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道:“帮阿漓?”
程鸢毫不掩饰地绕着顾离忧将其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十分不满且疑惑地“啧啧”两声,最后负手站在顾离忧面前,不解问道:
“思漓究竟看上你哪儿了?”
“……”顾离忧倒也没跟她计较,“此话何意?”
如今程鸢全然没有之前的热情和讨好,反倒是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疼模样。
她光是看着眼前这人就已经气不顺了。
“你虽冠有‘少年将军’之名,可那不过是个空壳,如今你已不年少了。”
此话一出,躲在顾离忧身后看热闹的白一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程鸢无甚在意,继续说道:“我也不瞒着你,这段时间我特意调查过你。”
“你身世不明,毫无背景,虽有些本领,但终究人外有人。其实才学武艺倒也并非最重要,可是你无德啊,这点是大忌。”
“我无德?”顾离忧疑惑。
“对啊。”程鸢直白道:“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可你明明告诉我你有心上人,居然还去怡春院那种地方……”
说及此,程鸢还有些难为情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提醒道:
“你若是当真喜欢,待你离开连渊郡回京之时,我送你七八个小怡小春又如何?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流连于那种风月之地啊,多不自重。”
“要是传出去,让旁人怎么看待思漓?”
“我那是因为……”
顾离忧正欲捍卫自己的清白,却被程鸢打断:“好了,你不必解释,我都懂。”
她抬头看向顾离忧,神色郑重:
“我虽然哪哪儿都不满意你,但我相信思漓的眼光。”
程鸢伸手拍了拍顾离忧的肩膀,“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顾离忧了然。
想到京城之中玉笙院之内那个日夜盼着他的姑娘,他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聊聊吧,程三小姐。”
四月中旬,整个连渊郡官员无一不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事情起因则是顾离忧私自扣押了程安侯的心腹、程安郡主的跟班——阿布。
“侯爷,顾将军此举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
“是啊侯爷,他尚在连渊郡便如此放肆,若是回了京指不定会如何对付我们呢。”
一大早,程安侯府便被各大官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几个月,顾离忧看似整日游手好闲,实则呢,我们多少弟兄被他弄得罢官了!”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什么善茬,就不该留他!”
“阿布与我们共事多年,他对侯爷的忠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顾离忧单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擅自将其扣押,未免太过嚣张了!”
“如今他都敢动阿布了,下一个保不齐就是侯爷您啊。”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程安侯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分明未曾言语,整个屋子的气压却急剧下降,压得人抬不起头。
“你再说一遍?”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众多官员纷纷垂首下跪。
“侯爷息怒!”
这番场景,若是白一在,定是要吐槽上两句的。
“公子,您说这程安侯真把自己当作土皇帝了?”
白一环胸抱剑,走到顾离忧身旁。
顾离忧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看着关在笼子里的阿布,语气淡漠道:
“只要他愿意老老实实在连渊郡待着,别的,我也不想管。”
白一好不容易凑个热闹,却见自家公子丝毫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瞬间觉得无趣得紧。
“那他怎么办?”
顾离忧看着坐在笼子闭目养神的阿布,又抬头看了眼时辰,随意说道:
“天色尚早,不妨我们来打个赌?”
提起打赌,白一顿时来了兴趣,“赌什么?”
顾离忧的目光始终落在阿布身上,薄唇轻启:
“就赌他能否活过今晚。”
闻言,自从被抓来便一直闭目养神的阿布终于睁开了眼。
刺激啊。
白一兴奋地抱着剑绕到他正面,仔仔细细将其打量,而后又摸着下巴沉思道:
“这几日他吃喝拉撒睡一样不落,可见暂时没有自杀的念头。”
“他又跟随程安侯多年,按照程安侯那重情义的性情,迟早会前来要人。所以就算他先前有什么仇家,看来程安侯的面子上也不会动他。”
“既无他杀,又不会自杀,我赌他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白一自信说道。
顾离忧只关心道:“赌注呢?”
闻言,白一低头摸了摸身上,发现除了银两也没别的东西了,有些尴尬地掏出钱袋子,弱弱问道:“这个?”
顾离忧嫌弃地瞥了一眼,提议道:
“若是你输了,回京后一个月内都不准和暮春在我和阿漓的院子里比划。”
“啊?一个月啊?”白一有些难以接受。
“三个月。”
“不不不就一个月。”
顾离忧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扬,“晚了,就三个月。”
说罢,便转身进了屋。
白一本想再争取一下,又想到自家公子那说一不二的性格,便不敢多说,只得恶狠狠地警告着阿布:
“你给我争气点,明儿个天没亮不准断气,听见没!”
“……”
阿布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酉时刚过,几日未说话的阿布开口嚷嚷着。
白一出去一看,稀奇道:“哟,原来你会说话啊。”
“我要见顾将军。”
阿布大约三十出头,长得瘦弱,面部的棱角显得尤为分明,此时说话的声音分外沉稳。ΗtτPS://Www.sndswx.com/
白一抱着剑倚着铁笼,“我家公子是你想见就见的?”
阿布白了他一眼,严肃道:“我有顾将军想知道的秘密,你最好去通报。”
“秘密?”白一蹲下身,直视着阿布,“我记得前几日你不是一问三不知嘛,怎么现在突然恢复记忆了?”
白一慢条斯理地看了眼逐渐暗下的天色,放轻了声音:“还是说,你怕死啊?”
看着阿布露出破绽的神色,白一继续闲聊道:“你便这么害怕活不过今晚?亦或是,你笃定今晚会有人来取你性命?”
明月已缓缓朝树梢爬去,入夜的寂静更是让人发慌。
阿布终于慌了神,“我当真有重要事和顾将军商量!”
“商量?”顾离忧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布,语气凉薄:“凭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有资格跟我谈商量?”
终于见到了顾离忧,阿布暂时松了口气,随即胸有成竹道:“顾将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在搜集程安侯勾结敌国的证据,对吗?”
顾离忧神色自若,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而白一则在旁边替顾离忧沏茶。
阿布见压根没人在意他说什么,不由得着急道:
“顾将军,我手里便有程安侯勾结大梁的罪证!”
与程安侯交易的果然是梁国。
顾离忧接过白一泡好的茶,毫不意外道:“哦?是吗?”
见顾离忧压根不信,阿布更是焦急,保证道:“我跟随程安侯多年,这些证据不难得到,只要你护我性命,我便将这些证据全部献给你。”
亏得程安侯视他如心腹,这般轻易便叛主了,呸!
白一狠狠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是证据而已,我用得着跟你交易?”顾离忧不屑道。
阿布震惊,“你早就查到了?那你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闻言,顾离忧轻笑,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再抬眸时便是满眼冷漠,他若无其事的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阿布毛骨悚然。
“因为我要让这连渊郡大乱啊。”
他在连渊郡这里花了数月的功夫,如今总算要见成效了。
“你真是疯了。”阿布恐惧道。
连渊郡是两国交界、军事要塞,而程安侯更是开国元老、手握重兵,他竟想凭一己之力掀翻连渊郡……
阿布惊恐地看着顾离忧。
所以顾离忧根本不是想从他这里获取机密,而是想借他身份引发恐慌。
所以,他当真活不过今晚了?
“顾、顾将军……”阿布结结巴巴,“我求……求您,救救我……”
顾离忧全然无视,只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待他处理完连渊郡的事,便能回去了。
也不知阿漓近来如何……
白一走到阿布面前蹲下,好奇问道:
“今晚真有人来杀你?”
阿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看着凑近的白一,他急切地伸手欲抓住他。
“白副将,求求您,让顾将军救救我。”
白一反应灵敏,轻松躲开阿布的爪子,又靠着铁笼八卦道:
“反正现在无聊,你跟我说说是谁要杀你。”
要不是阿布被关在笼子里,否则依着白一此时这番云淡风轻的模样,定是要挨一顿胖揍的。
“程安侯,是程安侯要杀我!”
最终,还是阿布妥协了。
白一轻笑出声:“你们这主仆还真有意思,一个贪生怕死,一个背信弃义。”
“……”
入夜风凉,顾离忧直接起身进屋。
他刚一离开,便有冷箭横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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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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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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