依然一片惨白的脸色说道。
“害我？哼，我还会怕被别人害？“小鬼继续挣扎，瘦削的肩胛骨在撑地的动作下，透过单薄的衣衫高耸着。
常苗倒是同意了他的说法，“那确实，你现在的状态，一般人想害你还真没处下手。”
“因为你也没什么值得被别人惦记得了。”
小鬼撑在地上的手掌很小，再怎么用力也没有青筋暴起，毕竟，这具身体在死去时，也只七岁左右。
他脸朝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真只是想问问你关于江家的事，并没有别的意思。”常苗往他靠近了两步。
上一次和这小鬼短暂打了个照面后，他就消失无踪。当时他们判断不了他是自己消失还是另有原因。
但她直觉那次消失，肯定有关于他们还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江年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想怎么对付他，我们不管，但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想知道的答案，唔，那说不定，他也会被我们意外帮上那么一两次。”
“我们的能力你应该也算体会到点哦。”
直白的威胁......
小鬼咬牙，没有立即破口大骂，常苗就当他答应了，轻轻一笑，“我问你，顾天云是不是江年的儿子？”
“哼，你们就是想让我像狗这么趴着回答吗！”
“哎呀，忘了。”常苗对莫砚眯了下眼。
小鬼立马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他一骨碌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后叉腰，气势不减地瞪着他们。
“顾天云是谁？”
......
常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长吁一口气，搞半天，他连顾天云都还不晓得。
这是不是说明顾天云并不是江年的儿子，或者最起码，不是在江府出生？
不对！常苗又转了个念，该不会这次连顾天云这个人都没有了吧！
想到此她看向莫砚，很明显莫砚也想到了这点，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传音给常苗，“有顾天云，和上次我们来前完全一样的经历。”んΤτΡＳ://Ｗωω.sndswx.com/
那就是珊蓉瞒得太好？
常苗问了下一个问题，“江年到目前为止，真一个孩子都没有？”
小鬼嘴一咧，居然可称得上开心地笑起来，“那当然，一个都没。”
停顿了会，“以后也不可能会有。”
完全肯定的语气让常苗感觉到了点意思。
“你怎么知道肯定不会再有，不说以后了，现在府里就有一个怀孕的不是吗？”
“生下来又如何？江年有过那么多孩子，没有哪一个能活到......别说成年了，活过十岁的都没。”
这点倒和她和莫砚上一次打听到的消息一致。但他俩更想知道的是这里的内情，
“为什么？他的孩子都是怎么死的？”
小鬼冷笑，“这你们要问江年了。”
“问江年？”
“不过，不管你们问谁，答案就只有一个，意外。”
“难道不是吗？”
“江年最清楚是因为什么。”
难道江年无子，居然全非偶然，所有孩子的死因都大有玄机？
“他有多少个孩子死了？”常苗问了个对小鬼来说很简单的问题。
“多少个？”刚刚因江年，脸上还带着极度厌恶表情的小鬼，眼底突然有些茫然。
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半人高的身体呆愣在原地，表情凝重，沉默好半天后，身体似乎在随着他脑海翻转的思绪起舞般，左右摇晃起来。
明显的异样让常苗和莫砚对视了一眼。
莫砚对她点点头，然后正对着小鬼缓缓眨了下眼，一闭一睁间，脸色微变。
常苗知道他在小鬼的识海里肯定看到了什么。
小鬼神情已陷入呆滞，边微晃身体，边唇间轻轻不停呢喃着“几个了？几个了”。
莫砚抬起手臂，手腕轻挥，小鬼身形瞬间化为一脉轻烟，被他收入掌中。
常苗看莫砚皱了皱眉，似乎被小鬼识海里所感知到的东西困扰着。
也不催他，常苗静静站在他面前，等他消化完情绪。
良久之后，低沉的声音传到她耳畔，“有很多孩子，连小鬼都数不清的孩子。”
常苗有些诧异，第一个念头就是很多是多少？
江年看样子还不到七十岁，小鬼虽说过他纳妾纳得多，但还能多过某些位面的皇帝？
但她知道，能让莫砚有这种苦涩神情，事情肯定不简单。所以她没出声等着莫砚继续。
“那些孩子，在小鬼的识海里基本都是一闪而过，有些面目极其模糊，可能是因为小鬼自已也记不清了。”
“而且孩子们分属不同时代的装扮，绝大部分都不是江年这几十年时间里的。”
“不同时代......”
“还有某些孩子的死亡时刻，有些看着是意外，摔倒，落水之类的，有些则是病死。”
“但他们死亡瞬间，都有团黑雾进入其体内，然后又快速抽离。”
常苗眼瞳闪了闪。
“对，就是我们上次，X想要阻止的那个东西。”莫砚对她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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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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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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