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笑着去厨房那边接了早餐给李学武端到了餐桌这边。
“这心都不够你操的了,等回家看看你闺女吧,天天跟院里等你回家呢~”“呵呵,跟我妈打电话的时候还捣乱呢”
一提到闺女,李学武便露出了笑脸,上周五在钢城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李姝还隔着电话跟他咿咿呀呀的。
“等再大一点儿,瞧着淘气吧”
秦淮茹倒是能看得明白李学武这闺女的脾气,那是不让份的。
别看都是李家老太太带出来的,你看李雪从小就有个大姑娘样,再看李姝,活脱脱一个小李学武。
“孩子还是活泼点儿好”
李学武低头喝了一口粥,随后叮嘱道:“不过棒梗你得盯着点儿,现在外面闲散人员多,别学坏了”。
“知道了”
秦淮茹看着李学武吃,自己也去打了一份跟李学武一起吃了。
听见李学武的叮嘱,好笑地嗔了他一句:“跟着你都没学坏,跟别人也就学不坏了”。
“哈哈~这倒也是”
李学武笑着看了一眼秦淮茹,道:“不过他妈可是跟着我学坏了”。“去你的~”
秦淮茹看了周围一眼,早上这会儿只有厨房有人,食堂这边倒是清静。
可她真是怕了,怕再有人说闲话,于海棠闹过一次就够让她提心吊胆的了。不过见着李学武跟她开玩笑,还是很暖心的,这证明李学武没有躲着她。
一打听见李学武要结婚的消息,她便算计着日子,这一天天的慢慢到来,证明她和李学武的关系也在经受着考验。
虽然她想的很明白,但只要是女人,哪有不往这方面寻思的。看着秦淮茹紧张又有些娇嗔的样,李学武笑了笑,没再开玩笑。
秦淮茹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着李学武,见着李学武看过来,便开口问道:“你去钢城是不是躲着厂里这边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李学武不习惯回答别人的问题,一般都会用一个问题回答过去。
这是一种习惯性的防御措施,也代表了李学武的谨慎已经渗透到了日常生活中。“我也是听那些来吃饭的人说的”
秦淮茹看着李学武的眼睛,道:“他们都说你沾上毛就是猴,还说你是听见要开项目会故意跑钢城钓鱼的”。
“他们真是能掐会算啊”
李学武似是而非地点点头,承认道:“我在钢城确实去钓鱼了,不过啥也没钓着秦淮茹见李学武打嚓,知道他不会说这些的,抹哒了一下眼睛便不再问了。
只要李学武知道了就成了,他走了有人议论,他回来说不定还有多少人议论呢。李学武当然明白秦淮茹的意思,只不过这些东西跟秦淮茹说了也没用。
今天要跟好些人见面,要谈话,他的回来确实是让一些人要议论了。“你在的时候看不出来,等你走了倒是有人惦记了”
秦淮茹看了一眼主办公楼的方向,嘀咕道:“你就应该多消失,好让他们重视
“呵呵,经常消失就没有人重视你了”
李学武吃的快,这会儿已经撂下了饭碗,拿着手绢擦了一下嘴,道:“从钢城给你们带了些礼物,就在我办公室,等有空过去自己拿吧”。
“你今天不休息?”
秦淮茹见着李学武站起身便也撂下了手里的勺子,也跟着站了起来道:“不是出差回来都能休息一天的嘛”。
“你就看这样,能像是让我休息的样儿嘛~”
李学武无所谓地笑了笑,拿了桌上的包说道:“你吃你的,甭送我,早上一大堆工作不说,上午还得见领导,得先回办公室躺一会儿”。
秦淮茹哪里是会因为几口饭就让李学武一個人出门的道理。
这会儿看了看李学武的衣领子,倒还不是那么的脏,不过一晚上的火车,也不大好看的。
“去楼上换身衣服吧,最好洗洗,一身油了”
李学武低头看了看自己,道:“先这样吧,昨晚睡觉的时候没穿衬衫,晚上回家再换吧”。
说完招呼了一声便出了门,秦淮茹一直送到了楼门口。
知道李学武不在这换衣服是因为怕有些人察觉,更要说闲话。
虽然和张松英两个人把于海棠造成的问题处理掉了,但其产生的影响一时半会儿还是消弭不掉的。
从李学武尽量不在招待所住宿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了。
李学武回到办公室也没有躺多长时间,韩建昆帮着把他的行李放在了办公室便去休息了。
沙器之知道李学武今天回来,所以早早的便到了厂里。知道李学武在办公室,所以直到上班前才进了屋。
可进屋的时候就发现李学武早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看起了文件。“处长”
沙器之用手碰了碰李学武面前的茶杯,见是温热的,便没再动。“还以为您在休息呢,就没进来”
李学武点点头,眼睛看着文件,嘴里说道:“睡了一会儿,不踏实,就起了”。沙器之也就是搭个话,手上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倒不是卫生什么的,因为这间办公室李学武虽然不在,但有服务处的人来打扫的秘书的工作还是文件,一份份的文件和会议记录交给李学武来看。
尤其是下面部门的各种申请文件,除了交给于德才能代为签字的,其他的都得等李学武回来。
现在有时间做,总比堆在一起没时间看,耽误了强。
就在李学武办公的期间,接待了于德才等人的汇报工作,又给机关办公室里的办事员审核签字文件。
再有跟厂办那边沟通,请示跟领导汇报工作的时间和安排。
很是休息了几天的沙器之可是忙了起来,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手里拿着给厂办回复的文件,走到综合办的门口沙器之便停住了脚步。
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知道他手里有工作,一定是跑腿的活儿,这些老油条们都低下了头。
不是写着,就是皱眉看着,比特么处长还认真和忧愁。
“周瑶”
沙器之没搭理这些人,知道他们也不怕自己,因为他也仅仅是一个主任科员。如果他再熬几年,升综合办副科长了,就没有人再这样了。
不过那得等他熬了几年升上去再说,机关嘛,谁认几年后的事。周瑶也是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她手里也有着工作呢。
不过沙器之是前辈,又是处长的秘书,所以这会儿见沙器之招手便走了过来。
沙器之带着周瑶出了办公室,笑着说道:“看文件别时间长了,换换眼睛,帮我去厂办送趟文件,再去徐主任那一趟拿个时间表回来”。
“好”
周瑶知道沙器之说换换眼睛是关心,这跑腿也是工作,所以很是痛快地便答应了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办公室里的那些人的眼色,径直下楼去了。
沙器之也没再往综合办里看,自甘堕落永远上不得台面。主办公楼,三楼。
周瑶拿着沙器之给的文件刚到厂办的门口,便听见办公室里正说着昨天会议室的事。
这她也听说了,不过也只听了几句,连是发生在了谁的身上她都没听清。
新人,在机关里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保卫处综合办里那些老同志们都有自己的聊天对象。
而她要融入进去还得经过一些考验,包括其他人的,也包括她自己心态上的。这边的办公室她认识的就更少了,好在一起分配来的有个男同学在这边。
长得漂亮的总是要有些特权的,见到周瑶有些茫然地走进来,男同学主动打了个招呼。
“周瑶,你怎么来了?”
“啊,我来送文件”
周瑶见到同学也是露出了笑脸,这个时候同学的感情特别的浓,还要等个一年半载的,大家都在各自的单位有了新的生活后才会疏远。
男同学笑着站起身走过来接了文件,道:“是保卫处的吧?”“是”
周瑶看了看厂办的办公室,这边的办公室大小跟她们的差不多,但不止一个屋。厂办下面还有三个办公室,对应着不同的方向和工作范围。
周瑶找到的这个就来错屋了,不过男同学带着她又走了出来往二室去。
在走廊上,男同学低声问道:“听说昨天的事了嘛,就是会议室那边的”。周瑶点点头,也是轻声回道:“听了一嘴,不过就知道有这个事”。
“你工作也太专心了”
男同学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解释道:“知道嘛,烫了领导还哭闹的就是黄诗雯“啊?”
这下轮到周瑶惊讶了,追问道:“是诗雯?诗雯不是服务······”“感情呢~”
男同学略带嘲讽或加可惜的语气道:“是她们领导主动抢了这个工作,说是什么服务创新,呵呵,这下子撞墙上了”。
说了这么两句,男同学带着周瑶进了二室的办公室,将负责保卫处的对接秘书介绍给了周瑶。
周瑶看着落落大方的男同学,直觉得在机关还是男同学成长和接受的快一些。
以前腼腆的同学现在已经逐渐在适应工作,更在待人接物上远超了她这个学习成绩好的。
这不由的让她想起了刚来时,办公室徐主任说的,工作以后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尤其是看着同学在谈及黄诗雯的时候,以前的那种单纯和青涩正在慢慢褪去,互相之间的感情也正在慢慢变得复杂。
交接好了走出来,在谢过男同学后,周瑶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往徐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作为厂办的主任,徐斯年的办公室是常年都敞开着的。
相比于其他部门负责人,他的位置更加的复杂和特殊,面临的问题和挑战更是多变的。
敞开门,无疑会给他的工作带来正面的影响。
所以看见周瑶出现在门口,徐斯年没等她敲门,便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徐主任好,于主任让我来拿一下我们处长的时间表”
“好好,坐”
徐斯年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你们李处长想跟领导约时间汇报,要的是领导的时间表”。
嘴里解释着,手上已经拿了几张誊写好的纸递给了周瑶。同时问道:“在保卫处工作的怎么样啊?还习惯吗?”“谢谢徐主任,我挺好的”
周瑶对徐斯年的第一印象就挺好的,总是笑呵呵的,对谁都很客气,还很关心年轻人。
虽然是他把自己分配去的保卫处,虽然她是她最开始不喜欢的保卫处,但她在心里还是很感激徐斯年对于年轻人的态度的。
这会儿见到徐主任叫她坐,知道是有话要说,便也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好啊”
这些大学生是徐斯年负责接待,负责培训,负责分配的,领导是很关心这些大学生的成长的,他自然就很重视这项工作。
今年是历届以来分配大学生最多的一年,正是提升青年干部人才储备量的关键一年,徐斯年不敢马虎的。
“你是这一届成绩最好的,也是心思最踏实的,好好干,错不了”徐斯年笑着鼓励了一句,很是欣赏周瑶的样子。
周瑶知道这是组织的关心,便也微笑着回答道:“听您说的,工作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还要学习和实践,还希望您多多批评”。
“哈哈哈,我可不敢批评你哦,你们处长是个护犊子的,哈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就着这个话,对着周瑶问道:“你们李处长是不是很凶哦,人家都说不习惯在保卫处工作,你有没有换个部门实习的想法啊?”
“谢谢徐主任,我在保卫处工作的挺好的”
周瑶在听到徐斯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跳了一跳的。
说实在的,谁又愿意在文件堆里来实现青春的价值呢,谁不想出风头呢。
可一想到保卫处的于主任,沙主任,包括沙主任告诉自己的私下里夸奖自己的那个吓人的处长,她就觉得自己应该脚踏实地地在保卫处工作。
而且经过了这些天的磨练,她知道领导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还需要仔细辨别。现在徐主任有可能是想帮自己,但更多的可能是试探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给自己调整的意思,那便直接说出来了。
所以,在徐主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周瑶也是认真地做出了回答。
看到周瑶认真,徐斯年的笑容更多了些,点点头,说道:“其实将你们分配到各单位去实习,并不是代表以后就在那个单位工作了,在毕业定岗的时候还是可以调整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周瑶诧异的目光中,徐斯年解释了这么一句。
解释完,又补充道:“我很欣慰你能记住我对你们说的话,把这一届最漂亮的三个女大学分配去了保卫处,我可是承担了不少压力的”。
“我知道,徐主任您是为了我们好”
周瑶猜不透徐斯年这么做的目的,但最初听见的,徐主任跟保卫处李副处长是好朋友的传闻是不切实际的。
即使两人的关系很好,但把漂亮的女大学生分配去保卫处也不是什么私下里的苟且。
当时她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能会觉得那个李副处长没结婚,会对她们有意思啥的。
这种事情在她们的耳边并不是什么大新闻,时常能听到刚参加工作的师姐嫁给了干部。
可去了保卫处以后,别人不知道,周瑶可是知道了那位领导的性格,根本对她们不是那个意思。
这也就打破了当初她们的胡思乱想,一时也想不明白徐主任为啥这么安排了。这么回答徐主任也是一种回答的技巧,虽然不明白,但能这么说。
徐斯年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没管周瑶懂没懂,微笑着说道:“我这么做确实是为了你们好,以后时间长了,你们就懂”。
“不过,我要说的是”
说完,徐斯年又强调道:“你在保卫处能学到的,一定不比其他人少,无论你是在办公室工作,还是在一线工作,保卫处都是最适合你的单位”。
周瑶有些茫然地看着徐斯年,她能理解徐主任所说的大概意思,但具体的,她真的就只是在文山之中爬呀爬的了。
她也承认学到了很多,但跟徐主任口中的最适合恐怕相去甚远。
徐斯年也看出了周瑶目光中的疑问,点了点她,道:“你是在综合办公室吧,你知道你们的于主任有多么丰富的工作经验吗?”
不等周瑶回答,徐斯年继续说道:“再说保卫处,那是轧钢厂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单位,管着所有的安全工作,管理权利覆盖了轧钢厂各个角落,还能少了锻炼?”
“最后说说你们的领导”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徐斯年也是很珍惜这届大学生的培养和指引,这才趁着跟他们见面的机会提点几句的。
说到了轧钢厂最个性的部门领导,自己的老铁,徐斯年其实有很多话能说,但跟这个新人姑娘能说的不多。
“你们处的一把手现在是轧钢厂最大的分厂,钢城炼钢厂的一把手,书记厂长一肩挑”
“你们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现在是轧钢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也是东城分局主管治安行动的副处长,两边重担一肩挑,少有的强力青壮派,更是厂领导公认的青年干部领头羊”
看着年轻的大学生,徐斯年就想到了自己,如果当年的自己有好人提点,这条路会不会走的更容易些。
“所以不要担心你自己的锻炼机会少,成长的机会少,进步的机会少”
“而且李副处长自己就是青年干部进步的榜样,更是提携了很多年轻干部成长和进步”
周瑶有点儿明白徐主任跟自己谈话的意义了,很是认真地点了头,答应了下来。在送自己出门的时候,周瑶还听见徐主任说道:“路都是自己走的,合不合适自己才知道,现在有的同志可能正在后悔了”。
周瑶没有接这个话茬,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徐主任说的就是她的同学黄诗雯。对于黄诗雯的遭遇,她已经从刚才那个男同学那里听明白了。
现在机关里都在传,没一个同情她的,更没有可怜她是个新人的。
因为她在担任股长后,开始对老同志不尊重,甚至是仗着自己管理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夸奖后便颐指气使了起来。
这次出问题据说也是遭到了老同志的坏,不过在办公室里却是没人帮黄诗雯说好话。
周瑶现在也是很不敢置信,在学校的时候黄诗雯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可没有不尊重前辈过。
这······这,大家怎么都变了?
其实她没有发现,她自己也在改变,只是时间还短罢了。
别过徐主任,周瑶刚一下楼便见着服务处的人又在组织打扫卫生。
可负责人已经不是黄诗雯了,周瑶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看了她一眼。周瑶能从那人的眼神中看出审视、不屑和轻视的意味。
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周瑶微微皱眉下了楼梯。
也是巧了,刚出主办公楼门便遇见了跟黄诗雯一起调去服务处的傅林芳。当初傅林芳还来找过她的,想着一起来服务处,可她拒绝了。
虽然拒绝了,但都是一个学校里出来的,见面还是打招呼的。可这次见到傅林芳,周瑶能明显地从傅林芳的脸上看到冷漠。“林芳”
周瑶叫住了点头就要错过身子的傅林芳,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傅林芳神色复杂地看了周瑶一眼,道:“没事儿,你干嘛来了?”
“来送文件,同时领取领导的时间表”
周瑶解释了一句,便开口问道:“你知道诗雯的事吗?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傅林芳很是生硬地回答了一句,看着周瑶被自己的回答弄的满脸错愕,她这才反应过来,周瑶不是故意的。
“跟我来”
傅林芳拉了周瑶的手,两人往楼门旁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花坛边上,傅林芳这才站住了,手却没有松开周瑶。
只不过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对不起啊,最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到底怎么了?”
周瑶也是很担心两位伙伴,虽然她们离开了保卫处,但并不是背叛了她。“诗雯······”
傅林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诗雯被撤了股长的职务了,现在······”“怎······怎么会这样,不是干的好好的嘛”
周瑶真的有些惊讶,不过她已经听过了别人的传言,这会儿对于小伙伴的遭遇也是很担心。
“就因为倒水漾出来了?”“这不是小题大做”
傅林芳看着周瑶的眼睛说道:“第一,她烫的是正在开会的大领导,第二,她在会场里哭闹,第三······”
说到这里,傅林芳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她说是有人坑害她,还是当着一众领导的面”。
“这······”
周瑶也知道傅林芳说的啥意思了,要是倒水烫了领导,她一个女同志,最多就是道歉罢了。
可在会场里哭,那就是幼稚不成熟的表现了,再加上让服务处家丑外扬,这可能就是她被撤职的最大原因了。
“总之,你现在不要去找诗雯”
傅林芳叮嘱道:“她现在请了假,谁也不见,而且······而且现在服务处里的同志都在说她”。
说完这一句,傅林芳又低声补充道:“也在说我,说咱们这些实习的大学生”。
傅林芳的话让周瑶想起了刚才在楼梯见到的那位服务处的卫生负责人的眼神了,这才明白,她也被殃及池鱼了。
现在是服务处的人觉得她们这些大学生幼稚,不值得信任,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对她们不信任。
看傅林芳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在服务处里也遇到了非议,所以刚才遇见自己才是那个态度。
再想到刚才徐主任跟自己说的话,周瑶直觉得在机关里工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傅林芳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周瑶,捏了捏她的手,道:“好好上你的班,在保卫处虽然那些人对咱们也是嫉妒和抵制的,但至少不会明着坏你”。
“怎么会这样啊”
周瑶的嘴里只有这么一句,黄诗雯的遭遇实在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也听说过机关里的龌龊事,但没见到过,只是偶尔听到那些老同志明里暗里说她的工作这个那个的。
但保卫处还没有人用这种招数来坏她,这可能就是徐主任所说的保卫处的好处了。
“行了,忙你的去吧,我还得工作呢”
傅林芳松开了周瑶的手,叮嘱了一句便往回走了。
她的苦可不仅仅是黄诗雯带来的影响,她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阴招。
只不过她的心性比较坚定,吃到了石头子只能咬碎了硬往肚子里咽罢了。这条路是她要走的,那即便是满路荆棘她也要硬着头皮走完。
说后悔,她难道不知道后悔嘛,当初可没有人跟她们说过现在实习的岗位以后还可以调整的。
服务处的领导也没说她们现在的岗位到时候也不一定是固定不变的。
股级干部,不算干部,岗位更不是固定的,因为正式的干部级别里就没有股这个概念。
办公区的大院里人来人往,出去外勤的,进来汇报的。
只有往保卫楼走的周瑶和往主办公楼走的傅林芳,背向着背,各自向着目标分开,在院里显得是那么的泾渭分明。
好像这选择的方向就是各自人生的方向,更是成长路上的一个结点。“领导”
李学武笑着敲开了李怀德办公室的门,大方地拎着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门口的茶柜边上。
“呵呵,搞什么鬼!”
李怀德见着李学武进来也是笑着应了,不过没有起身相迎,见着李学武手里拎着东西更是没有明言拒绝。
这才是正常的表现,如果李怀德真的起身迎接自己,那李学武真的得启用备选方案了。
“钢城土特产”
李学武也没用李怀德让,走到办公桌对面一边坐下,一边就要掏烟。
而李怀德见着李学武的动作后,便将桌上的华子扔了过来。“你可少扯蛋,让人家瞧见了,还以为咱俩有啥事儿呢”。李学武见着华子还能抽自己的大前门?
拿起桌上的烟磕出两根,一根敬给了李怀德,并且用自己手里的打火机给点上了。
“说的好像我不送就没人说了似的”
给李怀德点完,李学武这才给自己点了,坐下后,笑着对李怀德说道:“人家都说了,您姓李,我也姓李,您是我叔伯大哥”。
“你少特么占我便宜”
李怀德抽了一口烟,也是被李学武的话逗的笑了出来。
他都四十多岁了,李学武才二十,就想着跟他论哥兄弟,不是特么转圈儿占便宜是什么。
李学武也是“嘿嘿嘿”地笑,丝毫没有被看破的尴尬,反而有些亲近的意思。有的时候玩笑是玩笑,但有的时候玩笑又不是玩笑。
李怀德可不相信李学武没事闲的来他这儿跟他逗乐子,更不敢拿李学武当二十岁的年轻人轻视。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这才解释了门口的东西。
“那袋子蘑菇啥的干货是我给您爱人准备的,说是女人吃了身体好”
李学武解释也不好好解释,笑着道:“不过都是当地人传说的啊,要是没效果可不怨我”。
说着话又指了指那手拎桶的酒,道:“药酒是董书记托我给您带的,说是五味子酒,我尝了尝,还行”。
东西都不算是值钱的东西,但这个时候,带礼物本身就是一种形式,还是谨慎的那种。
说是不算值钱,但干货在商店里买也是很贵的,基本上是买不到的。而酒就更是了,李学武这带来的还是药酒,那价值就更得另算了。再说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李学武来他这儿都已经是下午了,那就代表李学武是去跟厂长和书记等人谈完了才过来的,代表的意义是不同的。
再有,当着机关里这些人的面带进来,那代表的意义更是不同。
尤其是在李怀德现在轧钢厂所处的情况下,李学武这种行为已经算是一种表态了。
当李学武突然去钢城的时候,他已经能猜到了李学武的目的。
对于李学武这种躲避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在心里还是很有情绪的。
可李学武这么突然的表态,又让他对于先前的怀疑和情绪产生了后悔和惊讶的转折。
这倒是凸显了李学武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更加的让他认定李学武是值得信任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不得不说,李学武这招儿玩儿的真是妙,一步以退为进,避实就虚,让多少人反思了李学武在轧钢厂的工作成绩,又让多少人清醒地认识到了李学武在轧钢厂的重要性。
李学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李怀德以为的表态,他又怎么可能让别人以为他表态了。
无非是手里拎着的东西罢了,李学武想不让别人看见,别人就看不出来。至于李怀德怎么从办公室拿出去,那他就不管了。
但他知道,李怀德一定不会说是他送来的,因为李学武笃定李学武拿着这些东西进来就已经让别人看见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就像李学武在介绍这些东西时候的轻描淡写,可越是这样,就代表这些东西越不能表露出来。
李怀德倒不是好李学武带来的这一口吃的,他是满意李学武的这种态度。
至于那蘑菇干货啥的到底好不好吃,酒好不好喝,有没有药效,都不妨碍他对于李学武现在这种行为的满意。
“你这一趟钢城还真不白去,还想着给我带东西”
满意是满意的,但先前李学武的躲避行为也是要敲打的,所以李怀德的话里也是有话。
不过李学武不在乎,跟领导相处就是一个拉扯的过程,就像处对象一样,这个本领他熟悉的很。
“嘿,我要是说实话您可别怪我”
李学武叽咕叽咕眼睛道:“要不是董书记说给您捎带药酒,我可想不起给您带干货,哈哈哈~”
“好嘛,感情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李怀德才不相信那药酒是董文学让李学武捎带来的呢,要是董文学有这个心,月初他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见有呢。
即便是董文学的礼物,那也是李学武出的意,因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可是知道李学武的心思有多活泛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跟李学武相处的这么好。“哈哈哈~”
两人笑了一阵,李学武弹了弹烟灰,语气轻松地给李怀德讲了他在钢城的行程。包括分局那边的事,虽然是一语带过,但也让李怀德知道了他确实在忙。
再有就是调研的事,因为他确实在准备调研的资料,嘴里说的关于钢城分厂的情况是条条是道的。
你可以偷懒,但你必须了解你的工作,不能耽误了工作。
李学武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在钢城玩了,但他的工作没有丢。在保卫工作方面确实跟李怀德详细汇报了具体的情况。
等把跟董文学讨论和研究的发展方向跟李怀德汇报后,两人的语气都已经自然地变成了认真的模样。
李学武认真汇报,李怀德认真思考,尤其是判断李学武话语中的发展思路问题。钢城分厂,是每一位厂领导都希望施加影响力的地方。
但现在,只有李怀德和书记能有这份能力,其他的也就只有杨凤山能行。这也是为什么出现李怀德单打独斗的场面,因为他的势力太大了。
别忘了还有一个时时制约轧钢厂资金问题的边疆办事处。
那是李怀德一手建立的,虽然死要钱,但这条路在正治意义上,和实际利益的意义上都不能轻易放弃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只要边疆办事处正常工作,那就会是轧钢厂资金的一条活水源。
“我并不反对这种变革发展形式上的探索”
李怀德手里的烟已经掐掉了,两人都没有再抽,而是谈着这个问题。
“但当前政策上的包容度是不允许咱们迈出大步子的,这你应该是知道的”。李学武点点头,脸上全是认真,现在是他代表董文学和自己跟李怀德摊牌呢。
李怀德在李学武出发去钢城前就知道了李学武此行的意义,那便是跟董文学确定对他的支持力度和范围。
现在支持力度和范围是确定了,那就得谈条件了。
李学武现在说的话很明显了,要想大家都发展的好,都进步,那就得做出实际工作出来。
既然轧钢厂这边争的厉害,那就另辟蹊径。
我们搞出来的联合企业被你们抢了,那就甩给你们,我们要在钢城分厂搞特殊商品制造。
在轧钢厂你可以制约我们,但是在炼钢厂,现在是董文学说的算。
这也是李学武和董文学确定的,对于李怀德针对杨凤山等人联合企业等项目进度缓慢的一种应对和支持。
要李学武明确支持李怀德并且下场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项目的成绩去实现这种支持。
这是李学武和董文学两个人对于李怀德的摊牌,能谈就谈,不能谈那就换个人谈了。
李怀德自然要好好想想,这种项目的立项和实施,那是需要他来支持和帮助的。那成绩也是跟他息息相关的,但是这种项目的成绩反馈回来的效果具有很长的时效性。
也就是说,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李怀德要的是这个月,最好是这两个月就把问题解决掉。
着急是着急的,不过他还是很满意李学武和董文学做出的这种努力。孙子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
有出奇制胜的绝招,但也必须要有正面进攻的能力和保证。现在看来,只能让这师徒两个做正面人物了。
董文学师徒两个的这种反应,也让李怀德开始警觉两人在一起的能量。
不过现在还好,一个在钢城,一个在京城,又都限制在保卫处内,他们自己也在遏制这种影响力。
“我倒是希望高筑墙,广积粮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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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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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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