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御街之上,禁军正在奋力地洒扫地面的尘土。
运河之中,船舶往来如梭,为临安城输送养料,运走垃圾,维持着帝国京城勃勃生机。
早点铺子已经飘出阵阵饭香。
游手们一点都不好闲,早早地等在码头边,等着工头分配活儿。
李申之一行四人从皇城司里走了出来,虽然面容难掩疲惫,但气色看上去颇为高兴。
待距离皇城司的大门稍稍远了一些,李申之问道:“都问了你们些什么问题?”
“童姑娘,你先说。”
童姑娘将额前垂下散乱的刘海捋到耳后,脖子扬了扬:“他们问我是否见过蜡丸,我说没见过。”
李申之点了点头,她确实没见过蜡丸:“然后呢?”
童姑娘微微扭头,眨眼瞥了李申之一眼,说道:“他们问了我跟你的关系。”
李申之摸了摸鼻子:“咱俩啥关系?”
童姑娘目光有些不善,脸色略带愠怒:“我说你马上就要为我赎身了。”
说罢一扭头,赌气不搭理李申之了。李修缘和金儿掩嘴偷笑。
李申之讨了一个没趣,目标转向了李修缘:“你个小和尚,笑什么笑?他们问你什么了?”
李修缘忽闪着一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无比真诚地说道:“我是小孩子,能知道什么?”んτΤΡS://Www.sndswx.com/
“不错!”李申之给李修缘来了个摸头杀,又问金儿:“你呢?”
金儿说道:“我只说自己被吓傻了,什么都忘了。”
除了童姑娘是临时被叫来的之外,李修缘和金儿的话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得益于小时候坏事没少干,李申之养成了干坏事以后必先跟小伙伴串供的好习惯。
这些说辞早已商量好,为的就是防备突然遇到现在的情况。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皇城司的人没有深究,大概是相信了他们的说辞。
李申之重新在心中复盘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大的漏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暂时放了下来。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李申之掏出一块铁牌:“我现在是皇城司的密探了。”
“哦。”金儿也掏出了一块铁牌。
李修缘假装在腰上挠痒痒,不经意地露出了腰上一模一样的一块铁牌。
“嗤……”童姑娘转怒为喜:“皇城司在城中密探无数,铁牌是等级最低的。”说着,掏出了自己的一块银牌。
李申之一把抓了过来:“你竟然是银牌密探?”
“不给你看!”童姑娘一把夺回了银牌,略带赌气:“这牌子呀,其实就是个卖情报的凭证。我这个银牌,无非就是情报能卖出个高价钱而已。”
原来如此……
还以为那冯益慧眼识珠,看中了自己的才华,破格录用自己为皇城司的骨干力量呢。
谁曾想,人家不过是随手养了一个线人而已。
还不能算养,因为有情报才有报酬。如果迟迟提供不来有价值的情报,这块铁牌牌连一个馒头都换不来。
或许人家卖馒头的小贩,腰里别着的还是银牌呢。
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临安府学,李申之想好好睡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
跟冯益斗法了半晚上,相当地耗精力。
原以为冯益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狗腿子,没想到这么难对付,审问套路一个接一个,问出的问题更是个顶个的刁钻。
殊不知冯益对李申之的评价也很高,他自问昨晚的审问用尽了毕生所学,把多年积攒的套路全都用了个遍,竟然没有发现李申之的一点漏洞,这李申之果真不凡,所有人恐怕都被他纨绔的外表迷惑了。
没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
冯益的审问哲学就是这么简单。
……
临近府学大门,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颇为眼熟。
李申之仔细一瞧,是范成大:“范兄,这一大早地,你急匆匆去哪里?”
范成大面容憔悴,眼窝发黑:“申之你可回来了!我苦等你一夜未归,正准备去找家父,看能否疏通一下关系,到皇城司捞人。”
李申之感到嗓子有些哽咽:“没事了!我现在没事了。”范成大能有这样的打算,真的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他父亲不过是一个图书馆的领导,想去国安部门捞人,纯粹是想桃子了。
古代的君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只要认准了你,就死心塌地的对你好。受够了虚情假意的社交,李申之很享受这种君子之交。
“瞧你那黑眼窝,”李申之搭住范成大的肩膀,“走,咱们睡觉去!”
“还笑话我?你也不照照镜子!”得知李申之没事,范成大心情大好,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
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个觉了。
李申之的宿舍中一直有人,床铺用品一应俱全。管家带着金儿和李修缘到附近寻了一处客栈歇脚,李申之终于躺在了舒服的大床上。
一个社畜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可以不设闹钟地睡到自然醒。
谁要是敢打扰了这一觉,一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果不其然,还真有不开眼的人。
李申之一行人回到府学的时候还是卯时初刻(05::30)。
过了辰时,到了巳时(09:00),大理寺的人寻上门来。
标准的按点上班。
大理寺的人这次有备而来,随身带着官府的正式文书,上面有大理寺丞的签押,还有大理寺的官印,要捉李申之一行人去大理寺问话。
府学的守正这下没话说了。
当大理寺的人胡作为非的时候,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跟对方叫板。
现在人家拿着文书来了,代表着官府权威,府学里上下就得乖乖地配合。
守正在门口应对着,暗中派学子去给李申之通风报信,是留是逃,交给李申之自己抉择。
府学里的守正教谕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刚睡下两个小时,正是深度睡眠,身体得到最充分休息的时候,李申之被叫醒了。
“申之,大理寺的人来了。守正在外面挡着,你快逃吧。”学子们还是觉得民最好不与官斗的好。
连守正都挡不住,李申之晓得情况不妙,冷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敢打扰老子睡觉,本少爷今天就去好好会会他们。”
少年人正是火气旺盛,容易上头的年纪,一点就着。
李申之说得豪气万丈,传话的学子也来了劲:“申之莫怕,我这就去找同窗给你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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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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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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