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双皮奶已然冷掉了,却并不影响其口感,反而更加嫩滑。萧奕承用银勺轻轻一舀,一大块奶冻就掉入了勺中。尚未送入口中,就觉得清淡甘甜,待入口,嫩如凝脂,香浓甘醇,都不用咬,便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仿佛一朵奶花,在胃里炸开,滋润了每一个角落,嘴里被甜丝丝的味道充盈,整个人如至云端,萧奕承这一日里的疲惫都被洗清,放松了下来。这种味道,好似回到了幼年,那时乳母尚在,年幼的他埋在乳母的怀中,嗅闻着乳母身上淡淡的奶香,那样的安稳,那样的美好。他以为这些记忆早已随着乳母的逝去成为过往云烟,却原来从来不曾淡忘。
萧奕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道甜品,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带着记忆,带着满满的感情,无声无息地侵入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再也无法放开,无法忘记,此时他看到其他的食物都如糟粕一般,提不起半分性质。这小小的一碗双皮奶,几勺下去就没有了,一点都不过瘾。萧奕承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让林妙妙一直给自己做美食呢?
乌云漫天,黑沉沉地由天边压下来,树枝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好像随时会断裂一般。轰轰的雷声由远及近,一瞬间天色犹如末日来临一样暗了下来。林妙妙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僵硬的膝盖。心中咒骂,该死的萧奕承,吃不到美食就报复,竟然还向尹知柔告密自己装病,还得自己被罚跪。
咔嚓一声,一道金色的闪电如狂蛇一般飞下,狂舞着撕裂了黑云密布的天空,一阵阵雷声响彻云霄。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兜头砸在林妙妙身上,犹如一朵朵花朵在衣服上绽放,短短一瞬间,林妙妙全身便湿透了,暴雨不断砸在身上,刚开始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疼痛,像是扎针灸一样。渐渐地便麻木了,早已僵硬的双腿似乎不存在了一样。狂风吹过,卷着雨滴,让林妙妙本就冰冷的身体升起了一阵阵寒意。林妙妙紧闭着双眼,身体有些颤抖,她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任由万千雨点砸落在头上、背上。
暴雨如同一片帘幕,隔开了林妙妙与世界的联系。迎春不顾身上被打湿的衣服顶着暴雨跑了过来,跪在林妙妙面前,紧紧抱住了林妙妙,想带给她一些温暖,夏薇也随后赶来为她二人撑起了雨伞。“主子,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去求侧妃娘娘,求她开恩,您病好没多久,再这么淋下去,可如何是好啊!”迎春哽咽着说道,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从脸颊滑落,直到心头。
“不要,迎春,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我已然受罚了,你若去了,你家主子岂不是白挨了这一遭。”林妙妙凝视着迎春说道。
夏薇紧紧地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让主子难受,可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地握住手中的雨伞,紧紧地遮住林妙妙和迎春,尽可能减少雨水落在二人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雨却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暴虐的狂风卷着大颗大颗的雨滴,像是发泄怒气一般,拼命地抽打一切。林妙妙意识渐渐恍惚,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绛紫色的身影,步履匆匆地从远处奔来,可惜尚未看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萧奕承大步流星地从院外奔了进来,浑然不在意泥水溅上了他绛紫长袍的衣摆,湮出星星点点的水痕。在林妙妙晕倒前,他刚好赶到林妙妙的身前,稳稳地接住了林妙妙无力的身体,触手只觉一片冰冷,从手臂一直传到了他的心里。
萧奕承眼角带冰,口吐寒气,冷然的声音让人遍体生寒,扎到了应寿的耳中。“应寿,去问问咱们这位侧妃,这府里什么时候由她说了算了,想责罚谁就可以责罚谁了吗?”应寿低垂着头,连声应是,转身便向着尹知柔的房间走去。萧奕承低头看了看怀中瑟瑟发抖的林妙妙,原本红润粉嫩的小脸,此时已经看不出一点颜色。乌黑顺滑的头发因为被雨淋湿的缘故,紧贴在脸庞,衬得本就不大的小脸更加小了,越发柔弱可怜。林妙妙似乎冷极了,察觉到萧奕承身上的温暖,不自觉地往萧奕承怀里贴着,越贴越近,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寻找着内心的依靠。这样的靠近,是萧奕承从未有过的体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的心底仿佛有什么动了一下,原本冰冷的内心,此刻却被温暖充盈了进去。
萧奕承略一用力,将林妙妙抱了起来,微微调整了一下让林妙妙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便抱着林妙妙向着暮雪阁大步走去。萧奕承走得虽然快,但却很稳,仿佛怕林妙妙不舒服一般,每一步都坚定而沉稳地踏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迎春和夏薇分别给萧奕承和林妙妙打着伞,小巧的步子不停地追赶着,转眼就到了暮雪阁。迎春快步上前,推开房门,挑起了帘子,夏薇轻轻地将手挡了挡林妙妙的头,萧奕承快步将林妙妙抱进了内室,轻轻地把她放到床榻之上。吩咐夏薇给林妙妙更换湿透的衣物,又让迎春拿了他的牌子去请府医过来诊治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整个人陷入一片阴暗之中。
迎春很快便将府医请了过来,府医进门见到萧奕承,正要上前行礼。萧奕承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吩咐道:“赶紧进去给林氏诊治,若是有什么不好,小心你的脑袋。”府医应了声“是”,便拎着药箱进了内室。迎春见萧奕承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神色晦暗不明。本想随着府医一同进去,却瞥到萧奕承衣角滴水,顺着水渍看去胸口的绛紫的衣服,也早已被林妙妙身上的雨水侵染,变得近乎黑色。迎春心中思虑几番,想着萧奕承若是因自家主子着凉病倒了,只怕自己主子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她硬着头皮,上前两步,低声说道:“王爷,您的衣服都湿透了,若是不及时更换,只怕会着凉了。我们主子诊治还需要些时间,不如奴婢去请应寿进来给王爷更衣可好?”萧奕承听闻此言,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目光仍紧紧盯着内室的门口,未曾移动半分。迎春暗暗松了口气,打帘出去。
应寿见迎春出来,忙问道:“哎,我说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我们主子爷可有吩咐?”迎春回道:“您可带了王爷的衣物,王爷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正让您进去为他更衣,您快去吧!”应寿道了声谢,带着几个小厮,捧着早就备好的衣服随迎春进去为萧奕承更衣。
林妙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几近透明,眉头蹙起似乎忍着剧痛一样,原本明媚的双眸此刻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遮住了眼下的青黑,毫无血色的唇抿得紧紧的,不时溢出几声痛苦的低吟,不知在梦中遭遇了怎样的痛苦,表情很难受的样子。夏薇边用帕子给林妙妙绞着淋湿的长发,边问府医道:“张府医,您看我家主子如此痛苦,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您把了这么久,不知道我家主子怎么样了啊?”
张府医抽出林妙妙手腕下的布包,说道:“林小主先前落水,虽及时诊治,病情虽痊愈,但伤及的肺腑未调养,此番久跪于青石地面,又长时间浸在暴雨之中,邪寒入侵,五内俱损,寒邪直中少阴,痹阻血脉,老夫观小主膝盖肿胀,想必醒来之后这膝盖会痛的厉害,如今小主年轻,尚不碍事,好好调养,花上一番功夫总能调理过来。若不留心,现在还没什么,只怕将来年老之时,疼痛难耐啊。”
“张府医,您可要好好给我家主子诊治啊,我家主子年纪尚幼,却遭此大难,”夏薇说到一半,忍不住转过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复又回头道:“您老可要给我家小主调理好才是,小主向来怕疼,醒来还不知要怎么难受?不知张府医可有什么法子,能缓解主子的痛苦啊?”
张府医微微叹了口气,后院之中,谁人不可怜啊,这林妙妙尚不到二八,就遭此大难,想到门口坐着王爷,只怕这林小主是要得宠了,也因此碍了其他人的眼吧。张府医吩咐夏薇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浸透帕子之后,敷在了林妙妙的双膝之上,又接连施了几针后,说:“老夫施针给小主缓解一时疼痛,你好生看着小主,待这帕子温了,便赶紧换热的继续敷着,反复几次直到小主膝盖微微发汗就可以撤掉了,老夫去外间回了王爷,便去给小主煎药,药好了自然有小厮送过来,你且放心。”
萧奕承正听着应寿回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昨日里他在花园巧遇迎春,又点出林妙妙装病的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尹知柔那里,尹知柔出身名门,素来重视礼法规矩,见林妙妙一个侍妾,胆敢欺瞒王爷,便下令责罚林妙妙去她院中跪着反省。原本萧奕承还觉得尹知柔重礼守矩,是王妃的不二人选,听到此时,却有些不然。正要吩咐应寿,让尹知柔不要再过问此事,他自有主张,就见张府医出来,心中焦急,面上却淡然问道:“哦~张府医这么快就诊治好出来了,可见林氏并无大碍吧?”张府医行礼之后,回禀道:“回王爷,林小主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林小主如今尚不过二八,正是盛年,若能好生调理,三五个月也就调养过来了。不过林小主长时间在暴雨中跪在青石板上,双腿膝盖肿胀发青,行走暂时有些不便,若是还要受罚,怕是要等上几日。”
“她何时能醒来?”萧奕承继续询问着,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忽略掉心底的不快。
“回王爷,林小主邪寒入体,五脏俱损,难以为继,这才陷入昏睡之中。若是晚间不曾高热,想必明日午后就能醒来。如若高热一起,恐怕要有三五日才能苏醒。”张府医回禀完,等了半晌,见萧奕承再无吩咐,告罪之后便回去熬药了。
萧奕承沉默许久,吩咐迎春和夏薇好生照顾林妙妙,便带着应寿等人离开。不多时,就传来消息,尹知柔苛责内眷,禁足府中,自省其过。林妙妙欺瞒主上,本应重罚,侧妃既已先行一步,代为惩罚,此次就不与之计较,待林妙妙痊愈,抄写经书十篇,修身养性,静思己过。
本以为林妙妙这次是彻底得罪了萧奕承,一尺高的红珊瑚,白玉雕成的净瓶观音,鸽蛋大的东珠,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流水一样送进了暮雪阁,这还不算什么,连蜀南新到的锦缎都让萧奕承一股脑儿地赏给了林妙妙,要知道这可是贡品,除了宫里,拢共就两匹,连侧妃都不曾有,就这么给了林妙妙。见萧奕承这般,府里的各位主子,也都纷纷借着探病慰问地因由,送了礼物到暮雪阁,一时间格外热闹,满府盛传王府的风向变了,小透明要得宠了呢!
然而这一切都与林妙妙毫无关系,林妙妙当晚就高热不止,张府医几幅汤药灌了下去都不见退,迎春和夏薇急的团团转转。好在厨房的黄妈妈拿了一瓶白酒让迎春给林妙妙擦身,折腾了一夜,总算退了下来。张府医的一把老骨头,都险些被折腾散架。将养了三日,林妙妙终于清醒了过来,得知是萧奕承将自己抱了回来,心中微动,嘴上却说着,“若不是他,我也不用无端遭这一场呀,我还要感谢他不成。”得知自己痊愈之后,还要抄经,原本的感动立马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气愤,林妙妙发誓以后再做美食,绝对不分给萧奕承一丝,自己果然不是女主,靠近他就会变得不幸,一定要离得远远的才安全。
为了早日摆脱大魔王,林妙妙刚刚好转,便挣扎着爬了起来,不顾迎春和夏薇的阻拦,爬到了书桌边,开始抄经。整整十篇经文,这萧奕承是诚心想累死自己吧。林妙妙越想越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说是抄经,又没有说要抄哪篇,那不是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林妙妙将白色的衣袖稍稍挽起,露出皓白纤细的手腕,病了几日,连手腕都显得格外纤细,有一种脆弱的美感。笔尖沾了墨水,抄起了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本以为寥寥百字,抄完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林妙妙抄着抄着,心却平静了下来,思及自己近来的经历,许是突如其来的穿越,让自己都来不及多想就到了这个世界,经此一事,林妙妙才发现咸鱼也是要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分的,既然成了萧奕承的侍妾,那就要做好侍妾的本分,不争宠,不出风头,循规蹈矩,才能苟得长远呢。ΗtτPS://Www.sndswx.com/
林妙妙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厨艺,实在要是忍不住了就去许姐姐那里,她那里可比林妙妙这筛子一样的院子隐秘多啦,许姐姐整日里捣腾美食,府中也未传出半分。
林妙妙一笔一划地在绢纸上抄写,浑然忘记了时间,就这样写了几个时辰,终于写完了十篇心经,林妙妙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颈,刚要站起身,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夏薇连忙进来,见林妙妙倒在地上,慌忙将她扶起,与迎春一起把林妙妙搀到了床上,迎春忙不迭地小跑着去外院请张府医。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的诊治,林妙妙悠悠醒来,被突然出现在眼前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张府医,林妙妙侧了侧头,张府医连忙说道:“小主不可,老夫在小主头上行了几针,小主莫要动。”林妙妙张了张嘴,声音虚弱地问道:“张府医,我这是怎么了?”“唉,小主身体尚未痊愈,便急着抄经,这不劳累过度晕倒了,老夫被迎春那丫头连拖带拽地拉了过来,老命都险些没有了。”张府医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妙妙面色羞赫,说道:“劳烦张府医了,是我心急了,想着早点将王爷交代的事情做好,疏忽了。”张府医思虑再三说道:“小主,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知小主心中气愤,小主这次责罚确实重了些,可小主啊,这是皇家啊,规矩森严。王爷责罚小主也是为了小主好,若不是心中疼惜小主,欺瞒主子,岂是区区一个罚抄经书能抵消的。小主,老夫看小主的年龄与老夫的孙女相仿,便忍不住唠叨了几句,老夫僭越了,还请小主赎罪。”
林妙妙谢过张府医的提点,心中想着,难道自己真的错怪萧奕承了吗?到底是谁将自己装病的消息透露给了尹知柔呢?难道说自己身边还有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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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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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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