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我……”
苏小云反应过来,急冲过去抱住苏富贵的大腿。求救心切地大喊。
“大伯,救救我。我爸要把我卖给村里的二傻子。”
二傻子在家排行老二,因为整天跑出来,在路上纠缠妇人,有时候当着村里的妇人就把自己衣服撕掉,大家都叫他二傻子。
后面他发起疯来要打人,家里人只好把他锁了起来。
二傻子的哥哥最近在议亲,对方是隔壁村的,派人来打听,一听到家里有二傻子这号人物,急慌慌地要退亲。
这可急坏了二傻子一家人,放出风声,只要有谁愿意嫁给他,马上分家,让他们单过去。
但二傻子的情况,一般人家哪愿意把女儿推入火坑。
除了求财心切的苏二。
按理说,苏小云才十二岁,二傻子一家也看不上,但实在没有人愿意嫁,苏家找的紧,加上苏小云是出了名的勤快能干。
苏二和二傻子家一商量,最后以两百块为聘礼,把苏小云卖给了二傻子家。
听到这消息的苏小云如五雷轰顶,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够勤快,她的养父母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好。
谁承想,他们竟然要,卖了她。
吓坏了的苏小云连鞋都没穿,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泪水早已湿满脸颊。
“混账东西!”
苏富贵气急地抽了苏二一个大耳刮子,打得苏二倒退两步。
“大哥,你听我说,”苏二从小就怵他这个大哥,见苏富贵是真的生气了,眼见又要打下来。急忙解释道。
“大哥,我也知道对不起这女娃,但我不能绝后啊!好不容易有人介绍了一个男娃,大哥,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呸!没眼见的畜生玩意,女娃怎么了,女娃哪点比那些臭小子差,瞎了你的狗眼。”
“大哥。别的我不管,这儿子我是一定要,这女娃是我买来的,就是我的人,我要打要卖,你管不着。”
想要儿子的念头太过强烈,苏二梗着脖子回道。
开玩笑,要是这苏小云跑了,别说儿子买不到,老婆也要跑了。
“买卖孩子本身就是犯法的,苏二,你糊涂啊!”苏富贵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大哥,我何尝不知道,但你也知道,我这情况,一辈子也不会有孩子,我家那婆娘说了,如果没有儿子养老送终,她就改嫁。这不是逼我去死吗?我也是没办法了……”
苏富贵看着苏二这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到自己的婚姻。叹了口气。
“罢了,这女娃卖谁不是卖,我买了,跟我回家拿钱吧!”
“大哥,你……”
苏二震惊之后又说道:“可你不是有苏意那个女娃,还要女娃干什么,这女娃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不值当啊……”
苏二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个大耳刮子,只听到苏富贵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
“这女娃从今后就是我苏富贵的孩子,回去立字据,你要敢打她半分主意,老子废了你!”
“别别别!”
苏二被打得眼冒金星,连声直喊:“这女娃给你,我绝不纠缠!”
获救的苏小云满脸泪水,朝苏富贵直直地跪了下去,狠狠地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
苏小云这磕头来得又快又狠,等苏富贵把人拉起来的时候,苏小云的头都磕红一大片了。
“你这孩子,犯什么傻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尽管苏富贵皱着眉头,不赞同的样子。但在苏小云眼里,他就是一个大英雄,解救她出苦海的恩人,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只要以后她活着一天,就会好好孝顺苏富贵。
“嗯。”苏小云高兴地应着,尽管此刻满脸都是鼻涕泪水,但还是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苏富贵救下了苏小云,把她带回了家。
但这一切在当时还作天作地的苏意看来,就是苏富贵闲的没事干。这年头物资紧张,钱又难赚,苏富贵还领回一个吃饭的人,这不是增加负担吗?
在这种想法驱使下,苏意没给过苏小云好脸色,动辄使唤她干活,俨然把她当成仆人使唤。
苏富贵说过苏意几次,但每次苏意就撒泼打滚,说什么苏富贵有了新女儿不要她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之类的。
苏富贵被她闹得没有办法,苏小云不忍见苏富贵为难,更是什么事都放心里,默默干活,时间长了,她原本内向的性子更沉默寡言了。
就在苏小云住进苏家一年多后,有一天苏意出门听苏二的老婆提起,苏小云是苏富贵花了两百块从苏二手中买的,要给她当妹妹的。
苏意气急了,连东西都顾不上拿就往回跑,一脚踢开门,拽住苏小云的头发,把苏小云从灶台拖出来,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
苏小云原本就瘦小,力气不敌天生神力的苏意,又在不设防的时候被她拖了出来,甩了几个耳光后,人都懵了。
只能任苏意打骂。
“好你个贱人,竟然敢骗我家的钱,你哪里值两百块……”
打猎回家的苏富贵看到这一幕差点吓死,把苏意从苏小云身上拉了下来。怒气冲冲地骂道。
“发什么疯,那是你妹妹!”
被宠坏的苏意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梗着脖子顶道。
“我没有妹妹,她算哪门子的妹妹,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破落户罢了。”
“你……”
苏富贵气得伸起手要打她,苏意反应更快,一个箭步跑了出来。
“你不要我,我死了算了。”
苏富贵又气又急,又怕苏意真的做出什么傻事,只好追了出去。
后来苏意当然没有真的去死,她躲到了苏芳家里。直到天黑的时候,苏芳才来通知苏富贵,这才把人接了回来。
回家后的苏意依旧没有给苏小云好的脸色,努力冲冲地往自己房里走去,还故意把门甩了一个很大的声响,差点把门甩坏。
看到苏意这样子,苏小云又愧疚又无奈地说道。
“大伯,我……”
苏富贵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苏小云说道。
“孩子,是大伯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大伯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大伯……”
苏小云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孩子,你想读书吗?”
苏富贵看着她,眼神郑重地问道。
这年头的人都不爱读书,特别是女娃,读书就更少了,读再多的书,最后不是也是一样守在男人灶台过一辈子。所以很多妇人都是不读书的,宁愿做睁眼瞎子。
“大伯,我……”
“小云,你听大伯说,读书是最好的事,它能使人明事理,长智慧,大伯小时候家里穷,想读也读不了,你这姐姐,也不是读书的料,不肯去镇上的学校读,请了老师来又把人气走了,大伯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以后当一个对党和祖国有用的人,能回报社会。”
苏富贵的话掷地有声,神情严肃。短短的一通话说得苏小云内心起了很大的波澜,她不愿一直做个没用的人,受人欺负。她要像大伯说的,做一个有智慧有能力的人,等她成功了,她才能好好孝顺大伯。
“大伯,我去!”
苏小云眼神坚定地说道。
“好孩子!”
苏富贵欣慰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赞赏。
“大伯,等以后我赚到钱了,一定好好报答大伯。”
“好孩子,大伯不用你回报大伯只有一个心愿,以后若是大伯不在了,你姐有难处,你能照拂几分……”
提到苏意,苏富贵的神情既苦涩又无奈,他也知道,就苏意对苏小云的做法,苏小云不记恨就不错了,还要她以后照拂她,实在有点为难人了。
苏富贵没想到地是,苏小云答应了。
“好的,大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会照顾大姐的!”
“哎!好孩子,大伯谢谢你!”
苏富贵托人给苏小云找了镇上最好的寄宿学校,每月还偷偷地给苏小云送吃的和钱,可是好景不长,这事很快就被当时的苏意知道了,她找到学校,大闹了一顿,又把苏富贵给的钱抢走了。
为了不让苏富贵担心,苏小云没有把这事告诉他,而是自己在周围的砖厂找了一份小工赚生活费。
后来,苏小云凭着自己这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努力读完了大学,成为了一名律师。
她没有忘记苏富贵对她说的话,要做一个对社会和国家有用的人。
于是她为穷人辩护,伸张正义。
她在法庭里侃侃而谈,话语犀利精准,直击痛点。让多少辩手律师无话可说,恨得牙痒痒。
有一次对方律师竟然从上场就被她逼得无话可说,最后生生被逼哭了。
同事都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一张利嘴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有一次聚餐的时候,一位新入职的律师羡慕地和她搭讪。
“师姐,你的口才真好,你应该从小就是辩论赛的冠军吧!”
当时的苏小云刚下班,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还未来得及换下,精致的妆容染上几分和平日不同的迷茫。
“不,我小时候不爱说话,连表达自己想法都不敢!”
可不是,那时候她最大的想法就是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哪怕干再多的活也没关系,只要回家有一碗热饭吃,她就满足了。
可是这样简单的生活在她小时候确实莫大的奢望,不挨打已经是快乐的一天了。
其他事情,都是奢望。
“不会吧!那你后来是怎么变厉害的?”
对面的女孩惊讶地喊了出来,一张不染世故的脸上满是天真,苏小云看着她,她穿着耐克新出的板鞋,黑长直的秀发,纯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像洋娃娃一样乖巧。
这样的女孩,应该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殊不知,她羡慕苏小云的同时,苏小云也羡慕着她。
“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要成为一个厉害的人,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都有用的人!”
苏小云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神色悲伤地说道。
“对您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是的,很重要,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那一天,从来滴酒不沾的苏小云喝醉了。
犯人都怕她,只要是栽在她手里的,别说减刑了,不往重里判就阿弥陀佛了。
苏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在苏小云手里。
那时候她害死苏富贵,又作死偷运了军资。还害死了人。心里正揣揣不安,特别是拘留的时候人家告诉她,她这是死罪,要吃枪子的。
又有人告诉她,她的对方律师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按她这种情况,估计死了还不能解她的气。
苏意怕死了,几天没吃好睡好。
直到上庭的那一天,她面色灰败,状如老妇,抱着必死的决心,被押上了法庭。
当她抬眼朝对面望去,一身神圣的律师服,凌厉的眼神像带着利刃一样朝她扫来。
苏意心下一咯噔!
眼前的人,是苏小云!
如果说世上恨不得苏意死的,那苏小云绝对排得上号。
苏意眼里的惊讶慢慢被绝望代替了,她低下头,仿佛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但是苏小云那天似乎状态不对,句句给她的辩护律师钻了空子。最后苏意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这对苏小云来说,是一场惨败!
熟知她能力的人都惊呆了,这绝不是第一辩手该有的水平!
了解她性格的人,无不知道她是多么的嫉恶如仇…
下了法庭,就连对方律师也讪讪然说道。
“苏大律师今天发挥失常,这犯人判得轻了!”
“恭喜!”苏小云言简意赅地说道。
后来,苏小云抽空去看了苏意。
坐牢的苏意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而且变得胆小如鼠,见到她也唯唯诺诺的。
见到她这个样子,苏小云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被她欺压凌虐的阴影,算是彻底放下了……
离开的时候,苏意突然抬头问道。
“你……那天是不是故意的?”
苏小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讽刺地点头说道。
“苏意,有时候我真希望那天你被判死刑,你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解气,但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个好父亲!他怕死后你无人照顾,可你却害死了他!”
苏小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苏意在牢里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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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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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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