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不擅伪装的尴尬,将他内心暴露无遗。
“没,没有。家中值钱的物什早已变卖,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是……在下不敢劳烦张娘子。”
“不麻烦。我别的不多,就是空闲多。”辛夷扫一眼傅九衢冷硬的面孔,淡淡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杜掌柜无须紧张,今儿下午我恰好约了匠人前来改造宅院,再是方便不过了。”
杜仲卿犹豫再三。
双眼不停望向自家院子,终是无话可说,作揖谢过。
“那便有劳张娘子。”
又朝傅九衢作揖拜下,“有劳郡王。”
杜仲卿告辞离去,不消片刻,派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说是来帮衬张娘子修葺围墙,但用意却显而易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回内室里,傅九衢端着茶盏,懒洋洋的一笑,“这个杜仲卿有点意思。”
辛夷正在翻找药茶的饮片,闻言眉头微动,没有吱声。
在傅九衢对面的椅子上,躺着曹翊。
周道子方才给他看过腰伤,按捏推拿了一番,擦了活血的外用药膏,但仍是不便动弹。
听了傅九衢的话,曹翊斜来一眼。
“在郡王眼里,人人类贼。”
傅九衢冷硬的面庞微微一侧,似笑非笑。
“曹大人这是自知之明?”
曹翊想要瞪他,但他扭脖子便感觉疼痛,那张脸愣是痛得扭曲,又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辛夷瞟过来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曹翊是个清贵君子,而傅九衢这种大反派,大抵能有一百种对付清贵君子的办法。
他真的可以面无表情地将曹翊气得吐血。
同是傅九衢嘴下的受害者,辛夷对曹翊略略添了几分同情,将沏好的药茶递到曹翊的手上。
“舒筋活络茶,有行血、化瘀、止痛的功效,对曹大人的腰大有好处。”
曹翊:“多谢娘子。”
辛夷见他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赶紧扶住茶盏,“小心烫。”
听着言语里透出来的关心,曹翊感激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印在脑海里一般,久久地盯视,那眼神,那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暖。
“多谢。”
哑声说罢,他慢慢抬手。
辛夷扶住杯盏,帮他饮下去。
很苦的药,仿佛从嘴里灌入了心里,曹翊不敢抬眼,不敢看辛夷,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贪恋这短暂的时光……
“孙怀。”傅九衢淡淡的声音传来,带一点低笑,“曹大人伤成这样,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孙怀看看主子的表情,嘴角扯了扯,“是。”
辛夷一怔,见曹翊吞咽停止,呼吸明显急促,知道他很生气,但她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事实上,不论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曹翊,她都一样会做这件事,这只是基于一个医务工作者的习惯,但孙怀走过来,她仍是默默地让开位置。
坐回靠窗的几旁,辛夷见傅九衢眼神泛冷,沉思片刻,接上他先前的问话。
“郡王也怀疑杜仲卿?”
“嗯。”傅九衢懒洋洋地端杯浅饮。
几个人同一个房间,唯广陵郡王一人慵懒自在,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又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本王要查他一查。”
辛夷呼吸一紧,不由自主露出喜色,“那实在是太好了。”
见傅九衢眼神凛冽地看来,里面有不解的疑惑,她笑了笑,将自己从游戏里的带来的“狐妖剧情”嫁接到李大嘴的传闻里,当话本似的讲完,又淡淡地笑道:
“虽说传言的事情当不得真,可万一是真的呢?兴许可以解救这个可怜的女子。”
曹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张娘子心地良善。”
傅九衢冷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真的,此女为复仇而杀害无辜之人,也当一并领罪……”
孙怀轻咳:“主子……”
身为一个旁观者,孙怀已然把这件事情看得透透的,他家主子为张娘子做了许多,却坏在长了一张嘴,哄小娘子的甜言蜜语他是半句不会,人家曹大人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还去打击人。
孙怀想提醒一下,不料傅九衢却冷眼看来。
“何事?”
孙怀尴尬地笑,内心气苦,正想找个什么借口圆过去,湘灵进来禀报。
“姐姐,匠人来了。”
孙怀松口气,朝傅九衢笑,傅九衢却狠狠瞪他一眼。
……
辛夷出去就看到伙计领着两个匠人模样的汉子过来,辛夷请他们在药堂的侧间坐下,回屋拿了自己的草图过来,铺开在他们面前。hτTΡδ://WωW.sndswx.com/
“二位看看,这样设计可不可行?”
两个匠人瞥一眼,对视一眼,拿起来看看,又瞅一瞅辛夷。
“这是何人所绘?”
“是我。”辛夷笑笑。
匠人的目光有些轻蔑。
“娘子当真是异想天开了。”
“是吗?还请不吝指正。”
“你看看你画的,这是什么?”那匠人见辛夷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唇,“莫说汴京城的房子从来没有这样盖的,就说娘子这屋子再往上盖两层,就行不通。”
另一个说,“隔壁的锦庄瓦子,最高的楼才三层,依娘子所绘的高度,盖出来恐怕比锦庄要高上许多。一是房屋稳定性不好,耗工费钱,二是压住别家风水,易惹是非。”
辛夷抿了抿嘴,微微一笑。
“二位就说说,能不能造出来吧?”
两个匠人再次对视,眉头微微皱起,然后齐齐摇头。
“小娘子还是另寻贤能吧。你这个房子便是能造,要花费的工期和银钱也不知凡几……”
眼下修房的材料,除了砖石,便是木头,稳定性的问题辛夷考虑过,但她不是学建筑的,只是把规划做了出来,认为这种建筑平衡和稳定的问题当由匠人来解决,毕竟隋唐到北宋,历史上也有许多的建筑工程专家。
哪会料到,一看图纸人家就给否决了。
这个设计耗费了辛夷接近十天的时间,融合了她心中对古代房屋的所有幻想,又加入了一些现代的风格,对匠人来说,可能是特别了一点,但她万万没想到匠人会说造不出来。
满腔热情被浇了一瓢冷水,她有些失望,却还是温和地请两个匠人去看了围堵,付了修复的订金。
等办妥这些再回去,傅九衢已经走了。
想必是悄悄从侧门离开的,没有给辛夷告辞,仿佛把药坊当自己家似的,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曹翊的长随郑六也得到消息过来了。他带着一顶小轿,两个侍从,一边气苦自家主子受的苦处,一边对辛夷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人怎的就不肯听大夫人的话,好端端地跑出来,遭的这是什么罪啊……”
“我已经没事了。”曹翊没有提半句和傅九衢打架的事,淡淡地看郑六一眼,又眼神温柔地望向辛夷。
“今日又给娘子添了麻烦,曹某实在有愧。”
“曹大人不用客气。”辛夷想着建房子的事情,压根儿看不见郑六的责备,转身从柜子里包了一些药茶的饮片,递上去。
“一日两次,用水泡开。让大人饮上两盅便可。”
郑六不想接,见曹翊示意,这才低头接过,不高不兴地道。
“张娘子少让我们大人吃点苦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便谢天谢地了。”
辛夷一怔,撩了撩眼皮,轻笑出声。
“那郑侍卫往后可要把自家主子看好了,最好让你们大夫人铸一座金屋把人关起来,要不然伤到碰到,谁人赔得起?”
郑六被怼得变了脸色。
曹翊不悦地扫他一眼,无奈地叹气。
“张娘子不要跟他计较,他就是关心我,口不择言。”
辛夷看着他,突地冷笑一声。
“他关心大人,与我何干?他可以口不择言,我自然也可以心直口快……大人高贵,连同大人的侍卫也高人一等,可以随便作贱我等平民了么?”
曹翊:“我绝无此意,张娘子,你知道的……”
辛夷轻描淡写地笑,“我一个无知妇孺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若是广陵郡王的侍卫敢这么没大没小没规矩,在主子面前口无遮拦,莫说挨罚了,会不会挨打都是问题……”
曹翊的脸沉了下来。
她竟拿他同傅九衢比较。
该说是他的殊荣,还是她的故意?
羞煞他也。
曹翊的眉头越皱越紧,辛夷却浑然不察似的,微微一笑,走过去撩开帘子,“曹大人,请吧。诊费半贯,药费一贯,劳烦前堂结账。”
------题外话------
傅九衢:来无影,去无踪,我这是如入自家啊!
曹翊:厚颜无耻。
傅九衢:曹大人对自己当真是口不择言啊,这么贴切的话,如何说得?
曹翊:今日算你小胜,待我身子好转,来日再较高下。
傅九衢:别了,这次闪了腰尚且有救,下次要伤了根,可就没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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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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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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