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需看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他来了,西蓁心里的惧怕顿时消散。
梨香背对着那人,她看不见他。
西蓁为了不使梨香发觉身后的动静,她故意伸长脖子,凑近梨香耳边,极小声的说出了刺激梨香的话。
没错,江绮罗的脸的确是她拿剑一刀一刀划的,想到她当时的痛哭呻.吟,她心里头就觉得痛快。
也是她将江绮罗送去怡凤院,让江绮罗千人枕万人睡的。
为何如此对江绮罗?
西蓁心中冷笑,彼时在云松山,江绮罗对她出言不逊、口出狂言,让她下不来台面,这事她一直记在心中。
但可惜,西蓁一直未找到机会对付江绮罗。
不过,那夜机会却来了。
那夜在赵府侧门处的小巷里,她与周雪鸢以及马林在商量着算计梨香身份的事。
正巧,墙角边来了一个偷听的。
西蓁听到了轻轻的抽气声,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她。
一看,原来是送上门来的江绮罗。
既然江绮罗都落到他手上了,西蓁怎可能会放过她?
江绮罗对她破口大骂,西蓁更是羞怒。
江绮罗叱骂她,那她就要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只不过西蓁没想到的事,这事却被梨香给知晓了。
此时此刻。
梨香的剑被石子弹得一歪,并未刺入西蓁的心口。
西蓁见她面色阴沉,再瞥到走过来的赵璲,她心思又起。
在梨香充耳不闻身后人的怒唤,举起剑又朝西蓁心口刺来一剑时,西蓁极轻且极快的说:“我师哥从未喜欢过你,你知道么?”
“他心里一直有个人。我悄悄告诉你,她叫陈萦。”
西蓁说完,嘴角边浮起笑,那笑代表着她对梨香的蔑视。
好似,梨香她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梨香拿着剑的手一滞,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她曾看见过的,那佛珠手串上刻着的小小“萦”字。
此时听西蓁也提到这“萦”字,梨香也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何感受。
脑子里闪过一个声音,原来她叫陈萦。
心里的感觉,好似也有那么一些些闷。
但是此刻梨香唯一肯定的是,她非要杀了西蓁不可!
梨香眸子一冷,“废话少说!”
说罢,她的剑又重新刺来。
只这一剑又被来人给挡了。
剑离西蓁心口还有一寸距离时,来人已到了近前几步开外。
他一个掌风袭来,梨香拿着剑的手又是一歪,蹲着的身子也倾斜了几分。
随之而来的是他低沉的怒声,“住手!郑梨香!”
连续两次被打断,此刻梨香才是真的怒了。
她提着剑缓缓起身,转身直视他的眼睛,寒气逼人。
她未发一言,就这般看着他。
她似耍着花剑一般的,赤雨剑在她手掌中灵活的转动,下一瞬不知要飞去哪里。
“师哥!救我!”西蓁哭喊出声。
赵璲来到近前,才看清西蓁的模样。
她的发已如鸟窝一般的杂乱,削短至肩膀。
她的面上也被剑划了两刀,伤口又深又长,脸颊上已血肉模糊,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瞧着是十分凄惨的。
她的双臂也不自然的垂着,赵璲看出,手臂已经折了。
还有一双腿,也是以诡异的姿势缩着。
这是怎样心狠毒辣的手段?
她究竟与西蓁有何深仇大恨,做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赵璲面上渐渐浮上冷意,更有失望。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视线再没留在梨香身上了。
他大步走至西蓁面前蹲下,将一身血,如软泥瘫着的西蓁给拦腰抱了起来。
“师哥...”西蓁低声啜泣起来,瞧着是我见犹怜的。
赵璲应了一声,“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一句话也未与梨香说,也不看她,横抱着西蓁转身便朝外走。
“嗤...”
不低不高的嗤笑声,随后是哈哈大笑。
赵璲感到身后剑气袭来的时候,他快速侧身避让,随即转身,眼中寒冰,冷冷望着梨香。
梨香却仍是妩媚的一笑,只不过声音凉透心底。
“好一个兄妹情深。”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罢,她笑一收,身影如风,赤雨剑直逼赵璲的面门。
梨香半点儿也没手下留情,她这是想连他也一起灭了!
赵璲心越发冷起来,他躲避着梨香的剑,将西蓁放置地上,随即拔起绣春刀迎刃而上。
“郑梨香,你是疯了么?”
赵璲冷着面,绣春刀挡开梨香刺来他心口的剑。
“呵。”梨香冷笑一声,随即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话音未落,她的速度就越发快了,剑气也更盛了。
赵璲更是气怒,“你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残忍了?”
梨香的赤雨剑飞出去,直刺赵璲的左心口。
赵璲抬起绣春刀一挡,那剑便一歪,在他左肩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见梨香是真想置他于死地,赵璲心里又痛又恨又冷。
梨香却嗤一声,才回答他方才的话,“残忍么?我不觉得。我从来便都是这样!”
赤雨剑重新回到她手中,梨香又是提剑一挥,赵璲被她的内力震得后退一步。
“你现在知道,太晚了!”
说罢,她似是懒得再与赵璲周旋,转而提步一跃,已到了西蓁跟前。
在西蓁惊恐的眼神下,梨香提剑刺入她的心口。
在后头几步的赵璲双眸一缩,来不及有多顾及,他直接将手中的绣春刀掷了出去。
梨香的剑尖已没入西蓁皮下一分,被赵璲掷来的绣春刀一击,她的剑便移了好几寸,真正刺入的是西蓁锁骨下方的位置。
而梨香自己也未来得及拔剑顾及飞来的绣春刀,绣春刀与她的赤雨剑相碰。
刀光剑影间,绣春刀的刀锋擦过了梨香左颊颧骨处的肌肤,留下了半寸长的血痕。
“咣当!”是绣春刀落地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在赵璲心尖上重重敲响。
他看着梨香脸上的血痕,身形一滞。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梨香缓缓转身,抬手抚了抚那血痕。
指尖染上了血丝,她将红血抹在自己唇上。
忽的笑了。
“很好。”她淡淡说了一句。
随即她拿剑的手一挥,西蓁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起。
梨香看着西蓁被挑断的脚筋,唇勾起讥嘲的弧度。
“既然你想让她活着,便活着吧。”
玄裳乌发白肤,红唇染红血。
她似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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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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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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