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好些了吗?怎么刚醒就出来了?快回屋里躺着。”说话的是钱氏,正是林汐的奶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袖口还有细密缝补过的痕迹;她一脸的慈爱沧桑,根根银发,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像是记载着她五十年来的千辛万苦。
站在钱氏身旁的就是林汐的爷爷,瘦瘦巴巴的身架,头顶上灰白的头发,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短打,蒲扇似的大手上长满了老茧,干起庄稼活来还能跟年轻人比个高低。
“我没事了奶奶,头上只有一点点疼,不碍事的。”林汐兮强忍着疼痛,笑着回答道。
钱氏伸出手摸了摸林汐兮的小脸,温和的对李氏说:“宋大夫说了,只要汐儿醒了就好,别责怪她,她也是为了家里能吃上一口新鲜野菜,人没事就好。”
李氏点了点头,转身拉起林汐兮的小手,往厨房走去。凹凸不平的土地板,一口烧得发亮的大铁锅,还有墙角透光的小洞。这就是林家的厨房,无论寒冬酷暑,只能在这样的地方生火做饭。李氏麻利地打开锅盖,里面是一碗米粒稀疏的杂粮粥,粥里还有一个家里仅有的鸡蛋。
“一天没有吃东西,饿了吧。”李氏边说边把粥端到林汐兮面前。这时林汐兮的肚子也很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顾不得杂粮的难以下咽,林汐兮三口两口地就把粥吞进肚子里,看着李氏慈爱的目光,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吃过饭的林汐兮坐在小板凳上眺望远山,树木郁郁葱葱绵延百里。
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平凡的农家,贫穷但是很爱她的家人,还有那几道奇怪的声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改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那只能代替林汐在这里好好生活了。
“放心吧,小林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家人,我也要替你好好活下去。”说完之后林汐兮感觉一阵轻松,仿佛是小林汐最后的执念也随风飘散了。
雅河村坐落在卧牛山脚下,一条大河从村口流过。林汐最爱的就是在风和日丽的时候过来河边走走,看水缓缓地流向远方,天上投下几片云影,水中再游过几条鱼,怪有趣的。这样的日子里林汐会跟小伙伴在河边玩上好久。
林家是十二年前从北边府城搬来雅河村的,家乡遭遇了雪灾,林老爷子带着全家逃难过来,村长仁善,不忍心看到这一家人居无定所,就把山脚下的几间屋子便宜卖给了林家。从此林家就在这里扎根落户,买了田地,修了房子。
林家老爷子叫林永富,今年五十五岁,林永富和钱氏育有三个子女。长子林大山已经在年前分家出去单过,如今二老带着小女儿林芳芳跟二儿子一起生活,也就是林汐的爹林大川。
林大山与赵氏生了两个孩子。大女儿是林梅,十一岁,好吃懒做嫉妒心强;小女儿是七岁的林竹,唯唯诺诺爱哭鼻子。没能生出儿子,一直是赵氏心里的一根刺,随着林竹的出生,本身秉性就不好的她更加丧心病狂,对着年幼的孩子不是打就是骂,常引来村民的围观。
林大川与李氏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分别是十岁的林明远和八岁的林明杰,加上林汐这个小女儿,一家五口,简单平凡。孩子多,吃饭的人就多。眼看着儿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交不起束脩就只能满山乱跑,下河捉鱼,或者是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砍柴去集市卖。
每次到集市上卖柴火,林明远都会远远的望向书摊。他觉得那几本卷边的画本子是世界上最遥远的东西,可望而不可及。他深知家里的钱只够一家人吃上饭,哪里有闲钱去买书呢。想到自家妹妹还在床上昏迷着,便更加卖力地吆喝着卖柴。
夕阳从西山上斜射而来,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金黄当中。远处的房顶上烟囱冒着阵阵青烟,田地里劳作的村民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各自归家。
林大川扛着锄头回到院子里,看见林汐坐在屋前发呆。赶紧放下手中的工具蹲在林汐身前。“闺女,还没好呢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爹爹,我好多了,出来透透气。”林汐笑着看向林大川,这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身材健壮,额头上还有几滴汗珠。
林大川抱起林汐,边走边说“那也不行,等全好了再出来玩。还要好一会吃晚饭,你先睡会。”
刚被抱到自己的小床上,就听见屋外两个少年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林汐就看到了两个少年走向自己的床边。
“小妹,你还疼吗?大哥给你买了糖。”
“小妹,二哥给你买了头绳,可好看了。”
两个少年争先恐后地把怀里的东西拿到林汐面前,林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位哥哥。大哥长得斯斯文文的,即使穿着有补丁的粗布衣裳也遮不住俊美的脸,只是常年在外面砍柴,去集市卖东西,被晒得有点黑。二哥长得很像林大川,也是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材。
林汐在心里想,这娘可真会生,把两个哥哥生得如此帅气,那自己应该也很好看吧。
林汐回过神,笑着看向两位哥哥“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林明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林汐的手上“一家人不说谢字,你是我的妹妹,给你买什么都是应当的,我们今天只赚了八个铜板,只能给你买这样的东西,以后哥多赚钱就给你买好看的衣裳了。”
林明杰也附和到,伸手摸了摸林汐的头,正好碰到了头上的伤口,疼得林汐龇牙咧嘴的。林明远赶紧训斥他让他别毛手毛脚的,都弄疼妹妹了。林汐轻轻摇头说不碍事的。在小林汐的记忆里:大哥天资聪颖,出类拔萃;二哥大大咧咧,调皮捣蛋。
黑夜张开了浓黑的翅膀,远山沉浸在乳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村里已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厨房里飘来阵阵饭香。李氏端来林汐的吃食,米汤上飘着翠绿的野菜,还有一个玉米窝头。这让前世无肉不欢的林汐眉头微皱,但也知道这就是家里挺好的晚餐了。村里到青黄不接的时候,饿着肚子都是常事,不挨饿就是很难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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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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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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