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么都不能做,她至少还可以虔诚的跪拜祈祷。
她会祈祷,让少年像少年,让先生像先生。
二人各自藏进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再次不约而同的沉默,气氛随之也再次沉闷起来。
他们试图靠近过彼此,但终究还是发现了彼此之间的隔阂。
也许,是因为年岁不同,也许,是因为出身不同,或者是因为性别不同。
不过,这隔阂是可以消解的,有人打了一个结,自己如果解不开,那么也不代表别人解不开。
羽儿低着头双手抱在膝前,盯着沿廊下水流汇集成水洼的地方,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月儿不愿看到徐福的影子在雨水化作的水晶花朵里一次又一次的破碎,于是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月儿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缺了口的石磨盘,那石磨盘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红蓝相间的石纹,静静地躺在泥水里,很是厚重质朴。
石磨盘无声无息的诉说着过往的岁月,岁月也在它的身上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月儿想起羽儿方才自吹自擂,有意刁难说道:“你说你的力气大,是真的吗,到底有多大?”
羽儿从沉思里回过神,有些腼腆的笑了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举起很重的东西。”
羽儿说话时,眼睛便开始扫视四周,然后他也看到了那一方缺了口的石磨盘,似乎是要迫不及待证明似的,他毫不犹豫一个跃身便跳下沿廊的台阶,跳进泥水里奔向了那石磨盘。
月儿被羽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怔,随即又对着羽儿的背影紧张的叫喊道:“喂!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羽儿回头灿然一笑,他身上的盔甲已经全都被淋湿了,雨水从他的头顶顺着脸颊淌落,他也丝毫不在意,自幼在军中磨砺,这些小风小雨他自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喉咙上下一动一动的,声音全都隐没在雨声中,羽儿竟是一手便轻松举起那块不小的石磨盘,随后他拖起磨盘一步一步向月儿走去,直到来到月儿跟前时,月儿才听清羽儿口中在说着什么。
羽儿并不是说话,而是在唱歌。
羽儿口中的调子时而低沉,又时而高亢,时而平缓,时而激烈,歌声散开在大雨滂沱的背景里,无比雄壮。
……
楚国的儿郎壮又强啊,项氏的男儿强又壮。
只要能守住我的亲人啊,管他啥子山高水也长。
楚国的儿郎壮又强啊,项氏的男儿强又壮。
只要能保护我的故乡啊,管他啥子雨雪和风霜。
楚国的儿郎壮又强啊,项氏的男儿强又壮。
只要能保护我的国家啊,管他啥子敌人露锋芒。
亲人的笑脸啊,在奔流的河水里绽放,金黄的粟米啊,在宽广的原野上流淌。
……
羽儿将石磨盘轻松放在月儿面前,有些小小的得意,不过他的得意被雨水掩盖了,只剩下一些憨拙。
“这磨盘大概有两百斤,我一只手便可以举起来。”
羽儿得意的有些忘形,而月儿却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她的表情有些微滞后,是一抹浅浅的略带绯红的笑意。
月儿没有被羽儿的天生神力而震惊,思绪还在羽儿方才的歌声中徘徊。
“那歌儿真好听。”月儿由衷的夸赞说。
在她听来,那歌儿是那样的直白,又是那样朴实,犹如菜园里挂满了秧子的豆荚,硕果累累,个个颗粒饱满,让人满足,也让人心安。
她想起了过往的岁月,想起故乡阔野乡村田间地头的繁盛,无论是菜畦还是粟米或是野花野草,都似乎争先恐后的疯狂生长,蛮横无礼的占据了所有土地。
故乡很好,守着几亩薄田,等着日落时分冉冉升起的一缕缕炊烟,听几句邻里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虽然清贫,但却安逸简单。
月儿心思敏捷,大概是过往的阴影让她心若惊鸟,她绝不仅仅是听清了歌声里的最后一句,所以也绝不仅仅是满足心安。
亲人的笑脸也好,金黄的粟米也罢,都是在风霜雨雪及敌人的锋芒之后的。
只有守护好家园,才能享用它的昌盛与繁茂。
羽儿见月儿虽有欢喜,虽有夸赞,但却不似自己所以为的那般为自己的气力和歌声欢呼雀跃,反而有些不清不楚的郁。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他不知是谦虚还是尴尬的解释道:“这是我们项氏丁卒的闲来瞎吼的调调,本就没有词,现编都成,唱的不好。”
只有远离家乡的人,才会称家乡为故乡,并且,这种远离,大多是有去无回的。
月儿微微抬眸问道:“你不曾离家,为何要称家乡为故乡?”
羽儿为了不露怯,刻意挺了挺胸膛说道:“楚国儿郎在外征战,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有的人再也回不到家乡了,所以家乡变成了故乡,楚国的儿郎都必将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奔赴战场,我也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
月儿听到羽儿的解释又是怅然若失,这歌声里原本就有这么沉重的悲壮的色彩,难怪会让人欢欣而后失落。
羽儿与月儿感受到的不一样,他觉得很可惜。
可惜,这些好儿郎,保护的,并不像是这歌里的传唱的那样。
他们中有很多人都被奴役做着与保卫家国无关的事,他们战死沙场,也有许多是与保卫家国无关的事。
他们大概会感到不甘心和遗憾吧,可他们无法反抗。
羽儿曾有一瞬想要替他们反抗,却又无力反抗,他觉得势单力薄,他觉得很孤独,所以他说,我很孤独。
“我很孤独,天下虽大,却也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关着很多人,剥夺了人行动的自由,也剥夺了人思想的自由,我曾遇到很多人,都是不会思考的,像一个傻子一样冥顽不灵,我不觉得他们愚蠢,只觉得他们可怜,而我也一样。”
羽儿在雨中站立,笔直挺拔,他不为这倾盆大雨而屈服,但他还是沮丧的。
原来,他的沮丧是来源于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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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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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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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一个人的战国更新,第103章 只有远离家乡的人,才会称家乡为故乡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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