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翊又看向辛夷,眉头微拧。
姐弟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交流,
最终,曹皇后仍是点了头。
辛夷原不想趟这个浑水,更没有想过要斗胆改变历史,但她对史上的曹皇后不孕,以及仁宗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夭折,最后没有亲生儿子承嗣,不得不让位给宗室子的事情,一直有些怀疑。
就当是学术研究好了。
她这么想着,净手做了准备,与曹皇后进入内室,做了一个简单的妇科检查。
这是一个没有医疗机械的时代,一切全凭经验和患者自诉症状,辛夷趁着没有外人在场,问了曹皇后许多的私密问题,甚至问到她和官家行丨房时的一些细节。
曹皇后一开始有些腼腆,到最后,看辛夷只是医者态度,渐渐放开心扉,把她当成自己人,无一不说。
辛夷吁一口气。
“我有一个猜想,不知圣人可要听一听?”
曹皇后慢慢从榻上坐起,轻拂裙摆,“张娘子可以直言。”
辛夷道:“圣人肾气虚寒,胞丨宫少于温润,难以摄精成孕……这只是表象。实则因病积滞,引发生殖粘堵,以至精不能通行,塞于胞络,无法在胞丨宫受孕……”
用现代话说,就是输丨卵丨管粘连堵塞。
辛夷尽管用曹皇后能懂的话进行描述。
曹皇后沉默片刻,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要如何做?”
辛夷道:“我给圣人开一副方子,活血化淤,疏肝理气,用以口服。然后,还需以汤药灌丨肠,再辅以腹部热敷……”
曹皇后面露惊疑,“灌什么?肠?”
辛夷微微一笑,“汤药一日一剂,癸水期停用。敷方我会为圣人调好,装入布袋,用前让人蒸至热烫为宜,再滴入少许的酒液,敷于腹下。入肠方也是每晚一剂,每用十天,可以歇上三四日再用。我们以一个癸水期为一个疗程,每一个疗程后,我会依据圣人的情绪,调整用药。”
她说的法子,曹皇后从来没有听过,乍一听有些恐慌,但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强,再说大家都是女子,倒也没有什么羞涩的。
“那便拜托张娘子了。”
辛夷道:“我尽力而为,成是不成,还看天意。”
曹皇后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是怕自己怪罪于她,叹息着微微一笑。
“张娘子无须害怕,即便终身无嗣,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只是,除去你我,此事不可为第三人知晓。你且记住了?”
辛夷松口气,由衷地一拜。
“圣人大度。医者不道病人私隐,这一点还请圣人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
离开采桑阁已是三更。
曹翊再三谢过,奉上厚厚的诊金,这才派人将辛夷送回张家村。
湘灵带着孩子去睡了,良人依旧在灯下做着手工等她。
一盏孤灯,温暖如春。
看着辛夷进门,良人赶紧去打水供她洗漱。
辛夷笑盈盈地谢过,拎着手上的布袋进了屋,刚想抖出来数钱,背后的门便被推开了。
她转头一看,不是良人,而是睡眠惺忪的一念。
娘俩眼对眼。
一念揉揉眼睛,“你此行可顺利?”
小小孩儿,声音稚嫩,问得却老气横秋。
辛夷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将一念叫到自己的床前,当着他的面把布袋子里的银子抖在褥子上,拨弄拨弄,脸上不自觉地浮上微笑。
“你来数数,这是多少银钱?”
大曹府富贵人家,不像乡邻问诊都是给铜板串钱,而是直接给的银锭。
上次三个,这一次整整十个。
“一百两?你数数,是不是一百两?”
十个银锭“小蛮腰”,看得辛夷喜形于色,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一念却没什么笑容,伸手将布袋掩上,十分谨慎地道:
“不要让人瞧见,快藏起来。铁蛋说,这两日村子里闹贼,常有人夜间行走……”
辛夷和小曹娘子关系一好,铁蛋和一念也成了兄弟。
“我晓得的,让你少管老娘的事,你怎么就不改?”辛夷嗔怪地看一眼孩子,手指戳在他的脑门上,“赶紧去睡。明儿起来,我们去办年货了。”
一念点点头。
出门时,又突地折回来。
“我看你的学问,比许多先生都强……所以,买买买要克制啊?”
“……”辛夷哭笑不得:“算你有眼光。”
“可惜我爹没有眼光。”
一念是低下头说出这句话的,很小声的一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遗憾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辛夷听着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一笑,放好包袱,待良人备好水,匆匆洗过便抱着她的“小蛮腰”入睡了。
~
暗夜的汴京城,灯火未灭。
城里的酒肆瓦子仍是热闹非凡。
锦庄里,傅九衢懒洋洋把着酒盏,眼眸半眯。
在他的旁边坐着蔡祁,一面饮酒一面笑。
在他的面前是低垂着头的段隋,可怜巴巴地算计着这一遭主子生怒,他的俸禄会不会被罚到后年……
“曹府。”傅九衢微微低头,酒盏凑到唇边,却又未饮,停顿一下放在几上,不紧不慢地问:“有点胆量。”
蔡祁在旁边幸灾乐祸,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看来我们这个小嫂本事不小,居然当真搭上了清贵君子曹恒齐呢?诶重楼你说,曹恒齐至今不曾娶妻,是不是眼神有点毛病?怎么就看上张小娘子了呢?”
“关你屁事。”傅九衢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凉意,将蔡祁从头到脚打量一通,又转头对段隋道:“你说她屡次三番去孙家药铺?是为何故?”
段隋没有听到要罚自己俸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回九爷的话,这张娘子一心想要开个医药铺,最是看重孙家药铺那个档子,每次入城都要去看上一番,不过,我看今儿下午,那个少东家已贴出租让告示,有不少人前去相问呢……”
蔡祁笑道:“这小嫂子是个有心思的。”
傅九衢懒洋洋地瞟他一眼。
“心思太多,不是好事。”
蔡祁看着他,摇了摇头,自顾饮酒不语。
傅九衢这时又道:“段隋,明日一早,你去将三个孩子接到我府上,就说是长公主的意思,孩子的姨母想孩子了。”
段隋有些意外,啊一声,“是。”
傅九衢又道:“顺便把小张氏叫上,给长公主把一个平安脉。”
段隋拱手:“属下领命。”
蔡祁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双眼有点发直。
“重楼,我们明日不是要去寿州吗?若再拖延,可就赶不上回东京过年了。”
傅九衢嘴角一挑,漫不经心地笑:“不冲突。”
~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开始采买年货,辛夷也不例外,手上有几个银子,一颗心又开始蹦哒起来,
药铺没得机会了,总得过一个肥年吧?
次日天不见亮,她便爬起来梳洗收拾,将三小只也换上新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带着湘灵和良人一起去采办年货,顺便看城里的狮灯和庙会。んτΤΡS://Www.sndswx.com/
然而,还没有出门,段隋就带着人和车过来了。
“郡王有请娘子过府去。”
他将傅九衢的意思一说,辛夷差点原地爆炸。
本想拒绝,可三小只听说要去长公主府,却雀跃起来,尤其是小三念,一点点大却是个颜控,听说可以见到傅叔,不停地摇晃辛夷的胳膊。
“娘,去嘛,娘,我们一起去嘛。”
最终辛夷没有拗过她,拖家带口地随段隋一道入京。
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情,辛夷仍然心欠欠地想着孙家药铺。
一入城,她便让车夫绕行去了马行街。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而孙家药铺门口的告示已然被人揭了下来,铺子也已经关张,只留了一扇门板没有合严,可以看到里头空空如也的货架,几个下人正在装箱、清点药材……
租出去了吧?
梦中情铺彻底没有希望了。
辛夷叹口气,合上眼,懒洋洋地笑。
“你们三个听好了,一会见到傅叔,一定要好好地替娘问候他……”
“问候他?”
“嗯。问候他。”
如果可以,最好连他家的十八代祖宗一起问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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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说,历史就是任人梳洗打扮的小姑娘,二锦写这本书的目的,是想从我的角度去解读一些历史上的人与事,如果与各位姐妹心目中的有所出入,还望互相理解,可喷书,勿喷我,敬谢。
(字多了,我眼睛就大,不容易看到错字。先传了,我再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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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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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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