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吃惊地问小护卫:“这么大的雪,李长安就是让你来取松香皂?”

  护卫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屋子里好半天,青白的脸才恢复正常,他用双手捧着装着热水的大瓷碗,对林立说:“我出发时还没有下雪,走到半路雪才大起来的。”

  娘小心翼翼地问:“小兄弟,你们现在在哪?”

  小护卫尴尬地说:“公子不让透露行踪。”

  好吧,秘密行动。娘很失望,去厨房准备吃食去了。

  李长安带来了一封信,很短,告诉林立,他用松香皂觉得很好用,想送他娘一些做礼物,派随身的侍卫来取,直接送回家中。

  林立问小护卫:“李长安要多少松香皂?”

  小护卫嘿嘿笑:“公子没说,只说越多越好。”

  林立看着小护卫带来的几匹布,还有各种吃食和小玩具,一大堆的东西。好吧,多给拿点。

  林立给装了一百块松香皂,又装了两瓶皂角洗发水,说是瓶,其实是葫芦。林立去三姨奶家玩,看到三姨奶家园杖子上挂满了小葫芦,挺好看的,就要了几个,回来装皂角洗发水。

  娘让小护卫等雪停了再走,小护士执意不肯,吃了饭就要出发,娘又给装了些蘑菇干和蕨菜干,和小护卫详细说了怎样吃蕨菜干,让带回去给夫人尝尝。

  送走了小护卫,娘一个劲地感叹侍候人太不容易了。林立也深有同感。

  从厕所里出来,林立大喊:“我等不了了,现在就去做纸去。”

  本来,林立想等开春了,春暖花开时节再做纸,一切刚刚好。

  可是刚才上厕所时,看到娘放在厕所的高梁杆儿,再也忍不住了。

  高梁杆儿用时要劈开,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这不,林立刚把高梁杆儿劈开,还没等用,手就被锋利如刀的高粱杆儿皮划破了。

  正好娘从山中割了几梱野苎麻,林立扛了一捆就奔河滩的小茅屋而去。

  茅屋里,林立当初让爹爹砌了一个大池子,准备等天冷时在屋里淘砂。结果让林立没有想到山村的大雪如此厚,又如此密集,接连几天都在下雪,地面不但铺了厚厚一层雪,地下也冻得硬硬的,简直是滴水成冰,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立把苎麻扔到水池里,就开始烧火,茅屋里几天没有来,太冷了。把大锅点着加上煤石,一会儿功夫,屋里就有了热气。

  林立暗暗庆幸,当时软磨硬泡的,让爹爹花巨资做了这么口大锅。林立本意是想过年杀猪时用大锅炖酸菜,烀大肉。

  前世看短视频,东北农家院里都有这么一个大灶台,安着大铁锅。

  冬雪一下,就用铁锅炖大鹅,上面贴一圈焦黄的玉米饼子,看得人垂涎欲滴。

  现在,没有铁锅炖大鹅,也没有杀猪菜,大锅一直闲置着,正好利用起来。

  林立铲了一锅雪,等雪融化成水,就倒进水池,反复几次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浸过苎麻,又调了些石灰水倒进去,搅拌均匀,又搬来几块石头压上。

  张爷爷过来了,问道:“二小子,你在折腾什么呢?老远就看到烟囱冒烟了。”

  茅屋里热气腾腾,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爷爷,我准备做手纸。”

  “手纸?没听说过,干什么用的?”张爷爷问。

  “爷爷,如厕时用的,所以叫手纸。”

  “你小子,净整景儿。”张爷爷关上屋门走进来“爷爷帮你。”

  “太好了,爷爷,您可是我的主力。”林力高兴地跳脚。

  是的,手工做纸时,需要人力搅拌,不停捶打,就林立这小身板,一个人做完不得累死。

  苎麻需要在水里浸泡十天左右,林立又开始准备后续工具:木锤,竹帘,木板,布袋等。没有细竹做竹帘,林立找来农家自制的细麻布代替。

  一番忙碌下来,十天已经过去了,把苎麻捞出来放进大锅加上水,又调了些草木灰拌进去,应该用碱,但制碱太费劲了,索性直接用草木灰算了,盖上盖子开始煮麻,中间需要翻搅,爷爷在林立的指挥下不停地给苎麻翻面搅拌。

  开始洗料了,把煮好的浆料装进麻布袋子里,在水池里放水反复冲洗并且需要不停地来回摆动,真是累人。

  最繁琐的一道来了,把洗好的纸浆料放在木板上用木锤不停地捶打,捶打成泥。

  因为下雪,哥哥已经停课了,林立把哥哥也拉来做这道最腻歪人的工序。

  终于,所有的纸浆料都弄出来了,把它们放进一旁装水的大木槽里,进行稀释,大约一百公斤水加入三十公浆料。

  又一次难住了林立,这秤杆他可不认识也不会用。张爷爷一边称量一边指点林立认称星。

  稀释好浆料,开始抄纸了,双手端着竹帘,放入抄纸槽中从下向上轻轻抄起,竹帘是极细的小竹子穿成,放在粗木条钉成的框架上,现在林立用的细网布也不知道成不成,抄起后,拿下竹帘,倒放在炕上的木板上,掀起竹帘,一张湿纸就出来了,还成。再拿竹帘重复上一次的动作,抄起放在上一张纸上。

  这还没完,把摞好的湿纸上面盖上木板,木板上放上重物,压出纸里的水分,小心不能压得太干。

  揭纸也是个麻烦事,林立一不小心就揭破了。娘拿来了她刷袼褙的刷子,放在一旁,用薄薄的小木片在纸边轻轻一挑,纸就翘了起来,另一边再挑一下,然后左手拎着刷子撑着湿纸,右手向上一揭,一张完整的纸就揭下来了,向炕上刷,纸张平平整整。

  然后一字排开,放在茅草屋的火炕上烘干,等纸七八分干时,再喷上一点水,使之润潮,用手轻搓,让纸变皱,再铺平晾干。

  纸是黑黄色,还有点厚,反正是做手纸,比树叶啊,木棍之类的,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了。

  哥哥看到成品时,兴奋得不得了,抚摸着手纸对林立说:“小弟这也能写字吧?”

  “也能写字,就是太粗糙了。”

  “要是能做出宣纸就好了。”

  林立小手一挥:“哥,小菜一碟,咱现在就做。”

  林立和哥哥抬来一根松木,剥去外皮后,用从三姨奶家借来的刨斧,把松木刨成一片一片的,费尽功夫,林立一边弄,一边说:“大堂伯在家就好了,让他用刨子直接刨成刨花。”

  好不容易把一根松木都刨成了碎片,然后加入碱水放在大锅内蒸煮几个时辰,用布袋装上漂洗,洗净后放在木板上用木锤反复捶打后加入适量松香和明矾。

  这回,林立多做了几个抄纸模,可不敢随意揭纸了,太浪费。

  在木槽中盛上七分满的水,然后将细麻布做的纸模放入水里,再将适量纸浆撒在纸模上,用手搅开,轻轻拍打,等纸浆全部附在麻布上,一点点斜着竖起来纸模,滤干水份后,斜放在炕上烘干,再拿一个纸模,同样操作,一直做到纸浆用完,一张张雪白纸就出现在炕上。

  林立告诉哥哥,松木做出的纸带有松香味,纸张耐磨,又能防止墨汁浸散。

  哥哥欣喜地看着如雪一样白的纸,对林立说:“小弟,咱做出的纸,比书铺中卖得还要好,还要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纸。”

  林立一想,也是哦,这是在古代,没有白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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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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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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