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抽鼻,就是淡淡的花香,一时有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心头,仿若之前来过这里,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但细细去体察,确实不曾来过。
只不过不等他多想,有人问:“两位师弟,是否愿意搭我的船一同前往宗门圣地?”
马芝扭头,一时错愕,只见眼前空地出现一条三层画舫,百米长,三十米宽,少说也有二十米高。画舫颜色大红,上面雕龙画凤,张灯结彩,但却不觉庸俗,相反,让人觉得舒服、气派。
是那个气度非凡的师兄,宁恒之看了看马芝,对眼前的陌生人有着好感,就抱拳施礼,说:“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师兄。师弟不才,恳请师兄告知尊姓大名。”
“清风扬。”那人说着,就闪身出现在画舫之上。
他的仆从也跟着上去。马芝和宁恒之也不迟疑,直接上船。清风扬手一扬,甲板上就有了桌椅板凳,人居首而坐,伸手招呼马芝和宁恒之入座,桌面瞬时有了精巧的茶盏和散着幽香的茶水。
宁恒之和马芝也不客气,各在两侧坐下。而画舫已经徐徐升起,在空中疾速飞翔。
清风扬给二人倒了茶水,问道:“两位师弟,是来参加入门考试吗?”
“马师弟需要参加入门考试,不知清师兄可知道考试规则?”宁恒之忙问道。
“考试规则?昔日,我也是大比脱颖而出,才成为宗门弟子,故对规则略知一二。首先是文化科,再次是践行科,最后就是遗迹探险。文化科考的是世界起源和构成原理,老生常谈的论题,有成套成套的教材,想通过若能死记硬背也能过,只是几率较低,因为奇葩题较多。而想取得高分,必须要有创新在里面。践行科,则是每个人可以获得世界种子一个,用其搭建世界雏形,搭成则通过考试,不成则淘汰。当然,如果已经成为洞天之主的,则免试通过;遗迹探险最为残酷,因为遗迹里有异种生物,随时都可能死于异种生物的攻击。而且,遗迹探险往往和宗门试炼放在一起,三清山的大宗门一起招考并进行大比,所有应试者都需在同一遗迹里探险,导致竞争非常激烈,根据往年的经验,最后十不存三,甚至十不存一都有可能。”
宁恒之闻言看着马芝,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有文化科考试,他继续问:“不知道清师兄可有文化科考试的教材?”
清风扬微微一笑,桌面上就有一本厚厚的书本,对马芝说:“还请马师弟阅看。”
马芝拿过书大眼一瞟,想看凡人世界的书本一样把内容瞬时记住了,但他很快脸色有了变化,发觉这本书竟然不是死物,仿若有生命一般,里面的内容瞬息千变万化。
清风扬看马芝吃瘪,解释道:“这本教材里面汇聚了不下上万个神王和数十万其他修为世界神对世界起源和构成的理解,他们的意见涵盖在一个空间中,各自衍化,不同见解难免里面有冲突和矛盾,彼此就互相打架、争斗、吸收和消化,弱的、错的见解会被消耗掉,有一见之长的就会演化,分分钟就衍生出不同的结果,且这些结果会继续变幻。”
马芝感到有意思,竟然将不同的见解融于一书中,让见解自行衍化并决出胜负。他向清师兄表示感谢后,就摒息宁神,再次看向那本书。他能够参悟虚空中天道规则,自然可以理解神王们的见解。
但是等他将神识渗透进书本,忽然愣住,书本里蕴涵着数十万个见解,这些见解一直在衍化,而不曾有最终结果。即便是有冲突矛盾的见解,它们争斗,也不是消灭对方,而是见解碰撞后,出现新的思绪花火,会星火燎原般衍生出新的见解。马芝一时想起曾经在凡人世界看到的电脑,它会在瞬息间计算不同的结果并且自寻规律去运行。
当然,眼前的更复杂,所有的见解都在运转衍化,没有最终结果,只有不停衍化的过程,仿若所以的见解都有自己的平行道路一般。也是,大道三千,各有不同,那些神王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大世界,能够在神界屹立不倒,其对世界的领悟自然有其合理之处。
马芝体会一会那些见解,这些见解与神王规则异曲同工,可以说是对规则的解释。马芝一时想起青丘神王顺着规则之线会渗入他的脑海,想把握这些见解会不会存在同样的隐患?凡人书本上的见解或许是死物,应该不会存在类似隐患,但眼前这些见解是活的,说不得也有着神王埋下的陷阱。
马芝如此想,灵机一动,索性不去通读那些神王的见解,而是将自己对世界起源和构成的见解注入这本书中。如果自己的见解能够在这本矛盾重重的书中存活下来,衍化它的道路,那足说明自己的见解具有独特性。如果那浅薄的见解能够在里面生生不息,不被消灭,而是壮大了,岂不是是意外收获?
果然,当马芝将自己关于世界的起源和架构方面的见解注入书本中,一石激起千层浪,见解虽然浅薄,却打破原有的平衡,他的见解立即得到其他见解的群起攻击。
但是只要有道理,有可取之处,那么点滴的见解也可以衍化出不屈的战斗意志,这不屈的意志并不会因为弱小而被击溃,相反,在刺激下会越来越强烈。
马芝的见解在其它见解缝隙里游走,很快就在互相碰撞中产生了新的火花,诱使所有的见解都在紊乱中重新衍化,互为考证,互为激化。
当然,马芝的理解粗浅,而且里面有许多模棱两可的认知,有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容。在马芝的理解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无中生有”,包括世界也是如此,鸿蒙之始,所谓的现宇宙处于在与不在的状态,实与虚之间,而虚无最后衍化出浑沌,浑沌承载万物,万物汇聚而成世界。不是神造世,也不是道衍化世界,世界的本源则是自然而来,有了世界才有了所谓的神,所谓的道。世界构成则是万物对世界衍生的道进行解析后,主动重构世界……
清风扬和宁恒之两人喝茶,一旁不语,静静等马芝“读书”。对于沉浸在书中的马芝来说,时间仿若经过了很长时间,但对于旁观的二人,也就是一杯茶的功夫。
清风扬有点惊讶,马芝没有去解读别人的见解,相反让自己的见解注入书中,与其它见解共鸣、激荡,在见解争斗中必然会加深对别的见解的体会,进而让自己的见解壮大,这种方法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他见过许多人,一拿到书本,都忙着死记硬背,想把那些动态的见解记下来,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但是活着的见解又如何记得住,清风扬当时也是似是而非地胡写一统,应付过考试。
马芝看到自己的见解在书中游弋,人会心一笑,就将书本还给清风扬。
清风扬好奇地将自己的见解注入那本书中,他的见解也引起其它见解的攻击,虽然瞬息落败,但智慧之光依然在,只是蛰伏在万千的见解中,时不时迸射一线光芒。
清风扬顿时高看马芝一眼,因为马芝的见解注入的时候在群起攻击中,虽然处于弱势,并没有被消磨殆尽,而是在别人见解缝隙中穿越,显然,修为上马芝不比他,但见解上更胜一筹。
宁恒之也将书拿过去,将自己的见解注入。他的见解经过逐层的分解,像头发丝一般的真知灼见也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诸多见解中游弋。清风扬一时感慨,下界飞升而来的神,都不容小视。一时忙给两人倒上香茶,有结交拉拢的意思。
画舫在虚空中飞速,一路上,也遇到其它飞行法器,但是那些法器远远地看到红色画舫,不是停下,就是避开。
马芝看在眼里,看着谈笑风生的清风扬,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会让人单单看到他的法器就要退避三舍。
清风扬学识渊博,谈吐不凡,几日相处,好好地为马芝和宁恒之恶补了神界的天文地理和生活常识。知道神界确如小狐狸所言,等级森严,竞争残酷,生存环境并不比凡人世界好。但人要往高处走,所遇到的困难、挫折不过是修炼的必经途径,只有历经磨难,才可以破茧化蝶。
路上,马芝除了和宁恒之、清风扬喝茶聊天,还会依着栏杆看太乙门大世界的风景,那种似曾相识的熟识感并没有消失,但是他确实记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些情景。
宁恒之大多陪伴在马芝身边,他忧心忡忡,等到了太乙门圣地,就要和马芝分别了。根据清风扬所言,宁恒之作为外门弟子,会直接分配洞天福地作为修炼道场。
马芝则需要在圣地外面等候入门考核,只有考试通过才会成为太乙门的弟子。虽然不必担心马芝的考试,宁恒之相信马芝只要参考,必然会通过。只是此去一别,天地之大,再相见也不知猴年马月。
大半个月后,在画舫不舍昼夜地飞行下,一行到了太乙门圣地。马芝远远地看到那座宏伟雄奇的宗门大殿,更是诧异,好像在哪里见过,甚至感觉之前曾经来过这里。大殿之前是宽宏的广场,广场上是密密麻麻的人,他们在等候。
“马师弟,那些等候的神民,都是要参加宗门入门考核的,看情形少说有十几万人,而这十几万人能够通过的麟角凤毛,你还有信心参加考试吗?这里面不乏有些人参加了十几次考试而不通过的,甚至还有参加二三十次的。”清风扬依着画舫栏杆看着广场上的人说道。
马芝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遗迹探险死亡率很高?”
清风扬顿时笑出声来,说:“这些多次参加考试的,多是没有通过文化科考试的。探险考核,能够活下来,没有违规情况,都会通过的。”
如此,马芝咂舌,原来都是文化科不过关啊。
“只不过世界本源,确实难以追溯,即便是权威的学说,也有经不起推敲的地方,况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道三千,并不是每个神都能够抵达彼岸。”清风扬说这句话时,两眼也有渺茫,修炼一途,路只会越走越窄。
马芝没有接话,他的内心,对世界的本源也没有确切的认识,包括人来自哪里,去向何处,都无从探究。只不过,总有一天,他要去道之初,寻找真相,马芝想着,身上散发出凌然的气势,但瞬息这气势就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消失了。
清风扬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牌,递给马芝:“祝马师弟考试马到成功。见面是缘,这是我的信物,有机会到我的清风谷做客。”
马芝接过玉牌,表情怪异,这玉牌竟然跟凡人世界的仙籍令一模一样,材质和花纹都一样。清风扬又拿出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牌,给了宁恒之。
宁恒之谢过,也便收下,随后他走过来,将自己的行宫法器拿出,递给马芝,说:“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相见。师兄没有别的东西留念,就将这行宫法器赠你,还请师弟笑纳。”
马芝此时才意识到将和师兄离别,一时哑然,不知说什么。这之后,又将一个人独行,他竟有着和当初师傅分别后的牵挂,不知何时,对宁师兄也有了亲情。
他不客气,收了行宫,塞进须弥戒指,也不知道送什么给师兄,最后拿出了一滴血珠子,那是师傅给他的三滴神血之一。
“神王之血?”清风扬诧异,感觉到血珠子有着不容亵渎的威压。
“不是神王之血,是我师傅的神血。我将这滴血赠与宁师兄,这样再远的距离,我也能够感知到师兄你。”马芝向清风扬解释一句,就将珠子递给宁恒之。他也是一时起意,将血珠子赠与师兄。
宁恒之接过血珠子,感受到上面震人心魄的威压,有点诧异,虽然不知道神王之血蕴含的威压到何种程度,但这滴血蕴含的绝对不是小神所能加持的威压,难不成阮师弟已成神王?想着,他拿出一个水晶盒子,将血珠子收了起来。
画舫在下落时逐渐变小,落到广场上,已经成为一叶小舟,九人先后下船。清风扬便于马芝和宁恒之道别,随后带着仆从而大摇大摆进城去了。
宁恒之目送清风扬离去,这才看回马芝。两人也不啰嗦,互道珍重,宁恒之也离去。马芝看着宁师兄进了内城,若有所失,忽有想哭的冲动。
这时,却有人拍了拍马芝的肩膀,马芝扭头看,却不认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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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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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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