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也是就着手,把手里的烟抽完,同时跟对面的王小琴示意了一下。
王小琴可不等李学武了,高震说了散会就起身了。见李学武没动地方,点了一下头,暗示一会儿楼下汇合便离开了。
她今天也得跟局副政委汇报工作,两人都是各自方面的一把手,算是各找各的妈。
赖山川倒好像以前啥也没发生过一般,路过李学武座位的时候还笑着叮嘱了一下半个小时后去处里开会。
李学武也是笑着就着这个话儿起了身,答应了一声。矛盾可以有,斗争可以有,就是面上不团结的事情不能有。
赖山川跟李学武也算是隔空过了一下招儿,算是各有胜负。他看似输了,但在领导那里也算是露了面儿了,不是委屈也是委屈了,早晚都能说的回来。
李学武看似赢了,可实际上还是被郑富华故意安排了一下,赢的也不是那么的好看。
姬毓秀这张牌,沉放是有意为之,郑富华是顺水推舟,两人的默契自然说不清楚。
这会儿李学武堵着了要离开的郑富华,笑着招呼道:“领导,占用两分钟”。
跟着郑富华过来的干部们也都跟李学武笑着点了点头,便先离开了。李学武不常来局里,跟郑富华见面的时间本就短,大家又拿他当新人,所以这会儿都客气着让着他先说。
再一个原因便是李学武这个副处长比较有实权,谁不都不差着十分八分的。
“干嘛?找麻烦啊?”郑富华虎着脸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拉开李学武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这会儿会议室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两个秘书进来收拾着,见着领导在这边说话,也都没过来。
“嗨,我哪儿敢找您麻烦啊,只有您找我麻烦的”李学武嘴里讨了一句实在的,随后便将手里的总结报告交给了郑富华。
“这不是嘛,治安大队开门第一周,向您交一份考试卷”。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郑富华没想到李学武工作做的这么细致,接过来点点头道:“不过合格不合格不是我说的算的,是要东城的安全环境说的算,是住在东城,活在东城的老百姓说的算的”。
“您可别拿大帽子扣我了”李学武挑着眉毛说道:“我这肩上重担不轻,您不压它我也不会失了小心的”。
“那就好”郑富华知道李学武今天为啥亲自找自己来,这会儿故意问道:“交道口所里的安排可还满意啊?”
“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嘛”李学武歪嘴儿笑道:“还我满不满意,我哪有这个权利啊,不过您要是不怕担责任,我们可不怕添柴火”。
“你敢!”郑富华手指点了点李学武,随后道:“你是个稳重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我清楚”。
说着话,扶着桌子站起身,叮嘱李学武道:“你还年轻的很,年龄本就是个优势,没必要锋芒毕露的”。
见李学武点头,便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李学武说道:“今天就是开会,轧钢厂的开完这边开,脑子都要开炸了”。
“呵呵,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体力足呢”郑富华带着李学武往出走,边走边感慨道:“我现在要说忙一天,准得腰酸背痛的”。
“您这是要退休啊!”李学武笑道:“那您可得想着点儿,您还欠我一顿饭呢”。
“哈哈哈!你盼着我点儿好儿吧!”郑富华听见李学武的调侃,笑了一阵,等出了门,对着李学武轻声叮嘱道:“那个人啊,好面儿,没啥别的毛病”。
“知道了”李学武知道郑富华说的啥意思,虽然他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改变自己对一个人的看法。
因为赖山川在郑富华的面前自然不敢有别的毛病,包括别的人也是,可能就看着好好的,怎么就跟你不对付啊。
明明不是你的毛病,就因为他的人缘儿好,你就得受委屈。这事儿多了,但李学武这会儿跟郑富华没别的,所以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要是具体的怎么相处,这还得慢慢看。谁知道对方啥意思啊,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那还当自己老好人,好欺负呢。
跟郑富华在门口道别,李学武便去了个厕所,随后便去了治安处这边的小会议室开小会。
现在的治安处没经过分家,所以显得很全面,也显得很臃肿。至少现在的巡查和刑警都归这边来管理,可以说是分局最重要的部门了。
副处长算上李学武就有四个,加上赖山川,这小会也不显得小了。李学武到的时候大家正喝着茶,许是在刚才的大会上抽的烟够多了,这会儿屋里倒是没人抽烟。
按照在处里的排名,李学武坐在了赖山川的右手第二位,不远不近的。
他不是最先来的,也不是最后来的,跟几个副处长说了几句闲话,就见赖山川带着秘书进来了。
秘书给赖山川的座位上放好了笔记本和茶杯,随后便去门口将门关了,又坐去了角落里的桌子上做着记录。
“咳咳,人到齐了啊,开会”赖山川往两边看了看,咳嗽了一声便开始开会。
“今天啊,大会上领导讲的内容比较多,咱们关起门来就说咱们自己的事儿”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赖山川先讲了刑侦的工作,点了主管刑侦的副处长的名儿,做了要求。
又讲了治安科上周出的事故,点了主管治安的副处长的名,做了要求。
听着他往下讲,李学武却是明白了郑富华的意思,这老哥是特么个土干部啊,老家长的作风。
李学武听着要讲到自己了,便挑了挑眉毛,拿着钢笔做记录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治安大队的事儿赖山川是最后交代的。
这语气上面不说什么变化吧,在实际要求上倒是没什么针对性的。他也是知道,现在治安大队是在郑富华的亲自指导下做工作,他说的话,李学武要是拿着当放屁也没辙。
所以跟李学武这边还是比较有距离感的,只是将会上领导交代的强调了一遍,也跟主管治安的副处长交代了,要他多跟李学武联系和合作。
李学武听着的时候跟对面坐着的张副处长点了点头,两人算是比较有默契的接了工作。
因为只说治安处自己的事儿,会议开的比较快,李学武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跟张副处长聊了两句,约好了时间再聊,李学武便下楼了。指挥车的车门子开着,李学武见着王小琴坐在里面,对着站在车下抽烟的韩建昆和沙器之摆摆手,四人一台车,往治安大队回。
因为就放屁的工夫,跟王小琴也没说的上别的,只是把今天要讲的事儿说了说,又问了一嘴这几天巡逻的事儿。
王小琴还是比较管事儿的,把初期遇到的问题解决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也在今天在局里跟领导和相关处室协调了。
李学武也是匆匆回治安大队看了一眼,跟沉放碰了个头儿,看了看指挥中心,便驱车往回赶。
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到保卫处的时候,这边的会议都等了有一阵儿了。
李学武到的时候还有十多分钟就下班了,他也是不想惹人烦,没来虚的,棠棠棠把自己要说的,要交代的跟大家伙交代了下去。
单独有事的,也是当时就说了个大概,准备着明天去他办公室里说。踩着下班铃声响,李学武也把这个火急火燎的办公会开完了。
带着有事的韩战回了办公室,边走边说,到办公室的时候事儿也说的差不多了。
坐在沙发上,李学武松了一口气,笑着对韩战说道:“我今天跟消防队员差不多了,满大街跑”。
“知道您忙,我们打算改开座谈会的”韩战开了个玩笑,见着李学武也是累了,没打算多打扰,便最后确定了一下,道:“您要是没意见,消防队就拉回来训练了”。
“嗯,没问题”李学武也是想了韩战提出来的要将消防科完整组建的建议,跟护卫队和保卫的职责毕竟不同,训练的方式方法也不同。
消防队的训练还是要放在厂里的合适,毕竟这边也有比较完善的训练设施。
包括训练场比较少的高楼。
“下来以后不要放松了那根弦儿,相对于护卫队来说,你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天候战备部队”
“是,明白”韩战应了一声,见李学武没再说,便出去了。李学武也是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算是缓过这股子劲儿来了。
倒不是身体累,而是脑子累。楼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是办公室的人员都下班了,窗外工人们下班的热闹声也在一点点降低。
春天了嘛,窗子都开着,这热闹倒是比冬天的时候吵一些。而且这个时候的厂里上班也放歌,下班也放歌,中午吃饭也放,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首,听也听烦了。
沙器之收拾完屋里,看着李学武起身,便去门口拿了暖水瓶,在洗脸盆里兑了热水。
李学武简单地洗了洗脸,拿着毛巾擦了,这才在里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今天多亏不回娄姐那儿住啊,不然非得挨收拾不可,穿出来的时候正儿八经的纯白衬衫。
现在嘛,好么,烟熏火燎的,都快成灰色的了。收拾完,李学武便带着沙器之往招待所去了。
许是倒班的原因,李学武进招待所的时候没见着张松英,只有秦淮茹一个人指挥着。
摆了摆手,李学武先去了招待所的办公室。这边的员工早都下班走了,也没别人,秦淮茹在外面叮嘱了一句便走了进来。
因为见着沙器之在旁边坐着,秦淮茹也没说别的,只是问了好。李学武倒是多交代了一句,说把他存在这儿的红酒开一瓶,先醒醒。
这秦淮茹也不知道醒酒是啥意思,李学武倒是无所谓地说了让开盖就好。
秦淮茹只当李学武懂得多,讲究也多,笑着出去安排了。李怀德到的比较晚,比余大儒到的都晚。
余大儒是见着出门买烟的沙器之,直接来了办公室找的李学武。两人也是闲聊,等沙器之进来通知的时候,这才一起往旁边的小餐厅去了。
一进屋便见着李怀德正坐在主位上,脸色看着还好。桌边已经来的是张国祁和毕毓鼎,让李学武没想到的是,书记杨元松和谷维洁也在,徐斯年也在。
今天这倒是新鲜了啊,这个时期,这么些人跟李怀德一起吃饭。倒不是说分帮结伙的不许在一块儿吃饭了,而是今天就有点儿波云诡谲的意思,怎么各路人马都凑过来了。
当然了,他也是就诧异了那么一下子,随后便是给从书记和谷维洁开始打招呼,完了又跟张国祁和毕毓鼎打招呼,最后才跟李怀德介绍了身边的余大儒。
李学武都招呼了,就没招呼徐斯年,不过徐斯年也不生气,两人关系好才不用客套的。
徐斯年也是没想到李学武又跟保密部的搭个上了,这特么跟李怀德一个德行啊,逮谁跟谁来啊。
因为厂里的桉子,李学武跟调查部关系铁了,因为合作的关系,跟华清的关系铁了,跟分局的关系更铁了,都铁人家去了。
其后便是接触一个单位联系一个,弄的现在人家单位来厂里都提李学武的名儿,好像比厂长都好使的样子。
其实也差不多,上次纺织厂的领导可以说是很不满意的走了。合作什么的就不说了,人家也是很客气,只说了多交流学习。
要是照这么发展下去,厂长都得给他干得了。说是说,不过徐斯年还是比较佩服李学武这股子豪迈的劲儿的,不然人家也不可能跟他交朋友不是。
李怀德见着李学武介绍说是保密部的,也是笑着起身跟余大儒握了握手,言说有缘。
李学武带着余大儒坐在了徐斯年边上,一桌正好八个人,这特么多亏秦淮茹问了,多亏他说了照多了安排,不然还真岔噼了。
因为人多,这屋里也热闹,说话的就有好几个,徐斯年小声跟李学武笑着说道:“今天挺忙啊”。
“少跟我扯犊子”李学武叽咕眼睛瞪着徐斯年问道:“你特么下午带着一帮子人跑我那儿干啥去了?”
“啥你的我的!”徐斯年倒是不乐意了,强调道:“这是厂里分来的大学生,我这是带着熟悉环境,厂长特意交代的,要好好培养的”。
“培养就培养,提特么我干啥!”于德才是啥人啊,哪里能叫李学武没了准备,这消息可不能隔了夜才汇报。
李学武这会儿才不相信徐斯年带着人去他那儿有啥好心,就像徐斯年知道他是啥人一样,他也知道徐斯年不是什么好鸟儿。
“瞅瞅,瞅瞅”徐斯年笑着对坐在李学武另一边,看着两人斗嘴惊讶的瞪眼睛的余大儒说道:“叫客人看笑话了不是,你呀,误会老哥了,咱们是啥关系,老哥还能亏了你?”李学武看了正在瞧着这边的谷维洁一眼,狠狠地对徐斯年吓唬道:“让你不老实,早晚收拾了你!”
“嘿嘿,你们同志关系真团结”余大儒也看出李学武和这厂办主任是铁磁来了,坐在一边笑着打察道:“可比我们单位有人情味儿多了,多好”。
“呵呵,这是好话儿吧?”李学武吊着眼睛看了余大儒一眼,坏笑道:“回去跟你们单位的说,多干点儿人事儿就有人情味儿了”。
“草,你这上班和下班两幅面孔啊”余大儒也是被李学武火力全开给顶住了,苦笑道:“你这样儿的干部实在要不得,纯纯的两面派!”徐斯年笑着接茬儿道:“对,这小子就是两面派,保密部的同志赶紧查查他,我也觉得他不老实,对组织不够忠诚!”
“嘿,你们俩倒是尿一个壶里去了啊!”李学武吊着眉毛笑骂道:“我特么再不忠诚也比你们两个忠诚,一个偷偷摸摸,趁我不在搞事情,一个包藏祸心,深夜不回家跑我这儿凑局儿来”。
“哈哈哈”今天也是辛苦,三人这会儿斗嘴也是放松神情,虽然嘴上斗着,互相的也都知道了彼此来的目的。
徐斯年看了看笑着的余大儒,又看了李学武一眼,心里已经打鼓了。一个李学武,加上那么多关系已经够牛哔的了,现在这小子身边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紧密,对轧钢厂来说,对厂里的某些人事关系来说,都是一个越来越大的影响。
心里滴咕着,担心着,可面上三人还是笑哈哈的,看的桌上众人都注意了过来。
“说啥了这么开心”李怀德笑着问了一句,这会儿秦淮茹正在安排上菜,他们还都没动快子。
“嘿嘿,说您呢”李学武见李怀德问,也是笑着打趣道:“说您这么久都不回来,我猜您在当地支火不回来了”。
说着话看了一眼徐斯年,又笑道:“徐主任说您支援灾区,把自己都捐了,倒插门儿,给灾区人民当上门女婿了”。
“啊?哈哈哈哈!”听见李学武的话,由李怀德开始,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玩笑说的好,即从玩笑的角度夸了李怀德不顾小家支援灾区的精神,也说了这次去的时间久,更是辛苦。
再一个,能当上门女婿的,都是长得好的,年轻的,这也是在变相的夸李怀德个人。
所以马屁嘛,拍的好不算好,拍的又准又好才叫好。秦淮茹看了李学武一眼,也是微笑着拿着红酒先给李怀德倒了。
“领导辛苦了”
“好好”李怀德脸上全是笑容,听着秦淮茹的问好声,也是连连说好。知道这都是李学武的安排,尤其是上来的红酒。
上次在这住的时候他就问过给他端酒的服务员,感情是李学武特意吩咐的。
张松英也是个巧人,特意找了关系通过招待所从供销社采购了红酒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红酒非得红酒杯喝才有意味。跟红酒一起倒的是白酒,用小口杯装着,今天这是要掺着喝了。
今天这红酒很特殊,李学武虽然面前也由着秦淮茹倒了半杯,可他不敢喝,这酒左料太狠,他还年轻。
至于桌上众人,他也没想着来这么多,可吩咐都吩咐了,也没时间阻止秦淮茹了,各位自求多福吧。
秦淮茹倒完最后一杯酒,笑着跟众人说道:“红酒是李副处长特意安排提前醒好的,菜怕冷,上的慢,各位领导慢慢品尝”。
说完便放下酒瓶出去了。李怀德笑着举杯,对着众人说道:“好久没跟大家聚一聚了,今日良辰美景,又有李副处长提供美酒,大家要尽兴”。
说着话已经喝了一大口红酒,众人见状也都喝了一大口。这喝酒就是这样,第一口要是没把气氛喝上来,那整场的气氛都上不来。
李怀德的情绪还好,大家也都喝的高兴。今天这菜做的也好,许是春天了,蔬菜的种类多了,或者是山上的蔬菜供应过来了。
李学武就见着桌上有蘑孤,这显然不是采的,还鲜着呢,不是干货儿。
桌上大家没谈工作,即使说也是说了些好的,高兴的,主要是李怀德分享了灾区的情况,和救灾过程中遇见的事儿。
他这趟可不白去,话里话外的,好像很自豪的样子,又藏着掖着的,没说遇着什么人了。
李学武倒是没在乎,拿着酒杯笑着跟桌上众人打连桩。第一次跟李学武喝酒的许也就是余大儒了,今天算是见识什么叫海量了。
红的不算,李学武拿着白酒一杯一杯的敬了一圈儿,好话更是换着花样儿的说。
这桌上坐着的就没有关系不好的,大家都笑着跟李学武喝了。李学武这人喝酒不讨人嫌,你要是愿意喝,他就敬着你说,你要是不愿意喝,他也不逼着你,还能用话把事儿圆过去。
这桌上要说年龄和阅历上,都比李学武多,要说能力上,比李学武厉害的也都有。
但说喝酒上面,那李学武算是轧钢厂里的定海神针。这位可真是号称千杯不醉的主儿,余大儒脸都喝红了,李学武端着酒杯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特么真服了”余大儒也是有点儿头晕了,不知道为啥,这核心力量有点儿觉醒了。
这会儿眯缝眼睛,看着李学武认真地说道:“我在单位也是一斤以下都摆平的主儿,今天算是见着真神了”。
“嗨,都是朋友”李学武拿着酒杯
“当”地跟余大儒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后边笑着边把杯里的酒喝了。
余大儒看着李学武二两的杯子一口干,吓的直瞪眼睛,要是照这么喝下去,那自己的命就不用要了。
这特么不得喝医院去啊。李学武喝完了看着端着酒杯傻傻的余大儒笑道:“喝酒不算能耐,交朋友才算”。
“你说的对”余大儒很是信服地点点头,也是闭着眼睛将杯里的酒干了。
李学武要拿酒瓶再给倒,余大儒却是接了酒瓶先给李学武满上了,随后低声说道:“好兄弟,今天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真不能醉了”。
“呵呵呵,好好”李学武接了酒瓶给余大儒倒满了,随后笑着说了慢慢喝。
余大儒是外面单位的,大家都不熟,自然不会尴尬着敬酒,李学武不逼着他喝,他今天就醉不了。
李学武收拾完余大儒,把酒杯端向了徐斯年,这王八蛋还有笔账没算呢。
徐斯年见着李学武冲他来了,赶紧高挂免战旗,一副求饶的模样,直接称兄道弟了起来。
这三人的模样倒是惹得正在低声笑谈的李怀德、杨元松和谷维洁三人看了笑话。
李学武也没在意,端着酒跟李怀德示意了一下,随后便又干了。李怀德也是赞了一句学武同志辛苦,也把杯中酒喝了。
李学武起身走到领导旁边,帮着把酒倒了,嘴里则是说道:“我们都在家办公,有啥辛苦的,看您这样,我们再说辛苦,那就真是不要脸了”。
领导跟你说辛苦了,你要是跟领导也回辛苦了,那就真特么是个棒槌了。ΗtτPS://Www.sndswx.com/
“哎~李副处长要说辛苦,那也是真辛苦了”杨元松笑着夸奖道:“厂里的工作负责的很好,听说分局那边的局面也打开了,还是年轻有为啊”。
“哈哈,保密部的同志在呢,您可收着点夸”李学武笑着又给杨元松倒了酒,嘴里客气道:“都知道我是您手下的兵,这么夸可是有点儿王婆卖瓜的意思了,哈哈哈哈!”见李学武这么说,杨元松笑着点了点李学武,对着众人说道:“我这人当面夸的不多,但学武同志让我这嘴挑的人都说不出别的来”。
说着话拿着酒杯,对着桌上众人笑着提议道:“为了咱们厂青年一代,为了咱们厂火红的未来,干一个”。
“干!”
“干!”……饭局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桌上众人喝的都有点儿多,光是白酒就喝了七八瓶,这还不算后拿进来的红酒。
许是掺着喝有点儿上头,张国祁和毕毓鼎也是一起往楼上去了,由着秦淮茹安排着房间住下了。
而李怀德、杨元松、谷维洁,加上李学武并徐斯年,带着脸红的余大儒去了李怀德那屋。
张国祁和毕毓鼎回各自的房间紧着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自己也上了楼。
李怀德这屋是套间儿,客厅正好摆着一张方桌,上面的麻将已经准备好了。
进屋的众人见着这幅场景,知道是李学武的安排的,也都在心里给李学武这人道了一句心细如发。
这喝酒聚餐还有聚在一起的由头儿,但特么上楼干啥了?嘿,打麻将。
别管说不说别的,有这么一个由头儿,大家的脸上就都说的过去。今天一起吃饭的人不一定都是欣然而来的,有可能是躲不过李怀德邀请。
这上来也是不好意思躲出去,但到底有没有一条船上的意思大家的心里谁又能知道。
要不怎么说李学武在单位人缘是又好又不好呢,从这个上面就能看得出来了。
李怀德点了点麻将桌,道:“这是李副处长欺负人了啊,我看就他还明白着呢”。
废话,这屋里就特么没一个湖涂的,酒桌上显得都要醉的不行了,可你要说让他们谈工作,准比平时反应还快,绝对不会掉坑里。
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都控制着量呢,知道自己到什么时候醉。
李学武笑道:“瞧您说的,这屋里除了大儒同志是兄弟单位的,哪个不是比我工资高,我这叫均富,说好了啊,今天要尽兴的”。
“哈哈哈”杨元松坐在了沙发上,笑着指了李学武说道:“你怎么不说你领双份工资的事儿呢!”
“嘿,在轧钢厂就得论轧钢厂的事儿”李学武也是意有所指地笑道:“咱们今天就赢领导的”。
说着话还看了张国祁几人一眼,话里话外都是这局怎么玩儿,都是领导坐庄,谁有事儿,谁单独说。
今天能来的,哪个都不是为了吃,为了玩儿才来的。都到了这个级别了,除了李怀德好美食,少有人摆这个牌场。
听了李学武的话,徐斯年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互相谦让着,让对方去陪领导们玩儿。
这些人互相让着,就是没有让李学武,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三位领导坐在桌上,关系最近的无论怎么论都是李学武最近。
在招待所,李学武又算是东道主,所以这最后一轮才是李学武的。毕毓鼎他们见领导已经上桌了,不好叫领导等,便主动上了牌桌,算是打头阵,更多的是他的身份也不重要。
他是调度处的,今年工作分管,调整到李怀德这边的,不算是自己人。
但现在厂里这种形势,他不想站队都不成,不然明年干部调整就真没他什么事儿了。
平时不烧香,还想临时抱佛脚?李学武说几句话就又出了门,正要跟四楼值班的服务员说去叫沙器之,就见沙器之并着秦淮茹上来了。
“处长”
“嗯,进去吧”李学武拍了拍沙器之的胳膊,让他先进屋去伺候局儿,自己则是站在走廊里跟秦淮茹说了几句话。
“给保卫处值班室去个电话,就说我说的,值班岗要人,一个服务员跟一个保卫一起值班”
“知道了”秦淮茹应了一声,随后问道:“这边要啥准备不?”
“不用”李学武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秦淮茹问道:“今天你值班?”
“嗯”秦淮茹点头道:“早就排好的,一周一次”。
“辛苦了”李学武点头说了一句,又问道:“一大爷怎么样了?去看了吗?”
“看了,一大妈来回的也不方便,我都是给送饭呢”秦淮茹应了一声,随后说道:“看着精神头儿还成,医生说还是得养,至少得能说话了才能回家修养”。
“哦,那有没有说要养多久?”李学武还是多关心了一句,这毕竟是自己院里的人。
“这哪有准儿啊”秦淮茹感慨道:“也四五十岁的人了,哪像小年轻似的,这一下差点儿要了半条命”。
解释了一句,又补充道:“一大爷倒是想着回家去养,但被我劝住了,医院毕竟要安全些,主要是生活上面”。
“多照顾点儿呗”李学武点点头,道:“都是街坊邻居的,伸把手的事儿”。
“感情!”秦淮茹也是老跟李学武见不着,这会儿倒是说的多了,知道他忙,便问道:“你今晚在这儿休息不?”李学武看了秦淮茹一眼,点头道:“帮我安排房间吧,不知道要说到几点去呢”。
“好”秦淮茹笑着应了一句,随后便下楼去了。站在四楼一头儿值班的服务员跟秦淮茹笑着打了招呼,又看了转身进门的李学武一眼。
她是后安排进来的,跟先前那批倒是不一样,不知道所长跟保卫处副处长是个怎么关系。
倒是听说是邻居,这点儿也太好了,自己要是也有个说话好使的邻居多好。
现在看保卫处副处长真年轻,但也真厉害,跟书记副厂长都是一起说笑的,更是在楼上一起玩牌的。
她们只是服务员,平时聊的也有机关里的人事,谁是谁的关系,谁是谁的亲戚。
反正就是乱传呗,这上面的领导关系也都是胡乱猜测,有的没的听见一点加工起来就信誓旦旦的说了。
不过招待所还好,这些服务员都是没结婚的姑娘,对这个关注不高。即使有心的,也被秦淮茹她们告诉了,不许传招待所里的事儿,更不允许说领导的事儿。
所以现在好些领导都愿意来这边吃饭或者住宿。李学武进屋的时候长城已经码上了,沙器之给每位领导都倒了茶水。
这会儿见着李学武进屋,把一杯茶放在了茶几上,就在徐斯年的边上。
他也是学的多了,懂的也多了,眼力见也好使了。徐斯年坐在长条沙发上,余大儒也是跟他坐在一起,对面是张国祁,还有一张单人沙发在徐斯年边上。
明显的,大家都是有话要说的。李学武坐下后,喝了一口热茶,见张国祁坐的离李怀德近,正在看李怀德打牌,所以便跟徐斯年和余大儒聊了起来。
余大儒刚上来那会儿脸跟猴屁股似的,现在喝了茶倒是好了一些。李学武看了他一眼,随后跟徐斯年问道:“你今天没事儿吗?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啊?”
“嗨,跟你嫂子闹别扭呢”徐斯年摆摆手,笑道:“说我不要家了,眼睛里只有工作”。
李学武指了指麻将桌笑道:“上那儿说去,领导在那儿呢”。
“哈哈”徐斯年笑了一句,道:“真事儿,这不是回家也是磨叨,索性今天也是借酒浇愁”。
“拉倒吧!”李学武吊着眼睛问道:“嫂子不会拎着擀面杖找来吧?再把麻将桌掀了”。
“哪至于”徐斯年摆摆手,笑道:“你嫂子是个好人,只是心疼我罢了”。
“这话我可不会给你传,你得自己跟嫂子说”李学武笑着开了个玩笑,随后眼睛示意了麻将桌那边一眼,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别扯了,我还问你呢”徐斯年眨了眨眼,问道:“你把谷副书记请来的?”
“闹!”李学武蔑着眼睛微微转了一下头,低声说道:“我算哪根儿葱”。
“少跟我打马虎眼”徐斯年撇了撇嘴,道:“我还是劝你慎重,别玩火儿”。
“怎么就都冲我来了?”李学武不满地说道:“真不是我,我特么现在湖涂着呢”。
“真的?”徐斯年倒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低头想了一下,道:“书记跟李副厂长老关系了,那就是李副厂长请的”。
“废话!”李学武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我特么有怀疑是你请的吗?”
“我也想呢”徐斯年看着李学武问道:“你是啥意思?”
“没意思”李学武吊着眼睛说道:“你不会以为我想再进一步吧?”
“当然不”徐斯年不是菜鸟,他更知道李学武不是菜鸟。
“静观其变吧,厂长的意思是,轧钢厂只能有记那边一眼,道:“说不定书记今天是自己来的”。
李学武看着牌局那边没有说话,徐斯年的消息要比他准确。他倒是不怕跟徐斯年说了什么对方把他卖了,两人的关系不说性命相交吧,至少徐斯年是不敢卖他的。
李学武不说话了,徐斯年也不再说,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余大儒有些眯缝眼。
看样子是要睡着的样子,其实正在醒酒。今天是要谈事情的,他的事情是要通过李学武来谈,今天的牌局他上不去场儿的。
看看打牌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就知道了,只能是等,等到李学武安排他跟领导说话的时候说。
“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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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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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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