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把那赌徒追回来。银子拿回来,也不亏啥,只是麻烦一番。
犯不着为了一个并不算出众的女子恶了这满春红的大客户啊。
于是脸色一绽赔笑:“本来呢,咱们这楼里只要写定文书,按下手印,便不可更改。
任你天王老子也没法说咱这不对,但是既然远少开口了,那便是天王老子奴家也不管了。
奴家这就让龟奴去追上那天杀的没良心赌徒,把这女子原封不动的还给远少。”
明致远一听新梅说这话,便也笑了:
“如此,就有劳新梅妈妈了。这事了完后,晚上给我留迎春包房。把采白,茹曼,雅琴几位的牌子一并留下。
今晚我和无双少爷叫上徐少,钱家少爷,还有吴家三少一起给妈妈捧场。当是酬劳妈妈费心了。”
新梅赶紧起身两手一交俯身作礼:“哎呀,可不敢当酬劳二字,这都是该当的,远少真是仁慈善心。
奴家虽然身在青楼也是满心钦佩的,这一点子小事不值当酬劳二字。
不过,倒是雅琴姑娘许久不见远少来看望,已经好几日郁郁寡欢了。
她要得知今日便能见上远少,可不得高兴坏了。”
冷无双吃吃笑道:“我看新梅妈妈见到远少也是高兴的。不只是雅琴姑娘吧?”
新梅已是欢场老手,听到冷无双调笑也不脸红。
接话道:“那是高兴的,远少好几日不来,也是想煞奴家了呀。
就是远少素来是个挑嘴的,只吃嫩不吃老,奴家也只能看着欢喜欢喜罢了。”
明致远向来和新梅摸摸索索占便宜习惯了,一手便去搂她,一手托起新梅的下巴,色眯眯的道:“那今日便开个荤,吃吃老。”
三人调笑几时,派出去的龟奴便把慧玲的亲父赌徒追了回来。
那赌徒拿了银子正兴高采烈要去翻本,一出门口便被赌坊的打手收缴了大半还了赌债。想着好歹剩下点碎银能去押上几手。
岂料刚上赌桌,还没看清形势开始下注,便被龟奴连拉带抢的押了回来。
此刻抖抖嗖嗖站在桌前,心里嘀咕着不知出了何故,又被拉回来。
新梅撇了一眼那赌徒,清了清喉咙:“刘徒子,你女儿死活不愿在我这里呆,我好言好语相劝,她却上了脸子把我派去照顾她的阿姆打伤了。”
“我这三分地里,是留不得你家女儿了,还请你把银子还回来,这卖断文契我也当面撕毁。你把女儿领回家好生过日子吧。”
刘徒子莫名其妙的愣住了,自古以来没听说卖断在青楼的女子还有退货的?
只见他眼睛滴溜溜在明致远冷无双二人身上一转。脑袋瓜一激灵便知道事情出在明致远身上,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让他来救助自己的女儿。
刘徒子还完高利贷赌债后,身上就剩下几块散碎银子,本还想着要去翻本的。
此刻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还给新梅。就算有,他也是绝计不肯还的。
赌徒赌博上瘾的心理跟富贵膏上瘾没什么区别,赌瘾一上头,什么亲人都丢在了脑后。便是个六亲不认的牲畜。
此刻他仗着慧玲是自己亲生女儿,亲生父亲卖断亲生女儿,即便是羽火国也没有律令这不能行。
赌徒想通了这一层,便有了底气,开口道:“好叫新梅妈妈得知,这银子嘛,已经还了百胜赌坊。蜀南文学
你说慧玲不听话打伤了你家做事的阿姆,那也是我卖断与妈妈后的事。与我可是无关。”
“那时慧玲已经是满春红的人了,我与妈妈有卖断文书,你我二人还有中保都已经签字画押。
绝没有因慧玲不听话就退人的道理。不要说是这飞云城,就是满羽火国也没有三方画押后还能反悔的道理。”
新梅一听就傻眼了,虽说她也知道刘徒子卖女是要还赌债,但是也万万料不到百胜赌坊手脚这么快,就把银子收走了。
如今银子索要不回来了,这怎么办?银子已经要不回来,这人却是自己夸下了海口要还出去的。
新梅老鸨作了难,看着明致远也不说话。
明致远心里也是一阵恼火,这赌徒不知道欠下多少赌债,全无半点人性把女儿卖断给青楼。
自己又拍着胸脯说了要解救慧玲。现在银子没了,总不可能去赌坊要回来。
看来只能自己出钱了断此事了。
大厅外另一边,几个龟奴早把慧玲领了出来,站在廊下,只等刘徒子把银子还了,便放慧玲出来。
慧玲站在廊下,一听里面刘徒子说手里已经没了银子,一阵急火攻心只突觉眼前一黑,往后便倒。几个龟奴忙忙慌慌进来说了。
明致远叫人把慧玲抬了进来,让楼里的阿姆又是掐人中又是敷冷水毛巾的,不多时慧玲又悠悠醒转。
这姑娘此刻脸无人色。
只是恨恨的盯着她那个狼心狗肺的赌徒父亲。
明致远见她神色绝然便安慰道:
“慧玲姑娘不要急,你爹把你卖断给满春楼了,你既然不愿意在这里,那我索性再帮你一回。我给你出了这满春红的卖身银子,你且好好回去吧。”
慧玲并不推辞,转过头来,俯下身跪在明致远面前叩首道:
“两次承蒙公子搭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本应该跟了公子去死心塌地伺候公子,报答公子大恩,可家中还有两位老人家垂垂老矣。”
“恩孝两难。只恳请公子,待小女子伺候家中老人尽孝后,再来报答公子大恩。”
言毕泪流满面再三顿首。喉中哽咽说不出话来。
可怜一个小小女子只因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又有这样的禽兽父亲,便要遭受如此痛苦磨难。
明致远一摆手,他本也也不图什么报答。自己在能力范围内能帮助这姑娘,也就是顺手的事。
这时大门外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一个白衣公子气质不凡。
在龟奴的引领下刚好走过来。抬头一眼看见梨花带雨的慧玲。便站停了一下,转头和跟在后面像是下人打手模样的人说了几句。
那下人走过来,把老鸨新梅叫到一边,向慧玲这点指点了一下。
只见新梅脸色作难又回了几句。那下人脸色激厉起来。
口气不善的又说了几句什么。新梅似是怕了,犹犹豫豫半晌,走过来向明致远一福:
“远少,恐怕这丫头走不得了,刚进来的天云城的安家大少爷。看中了慧玲,要买慧玲的首夜呢。”
明致远眉毛一扬,斥责新梅:
“不是和你说了我给慧玲赎身吗?管他哪家的少爷都不能抢我手里的人吧?”
说话时声音特地大声了些,故意说给那边的人听。
新梅左右为难,那白衣公子本是天云州州府天云城安家药行的大少爷。
安家药行在整个天云州药行里实力排名也是数一数二的。在羽火国十几个州都有分号。
这飞云城里也有一个分号。安家大少时不时也会来这里查看分号的经营状况。
每次来飞云城也都会来满春红玩耍消遣。出手极为大方。
只是这个人有一些不为人道的嗜好,每个陪过他的姑娘都会被他又咬又打的伤痕累累。
非得养上好几日才能恢复。只因他出手阔气,姑娘们也只有极力忍耐,新梅更是不容许姑娘们拒绝这样豪阔的客人。
眼下这安公子看上了慧玲。
可明致远又是出了名的好面子,既然说过要帮慧玲赎身,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这下把个新梅老鸨为难得团团乱转。
那慧玲听了他们二人说话,知道在另一桌座上的公子要买自己的首夜,也吓得心惊胆战,赶紧站到明致远的身后。
生怕明致远又不愿意搭救自己了,心中又惊又怕的只是流泪。
岂不知她这一番作为,让明致远更觉得自己英雄气概了。既然是英雄,那当是要救弱扶贫的。
然而看在安公子的眼里却又是一番楚楚可怜寻求庇护的风味,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这样一来,两下里就更互不相让了。新梅左劝右劝不得入两位之耳。两边都不能得罪,可这两边都不愿意妥协。
新梅往返几次劝说,明致远渐渐不耐烦起来。
在这飞云城里,还从来没有他远少要办的事办不成的。
他站起身来叫下人扔了一包银子给新梅,便带着慧玲要走。
那边安公子眼见着快要到手的姑娘要飞,也急眼了。
他出行带来的下人中有几个会些拳脚的武夫。当下就叫几个武夫上去拦住明致远。
明致远见那安少爷指使几个武夫来拦他,不由得气极反笑。
这飞云城里还有敢在满春红拦住他的人。说出去怕是他远少脸都要丢完了。
他自小出来玩耍,明向天担心这颗独苗的安全,就高薪给他请了两个八品武者时刻护佑在身后。
此刻有人拦路,明致远就叫两个武者出手把那几个不长眼的武夫打得哭爹叫娘。
明致远看着自家的护卫把这几个武夫打倒在地,又走了回来,看着安公子轻蔑一笑,口气轻佻的说道:
“安公子,没有别的事,我可就走了,这飞云城可不是你安家。我要走还没人能拦住我。”
安公子安昊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没想到小小的飞云城里还有人带着八品武者当保镖。
这面上的人看来是打不过了,抢也抢不来。本想就此作罢。
哪里知道明致远还转回来嘲讽他一顿。
安昊然恼怒至极猛然开口叫了一句:“七叔。”
明致远一听楞了一下。
心下暗道你这打不赢了就叫叔叔吗?这是什么习惯?
认输的方式这么特别啊?为啥叫七叔呢?还是第七次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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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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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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