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想找傅家的麻烦,但君晏今日约宋窈出来,一方面是想跟宋窈去逛街,给未婚妻买买买,另一方面是听马公公说,长安城近来又开了家道观,不少男女都去求神拜佛求姻缘。

  里面的月老和古树特别的灵。

  于是君晏一不做二不休,让墨司砚铁青着脸色等在营帐,先一步带宋窈去月老庙。

  月老庙建在长安城外的一座高山上,距离君晏军营的位置并不远,只是它坐立在山头,来回要腿儿着晚上爬。

  宋窈:“……”

  爱情,果真是要伤筋动骨的东西。

  宋窈深吸一口气,提着一股子敢拼敢闯更快更强地毅力,在君晏要背着她浪漫一把时,嗖嗖地冲到山顶。

  一腔慈父心肠的君晏:“……”

  罢了。

  瞅着宋窈挺有力气,实在不行让宋窈背他吧,这样也算是个亲密交流了。

  只是宋窈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逛月老庙,一上山,就跟刘姥姥逛大庄园似的,东瞅瞅西看看。

  君晏和寺庙里的大师疑惑的看着她,宋窈点着脚尖,指着悬崖边上的歪脖子树,哇哇感慨,“往日只在画本子瞅见过男女主将愿望写在红绸子里挂树上,然后不小心踩空跌落山崖失忆!君晏,这还是我第一次瞅见真的歪脖子树呢,他们好会做生意啊,瞅这满树枝丫的红绸,这得净赚多少钱啊!”

  寺庙里的大师:“???”

  大师皮笑肉不笑,“小友玩笑了,你看着的是满树的银子,老衲看见的是这人世间至诚情爱。”

  然后又看向君晏,肉笑皮不笑,抬手指向月老庙内,“太子殿下,请随老衲去抽签吧。”

  像是这种以爱情为辅,赚钱为主的道观,为了吸引香客,都在道馆里准备签筒,里面放着不少竹木片制成的签条,上边写着签语。

  诚如月老庙的名字,来寺庙里的大多都是年轻人,求的自然也都是各人的姻缘,大师一甩浮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太子殿下是第一次来本庙,这里头有不少规矩和道道您可能不了解。”

  “这求签,一要心诚,殿下捐了五千两白银,这心诚自然满满。二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请殿下烧三根高香,叩拜月老,而后老衲递上签筒,您双手接过,心里想着求所求之事,晃动签筒即可。”

  君晏点头,宋窈原本无力的身子一震,如猛虎下山,大喊道,“五千两银子?!君晏,五千两银子你买个封建迷信?!算命我就会的,不想听人话还是鬼话我都说的出来,五千两啊——”她都可以陪他春风一度了!

  干什么要把银子给外人,搞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是一笔小钱。”

  君晏抬手捂住小姑娘叭叭的小嘴,“济善不是说你不能给自己算命?会被天打雷劈。”

  “我不能算我还不能编吗?我这个人最没底线的,你银子给到位,”宋窈害羞道,“我连我爱你这种话都能深信不疑的。”

  君晏:“?”

  “合着以前你跟我说,你信我爱你这件事情都是假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信,但你也得知道,”宋窈给他分析,“一个女人如果无时无刻都相信我爱你这种鬼话不去搞事业,那她距离和离,丈夫纳妾的日子确实不远。”

  “同理,从古至今,要说我爱你是个鬼话,那这种鬼话后面势必要跟着一句我也爱你的妖魔话。如果这个男人相信女人嘴里的我也爱你,不去搞事业,天天沉溺情爱,那他离带绿帽子也不是很远。”

  宋窈总结,“爱情可以搞,但也要有事业和自我。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君晏明白了,“你想人财两收。”

  宋窈捏捏衣角,害羞,“你这人说话好直白的哦!”

  君晏扶额,决计不和宋窈继续说,他走向蒲团,拿着高香,对着月老虔诚的拜了拜,黑色的乌发扫过额骨,衬得他精致的五官有几分逼人的雅痞。

  高香被插到香炉,作为一掷千金的大佬,君晏接过大师递来的与他人不一样,氪金得来的绣着金边签筒,打断宋窈想叭叭的动作,“这家道观还是挺靠谱的,你乖乖等在一边,别乱说。”

  跟着在心里求问:我和宋窈的未来。

  君晏的心挺诚的,随着他话落,签筒里真被他抖出来一枝竹签。

  红色的小字在竹签的下方显现——“下下签”。

  站在一旁,有些距离但还是清晰看见这三个字的君晏:“……”

  完全没有注意到君晏黑脸的宋窈十分没有眼力见的蹲到竹签身边瞅,诧异道,“下下签?君晏,你手好黑啊,这签字不是注定了咱俩情路不顺吗?”

  “……”

  小姑娘气起人的时候是真不手软,君晏瞥她一眼,也来了点小脾气,跟着甩锅,“可能是月老觉得你心不诚,想着夫妻一体,他觉得我也不够尊重他。你离我远些,我再求一次。”

  宋窈撇撇嘴,只好“啪啪啪——”退后十丈远。

  随着她的动作,君晏摇起竹签,没过多久,签筒里再次掉出来一枝签,宋窈视力特别好,一眼就看了个清清楚楚,“我的娘,巧了吗不是,还是下下签!”

  顿了顿,严肃又认真的板着小脸道:“话说君晏,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事和我态度没关系,许是连月老都觉得我们是天打雷劈的一对?”

  君晏:“……”

  压制不了自家媳妇,君晏冷嗖嗖看了眼道长。

  道长:“……”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欺软怕硬你做到了!

  道长急中生智,“小友!小友莫要大惊小怪!我们道观开办到如今,一向是五局三胜!让二追三!前两个下下签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无非是万事开头难,越坚持下去——”

  “就越难?”宋窈接话。

  道长:“……您可闭嘴吧。”

  道长真的很后悔,没有提前得知君晏要来,他有拖延症,之前准备刻一签筒的‘上上签’,结果只刻了十八支,不过好在这签筒里一共才二十二支竹签,只有四支下下签,他算了,只要君晏不手臭,迎面还是很大的。

  “太子殿下,您请继续吧,刚月老事忙没睁眼瞧,这会儿他准备好了,您和这位小友必然能长长久久早生贵子。”

  君晏拿起竹筒,面无表情地摇摇。

  细长的竹签从竹筒里坠落。

  这次不需要宋窈去戳他心口,男人弯腰,纤细的指捡起地面的竹签。

  宋窈看向他,余光扫过他手里的‘下下签’,不免感慨,“月老对咱俩还真是挺不满意的。”

  君晏眸色一深,道长只觉得一股子阴风从他身后肆虐,满脸求生欲都崩了,他也第一次看这样的倒霉蛋,“要不,要不七局四胜?”

  君晏面无表情,“可。”

  巧的是,话落,君晏再一次抽中了下下签。

  道长:“……”

  道长沉默:“有没有一种可能,物极必反,可,可能你和宋姑娘,真能百年好合呢……”

  “咯吱——”一声。

  竹签被从中折断。

  道长觉得他们道观的财路也断了,彻底得罪了背后最大最好骗钱的金主爹爹。

  不过也好在君晏调整的快,不欲计较。跟宋窈说话时,语气还称得上是温柔,没多大的波澜,“人定胜天,这些歪门邪道不过是给生活里增添情趣的东西罢了,今日份堵添完了,走吧,回去。”

  宋窈不想这五千两银子白花,“还没有请道长解签。”

  君晏面无表情:“鬼神之说纯粹无稽之谈,封建迷信实在不可取,宋六姑娘,你的觉悟太低了,得改改。”

  宋窈:“……???”

  现在我觉悟低了,关键是你之前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

  宋窈和君晏下山的时候,马公公就等在山下,看见君晏后,屁颠屁颠迎上去,正要把人往马车里带,便听见对方道,“孤乃皇子天下表率,往后这种高鬼神之说的事情,莫要与孤说,若是人人信奉鬼神,那大雍早就完了!”

  马公公:“……”

  马公公小心翼翼看向宋窈,摆口型,“下下签?”

  宋窈给他竖个大拇指,“体谅一下,刚入玄学就被骗钱的失足男人,我们总得给予他更多的关爱。”

  马公公叹息,“摇到几个上上签?”

  宋窈摊手,“今日没有开门红。”

  怪不得一副谁都欠他几万两的样子。

  君晏听着下面的喳喳声,特烦,在马车上叫道,“宋窈,你还不上来?”

  怎的,抽了四个下下签,她还想提前谋划抛夫弃子?连马车都不上了,是避嫌吗?

  宋窈一上来,瞧见他大脾气的模样,叹了口气,“君晏,你都多大了。”

  她有些无奈于他克制不住的小脾气,去捏他的手,“只是一个下下签。”

  “四个。”君晏拧着眉纠正她。

  “那也是都只表达一个意思啊,又不会孽力翻倍。”

  宋窈坐到他一侧,开口道,“我早就同你说了,我根本就不信这家月老庙的。那歪脖树的地方死过人,安排的风水一点也不好。能传出名声无非是因为会宣传。”

  “何况我们好与不好,这日子都是给我们自己过的,预测未来又不能代表我们未来会随着预测而行动。月老既然把我们牵在了一起,接下来的路就要我们自己走。”

  宋窈蹭蹭君晏的唇瓣,“别生气啦!”

  君晏方才不那么难受,咬着宋窈的唇,委屈,“那你哄哄我。”

  “行,”宋窈哄他,给他母亲般的关怀,拍着他的肩膀,“慈母手中锤,游子身上抡,临行密密锤,意恐锤不到。幺儿哦,娘爱你!比心。”

  宋窈用手比了个心心递上去。

  君晏:“……?”

  行,宋窈,我想当你丈夫,结果你却想当我亲娘,做梦!

  君晏抬手,从头到脚把人欺负了一遍。

  等君晏靠着这副脆弱神态回了军营,这才带着人去傅家。

  去傅家的路并不好走。

  而很多人眼里,傅家从十多年前就已经隐退,不再过问俗世的事情,因此渐渐的,大家提到傅家就没甚说的。

  但实际上,傅家底蕴最为深厚,他靠的就是贩卖一些市面上没有的兵器发家。

  傅家的傅老爷子如今是整个家族最有话语权的人,他曾经设计的许多兵器,就是沿用到今日,在战场上也是不可小觑的。

  但英雄总有迟暮时,傅老爷子老了,家族里不少事情就只能慢慢脱手给大儿子。

  谁知他不是特别信任的大儿子,竟然能不久的将来在傅家惹出这么大的篓子。

  只是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要捅娄子的傅老大正跟着端木熙走来走去,通过几句话确定端木熙是大师后,恨不得把她当成座上宾,“……只是我不懂,你是有多喜欢太子,创造出来的神兵还要卖给太子,他们的人可傲的很。”

  ——

  墨司砚在军营外等了许久,眼看着君晏要带着宋窈一起去傅家,当下蹙眉:

  “去谈生意的带个女人干什么,何况傅家不少护卫,听说今日是他们一年一度的比试,刀枪无眼。”

  墨司砚的不满要冲破天机了,只是还不等君晏开口,宋窈便道,“墨大人说话这么有底气,看来身上的伤是不疼了。”

  宋窈眉梢一挑,墨司砚气的脸色铁青。

  他刚收到端木熙的来信,自然不愿意宋窈去打扰她和君晏。

  不免开口道,“我们今日要去谈的是神兵,你去了有什么用?到时候得罪了端木姑娘,我们又买不到傅家的神兵图,两条路都堵死,殿下如何被调去兵部?”

  墨司砚这是在分析局势,希望宋窈知难而退。

  “我明白,”宋窈说,干巴巴的,“按照你的意思,神兵是傅家和端木熙做的,那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墨司砚:“……”

  你是杠精吗?

  君晏看他一眼,墨司砚嘴里的话顿住。

  杠精宋窈跳上马车,准备要走。

  君晏同她道,“我收到消息,傅家那边确实有个比试,一会儿去了别乱跑,跟在我身边。”省的他一个不注意小姑娘就去惹事。

  宋窈点头,了然,“贴身护卫嘛,我懂,我会保护好你的。”

  君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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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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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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