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纳·尼尔森盯着监控器上十二宫格画面,兴奋的大声喊叫,在如丧考妣的人群中,只有他一直保持着高度兴奋,不断地指挥着忙到头冒青烟的帕尔玛,在三台电脑前,对避难所传出来的画面进行快速剪辑。两个人生动演绎了高屋建瓴的老板和三头六臂的下属,工作时的梦幻场景。
如果不是大荧幕上的剧情过于吸引人,这一幕一定会引起无数打工狗的同情。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于会议中心的大荧幕上,随着帕尔玛的极限输出,没有增加任何滤镜,没有经过任何锐化,也没有磨皮和化妆的素净脸庞以特写的形式出现。
这一幕就像人们坐在电影院里收看一部美不胜收的艺术电影。
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谢旻韫的脸庞比在夜空下飘零的雪花还要纯净,还要清冷,如同缱绻幻梦,又如同神迹降临。
窒息的静默中,人们轻声惊呼。
“庇护圣女!那是庇护圣女的载体!
“好像真是.....圣女冕下!”
“我的天,造物主保佑!还是圣女靠得住!我们得救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圣女最忠实的信徒......”
确定身份之后,沉寂如坟场的大厅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庇护圣女”的名在大厅唱响,给惊恐惶急的天选者们打上了一针镇静剂。
尤其当落英缤纷的雪花中,身着修女服的谢旻韫手中的金色权杖直指西园寺红丸,那画面唯美又神圣,如同获得了救赎,不少造物主的信徒甚至泪流满面的向身为教宗的庇护圣女一世——圣·希耶尔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祷告。整座大厅顿时化作了礼拜现场。
“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这个西园寺红丸简直就是天才!!庇护圣女也来的正是时候.......”本纳·尼尔森亢奋的大叫,他扭头看了眼帕尔玛,看到对方实在是腾不出手,才不得已抄起一旁的摄像机,手动拍摄起会场中千人膜拜圣女的盛况,“帕尔玛,把现场的画面也插几帧进去!”
“好的!老大!”帕尔玛也激动了起来,“收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亿,虽然数量距离四年前的‘黄昏之战’直播还很遥远,但已经是我们这些年来的最高峰了!”
本纳·尼尔森却专注的盯着屏幕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摄像头扫过了戴着头巾的撒仂玛一行人,和其他人的态度全然不同,他们既没有因为西园寺红丸忧虑,也没有庇护圣女庆幸,而是冷眼旁观,像是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他扭头看了眼帕尔玛,说道:“快,切個庇护圣女的特写......”
不明所以的帕尔玛,立即按照本纳·尼尔森的要求照做,画面从西园寺红丸与庇护圣女对峙的远景,变成了庇护圣女的怼脸镜头。帕尔玛还以为本纳·尼尔森是庇护圣女的拥趸,盯着十二宫格监控画面,摇着头说道:“确实是完美的女性,难怪能吸引那么多信徒....”
“帕尔玛,把这段画面发给胖子,让他用人工智能分析一下,撒仂玛国王说了些什么!”
本纳·尼尔森打断了帕尔玛的碎碎念,盯着监控器目眩神迷的帕尔玛回过神来,就看到本纳·尼尔森截取了一段画面,那是全球最知名的富豪撒仂玛国王对身旁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话的视频。
“老板,撒仂玛怎么了?”帕尔玛不解问。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本纳·尼尔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一个新闻工作者的直觉!”
.........
片刻之后,本纳·尼尔森收到了胖子的直接回复。
“撒仂玛国王说:救赎?不过是破灭的开始罢了。”
本纳·尼尔森浑身颤抖,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大新闻,一定会有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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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飞的水滴变成了一片片冰晶,在四月的天气,就像是千树万树的樱花,在忽如其来的春风中凋谢卷积。
西园寺红丸抬头仰望,纯洁无瑕的圣光之中,一袭白色修女服,手持权杖的谢旻韫,正在云蒸霞蔚中降落,正向他迫近。他丝毫没有反抗的动作,反而微笑了一下,仰起头,亮出修长的脖颈,淡然的说道:“倘若你杀了我,那么路西法就没有出现的理由了啊~”
谢旻韫闪耀着白光的权杖悬停在了西园寺红丸的鼻尖,她如亭亭玉立的仙鹤,脚尖点在泛滥的喷泉造景的积水之上,惊起了一圈涟漪。
西园寺红丸动作优雅的收起了伞,将收音机放在了一旁的“式神太裳”之上,站在鹅毛大雪中面对已在眼前的谢旻韫说,“不如,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等,看那个胆小鬼,还想要躲到什么时候?”
“胆小鬼?”谢旻韫居高临下,凝视着西园寺红丸虚了下眼睛,不咸不淡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称呼他?”
“大概是因为怒其不争吧。就像是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的情感,并不是我真这样觉得。”西园寺红丸反问道,“您介意我这么说吗?真抱歉,我还以为‘胆小鬼’这个词汇只会出现在亲近人的之间,算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埋怨。”
谢旻韫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居高临下直视着西园寺红丸,恍如低垂眼帘的玉观音,慈悲又凛然的检视着藏在躯壳之下的魂灵。
西园寺红丸在锐利的光照中面无惧色,微笑着与谢旻韫对视。
须臾之后,谢旻韫才不疾不徐的问道:“既然如此,西园寺先生,你顶着他的名义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旻韫的声音恍如浩渺的圣音,平直,不蕴含任何情绪,却饱含着一股平静的力量,以及让人无法抗拒的真诚与威严。
西园寺红丸又笑了一下,不解的反问道:“一定要为了什么才能这样做吗?”
“我们人类不管做任何事情,总有原因。大脑就是这样的构造,先会产生念头,才会思考,继而行动。”谢旻韫淡淡的说,“哪怕是冲动,哪怕是无聊,它也是原因。”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原因出来的话......”西园寺红丸收起了笑容,庄重严肃的说道,“我做的不过是他想做的事情而已。现在这个世界,这么一副糟糕的模样......”他环顾了一圈,“不就是眼下这些精英们根本不在乎底层死活,他们只在乎维持自己的权力,导致社会进步缓慢。他们就是对‘革命’没有丝毫敬畏,完全没有感受到压力,才会如此嚣张的愚弄普罗大众。毕竟像您这样的圣母是少数,绝大多数精英贪婪、自私、愚昧,这些人早该死了。他没有胆子这么做,我帮他做好了......”
谢旻韫摇了摇头,“你过于偏激了,就我所知,还是有不少人,在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她说,“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更不该顶着他的名义......”
西园寺红丸微笑,像是说悄悄话般稍微倾斜了一下身体,几乎将自己的头颅顶在权杖的尖端,他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敷衍的话,其实我就是因为无聊而已。没有他的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啊!无聊到让人想要毁灭它。”
面对西园寺红丸近乎自毁式的动作,谢旻韫反而收起了权杖,语气浅淡,但真挚的说:“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疯狂的人。”
西园寺红丸站直了身体,紧盯着那雕刻着晨星的权杖,有如光芒万丈的灯火在黑夜里越来越远,就像是正在远离的启明星,他俊美的脸上表情变幻,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从温文儒雅变得冷厉冰冷,“相信?我最讨厌伱这样的圣母。”他冷笑一声,“相比之下,雅典娜有趣的多。”
“谢谢你的坦率。”谢旻韫挑了下眉毛,“但真遗憾,你怎么想无关紧要。”
西园寺红丸凝视着冰山般的谢旻韫沉默了几秒,猛然间大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ΗtτPS://Www.sndswx.com/
谢旻韫无动于衷,就像是无法被演员感染的观众。
西园寺红丸一边摆手,一边喘息,自顾自的说道:“不,不,不,别误会,我觉得,虽然作为个人,雅典娜比你有趣,但作为情侣,显然你们两个更有趣。想看看,一个是地狱魔王,一个是人间圣女,这种类似《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情着实老套了点,可是,大众就吃这一套啊!我也喜欢看这种冲突剧烈的剧情,尤其是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他收起癫狂的姿态,肃穆而专注的观察着谢旻韫,“你会想要怎么对付差点毁灭了这个世界的大魔王呢?我尊贵的圣女冕下?”
“我说过我不是圣女。关于这件事,我不再重复。”谢旻韫面无表情的说。
“你是不是圣女,造物主清楚,您的信徒清楚,全世界的观众们也清楚。”西园寺红丸挥手转圈,指向那些藏在黑暗中的摄像头,满脸都是诡异又甜蜜的笑容,“哦~对了,现在是直播,您不愿意承认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承认了,您将无法面对几十亿追随您的普罗大众。”他向着谢旻韫鞠躬,“是我唐突了,不该问您如此尴尬的问题。”
谢旻韫没有犹豫,昂起头,满目神圣,就像她是正在黑寂宇宙中熊熊燃烧的恒星,她发出了缓慢决然的声响,“虽然我不是圣女,但是我可以代表圣女承诺,路西法必将受到审判。”停顿了一下,她降低了语调,像是燃烧殆尽,即将死去,成为一颗耗尽生命的白矮星,“而我作为路西法的妻子,难辞其咎,我会和他一起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啊~~你丈夫?大魔王路西法竟然是您的丈夫?”西园寺红丸故作惊讶,“圣女冕下,现在是延迟一分钟的直播,你还有机会,你最好再想想你在说什么,决定要不要收回它.....”
谢旻韫垂头,古井无波的说:“不需要。我完全知道我在说什么。”
西园寺红丸先是轻笑,随后提高了音量,仿佛吟唱歌剧般,悠扬而婉转的唱道:“您说您的丈夫可是那个男人~他啊~是黑死病的主宰!是来自地狱的魔王!是杀死了第一神将,还在全世界投下核旦,夺走了无数人生命的魔鬼!尊敬的庇护圣女冕下,你仔细想想,他可是《神圣经典》中所记载的撒旦!他可是您的宿敌,是你应当杀死的敌基督啊!”
伴随着西园寺红丸的婉转哀怨的唱腔,能管、小鼓、大鼓、太鼓演奏声如午夜呜咽的潮水,在四面涌动。其中还夹杂着缥缈如风的吟哦,那鹤唳一般的高亢声以及哑如念咒一般的低沉声音在偌大的避难所徘徊,若隐若现,如泣如诉。
蓦然的,整个避难所幻化成了巨大而幽暗的舞台,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属于西园寺红丸的舞台。然而,歌声响起,谢旻韫被聚光灯所照亮,人们才知道谢旻韫才是真正的主角。
谢旻韫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垂着眼帘俯瞰着西园寺红丸,像是没有觉察到角色转换。她没有看一眼那些正对着她的摄像头,在柔和、玄幽又如梦似幻的声浪中,平静的回答道:“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狱之王,还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爱之人。不管他曾经做下过什么,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认,也不会否认,更不愿意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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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说些什么?”本纳·尼尔森瞥了眼字幕,“为什么不说英文呢?哦~难道英文随着我们亚美丽加霸权的旁落,连国际通用语言的地位都要失去了吗?那可是太糟糕了......”
“这绝不是最糟糕的事情,老板。还有....还有....更糟糕.....糟糕的事情。”目不转睛注视着监控器的帕尔玛结结巴巴的说。
“不.....不,帕尔玛,对于一个以英文为主的新闻工作者来说,世界毁灭都没有这个糟糕!”
“刚才.....刚才.....”帕尔玛飞快的说道,“ChatGPT翻译出来的内容有点惊悚,我想我们是不是得把它屏蔽掉!”
“能有多惊悚?”本纳·尼尔森不以为然的说,“投掷核旦我们都敢直播,还有什么我们不敢播的吗?”
“老板,你确定吗?”帕尔玛苦笑了一下说道,“庇护圣女冕下......她.....她承认了.....承认了.....路西法是她的......丈夫!”
本纳·尼尔森张大嘴巴,差点把手中的摄像机扔掉,冷静下来后,他打了个寒颤,想起了老师教授给他做新闻的三条铁律——第一条,政治可以碰,大人物不要碰,除非你有另一个大人物支持;第二条,社会的阴暗面可以报道,祖国的阴暗面要隐藏,除非你已经打定主意要逃离这个国家;第三条,何时何地,离宗教有多远就站多远,不要怀揣任何侥幸心理。
“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宗教都是最危险的话题。”
他一直记得老师私底下跟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严肃而郑重。
这一点本纳·尼尔森从业这么多年深有感触。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测,极端信徒会做出多极端的事情。
眼下庇护圣女的信徒多达五十亿人,占据全世界人口的一半多。在他们心中“圣·希耶尔冕下”是绝对的,是至高无上的,是纯洁无瑕的,她不是造物主在人间的代言人,她就是造物主的亲闺女.....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网络,你可以说任何人的坏话,你可以毫无道理的责骂任何人,但那个人绝不能是圣·希耶尔冕下。虽然庇护圣女本人从不在意诋毁,但她那些狂热的信徒会把对庇护圣女出言不逊的亵神者用唾沫星子淹死。
这还是庇护圣女全力约束的结果,要是没有圣女,那些狂信者,绝对会线下出警,用子弹让对方知道键盘不是可以随便乱敲的。
实际上,近些年一直有圣女信徒与其他教派发生冲突的惨剧,最轰动的一次是在芝加哥。来自缅因州的五个青少年,自己制作了炸弹、枪支、弓箭等武器,在礼拜日血洗了芝加哥南部的MasjidAl-Faatir。五个人将成年人和儿童分开,杀死了前来做礼拜的五十多个成年人,但他们放过了十多个孩童,并教育那些孩子应当信仰圣女。
本纳·尼尔森在现场采访了其中一名17岁的疑犯,疑犯毫无愧色的扬言,期望为庇护圣女浴血战斗,成为一名真正的“殉教战士”,并声称所有不信仰“庇护圣女”的人都有罪。他们不止会与邪恶的“撒旦降临”教派做斗争,也会消灭世界所有不遵从庇护圣女的教派。
因为这个案件的嫌疑人全部是十多岁的未成年,在亚美丽加引起了极大的震撼。但最终还是被淡化处理了,也就是网络新闻上提了一嘴,报道数人死亡的原因是火灾。真要有记者较真,就被当局搪塞害怕引起模仿犯罪,还被严厉警告不得报道。本纳·尼尔森自己,不仅收到了FBI的警告,还收到了CIA的警告,采访自然也没有播放,至今还束之高阁。
后来他对这类案件发生了兴趣,私底下调查了一番,类似的案件仅在亚美丽加至少就发生了上百起,但无一例额外,全都没有报道。
调查途中,他在深夜被CIA的人蒙着眼睛抓到了一个秘密基地,他们检查了他的屋子,搜走了所有资料。他们将他在一间漆黑的屋子关了一个月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以为自己会死。幸运的是,最后是和他打过交道的CIA中层官员,安全行动中心的马歇尔科员释放了他。分别时,马歇尔科员再次严厉的警告他,不要去调查任何有关庇护圣女的事情。如果还有下次,他百分百不能活着走出CIA。
他清楚三教合一后被戏称为“圣女教”的教会实力有多可怕。但没有想到会如此可怕,连这么大的案子都能不动声色的掩盖下来。他一直觉得星门不至于对清高正派的庇护圣女如此唯唯诺诺,一副门下走狗的模样。
现在,好像真实的原因要暴露了。
他第一次感觉毛骨悚然,又热血沸腾。
他知道他在走向死亡,可没有一个新闻人,能拒绝如此轰动,足以名留青史的大新闻——被全世界尊敬爱戴,被所有人视为纯洁化身的“庇护圣女”,不仅结过婚,有丈夫......
而且她的丈夫竟是......那个......那个无人敢直呼名讳的大魔王。
他想起了撒仂玛那句耸人听闻的话:“救赎?不过是破灭的开始罢了”。
“只是破灭吗?”本纳·尼尔森浑身颤抖,凝视着屏幕上高洁如神像的庇护圣女,无神的喃喃自语,“这简直比引爆现在世界上所有的核旦还要可怕啊!!”
“老板.....老板......真要播放吗?”满头大汗的帕尔玛战战兢兢的轻声问。
“直播间多少人了?”
帕尔玛愣了一下,回答道:“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一点五亿了!”
本纳·尼尔森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喊道:“放!放!放!”他偏头吐口唾液,“FXXK,老子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真要放吗?”帕尔玛又问,他抹了把额头行密密麻麻的汗珠,手指还是没有从“终止键”上挪开。
“别问了!”本纳·尼尔森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放!”
帕尔玛颤抖着将手指从“终止键”上挪开。几秒钟后,庇护圣女的脸庞,恍如穿过万顷森林浩荡绿波的静谧光晕,普照在所有正在观看视频的人的脸上,她的声音也仿似吹醒大地的复苏之风。
“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狱之王,还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爱之人。不管他曾经做下过什么,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认,也不会否认,更不愿意否认......”
直播间的留言板先是空白了一大块,片刻之后,留言爆炸,红色惊叹号刷屏刷到屏幕都变成了红色。
更震惊的是会议中心的天选者们,他们和网络上的吃瓜群众反应没有什么两样,先是目瞪口呆的保持缄默,然后整个会议中心的场馆都陷入了沸腾。
有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我的天?庇护圣女竟是路西法的妻子?”
“难道今天才是愚人节?神风是在跟我们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我是中了什么技能,出现了幻觉!”
.......
各种各样的语言,低声的、高声的、愤怒的、不可理喻的.....声音,在空阔的上空盘旋,如同乱流。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天选者领袖和精英,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精神冲击,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一直坐在座位上,面对小泉京次郎被枪击都能谈笑风生的孙永和约书亚·罗铜財尔德,此刻都坐不住了。两个人倾着身子,隔着已魂归天国的小泉京次郎的座椅交头接耳,在低声说着什么。
而其他有头有脸的各国天选者组织的领袖,也不复刚才淡定从容的模样,有些人在打电话,有些人僵着脸在和属下说话,还有极少数人表情很微妙,似乎是幸灾乐祸.......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就是表情微妙中的一个,尽管他已经极力在藏匿嘴角的笑意,却还是像只偷到了鸡的老狐狸。
副官胡卢西倒抽了一口冷气说:“大统领,现在该怎么办?庇护圣女和路西法竟是.....竟是夫妻啊!谁能想到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他忧心忡忡的说,“而我们的本体都还在避难所里面.....”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嗤之以鼻的说:“夫妻是夫妻,同伙是同伙,这是两个概念,同床异梦刀剑相向的夫妻可不在少数,更何况庇护圣女不过是路西法的前任。”
胡卢西愣了一下,想起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结过三次婚,和每个前任都吵得天昏地暗,如同仇寇,甚至变为公共笑话,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能假装感叹道:“啊?原来是前任啊?”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由衷的微笑,像是想起了很好笑的笑话,“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路西法的现任妻子是......”他在关键时刻突然闭口不言,只是诡异的笑。
要是别人在这种惊天八卦上吊胃口,胡卢西一定会给他一巴掌,可身边人是大统领,他就只好按下冲动,小心翼翼的问:“是谁啊?”
“这也是个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名字。”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笑了下,“关系到另外一个跺跺脚世界就要颤抖的大人物。”
“唉~~~~”胡卢西欲言又止,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像是没有觉察胡卢西的望穿秋水,存心不良的继续说:“这个也是地震级别的大新闻,也许没有庇护圣女与路西法的关系这么震撼,但绝对也是核旦级别的。”
胡卢西抓耳挠腮,最终还是再次开口询问道:“这么吓人的吗?”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仍不回答胡卢西的问题,摇了摇头说:“先别管那件事,眼下庇护圣女与路西法的关系暴露,才是大事件。事到此刻,有些人再也瞒不住了。”他不经意的看了眼前面的约书亚·罗铜財尔德,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撒仂玛国王,冷笑着说,“这种消息扩散出去,将是彻底的颠覆,好不容易修复的秩序将会崩坏,撒旦降临也不再是句口号......”
胡卢西惊愕的说:“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以为庇护圣女不过是个有几十亿粉丝的大号网红?不,不,胡卢西,你对庇护圣女的重要性一无所知。”阿卡尔·恰武什奥卢沉声说,“庇护圣女——圣·希耶尔冕下,不仅是维护东西方和平的唯一纽带,也是制约路西法这个已经无人能敌的大魔王的唯一武器。她能走上神坛,是基于强烈的现实需要,她是东西方能够共同信任的天选之人,是真正的平民保护神。如果没有她,东西方之间因为核战造成的创伤根本无法弥合,将会再次撕裂爆发战争。而路西法,那个恐怖的魔王,也将再临人间。”
胡卢西仍然是不敢相信的模样,“您刚才不是说庇护圣女和路西法并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庇护圣女又成了制约路西法的武器?”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瞥了胡卢西一眼,“有些问题不是你问了就会有答案,胡卢西,别光沉迷角斗,也别天真的以为和平会持续,要知道混乱、战争、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胡卢西语塞了一下,自信的说:“我认为不会那么糟糕,星门都和太极龙都和解了,所有的国家也都加入了双圈十二小时经济计划,大家通力合作,搞全球基建,明明对所有国家都有利.....”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冷声说:“和解?星门内部有多少人不甘心霸权旁落?太极龙内部又有多少人想要彻底消灭星门?不管星门和太极龙现在表面有多和睦,不管太极龙允诺的全球一体化,东尚海,西新乡的双核心经济圈体系有多诱人,可行性有多高,都不要相信它能实现。至少一百年之内,它不可能。”
“可是.....可是太极龙的高铁都修到伊斯坦堡了。”
“我亲爱的外甥,太极龙要做的事情看起来对所有人都有利,但你仔细想想,对我和你这样的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哦~意义就是,在高铁网络完工以后,真形成了以尚海为核心的十二小时经济圈,我们的经济就全都由太极龙说了算,而我们所掌控的权力将度让给太极龙,到时候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什么都必须要听从太极龙的,再也没有半点主导权可言。”阿卡尔·恰武什奥卢意味深长的说,“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末日。”
胡卢西无言以对,他想说只要世界能变得更好,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他又明白,对于上层来说,将组织主导权拱手让人是绝不能接受的。就算能变得更好也不能接受,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他们这些世世代代统治图尔齐的人上人,将不在是图尔齐的主人。
令人伤心的是,这甚至无关于恢复奥斯曼帝国的荣光。单纯的就是......他们这些寄生在国家身上的蛀虫们,不愿意失去这块可供暴食的肥肉。即便他们已经吃得足够多了。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拍了拍胡卢西的肩膀,“你要清楚,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全球八十多亿人口,你能保证所有人都住大豪斯,开豪车,出游住黄金海岸的五星级酒店?不可能的。放大到八十亿人口,无论多少人能享受这样的生活,按比例算,那都是极少数。你过得好了,就有人过的差,你过的越好,过的差的人就越多。丢掉世界大同的幻想,就算我们愿意配合太极龙,也有其他人不会配合。比如‘撒旦降临’的幕后金主,还有星门和欧宇内部纵容‘撒旦降临’壮大的人.....”顿了一下,他轻声说,“这次事件,意味着太极龙和星门意图共享权力的努力失败了,战争会比所有人想象的回来的更快。仇恨的种子它一直都在,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厌恶战争,只有战争才能体现我们这些天选者的价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浪越大,鱼越贵。一个和平的世界,我们这些天选者能干嘛?全都当网红去吗?”
胡卢西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无论从立场的角度,还是现实的角度,他都找不到反驳的支撑与论据,就在内心五味杂陈之际,会场边缘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两人同时看向了舞台下方的进口处,那里乱作了一团。
一些并不了解内情的网红天选者、亚非拉小组织的领袖以及一些随行人员,再也受不了这种在生死边缘左右横跳的刺激,顾不上颜面,将作为组织者的神风天选者们团团围住。
嘈杂的质问、喝骂、口水和拳头,纷纷朝着不断鞠躬的工作人员身上招呼,愤怒的人潮几乎将神风天选者给淹没了。
作为防卫负责人的滨田清文举起双手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激动~~请回到座位上去!请相信我们神风,我们是负责任的组织,一定会解决问题的!”
“可你们大统领都死了!”
“那只是个意外.....”
“你们上上个大统领也是意外吗?”
“对,那也是个意外。”
“难道不是你们安保工作的问题?”
“我们的安保工作没有问题!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安保工作出了问题呢?”
“FXXK,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说你们没有问题?”
“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一定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错......”
滨田清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色雄鹰阿不来一拳揍倒在地,“sonofabiXXh,当年排核废水的时候,你们这群混蛋也是这么说的!”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气冲冲的天选者再也顾不得这里是神风的地盘,对滨田清文重拳出击。苦不堪言的滨田清文只能保持着“土下座”的姿态,抱着脑袋,闷声挨打。
松本康稔也不好过,小泉京次郎噶掉了,他就成了替罪羔羊,“送葬者”抓着松本康稔的衣领咆哮,唾沫星子就像是灼热的图钉,扎了他一脸。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打开避难所的大门,我要杀了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对不起,送葬者大人......”
送葬者一巴掌呼在松本康稔脸上,“motherfXXker,你们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什么?”
松本康稔歪着脸,迟疑了一下,说道:“还会.....”思量了半晌,还是觉得“剖腹”这个词是决计不能说出口的,“还会.....下跪道歉.....”
送葬者又是一巴掌呼在松本康稔的右脸,“我不管那么多,赶紧把避难所的门给我打开!”
“对!把门打开!”
“开门!”
........
四面八方全是穷凶极恶的逼迫,松本康稔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是载体形态,他恨不得马上晕过去。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越来越激愤,几乎要将他撕碎。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
松本康稔滚动了一下喉咙,面如死灰的说道,“我们的避难所大门,在关闭以后,只能从内部打开,外部是无法开启的!”
送葬者狠狠的摇晃了几下松本康稔,“这他妈是什么狗屎设计?”
松本康稔的脑袋就像是钟摆,快速的做了十多次简谐运动,他好不容易稳住摇晃的脑袋,费尽力气的大声辩解道:“这恰恰是为了安全。”顿了一下,他斩钉截铁的说,“不是我吹牛,任何人都无法从外部进入避难所!大家要相信庇护圣女,她一定能阻止西园寺红丸!”
“你确定?”
松本康稔在送葬者手中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当然确定!我敢向诸位保证,要是有人能从外部进入,我愿意剖腹谢罪........”
恰在此时,本纳·尼尔森发出了惊呼,“我的天......我的天!雅典娜.......雅典娜......为什么她也来了啊?!”他平时大气斯文的声线完全走了音,就像是歌唱家在唱歌时破了嗓,难听极了。
也不知道是这尖锐刺耳的声音,还是“雅典娜”这个名字,让大厅再次安静了下来。这感觉就像是所有人坐在一架过山车上一样,时而跌入静默的谷底,时而行至呐喊的高峰。
寂静中,所有人停止了说话和动作,不约而同看向了台上的大荧幕,就连跪倒在人群中的滨田清文都伸着脑袋,在众多大长腿的夹缝中,满眼好奇的看向了大荧幕。
然而大荧幕上,并没有出现雅典娜的身影,播放的却是谢旻韫承认路西法是她丈夫后的独白。
“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狱之王,还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爱之人。不管他曾经做下过什么,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认,也不会否认,更不愿意否认......”
这段独白乍一听,没有蕴含太多感情,就像是背诵课文般的平铺直述。可莫名其妙的,却让人宛如聆听抑扬顿挫回肠荡气的诗篇。像是誓言、又像是宣告,以一种庄严浩荡的力量震慑着人心。
西园寺红丸抬手鼓掌,优雅如翩翩起舞。
不少人没有找到雅典娜,于是看向了本纳·尼尔森。还有人忍不住问道:“哪里有雅典娜?”
“有延迟!”本纳·尼尔森举起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马上就来了。”
众人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大荧幕上,西园寺红丸如泣如诉的歌唱在空气中回荡。
“真是感人肺腑的答案啊。原来世人所恐惧的路西法,与圣女冕下竟是夫妻.....可您忘记您几十亿信徒了吗?你听到了他们的哭声了吗?你感受到他们的失望了吗?你可曾看到他们虔诚的祈祷?您知道不知道,您亲手摧毁了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他们对您的爱!您在他们的心中投下了真正的毁灭,堪比四年前您丈夫制造的那场核爆!”
“有关我丈夫......”
“等一等!”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这声音就像是全是民族乐器演奏的古典戏曲中,突然插入了钢琴声,极其的不和谐。
大荧幕上分别看了西园寺红丸和谢旻韫一个抬头的特写,然后逐渐拉成远景,在两个人凝望的方向,有片散发着丝丝缕缕圣光的幽暗空间。一道深紫色的裂纹如将要睁开的恶魔之眼,在西园寺红丸和谢旻韫的上方中央如电波般起伏跳动,它缓缓睁开,如同乌云笼罩的夜晚,刺破了厚重云层的朦胧月光。
万物陡然间静止,唯有溪水般清亮的华光流泻,在波光闪耀的积水之上倒映着一个曼妙高挑的影子,金色发丝如柳条飘荡,长刀如弯月,划破了沉闷的气氛。
“你的丈夫?这位女士,麻烦你收回这句话,无论是成默,还是路西法,都是我的合法丈夫。”身着黑色和服的金发女子,将剑刃指向了谢旻韫,冷冷的说道,“而你,最多只能算是前女友,连前妻都算不上......”
镜头拉远,雅典娜和谢旻韫同时出现在了大荧幕上,整个大厅不约而同,先是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随之是一片哗然。
就连阿卡尔·恰武什奥卢这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狐狸,都不自觉的抬起屁股,差点站起来,“雅典娜......还真来了?”他看向了法蓝西鸢尾花坐的那一片位置,来自法蓝西的天选者们一个个全都抱着脑袋,呆若木鸡的盯着大荧幕,他强忍着笑意说,“幸好来的是克洛特·盖昂,而不是拿破仑七世,要是拿破仑七世坐在这里,那乐子就大了......”
胡卢西直愣愣的看着大荧幕上雅典娜恍如海报般的特写,“您刚才说的难道是.....难道是......拿破仑大哥和战争女神雅典娜????雅典娜不是拿破仑大哥的未婚妻吗???怎么和路西法扯上关系的?还和庇护圣女抢男人?”他抱着脑袋,“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些问题问的好。”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点头说,“你不是有拿破仑七世的电话吗?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胡卢西连忙掏出了手机。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按住了胡卢西的手,哭笑不得的说:“你是活够了?还真打电话?”
“不是,我就是.....我就是看看拿破仑大哥建的那个欧罗巴大群......有没有反应......说不定这个雅典娜是假冒的呢?”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摇了摇头说:“千万别在有拿破仑七世的群提及,这件事其实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拿破仑七世一直用一个机器人在掩耳盗铃罢了。”
“啊?真的假的?拿破仑大哥一直在和一个机器人演戏?这也太荒谬了!”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不动声色的将抬起来的屁股轻轻放下,冷哼一声说:“别大惊小怪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实际上其他人的反应更大,整个大厅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有些人还因为前面的人遮住了视线,不得不飞起来观看大荧幕,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正在拍摄。
就连闹的不可开交的那群网红天选者,也停止了和神风天选者的争吵,表情震惊又诧异的凝视着大荧幕。
金色雄鹰阿不来下意识挪开了踩在滨田清文背上的脚,扭转身子,一脸崩溃的干嚎道:“我的女神啊!我的女神啊!你怎么能去当小三啊!”
送葬者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抓着松本康稔的手,猝不及防的松本康稔直挺挺的摔在了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仍瞠目结舌的望着大荧幕,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雅典娜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如此离奇的发展,就连这群久经风浪的天选者精英们都难以置信。
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仅仅半分钟的时间,路西法、庇护圣女、雅典娜的各项热词与搜索都登上了排行榜,“庇护圣女和战争女神抢男人”的词条更是成为爆词,顺带“拿破仑七世”也躺枪登上了热搜。
本纳·尼尔森的直播间在线人数直线上升,飞速突破了两亿,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三亿狂奔。
他扫了眼留言板,讨论的留言刷的飞快,吃瓜群众们讨论八卦比四年前讨论核旦爆炸还更有热情,狗血留言层出不穷。
“你以为的‘撒旦降临’,全世界再次遭遇核旦洗礼!真实的撒旦降临——路西法的前任和现任大战!”
“FXKK!楼上的你说清楚,庇护圣女可不是什么前任,她才是现任!雅典娜这个表子,是小三!是小三!”
“庇护圣女这么纯洁高贵,怎么能早就结婚了呢?还是和路西法!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
“别看了,这绝对是有人在抹黑庇护圣女!”
“抹黑庇护圣女,用雅典娜来抹黑?你知道雅典娜是谁不?”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这怕是AI换脸搞的假视频吧?全世界都知道雅典娜是拿破仑七世的未婚妻啊!怎么可能和庇护圣女抢男人,现在直播为了搞噱头,连这种剧本都敢编的吗?”
“这里可是本纳·尼尔森的直播间,他怎么可能放这种假视频?”
“我就是路西法,我承认我和庇护圣女和雅典娜都有一腿,你们可以打我了!”
“好像是真的,我在日夲的朋友说,那边已经戒严了,小泉京次郎的词条也修改了,被西园寺红丸一枪爆头!”
“我的天,还真是真的!”
“难怪拿破仑七世这么恨路西法,原来不止是国仇,还有家恨啊!”
“国仇个屁,法蓝西就没挨炸,因格兰才惨。”
“如果是真的话,那拿破仑七世也太惨了吧!天天卖深情人设,结果老婆跟他的敌人路西法跑了.....心疼哥哥!”
“不是,路西法何德何能啊?就算他是大魔王,凭什么让庇护圣女和雅典娜抢?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拜师的路在哪里?”
“我已经准备好了薯片、可乐~就之差两位女神打起来,就可以开吃啦!”
..........
本纳·尼尔森看见网友们讨论八卦的热情空前高涨,热度瞬时就拉到了全网第一,志得意满的说:“在线人数马上四亿人在线了.....我感觉今天很可能.....我们要破四年前的记录......”
“肯定能破记录.....”帕尔玛也喜出望外,“庇护圣女、雅典娜、路西法,还有拿破仑七世,随便那一个都是地球顶流的存在,这四个人牵扯到了一起......这热度只有地球爆炸能比了!”
就在本纳·尼尔森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之时,画面出现了卡顿,“怎么回事?怎么卡了?”
“没有卡啊!”帕尔玛盯着监控器说,“她们好像是要打起来了!对话火药味十足!!”
看到已经黑掉了的直播间,本纳·尼尔森变了脸色,“什么!要打起来了?FXXK,关键时刻油管封禁了我的直播间!帕尔玛,别忘记把视频录下来!”他拿起了电话,快速拨通了胖子的手机,“胖仔,快!快把直播迁移到tiktok、Twitter、Instagram、Facebook还有其他的一切直播平台,全平台直播,如果都被封了.....我们就用自己那个备用网站,老子豁出去了!”
“全平台?那P站也要播吗?”
“P站?”
“Pornhub.....老板我跟你说,那里的直播氛围一流,天下色友是一家!”
本纳·尼尔森破口大骂道:“胖子,老子是疯,但老子不傻,成人网站播战争女神和庇护圣女打架,那不是亵神吗?还是一下亵两个,干了这种事,老子天涯海角都跑不掉,肯定连骨灰都会被扬了!”
帕尔玛向本纳·尼尔森竖起了大拇指,“老板,幸好你还有理智。”
“FXXK,你千万别在P站开直播。”本纳·尼尔森挂了电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老子可是撒旦降临忠诚的信徒,怎么能干这种对神大不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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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所内。
世界沉静的刚刚好,纷飞的雪花中灯光时隐时现忽明忽灭,身着黑色和服飞在半空的雅典娜,仿佛一枝垂在枝丫之上月光之下的黑色郁金香。而屹立在水面的谢旻韫,恍如一朵在泛光的平波上浮动的雪白莲花。
“你的丈夫?这位女士,麻烦你收回这句话,无论是成默,还是路西法,都是我的合法丈夫。”雅典娜抽出长刀,剑指谢旻韫,冷冷的说道,“而你,最多只能算是前女友,连前妻都算不上......”
谢旻韫抬头凝视着金发如光焰飘飞的雅典娜,虚了下眼睛说:“雅典娜,别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们不止斗兽场见过,在枫丹白露宫我们也见过,那个时候,你还是拿破仑七世的未婚妻,而我已经和他结婚了。拿破仑七世还赠送了一座酒庄当做我们的结婚贺礼。”
“我可从来没有和拿破仑七世定过婚,那只是他一厢情愿。而你.....我和他去华夏的婚姻登记处登记的时候,他的户口本上标注的是‘未婚’。”雅典娜面无表情的说,“你和他结婚?虚空结婚?”
谢旻韫握着权杖的白皙手背,暴起了青色脉络,“我们是在拉斯维加斯领的证,有天地为证,有神父为证,有誓言为证。”
“据我所知,华夏公民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是必须领事认证的,你们不仅没有进行认证,也没有到华夏公民的法婚年龄,那不过是小孩子过了次家家而已。我劝你先学好华夏法律,不要成天幻想别人的丈夫,和你有过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就是你的丈夫。”
“雅典娜......”谢旻韫压抑住怒气,“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别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你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说我的丈夫是你的丈夫,我还要忍?”雅典娜不屑的说,“实在想不明白的话,我劝你去看看病,现在医学发达,病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不会和你胡搅蛮缠!”谢旻韫咬了下嘴唇,“他人呢?我要问他承认不承认我是他的妻子!”
雅典娜微微冷笑,“你不是说要审判他吗?你不是说要给世人一个交代吗?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你这样对他,还指望他来见你?”
谢旻韫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她像是又恢复了自信,淡淡的说,“他会懂我。”
“我警告你,给自己留点颜面,别在纠缠我的丈夫。”
“我不会纠缠他,我只希望他当面和我说清楚。我毕竟没有和他解除婚姻关系,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就让我的剑给你一个交代好了。”雅典娜挥剑直劈向谢旻韫的头顶,如浩浩荡荡的月光自云端飞流直下,“滚回去,乖乖做你的圣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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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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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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