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丫鬟要说的事情,亦清荷已经猜出来一二,无非就是若云生出来了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把头压得低低地,回禀道:“若姨娘诞下男儿。”
亦清荷拿筷子的手僵了僵,又继续夹了一筷肉放进嘴里,等嚼碎咽下之后又说:“挺好的,我知道了,下去吧。”
传话的丫鬟以为王妃会气急败坏殃及无辜,没想到王妃却神色平静,只是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
“是。”丫鬟行礼后退了出去。
何妈妈自是看出来亦清荷强装的镇定,安慰说道:“王妃以后也会有和王爷的孩子的。”
亦清荷没有接话,眼底却已经湿润一片。hΤTpS://WWω.sndswx.com/
方才听说若云要生产了,顾长舟便从外面赶回来,来到若云的院子里。
自从搬到这北顾王府住下,顾长舟便再也没有来若云房里看过她,是因为他利用若云向霍宰相传达错误讯息的计谋已经得逞,他也没有必要再假意逢迎。
“王爷,产婆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若云地陪侍丫鬟看到顾长舟来到院子里,连忙禀明。
“嗯。”顾长舟没有太多的表情,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顾长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丫鬟上来奉茶,顾长舟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即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顾长舟听到有脚步声从若云房里跑来,顾长舟睁开了眼。
一个丫鬟“扑通”一声在他跟前跪下,说:“恭喜王爷,若姨娘诞下男儿。”
顾长舟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即使他对这个女的没有多少爱意,但是她腹中毕竟还有他的孩子,说没有一点担心倒是不可能的。
顾长舟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若云地寝房中走去,院子里的丫鬟都以为他会欢天喜地地进到房里,实则不然——
“来人,把孩子带给奶娘,再把若姑娘押到地牢去。”顾长舟站在门外,神色冷淡,声音冰冷地说。
若云生产过程中,听说顾长舟在院子里等她,心中大喜,铆足了全身地劲头最后诞下男儿。产婆和她说是男婴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即使她是妾,日后她也能凭借她的儿子在府里活下去。
然而,在她生完孩子仅留下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她却听到了顾长舟下令要把她关进地牢,而且他还叫她若姑娘......
若云一时之间仿佛从天堂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几个小厮从房外冲了进来,一人抓住一肢,把若云从床上扛了出去。
“为什么?长舟?为什么?”若云一边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地问顾长舟。
顾长舟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若云,仿佛当时求着顾王爷说要纳她为妾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是你孩子的娘,长舟,你不能这么对我,长舟......”若云因为刚刚生孩子已经花了大多数力气,如今一激动昏了过去。
若云院子里的婆子丫鬟看见此情此景大气都不敢出,只敢把头低着。
顾长舟目光如剑,扫视了院内众人一圈,随后冷冷地说:“北顾王府若姨娘,诞下男儿,却因胎儿难产不幸逝世。知道了吗?”
被扫视到的丫鬟婆子们冷汗涔涔,只敢回答:“是。”
地牢三面环绕,唯有里面的那面墙有一扇背光小窗,熹微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地上铺了薄薄的稻草,空气中满是发霉的气味,若云被小厮丢到牢房的角落里。
若云再次有意识时,是被冷水泼醒的,她牙齿冷得咯咯作响,直打寒颤,睁开眼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护栏之外。
“长舟......”若云气若悬丝,从喉腔里挤出顾长舟的名字。
“若云,你怕是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吧?”顾长舟看着眼前头发凌乱毫无血色的女子,声音没有一丁点儿温度。
若云听见顾长舟的话,小脸煞白——
她还以为他不会知道......
顾长舟往地牢栅栏走了两步,蹲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若云说:“若不是你当时通风报信,我军会死伤两万?我们在前线杀敌已是竭尽全力,而你和霍宰相一党,为了一己私利,弃国家大义于不顾。”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顾冷笑了一声,一脸戏谑。
“我......长舟,我是被逼的,是霍宰相要我这样做,这不是我的本意。”虽然一开始若云是带着任务接近顾长舟,但是她最后还是坠入了他的温柔乡,心甘情愿为他诞下孩子。
“是不是你的本意这重要吗?若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做了什么。”顾长舟用手放到若云的下巴上,强行把她的脸抬起来。
若云此时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我见犹怜。
“我早就知道你是霍宰相的义女,所以将计就计,把你带回王府,让你从城中最远的客栈坐喜轿过来,为的就是让霍宰相相信我爱上了你。”
“不过也多亏了你,是你向霍宰相传达了错误的讯息,让他误以为兵部尚书对他有异心,让我们除掉了一个眼中刺。”
顾长舟自然是满意他布下的这盘棋,天衣无缝。
若云听到这里已经毫无反驳之力,她知道事情败露之后她的下场,也听传过北顾王顾长舟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但是她还是有侥幸心理,她以为只要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他就会心生悲悯,事情败露后也能留她一命。
如今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可不可以等我把孩子抚养长大再处置我?”若云知道顾长舟不会留自己全尸,但是还是心有不甘地问他。
自从她听到房中响起的那声婴儿啼哭开始,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好好地看着她地孩子长大。
“痴人说梦。”顾长舟恶狠狠地看了若云一眼,继续说道:“我的孩子,自然有人照顾。”
不知为何,顾长舟眼前突然浮现那个在他小时候跟着他屁股后面的小女孩,不知道她照顾起孩子又会是怎样子?
“求求你,长舟......”若云一边说一边爬过来抓住顾长舟的小腿乞求道。“让我......让我把孩子带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长舟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用力地把腿从若云地手中抽出来,甩了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了地牢。
“好好折磨她,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顾长舟出了牢门,吩咐看门的护卫。
亦清荷当晚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感觉自己做了很多的梦,但是又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早晨起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
“欸,头好痛。”亦清荷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嘀咕。
“估计是王妃您受凉了。”何妈妈站到亦清荷身后,替她揉起太阳穴。
亦清荷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任由何妈妈揉着,说道:“我今天是不是也该去看看若姨娘的孩子?”
何妈妈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妃,奴婢本来想告诉您这事情,只是又遇上您起床不舒服,不知道如今这事当不当讲......”
“怎么了?”若云察觉到何妈妈语气不太正常,睁开眼睛往后看着他。
“若姨娘......若姨娘院子里有丫鬟今日凌晨的时候来说,若姨娘她昨日生子难产死了......”何妈妈停下手中的动作,和亦清荷说道。
亦清荷听了何妈妈的话,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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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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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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