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被推着坐到地上,他注意到男人变红的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他的目光一路追随,有些茫然地伸出手,还未到达目的地就被人抓住了,啪地一声。
男人咬着牙调笑,“陆少爷,你还想干什么?”
银灯缓慢地移动目光,落在钳制住他手腕的大手上,手心里的硬茧硌着他,感觉很明显。
他抬头对着男人笑,“景大人的脸上有点脏。”
景深嗤笑一声,自己抹了一把脸,“就你那鬼话,骗骗小姑娘还行,陆少爷真当我傻吗?”
他的嘴角挑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陆少爷,我劝你离我远一点,陆少爷细皮嫩肉的,长得也算不赖,可是呢,景某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想跟你玩,老子只跟女人玩。”
银灯盯着男人,“我也不玩的。”
男人眉毛一抽,哎哟呵,还来劲儿了?
他冷笑一声,“陆少爷要是无聊了,那就去找别人,想真情还是假意都没人管,别老在我眼前转来转去。再跟我搞这套,可没你好果子吃,别惹毛了我,要不然,像陆少爷这样的,我也是揍得下去手的。”
男人看着对面青年脸上的笑一点点维持不下,慢慢像泄了气一样垂了头,连肩膀也塌下去,微微偏了头移开了目光。
他慢慢叹口气,有些无力,“你先松开我。”
手里的手腕有些细瘦,骨头很明显,温度和形状都传到了心里。
不知怎的,景深蓦地从心底深处冒出一股烦躁来,他猝然松开手,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啧了一声,嘲讽道,“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
银灯猛地抬头,对这句话抱了最大反应,不笑的脸颊异常冷漠,有什么情绪从眼里浮现,又慢慢沉淀下去。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垂了头,按着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青年没有说一句话,但那些失落和沮丧却都表现在脸上,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景深狠狠皱了眉头,偏头吼,“白瓜!”
白瓜蹬蹬蹬蹬跑过来,磕磕巴巴道,“哎,哎,大人。”
景深话到嘴边,忘了。
烦躁地舔了舔嘴唇,吼道,“你好了没!”
白瓜立马回答,绷紧了皮子,“好,好了,大人。”
他小心地瞧银灯,又偷偷瞄自家大人,小声的补了一句,“哪里我都能去,大人。”
景深用脚把刀勾起来握在手里,狠狠看了一眼青年,大步走出去。
走了几步猛地回头吼,火气能烧到对街,“嘛呢!跟上!”
“哎!”白瓜急忙跟上去,生怕慢一步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银灯抬头,男人的脚步很快,直到走出这条巷子,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或者说,是不敢回头。
银灯靠在墙上,扶着额头闭上眼,又看向自己红了一圈儿的手腕,习武之人的力气真是让人羡慕啊,就是对上的时候不太讨喜。
他坐在墙角下环住自己,把头靠在膝盖上,慢慢缓解涌上来的负面情绪。
景深挎着刀一圈一圈地走,一双长腿迈开,脚下生风。
白瓜在后边跟得吃力,“不是,大,大人,你这,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男人心烦意乱地停下来,他操着一张狂躁脸摸着自己的下巴怀疑人生,眉头都要皱成蝴蝶结。
白瓜默默吞咽一下,“大人,咱们赶紧把这事搞完,咱们也好赶紧回去。这么个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事怪人也怪,搞得大人也怪了。”
景深眉毛挑得老高,回头问,“我哪儿怪?”
白瓜往后退了两步,把脖子伸长,小声地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他问,“大人,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景深眉毛一抽,“啥?”
白瓜立马缩头摆手,“没什么,大人。”
在小镇的边缘处,有一个很小的村子,人不多,堪堪算是一个聚落群。
入口处是个简易的茶棚,支着几张小桌子,道路的两边搭建着小屋,屋顶的瓦上长着瓦松,有些地方还破了。
地上有青灰色的瓦罐和陶瓮,一位皮肤黝黑的妇人一只手提起一个把它们摆放整齐。
在村子里占地面积最大的是一个窑厂,这里住的人都是窑厂里工作的工人,或者是工人的家人。
窑厂的后面围着几座小山丘,前面是人工铲平的面积广大的空地,堆积着砖石,还有仔细擦拭的陶瓷土制品。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车辆前来把制作出来的东西拉走,村民们领着窑厂主给的银两和粮食布匹,靠着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赖以度日。
村子里除了工人和商户,一般不会有其他的人来,但是今天,村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找他们村子里手艺最好的人,也是他们的头头,这个村子的村长。
村口有小孩在做游戏,画着方框框跳房子。
左右推搡了一会儿,派出了最胆大的孩子出来问话。
那小孩叉着腰仰头,嘴里嘬着一块糖,露出白白的牙齿,“喂!你是做什么的?”
村口的青年一愣,冲着那小孩笑开了,他弯下腰,“小家伙,哥哥跟你打听个人。”
小孩们对视一眼,“什么人?”
银灯问,“你们这村子里年纪最大的人是谁啊?”
答话的小孩露出警惕的表情,“你找他做什么?”
青年说,“来听故事。”
小孩们愣了,“听故事?”
银灯点点头,“对啊,我听说这位长辈活得最久,见识最广,知道的也最多,想寻他给我讲讲奇闻怪事。”
“像你这么大的人也喜欢听故事?”其中一个小孩发问。
银灯说,“当然,故事多有趣啊,特别是鬼故事,就更有趣了。”
“对,我也觉得!”方才还警惕的小孩瞬间眼睛冒光,露出激动的表情。
银灯笑了,“是吧,所以,我才特地跑这远来找年纪最大的爷爷啊。”
那小孩拍拍胸口,“不就是找商爷爷嘛,我带你去!商爷爷的故事,我听的可是最多的。”
其中一个小孩露出担忧之色,他拉了拉前面的人,“虎头,这样不好吧。”
那称为虎头的小孩看了一眼银灯,和其他的小孩凑起来,头抵着头说悄悄话。
“他就是来听故事,也不干什么。”
另一个小孩赞同道,“对啊,商爷爷都不干活了,一个人无聊得很,太可怜了,找个人给他解解闷也好。”
虎头拍了他一下,“好兄弟!”
那小孩露出缺了两颗的牙,笑的开心。
另外几个小孩犹豫一会儿,也点点头,“好吧,不过,虎头,你可要看好了,我爹说,现在外面坏人很多的。”
“怕什么,就他这样的小身板,我都能打得过。再说了,咱们村里还有那么多的叔叔呢。”
虎头双手一甩,”不管了,反正我要给他带路,你们都不理解鬼故事的精髓,每次都不让商爷爷讲,可讨厌了。”
几个小孩支支吾吾,“我们,那不是害怕吗,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大螳螂都敢摸。”
银灯看着几个小孩的动作笑,问道,“那商爷爷到底在哪里呀?”
虎头转过来,“咳,跟着,我们给你带路。”
说着率先走出去,几个小孩一起跟上。
拐过几个小巷子,被踩过好几遍的地上零落地铺着石砖,一步一个,砖的周围都是硬到光滑的土地。
银灯把一些显眼的标识记在心里,免得自己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迷路。
一个小孩发现了,“你在看什么?”
银灯转过头,那是个眼睛明亮的小男孩,头发贴在头皮上打着卷,黑黝黝的。
他指了指房顶,“看上面的瓦松,长得很好。”蜀南文学
小孩儿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虎头却笑着说,“那不叫瓦松,商爷爷说了,它叫天王铁塔,你们读书人都一样没有见识吗?”
银灯笑了,他捕捉到都这个字眼,“哦?还有谁像我一样没有见识?”
虎头露出不屑的表情,“还有谁?还有教我们读书的那个穷书生。”
穷书生?
银灯露出了解的表情,“哦,因为你们觉得那个穷书生没有见识,所以你们才不去学堂?”
“不是的。”里面一直不说话的小女孩开口,“不是的。”
虎头接过话茬,“是那个穷书生不见了,我们没有人教,这才不去的。”
“不见了?”银灯问,“他走了吗?”
“不是的,”那个小女孩又开口了。
“商爷爷,你在不在呀?”小孩们哄闹着跑进一个小院子,那个小女孩也跟了上去。
就在银灯觉得不会在得到什么线索的时候,她却在门口停下来扭头,“小柱子说,先生死掉了。”
“小柱子?”
“哎哟,你们这群小崽子,赶紧给我出去,把我的东西搞坏了啷个办!走走走走走,赶紧走!”
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姑娘好像知道会怎么样发展一样站在门口,等着那些小子被人撵出来,然后一起哄笑着跑远。
“哼,这群小崽子,没一个省心的!”
“您别生气了,小心身子。”
“身子?我又不是病得要死了,小心什么身子小心!”
“是是是,您身体硬朗,没谁比你身体好了,您赶紧放下吧,我来搞就行。”
银灯一愣,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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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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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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