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以前,这样说的话,他早就阴郁着脸躲在一边怎么也不说话,隔离与世界之外。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让人看到就从心底深处升起的,觉得有那么一点的,温暖。
好像发着光一样的染色体,淡淡的晕出来,软软柔柔的,没有侵略性。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能把人捏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黄先立原先准备好的说词无处可用了,他舔舔唇,看见了窝在银灯床上的猫,找到一个话题。
“你的猫?”
银灯看一眼天道,点点头。
黄先立走过来,带着回忆,“呵呵,你竟然养猫了。记得以前,你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猫呀狗呀的,每次回老家都要躲得远远的,一个人坐在墙垣上盯着,谁叫也不下来。”
银灯记得,在梓童的回忆里,确实有这么一出。
只不过结局很是惨烈,男孩子嘛,总是看见胆小的就想要戏弄一下,见梓童怕,就硬是拉着他去接触。
他坐在墙垣上一下午,直到辛妈妈找过来也不敢下去。
第二天怕那些孩子找他,硬是躲在柜子里一天一夜,让辛妈妈找了好久。
找到的时候,已经浑身发热倒在了柜子里,病了一场,更加少言寡语,直到后来木琦琦长大了一点,一整天跟在梓童身后叫哥哥,扯着他玩耍,才慢慢好起来。
那时的梓童太不合群,说是特立独行,孤僻自我,另一方面,也有他人孤立的原因在。
梓童只在家里话多活泼,在外面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
黄先立抬手要去摸天道,天道一个躲闪跳下床,迈着步子回头看,眼中都是警惕。
银灯见状忙说,“他有点认生,不让人摸。”顿了一下,拍拍床沿,“你坐。”
黄先立尴尬地笑笑,顺着银灯的动作坐下来,沉吟一下。
“那个……刚才,我妈没跟你说什么吧?”
银灯眼皮一跳,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没有,就是谈了一点正字爷爷家里的事情。大伯的,大娘的,还有关于琼琼的一些事情。”
银灯斟酌着说出口,没有谎话,却也没有说全。
黄先立好似有一瞬间的不爽,“哦,这样啊,我妈就那样,老说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整天胡说。”hτTΡδ://WωW.sndswx.com/
银灯闻言看过去,不期然对上黄先立的眼睛,“我倒是觉得,二姑说的很多,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八卦很多也是事实,她也没道理骗我不是吗?”
黄先立微微眯了眼,并不答话。
银灯微微歪了头,“我当时不在家,还真的不知道琼琼的事情呢,哥你知道吗?”
这声哥好像一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黄先立身上的那层膜啪地一声碎裂开来,人情关系在这一刻显得很是特殊。
黄先立缓缓摇头,“不是太清楚。你也知道,我家跟他家……不太对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往过了。”
银灯点点头,“那……刚才,哥你为什么还要跑到大伯家里去呢?不是说不对付吗?我看二姑都不怎么乐意来着。”
黄先立叹口气,身上有着成熟的气息,“那怎么能说得清楚呢?人情世故还是要的,你还在读书,没进入社会,还不懂。”
黄先立已经开始教育银灯了,虽说不是真的表亲但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假的,归在血缘下的关系也不是假的。
有的时候,这种纽带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让人不自觉的就对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偏心一点,哪怕从未见过面。
“哥!吃饭啦!”
木琦琦推开门,半个人都倚在门上,像是要把门压掉下来。
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饺子。
用的桌子是很久以前的老桌子,大圆桌。上面画着亭台楼阁,土黄色的颜色很有复古范儿。
这桌子是以前木琦琦爷爷家里用的,后来就让木爸爸带了回来,是折叠式的,不占什么地方。
搁在角落里一直没用过,今天人多,正好把它搬出来用一次。
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中间放着大盘子,盛着饺子。
二姑姑喜欢吃辣喜欢吃醋,包子饺子都要蘸一蘸才过瘾。
饭桌上一直都是说话的好地方,谈工作,谈家事。
二姑姑说他们这次来其实很大一部分是来办事的,来看他们只是顺便。
黄先立已经22岁了,搁在村里,孩子都会走了。
这木红就急了,先前找了个人说了个姑娘,就在这里的医院做护士,想着这几天见一面。
黄先立不说话,木红一个人在那里说得起劲儿,辛妈妈不时地接上一句,木和也只是吃饭,时不时笑一下。
木琦琦咬着筷子凑过来,“哥,这马上就过年了,人还在不在还是一说呢,是不是?”
银灯轻轻嘘了一声,要木琦琦噤声,明显的小孩子不要插嘴。
遇见这种事情,他们只要闭嘴就好。
木红接下来就解答了木琦琦的问题,那姑娘家就在这里,平常都忙,就在这个时候还有那么一两天假期,就说着见上一面,能不能看对眼再说。
饭后,木红就拉着木琦琦一起看电视。
木红表示木琦琦每天看的那些明星一个个白白嫩嫩,长得那么好看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她一个都不认识,觉得他们长得都一样。
看那些泡沫剧狗血剧,不如重温经典,要么就看家庭伦理剧。
木琦琦据理力争,最后木红把妻子的诱惑换成了武林外传。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木红唐老鸭一般的笑声。
木琦琦坐在沙发上,死鱼眼看着吕秀才讨好郭大小姐,深深叹了一口气。
叮咚!
银灯的手机震了一下,翻开一看,方才刚刚加上的黄先立发过来了信息。
黄先立:我钱包忘拿了,就在鞋柜上
黄先立:你给我送过来吧,别惊动我妈
黄先立:我给你发定位
……
银灯没想到这个黄先立竟然这么不见外,向他求助。
走到门后,抬眼扫视过去,鞋柜上确实有一个钱包,就放在脱下来的皮衣上,看样子像是准备带着出去,却在换好鞋子后忘记了。
银灯无奈,看了一眼乐呵呵的木红,探到厨房,“妈,哥忘了钱包,我给他送过去。”
辛妈妈正好忙完擦着手,闻言抬头,“行,你去吧。”
银灯轻轻拿起衣服,悄悄迈出了门。
黄先立跑得不近,银灯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大卖场门口那里,叼着烟,脚下已经有了两个烟头。
“哥,是这个吗?”银灯把那钱包递过去,黄先立噙着烟称是。
“不让你告诉你二姑是怕她跟出来。”
银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黄先立是在跟他解释为什么不让他惊动木红。
“你这是要做什么?”银灯问。
黄先立拿下嘴里的烟抖一抖,烟灰散落一地,“买东西,跟人相亲总不能太磕馋了。”
银灯眨眨眼,有点尴尬。
黄先立看出银灯的窘迫,笑道,“有什么?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再过几年的事情罢了。”
那笑容带着嘲弄,不是对旁人,像是在对着自己。
随意放纵的样子,就好像相亲结婚是一件让人避之不及的事情,好像一旦结了婚,就会不是自己,告别了什么一般。
仪式感浓浓重重,反而有点被人逼着,不情不愿的感觉。
不管女方愿不愿意,在银灯看过来,至少男方不是对见面那么的兴高采烈,期待满满。
看着这样的黄先立,银灯在心里摇摇头,回答了黄先立方才的话语。
不会的,他不会去相亲的,他一直在等一个人,除了那个人,他谁都不要,谁都不跟。
黄先立打开钱包瞄了一眼,摆摆手,“行了,快回去吧。”
银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用我跟你一起吗?”
黄先立看了银灯许久,深吸了一口气,带了些苦笑,“不用了,我自己就好,你快回吧。”
说着,不等银灯回答表态,一个人摇摇晃晃慢慢踱步,背影有那么些萧瑟。
银灯不懂得这些人的心情。
学历不高,社会资历却很深。不一定是学问低,技能少,只是他们的能力都是实践里得来的,而不是像他一样是在学园里看来的。
他们年纪轻轻就知道责任和担当,他们在同龄人上着学的时候,就开始养家糊口,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未来的另一半不是电视剧里期望的爱情长跑,不是小说里的一见钟情,也不是别人眼里的日久生情。
他们只是见上一面,门当户对,条件合适,就定下来。
慢慢地,看见彼此之间的不合。看见彼此不顺眼,会打架,会吵架。
有了孩子之后,却会因着孩子隐忍彼此,把所有的爱都放在孩子身上,慢慢走过一生,红过脸,却没有提过离婚。
银灯不知怎么就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见的一个比喻。
爱情就像是大熊猫,有,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
可是现在呢?银灯看着黄先立,这样的人没有尝过爱情就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现实中,这样的人只多不少。
银灯脚尖点地,磕了几下,耸耸肩,裹住了脖子。
仰着脸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地像是拥堵的高速路一般令人不快。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往回走。
一个人做了什么选择,做了什么努力,有什么样的际遇,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旁人不能插手,也没道理插手。
银灯有这样的觉悟,也没这样的心情,他总是想把自己拨得远远地,跟旁人毫无关系。
路口多,人流量多,红绿灯也多。
银灯站在路边,难得地人少地可怜,就一对小情侣和他。
叮-叮-叮-
数字一下一下地跳着,由红变绿。
那对小情侣在那里接起吻来,银灯扫了一眼就往前走,刚迈出一步,衣服就被一只大手揪起来往后拉拽离原地,脚歪了一下就往后倒。
面前一辆车歪歪扭扭刷地飞过去,擦着银灯方才站的位置撞在了花坛上。
耳边是男人的咆哮声,“会不会看路?!没看见有车过来了?!”
银灯整个身体都倚在身后人的怀里,两只手还依着惯性抬着,倾斜的角度有些滑稽。
这一场惊魂把旁边的小情侣吓得不轻,听争吵来判断,好像磕到了牙齿。
那辆车翘起的前轮咕噜噜转着,引起了人们的围观。
银灯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身后的力道松开来,银灯站直了转身。
楼明蹲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脑门上的冷汗豆子一般大,好像刚才要被撞到的人是他,而不是银灯。
那么一个大块头蹲在地上红了眼圈,好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楼明也不知道,那不瞎的都知道是那车的错,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里就这么跳出一句来。
他方才放松下来,才发现他的手都是抖的,连着胳膊上的肉都颤起来。
如今,第一反应就是脑袋疼,接下来就是胸口疼,然后就是浑身无力,哪里都疼,一瞬间身上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肺部好像被人用棍子戳了一个洞,呼呼扇扇拉着疼。
每喘一口气,这种疼痛都传到四肢骨骸,在急剧上升到脑袋,咚咚咚弹跳起来,要冲破脑壳子。
出现这种意外,银灯的心里毫无波动,不是镇定,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停了一下,被惊动的灵魂才渐渐反应过来,有些不安起来,带动着心脏砰砰砰。
那句话说的真对,未来不可期,下一秒谁也想不到会有什么降临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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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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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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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爱你,千千万万遍更新,第 63 章 多灾多病的小分队9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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