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歌城这样的地方,一个不小心都是能够抓到把柄的。
秦长鱼等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不知道这位佛子究竟想说什么。
年殊并没有去在意众人的表情,而是接着道:“小侯爷认为当今天下安稳,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宁北皱着眉,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但却没有回答。
年殊继续说道:“是陛下,神朝的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现在你要争,最终能够坐在上面的就只有一个人,在争夺的过程中会引发许多无法预料的意外,这对天下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小侯爷真的通读天下,那就应该懂书中的道理,应该懂佛法的济世,可你却偏偏要争,如此看来小侯爷不仅不懂佛法,就连书中的浩然气亦是沾染不多。”
风雪很大,呼啸四起。
几架马车之间却十分的安静。
宁北的眼中带着一抹淡讽,微嘲道:“如你所说,我就该引颈就戮,如此对于天下稳定才是好事?”
这世上总有很多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洋洋洒洒的挥动笔墨,因为他们并不需要为此付出半点代价,事后还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名声。
年殊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小侯爷言重了,出家并不意味着要与红尘断绝,但却意味着尽可能的离俗世更远一些,凭借小侯爷的天赋,定能够在佛法一道上有极深的领悟。”
先是劝他不争,现在又劝他出家为僧。
“我倒是很想知道,佛子这话是只对我一人所说,还是与宁瑶也曾说过?”
年殊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众生平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出自李耳所著道德经第五章,有偏激者认为天地是不仁慈的,只把万物当做是没有生命的贡品,但更多的理解则是古圣李耳想要表达天地是公平的,看待万物是一样的目光,并不对谁特别的好,也不会对谁特别的坏,一切顺其自然发展,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后来有了佛教道义,取了这句话唤作众生平等,表示在佛的眼光中万事万物都是平等没有高下之分的。
这话也就只能听一听,放在这里显然是不管用的。
年殊模棱两可的回答,实际上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听说小侯爷的师兄佛道造诣很高,日后如有机会,小僧当拜会。”
马车缓缓行驶,白马寺的护法金刚开口催促了一句,年殊对着宁北行了一礼,含笑开口,然后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听到这话,秦长鱼已经是暗道一声不好,偏头去看宁北,果然那张始终十分平静的面容此刻已经渐渐冷了下来。
不知是出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还是抱着想要混出个名堂再光明正大回青坪镇的想法,宁北始终不愿意将师兄和师父拉进朝歌城这趟浑水当中。
现在年殊这句话显然是已经触动到了他的底线。
年殊在和宁北较劲,但宁北却不愿意正面回应,所以年殊就选择了其他方式,如果自己在与宁北师兄的辩论中胜出,那么宁北还能坐得住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佛法不同于修为境界,对于就佛之一道的领悟上,年殊自认为是很透彻的,尤其是在青崖海中得到了那页经文之后。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整个人这几日一直处于顿悟的状态,灵台格外清明,第三境的门槛就在脚下,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迈过去。
所以在离开这日他特意来见了宁北一面,言语上的交锋从来不是意气之争,埋藏在言语之下的博弈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他在逼着宁北开口。
他要胜过宁北,不仅是为了住持,也是为了挽回白马寺在国宴上丢掉的名声,同时也是卖关家和右相等人一个人情。
出家人?
哪有什么纯粹的出家人。
目光低垂,宁北面色微冷。
姜白柳看着年殊的背影说道:“看来你们之间的恩怨不算小。”
“这才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宁北说道。
他胜过了年殊一次,并不介意再胜过第二次,可却始终不清楚原因。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那行走在前方的年殊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说道:“年节刚过,我回去之后会让几位擅长度化的僧人前去青藤园,尽绵薄之力。”
秦长鱼目光冰冷,抽出一旁苏幕遮的刀就要过去,只是却被宁北抬手制止。
他偏头看去,质问道:“拦我作甚?”
宁北目光冰冷的望着年殊的身影,偏头朝洛留要了笔墨和纸张,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白纸化作利箭朝着年殊射了过去。
声音呼啸,年殊眉眼平和,伸手接过。
“那日在国宴之上佛子曾说过一四句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引得佛光乍现,方圆百米九十九朵金莲异象。”
年殊看着宁北,淡声问道:“小侯爷有所指教?”
宁北面无表情,淡淡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这里同样也有一四句偈,还请佛子一观。”
那四句偈后来传出被不少人引为经典,日日在家中揣摩钻研。
四句偈?
秦长鱼和洛留等人都是看了过去,就连一直对于小辈的事不闻不问的孟先午和戒律院长老还有红衣大主教等人也是抬眼看去。
年殊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道宁北终究还是忍不住与他开始了佛法之辩。
只要有了开始,对他来说,就等于掌握了胜利。
将白纸随意的摊开在手心之上,他缓缓读着上面的内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轰!”
万里飘风雪的冬日竟然炸开了一道惊雷,朝歌城城门之前悄然生出一道日光,照耀方圆十里金莲丛生,数不清的金色莲花于地面和空中出现盛开。
马车之上那名护法金刚面色大变猛地下车拿起了那张白纸,只感觉区区一张白纸却重如万斤。
戒律院长老面色凝重,对着那无数金莲之上的佛祖身影遥遥一拜。
众人再看年殊,只见他此刻双目圆睁,面如金纸,双肩之上仿佛有着万钧之力在压迫着他,让其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鲜血自口中吐出打湿了身上僧衣。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年殊念叨着这句话,抬头望着那佛祖虚影,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宁北的四句偈不仅将他的四句偈完全驳斥,而且更上一层楼,也更符合佛家教义,可以说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去看,这场辩论甚至尚未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而且输得很惨,很彻底,输到了他远远不如宁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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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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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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