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时,大伯娘一只鸡都不给。
大堂伯娘蹲在装鸡的大笸箩边挑鸡,锁子跟上去看小鸡,‘林立坐在牛车上,他可不喜欢尖嘴动物,小时侯被大公鸡叨过。
林立看到卖小鸡的一旁有个卖兔子的老头,兔子旁边有一个土篮子,篮子里装了一只小白狗。
林立眼睛一亮,家里住在山脚下,木栅栏很矮,一点也不安全,养只狗蛮好的,而且这是只小白狗,多可爱。
林立跳下车,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小狗,问老头‘:“爷爷,您这小狗是要卖吗?”
“小小子喜欢送给你。”
还有这好事?
老头说:“今年也不知道咋回事,大狗就生了只白狗,都说白狗不吉利,人家让我扔山里,我不忍心,扔山里不得喂狼了。就拿来集市上,谁喜欢送给谁,也是一条命不是。”
林立想起古人都迷信,认为家里养白狗不吉利。
林立可不在乎这个,前世在京都,小京叭非常受欢迎的。
林立要抱小狗,老头连篮子都送给了林立。
大伯娘挑完小鸡,看到林立和锁子在逗小白狗,皱眉:“怎么整了个小白狗?”
大伯接话:“卖兔子的给的,你可别迷信,县城有钱太太都养小白狗的。”
“真的呀,可是养狗多费粮食。”
“也是。要不二小子——”
没等大伯把活说完,林立赶紧说“:大伯,大伯娘,我家在那住我害怕。”
大伯和大伯娘便不吱声了。
大伯娘买完东西,林立又让大伯带他去了书铺。
答应给哥哥买书,可买什么书呢?林立就在书铺里慢慢地看着,哥哥只有一本千字文,考秀才应该用四书五经吧?
林立看到书架下面有几本书,都落了一层灰,看来很久没有卖出去了,便蹲下翻了起来。《汜胜之书》,记得有介绍过这是一本农书来着,好像是最早的农书。林立把它选出来。
按着翻,《大齐志》,听哥哥说现在是大齐国,一个林立没有听说的国家,是时间出现了拐点,形成了一个平行世界,还是建国时间太短,历史上竟然没有记载。战国七雄时倒是有个齐国,但看人们现在的衣食住行,肯定不是了。
也不管了,今天来县城看到,县城很是繁华,人们悠闲自得,那就说明国家很安宁,既没有内乱,也没有外敌,这就ok了。
翻开《大齐志》,果然是一本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
回到柜台,问老板这两本书怎么卖,老板看了看书,又看了看林立,再次确认:“你真的要买?”
看林立点头,老板说:“这两本书从开店时就进了,一直没人买,小哥买就给二百文吧。”
嘶,旧书还这么贵,那——林立指着柜台上的四书问:“那四书呢?”
“一本二两银,四本八两银。”
怪不得古代读书人少,书竟然这么贵。算了,先买一本《论语》给哥哥看吧。
买书花了二两二百文,又和老板磨了半天,给了一根最次的毛笔,哥哥的毛笔都秃了。
七两银,在怀里只热乎了一会,就花剩不到二两了。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
唉声叹气的出了书铺子,大伯直乐,和大伯娘说:“你看这孩子,跟个大人似的,以往咋没看出来呢?”
“以往,老三在家,那时二小子淘的恨不得‘上房揭瓦,那时才几岁,三岁,现在老三不在了,你看他家孩子,不都当大人用呢。”
“哎,也不知老三还能不能回来?”
“谁知道呢?唉。”
林立问大伯“大伯,我爹去哪贩马去了?”
“你爹呀,据说是什么羯国,说那里牛羊非常便宜,马养得好,买回来能挣好大一笔。”
“离咱这里远吗?”
“挺远的,要走大半年。”
林立算了算那是够远的了。
“大伯,你知道羯国在什么方位吗?”
“好像在咱们国家的西北。”
“咱现在是在齐国的哪里?”
“大伯也没有出过远门,只知道是辽阳郡下,应该是北边。”
辽阳郡?那就是东北了,或者河北?
“再往前都是齐国呗?”
林立往东北方向指。
“说是有个朝鲜国。”
林立乐了,看来现在住的地方是东北,只是不知道是前世的黑、吉、辽哪个省。
“再没有别国了吗?比如鲜卑,蒙古之类的。”
“没听说过。”
林立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和大伯天马行空地闲聊,大伯娘和锁子都睡着了,小白狗被锁子抱着也舒服地睡着。
通过闲聊,林立才知道,大堂伯就在县上的木匠铺里做木工,现在农忙回家干活。三姨奶家只有大伯一个儿子,还有个妹妹嫁在县城。大伯说这次没时间,下次一定带林立去玩。
林立还知道了自家的家事,原来爹他们哥四个,还有一个姑姑,爷爷和奶奶带着大伯、二伯还有四姑是从南方逃难来的。
当年南方大旱三年,三姨奶是奶奶的亲妹子,奶奶就投奔三姨奶而来。在逃荒路上,爷爷为了护住奶奶及肚子里的孩子,几乎没吃过粮食,饿出了毛病。到了小黄村后,又拚命开荒,前前后后开出了三十多亩水田,十亩旱田,四叔还没有出生,爷爷就去世了,奶奶受了打击,七个月生的四叔,所以四叔从小体弱。
林立心想,爷爷是过劳死。
“爷爷去世时爹几岁?”
“你爹八岁。”
“我怎么没见过姑姑和四叔?”
“你是忘记了,你姑姑家离你家老房子不远,不过你四姑有心肌,整天不出门。你四叔——他给老刘家做了上门女婿。”
林立点点头,又问“那我奶什么时侯去世的?”
“你爹成亲那年冬天,你娘就是给你爹买来的,为了给你奶奶冲喜,你爹成亲四十天,你奶就去了。”
怪不得大伯娘成天骂娘是丧门星,原来缘故在这儿,古人真是愚眛无知,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冲喜能把病冲没了,要大夫干什么?
林立没有问二伯,因为在小林立有限的记忆里,二伯曾经回过大伯家,带了一包糖给堂哥吃,小林立也在家里,二伯都没有给他一块糖。
大伯又开始讲爹爹从小就是孩子王,奶奶都管不住他,十来岁就去镇上找活干,也不知和谁学了拳脚功夫,就到县上镖局上工,天南海北地跑。
又说林立像他爹,不光长得像,性子也像,敢说敢干的,闯荡。
林立明白闯荡就是不怕生,敢说话,不怯场面。
林立算是看出来了,锁子像大伯,十足的话匣子,提起话头就聊开了关不上。
大堂伯直接把牛车赶到了林立家,车一停,锁子就欢呼着“冬子哥”跳下车,扑到站在院子里的哥哥身上。
大伯娘把林立买的东西一股脑地搬下车,送进了屋,林立拎着土篮子跟在后面叫哥哥“快进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哥哥身上挂着一个胖锁子,歪歪倒倒地进了屋子。
刚走进厨房,就听到屋里,少言寡语的大伯娘正兴奋地和娘讲着林立卖松香皂的经过,末了总结“二小子真是人不点,心眼真多。”就是人小鬼大呗,林立心里吐糟,大姐,真论起来不一定谁大呢。
林立进了屋,惊讶地发现炕上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很瘦,长挂脸,脸色苍白,有一双美丽的大眼晴,微厚的嘴唇,上唇有个美人珠,一下子使整个人生动起来。
林立搜索记忆有了模糊的印象,她去看过娘几次,娘一见到她就落泪。
此刻妇人正对着林立笑,娘一边下地一边说:“这孩子,见到四姑也不打招呼。”
林立恍然,这就是小林立那个有心脏病的四姑,真是一个病美人。
林立也对着四姑笑,叫了声:“四姑。”
四姑招手,林立脱了鞋上炕,拎着篮子给四姑看“四姑,看,别人给的小白狗。”也不知道为什么,林立很自然地就对四姑有了亲近感。
四姑摸摸林立的脸,笑眯眯地看了小狗一眼“是挺好看的。”
这时,大姐领着妹妹和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进了屋子,小姑娘一看到小狗,就娇滴滴地叫道:“小白狗,好可爱呀。”
妹妹也爬上了炕凑了过来,林立把小狗放到炕上,让小妹玩,篮子边破了怕扎到妹妹,赶紧把篮子扔到地下。
大伯娘把娘拉去了西屋,林立明白,大伯娘是去给娘银子了。
炕上堆着林立买的东西,林立打开糖包,每人分了块糖,也塞了块糖给四姑,四姑笑着剥了糖纸吃了。
林立拿出绢花和头绳显摆,两朵红花,一朵蓝花,一对红绸子头绳。小姑娘立刻将一对红绸子头绳抢过去:“好漂亮,送给表姐吧。”
四姑脸沉了下去:“小文。”语含警告。
林立才知道,漂亮小姑娘是四姑的女儿。
小文撅起嘴,放下头绳,林立虽然心中不喜,仍然把头绳拿起来放到小文手里,小文才又笑了。
林立递给大姐一只头花:“喏,大姐送你的。”又把另一朵戴在小妹的揪揪头上,小妹晃着脑袋笑。那只蓝色头花林立只好送给了四姑。
一本《论语》、一支毛笔递给站在炕沿边的哥哥,又指着另外两本书:“哥,咱俩一起看。”哥哥高兴地点头。
大堂伯在外面喊,四姑便带着小表姐小文坐牛车和大伯娘他们一起回去,临走时,小表姐要抱着小狗走,四姑不让,小表姐抽抽答答地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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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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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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