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万俟卨一路之上赶得很急,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
当李申之与张牧之确定好了新城的位置,以及根据河流和道路的方向划定了工坊城新址之后,万俟卨刚好抵达大名府。
按说若是李申之用强,完全可以从金人手中抢出三圣,毕竟大名府已经是宋人的地盘,在这里宋人的武力占据绝对的优势。
但是这样一来,金人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对三圣动一些手脚,更甚至撕票,都不是宋人所能接受的结果。
虽然李申之不在乎三圣的死活,但是也不想节外生枝。万一把金人给吓着了,导致和谈崩溃,那么他即将接管的济南府和河南府就会出现一些不确定因素,反倒会因小失大。
而李申之没有提早与金人掰扯三圣的事,确实是想在三圣的身上再讹诈金人一笔,这一点金人猜得一点都没错。
只可惜金人猜对了结果,却没有猜对过程。
万俟卨以天使的身份来到了大名府,单从地位来说,他比李申之高了不少。
当初李申之在应天府可以不给天使面子,那是因为有张浚这尊大佬坐镇。整个大宋朝廷,论资历和地位,鲜有人敢在张浚面前装大尾巴狼。
如今到了大名府,没有人给李申之撑腰,轮到了万俟卨装大尾巴狼。
万俟卨刚到大名府,便入主了府衙之中,召唤李申之来见。
李申之没计较这些细节,大摇大摆地进了大名府的府衙,只是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问道:“天使找某来何事?”
眼前之人便是历史上谋害岳飞的直接刽子手,也是后世跪在岳庙前的铁人之一,李申之无论如何都对他生不起好感。
谋害岳飞的几个刽子手中,张俊还稍稍算得上情有可原,是替赵构在受过。剩下之人,用王水都洗不白。
李申之的桀骜让万俟卨很是不快,喝道:“李申之,你莫要不识好歹。老夫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便是为官家迎回三圣。你之前已经误过一回事,今次若是胆敢坏事让三圣无法回归,官家那厢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申之只是冷笑一声,轻蔑地说了一句:“还记得你的主子是怎么死的吗?”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独留下李申之一脸猪肝色,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ΗtτPS://Www.sndswx.com/
万俟卨如今已经五十九岁,这年纪在宋代已经算不小了。如此年纪被李申之给蔑视了一顿,难怪他生气。
也怪不得李申之蔑视他,因为万俟卨一生之中只中过举人,从未中过进士,他是通过跪舔秦桧才得的势,后来因为坚决贯彻投降方针进入赵构的视线,最终竟然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
在原本历史中,万俟卨与秦桧共谋害死岳飞之后,他因为忤逆了秦桧的意思被贬谪出临安城,等到秦桧死后才被赵构重新召回。
可见万俟卨只是为了得势才巴结秦桧,其本身并不与秦桧一条心。
正是因为如此,李申之把秦桧说成是他的“主子”,才会让万俟卨如此地羞愤。
羞愤归羞愤,他也的确没法拿李申之怎么办。
李申之这家伙是真的在皇城门口斩过大臣,万俟卨自以为自己的脑袋没什么特异之处,不比别人的硬。
然而万俟卨终归是一个小人,所有吃过的亏都会暗暗记在心里,等着找机会报复。
好是喘了一阵子气,万俟卨的心情才缓缓平复,恨恨地说道:“李申之个狗杂种,老夫让你回不到应天府!”
经过了一天的休整,第二天宋金双方开始了第一次正式会晤。
金人派了一个新的使者来,完颜亮被留在了燕京府。
代表宋方谈判的,是万俟卨。
当宋金双方坐定,金使问道:“贵国的申之小相公没有来吗?”
若是没有后半句,光是“贵国”两个字,就足以让万俟卨高兴大半天了。
宋金交往了几十年,何时这样客气过?
他万俟卨若是带领宋国使团将此次谈判完成得妥妥帖帖,等到日后记载在史书里,大金第一次对大宋用上了“贵国”的称呼,将成为他万俟卨的功绩。
小人便是如此,总是喜欢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耍小聪明,却不知道事物的根本利害关系在哪里。
饶是不喜欢金人张口就提李申之,万俟卨还是礼貌地作答:“本官万俟卨,乃是朝廷派来和谈的使者。金使有话与某说便好,与李申之无关。”
几个金使闻言,互相扭头交换了一下意见,说道:“没有申之小相公,这和谈没法谈。”
万俟卨心中微微不悦,语气略带不善道:“贵使是在威胁我吗?”
金国使者来了个战术后仰,并不说话。
潜台词便是:李申之不来,就不谈。
看到金人无赖的模样,万俟卨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刚刚升起的一丝自豪感也被打压得荡然无存。
自豪是来源于实力,有实力才能赢得对方的尊重,显然万俟卨没有这样的实力。
双方僵持了一阵,万俟卨只得无奈地遣人去唤李申之来。
派出的人很快便回来,却没有把李申之给带来:“李申之说,他顾不上。”
顾不上……
府衙中的万俟卨顿时火气冲天,恨不能下令将李申之捉拿归案,就地正法。
只可惜大名府中没有他的亲信,而李申之偏偏带来了数万大军,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万俟卨心中虽怒,但是看到金使冷冷的表情之后,强行将火气憋了回去,说道:“好叫贵使知道,李申之说他没时间,来不了。这和谈之事,咱们还是继续吧。”
金人没多废话,直接站起身来,说道:“那请贵国等到申之小相公有空的时候再来谈吧。”
说罢之后,作势要走。
金使在来之前,完颜亮反反复复地交代他们,和谈的事情一定要有李申之的点头才算数。如果李申之不点头,就算是宋国的皇帝签了字、宰相盖了国玺,最后也可能作废。
完颜亶表示完颜亮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金国使者将这一条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是以一定要等到李申之与朝廷的代表同时在场的时候,才要开始说和谈的事情。
金使正要离开,这时有一名小校跑进来,直接与金使说道:“我家申之小相公说了,他在北城外的亭子里休息片刻,金使若是想要和谈,此刻前往北门外的亭中一叙。”
金国使者听罢,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立马达成了一致,便要一起往城外走去。
刚一迈步,忽然想到了还有万俟卨这家伙呢。
根据最高指示,没有万俟卨在场,和谈照样没办法进行。
金使正要喊万俟卨一起,方才那传令的小校朝着万俟卨说道:“我家申之小相公还说了,天使若是耽搁了这次和谈,一切后果将有你自己承担。”
轻蔑的话听在了万俟卨的耳中,万俟卨只觉得喉头一甜,赶紧拿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了一阵,悄悄地将染得鲜红的手帕装了回去,摆了摆手,说道:“走吧,咱们也去,看看这李申之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
嘴上说的凶,心里真的怂。
就这样,宋金两国的正使结伴而行,从府衙乘坐马车来到了大名府的北门外。
李申之与张牧之站在亭子边上,指着远处的湖泽坡地说着话。
“牧之老兄,你在淮北水乡待过,也领着乡民们在山上住过,你看那一片地方适合生存吗?”
张牧之说道:“那片土地久经湖水润泽,土地肥沃。若是将其开垦成良田,丰收在望。”
李申之摇了摇头,说道:“围湖造田使不得。哪怕咱们多造一些龙吸水,将水引到高处来浇灌土地,都断不可将湖水填平造地。山川河湖无不是经过千百万年逐渐形成,它们是洪水自寻出来的出路。咱们若是围湖堵河去造地,岂不是住在了洪水的去路之上,必遭灾秧。”
围湖造田是王安石变法的内容之一,张牧之还以为李申之会赞成,没想到反对得这么坚决。
不过好在工坊城中的设备和技术都十分先进,将水从低处引到高处不是难事,于是围不围湖,对农田水利的影响并不大。
张牧之说道:“既然不在那里种田,不如在那里修建一座悬索桥,在桥北筑城,此城既可以当防御的要塞,也能安装引水的设备,一举两得。”
李申之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几天辛苦牧之老兄多费费脑筋,将筑城选址的利弊充分考虑清楚。等到物资一到,咱们立马开工建设。”
张牧之说道:“申之小相公且放心,等俺老张回去之后,找一些军中的老人商议商议,他们见多识广,必定能提出可靠的建议。”
李申之点了点头,回头看向了大名府的方向。
两队马车急匆匆地赶来,正是宋金两国的使团。
等到两个使团的马车停在亭子外的路边时,李申之从亭子上下到路边,拱手道:“有劳金使远道而来,快快请。”
说着,将金使往亭子里引。
金人的马车比宋人的快,是以金使快万俟卨一步抵达。
金使回头看了一眼万俟卨,见宋使并没有掉队,便跟着李申之上了亭子。
李申之往正北面一坐,伸手请金使也坐。
亭子本来就不大,李申之与张牧之、岳银瓶,还有几个随行的人员一坐,便不剩下几个座位,然后几个金使的主要成员再坐下时,整个亭子立马变得拥挤不堪,挤不下的人只好站到了亭子外面。
等万俟卨领着宋国使团急匆匆地赶上来时,别说亭子里没坐的地方,就是在亭子外,能站的地方都不多,一时之间让宋国使者好生尴尬。
李申之朝着万俟卨热情地招手:“天使也来了,快进来坐吧。你们在外面站着怎么谈判?离得那么远,说句话都听不清楚。”
站在亭子外的金人听到李申之的话,纷纷闪开一条通道。万俟卨尴尬地朝亭子里走着,最终停在了亭子口站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金国的使者退让了一步,让金国使团中一人站了起来,让出了一个座位,万俟卨才得以坐下。
众人坐定之后,李申之问道:“不知金使打算怎么谈?”
金国使者先是朝着李申之拱了拱手,说道:“和谈之事,诸位相公们都已经谈好,咱也不好妄议。这次寻来申之小相公,是想商讨一番人员的交割方式。”
在出发之前,完颜亮特别地交代使者,李申之是个顺毛驴,越是对他表现得尊重,反倒能得到越多的好处。
不得不说,完颜亮对李申之的认识还是比较深刻的。
“就这?”李申之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金人的操作了。
交割俘虏,就这么点破事儿,值得费这么大的周章吗?之前金人拒绝与他单独商谈,必须要等到万俟卨到来之后来一个三方会谈才行。没想到居然就为了谈这么点事儿。
金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就这!”
“哈……”李申之失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选一块地方,双方各自准备好交换的人财物,交换完之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金使点了点头,说道:“申之小相公此议甚好,俺们同意。”
说罢之后,金使看向了万俟卨,那意思是:你也赶紧表表态。
万俟卨已经怒麻了,且敢怒不敢言。
相比于报复李申之,他更想让三圣尽快交割回来,先回临安复命再说。
万俟卨点了点头,说道:“同意。”
金使既是谈判的重要一方,兼顾地扮演起了主持人的角色,将话题代入了下一个阶段,说道:“敢问申之小相公,交割的地点设在何处比较合适?”
李申之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放在眼前,说道:“我看此处就挺合适。你们领了人以后直接北去回家,省得去别的地方还得绕路。”
金国使者欣喜道:“此议甚好。”
心中想着:果真如完颜亮所说,谁对李申之客气,李申之就对谁好。
满心欢喜的金人再度看向了万俟卨,万俟卨有些麻木地说道:“同意。”
金人感觉今天的谈判出奇地顺利,便打算一鼓作气将谈判进行到底,说道:“不知申之小相公,打算在何时互换人质?”
想要约定一件事,无非就是把时间、地点、人物说清楚。地点和人物说定了,只剩下时间了。只要约定了时间,他们的使命便算是基本完成。
李申之捏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现在日头还早,咱们不如现在就去张罗,趁着天黑之前交割吧。”
“这……”金国使者又惊又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也太简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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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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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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