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不想也罢。
人多力量大,这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简单道理,即便手中的剑不够锋利,只要人多势众就一定能杀死他。
荆轲并未打算亲手杀了徐福,想来这七七八八足有数百人的队伍一同出场,狼多肉少,哪里还有他动手的机会?
他只是来看一看热闹罢了,如果徐福死了,自己也算完成了此前没能完成的任务,此后他便可以向太子交差,然后像从前那般提着酒壶,逍遥于蓟城的街头,酩酊大醉、燕市高歌,岂不快哉?
现在的荆轲似乎只想安稳度日,最好是不被人注意。
然而,醉生梦死当真快乐吗?
他最初的理想当然是做一个优秀的剑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为此他苦练剑术,勤奋钻研身法,后来他发现自己即便是剑术有成,也还是欠缺成为一个优秀剑客的必要条件。
燕国太子姬丹遇到荆轲时,正是荆轲踌躇满志的时候,他凭借着高明的剑术而被姬丹看重纳为门客,那时的他是有理想有抱负,而他也是能够让人看到希望的。
然而,造化弄人,荆轲命运从此与姬丹连为了一体,姬丹久质于他国杳无音信,荆轲也渐渐被人遗忘。
等到姬丹再次看到荆轲的时候,他已是精神涣散、形容枯槁。
意气风发的有志志士,变成了一个畏首畏尾、大腹便便的地痞,如此反差,已然让人失望。
姬丹感念他不离不弃坚守至今,虽不忍驱逐荆轲,但已经将他视为不堪大用的弃子,所幸,还不是百无一用。
也许成为一个优秀的剑客,不仅需要高超的剑术,还需要一些必要的运气。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荆轲宿醉于燕市街头,久而久之彻底沦为了一个地痞无赖,当成为地痞无赖时,他虽已将成为优秀剑客的理想完全遗忘,但这时的他还保有积极向上的志愿。
他不甘于平凡,即便是作为地痞无赖,也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地痞无赖,为此他努力学习死皮赖脸,讹诈街坊乡里,但事实证明,不要脸面,也不是成为优秀的地痞无赖的绝对条件。
他做不到圆滑,做不到虚伪,做不到狠心,他只能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没有天赋。
世人笑他,他亦自嘲。
学好难,学坏也不易,他便卡在好与坏之间,上下不得,最后索性什么也不学了。
他放弃了曾经所有的理想,只要活着有一口饭吃,有一口酒便好,荆轲就像他怀里的那把剑,最终被岁月锈蚀,被世俗玷污。
他有许多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是无可奈何的在这无限多的困惑里,虚度了无数日日夜夜。
在这无数的枯燥乏味的日夜里,荆轲尽管大多数时间浑浑噩噩,却也偶有发愤之时,然而他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适可而止,也许他坚持再进一步,或许便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只因他是一个太过循规蹈矩的人,如果觉得别人有道理,那么他就会按照别人说的去做,而且从不质疑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他的不幸,大多是来自于对自身的禁锢,就算对方挑战了他的底线,他也不会去反驳。
……
已是子时,梦鱼城卫所在的冻湖营地终于安静下来,密集降落的雪及凛冬肃杀的夜色,完美的掩饰了众多死士的痕迹。
他们从四面八方的雪野里,陆续集结于一处,而后向冻湖营地缓慢靠近。
荆轲被众多的死士裹挟向前,此时的脑海里如同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混乱。
他在冰雪中匍匐前进,不过数十步便开始呼吸困难手脚僵硬,以至于他很难握得住自己的剑。
当他第五次从被积雪掩盖的沟壑里爬起来时……
他成功的弄丢了曾经视若珍宝的那把剑。
为了不被人看到自己两手空空,他抱着臂膀,并“掩耳盗铃”一般开始与身边的死士攀谈起来。
荆轲一本正经的问身边的一个秦国死士道:“你为何杀人?”
那秦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为了爵位。”
他又问了一个齐国刺客同样的问题,齐国人回答:“为了财帛、女人。”
他又问了一个燕国人,燕国人回答的很高尚。
“为了燕国,为了我的家人。”
荆轲不厌其烦的又问了许多人同样的问题,可惜没有人能够给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或许,他永远都找不到能够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的答案。
死士们都不再理他,他便也偃旗息鼓,回想他所得到的答案,死士们的回答五花八门,无论是出于狭隘的自私贪婪,还是出于高尚的爱国情怀,不外乎是为得到自己还没有的利益,或是财帛,或是权力,或是荣誉。
这些人的交易明明是建立在毁灭他人的基础上的,而他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样的所作所为乃是人之常情。
因为建功立业、忠君爱国,即是人之常情。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某种难以自拔的处境当中,并且为此而沮丧失落。
原来,他最大的痛苦是无法说服自己。
每个人的灵魂都应当是独一无二的,然而他所见的每一个人行为甚至于思维都不尽相同,这样的世人看似明智,却总觉愚蠢,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将所有人都捆绑起来,一切的行为及思维,都被锁闭在设定的规则里。
从始至终他们都只能在既定的规则里做出选择,甚至于没有选择的权力。
倘若当真存在这样的规则,似乎也并非不好。
强行将人的行为及思维禁锢于规则之中,使之安分守己,人与人之间,乃至国与国之间,便都会相安无事。
问题在于,这样做,列国乱世依然存在,既有规则,为何会天下大乱?
荆轲沉浸于自己的思索当中,全然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如当初他忘记自己要成为优秀剑客的初衷一般,不知不觉间,荆轲已经率先来到了死士队伍的前列。
本是偷袭,人家都小心翼翼,而他因为一时失了神,大摇大摆。
对此,场间的死士们各有评价。
有人对他竖起大拇指,有人恨不能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刺杀徐福的队伍已然抵近了冻湖营地。
一支羽箭自冻湖营地某一处射向荆轲,不偏不倚射中了荆轲脚下的雪地,不知是有意警告还是当真力竭。
倘若他再向前一步,那支羽箭定然会扎进他的胸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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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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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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