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烨眼睛微眯,随后看向宜黛,以眼神询问。
宜黛拿起其中一本对梁祁烨道:“这本是尚工局真正的账本,前不久被我派人去拿回来了,这本是昨日尚工局呈上来的账本,无论外观还是个中内容,无一处有差别,足以以假乱真,要不是我提前拿到了真品,真看不出来这本竟是伪造的。”
梁祁烨道:“这些宫人真该死,找不到你要的东西怕担责,竟敢作假哄骗你,你尽管打罚吧,也该让她们见识见识你后宫之主的威风。”
宜黛满眼失望看着他,“尚宫局哪来这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变出一本新的账本来,陛下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可以创造奇迹吗?”
梁祁烨看着她沉默不语,宜黛与他两相凝望,双眼渐渐赤红,喉间哽咽难言:“内务府的账本也是你让人伪造的吧,梁祁煜给我的那一页是真迹,泰安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身边的宫人全换了,为何要阻止我去寻幼年时伺候过你的大宫女,为何在听说摘星楼发现了一堆木头后,你急于伪造尚工局的账本,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桑珠在梁祁煜身边卧底了十年,取得了他的信任,可以随意出入他的书房,梁祁煜跑路后,桑珠进了他的密室拿到了很多卷宗文函,还有梁祁煜的札记,赶在瑞王府被抄之前藏了起来,后来宜黛让小叶子去捞桑珠,桑珠便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宜黛。
这些文函卷宗都是与梁祁烨夫妻俩有关的内容,大多都是宜黛知道的事,也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或者说是她当时知道绝不会同意的事。
梁祁煜的札记内容则大多是关于宜舒的,写满了他对宜舒爱而不得的心酸矛盾,也让宜黛看到了一些隐情。
原来宜舒与梁祁煜纠缠的那几年并未失忆,是梁祁烨教唆她使苦肉计博梁祁煜的同情,梁祁煜以为是华如芸伤害宜舒,愤怒之下设套让当时的太子奸杀弟媳,先帝为了保太子推梁祁烨出去顶包,给英国公府交差。
梁祁煜既毁了亲事又害了两个兄长,宜舒还失了记忆死心塌地跟着他,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最大赢家,其实梁祁烨早已算到一切,流放到蜀中也是他计划之中,在京里他不占优势,去外地更好发展。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没错,他在蜀中那几年秘密招兵买马扩充门臣,从蜀中回来后便势力大增,无论是系臣兵权还是民心,他都拿捏的很稳。
梁祁煜在和宜舒的相处中感受到了她的异心,却还是沉浸在她的糖衣炮弹中甘愿沉沦,直到梁祁烨从蜀中回来,她不愿再装了,两人才彻底撕破脸分道扬镳,但他还是深爱着宜舒,后来一再和她纠缠,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宜黛不关心梁祁煜是何等深情,她只恨梁祁烨让宜舒去作饵,宜舒幼年时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些年宜黛都小心呵护着她,更别提使什么苦肉计磕破头装失忆,她怎么能同意,梁祁煜阴晴不定,让宜舒去他身边卧底帮梁祁烨打探消息,万一被他发现了,伤了宜舒怎么办!hτTΡδ://WωW.sndswx.com/
梁祁烨谎报沈嘉行的死讯,利用宜舒的愧疚让她去找梁祁煜报仇,又用让宜黛做皇后为饵教唆宜舒帮他做事,否则宜舒憨憨傻傻的一个小姑娘,她怎么懂这些。他知道这事不能告诉宜黛,还让宜舒也帮着骗她,她一直以为宜舒只是被梁祁煜哄骗和她生分了,原来背地里有这些小九九。
也就是因为那几年和梁祁煜的纠缠,宜舒越陷越深,让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如今梁祁煜死了,听花蔓说她伤心了很久,茶饭不思瘦了一大圈,如今回到姐姐身边绝口不提这事,每日笑呵呵装没事人一般,宜黛只是愈加心疼她,梁祁烨真的造大孽了,他想报复梁祁煜有千百种方式,为什么要利用宜舒。
他利用的人还不止这一个,卷宗里写当年月家兄妹逃到天津被梁祁煜抓获,正是梁祁烨透露的消息,否则月又白财力雄厚部署严密,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当年皇帝都没抓到他,怎么会轻易被梁祁煜抓到,还不是出了内鬼。
宜黛不敢相信,当时月又白前脚救了他的命,后脚他就能出卖月又白的逃跑路线给梁祁煜,这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月又盈为救兄长被迫献身给老皇帝,从此成为梁祁烨在先帝身边的一颗棋子,间接导致月又盈在宫里芳华早逝,从此月又白和梁祁煜不共戴天,举全族财力拱卫梁祁烨上位。
还有西山围场一役,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梁祁烨事后和她说起满是自责懊悔,说他不该在外耽搁这么久,早知她有孕,他定然早早回来陪伴在她身侧。
可根据梁祁煜的情报显示,他早就到了京城附近,却避嫌没有去围场,远程操控着人手浑水摸鱼,看着梁祁煜和当时的太子狗咬狗,最后先帝废了太子,却也对梁祁煜心生芥蒂,而梁祁烨这个在外公干的儿子,对此事完全不知情,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他也是受害者,先帝被月又盈枕头风一吹,那段时间对太子和梁祁煜都冷待,唯独对梁祁烨委以重任。
不管梁祁烨知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围场事变她身处其中就会有危险,可他为了避嫌,竟真能坐得住,任凭她单打独斗,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自己的本事,还在事后一副懊悔愧疚的模样,他的演技怎能如此精湛。
这些都是梁祁煜留下的卷宗中所写的内容,是不是事实还有待考究,她只能慢慢核查,但这些事情确实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芥蒂,因为沈嘉行和宜悦的事,她对梁祁烨完全改观,他为夺皇位不择手段,是有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
没凭没据她不会轻易给他定罪,可有几行文字却让她心悬紧,梁祁煜留下的卷宗中记录了一件事,泰安七年梁祁烨身边的宫人全部换了一批,从他屋里出去的宫人在不久后陆续死了,只有一个大宫女当时因为有后台保住了一条命,出宫嫁人去了。
泰安七年就是宜舒坠楼的那一年,她直觉这事和宜舒坠楼的原因有关。梁祁煜留了一页内务府的宫人记录,上头写着这个宫女嫁去了邳州三元镇,她立刻让人去内务府找泰安七年宫人的进出宫记录,找到这个宫女的名字,是病死在了宫里,可她还是让人去三元镇查了,查无此人,又让人去这宫女的老家询问,说是去当宫女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样瞧着内务府的册子是真的,梁祁煜留下的这一页纸是伪造的,他诡计多端,故意留这种东西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也有可能,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她无法轻易拔除。
她让人在摘星楼放一些旧木头,大张旗鼓地查这些木头的来历,又去查尚工局的账本,梁祁烨果然心虚了,立刻伪造了一本泰安七年的账本,就像他伪造内务府的册子一样熟练,宜黛看着面前两本一模一样的册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他事情也不必再查了,梁祁烨经得起她查吗?两个人再斗智斗勇你来我往,最后查出真相撕破脸皮,这样的事情有这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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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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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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