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业叹了口气:“不过那小男孩也是无辜的吧...”
江宁道:“哪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和事,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心里知道那是不对的,却还是那么做,这便是因为人的恶念,哪怕一丁点恶念,一旦滋生就无法收拾,所以我们才要克制,避免自己犯错误,这是人之根源。”
不可否认,她说的直白,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承业沉默了片刻,感慨了一下人生常态,随后就抛在脑后了。
他向来性子开朗,没在这事儿上纠结许久,反正江宁说的都是对的。
因此施完了粥,一行人准备好好吃一顿,然后准备启程。
城内有一家酒楼,各类小吃和大菜都有,一行四人赶过去吃午饭,点了几道招牌的菜。
刚一入座便听到楼下吵起来,楚承业和安海都是好事之人,立马探出头去看。只见那人弓着身子,一身的泥点子,就像刚下完田似的。
“你们这么大个酒楼凭什么不让我进来啊,都是客人怎么还狗眼看人低呢?”
“不是,我们这最便宜都一两银子起步,我看你这样,全身上下估计十文钱都没有!”
“这你就别管了,只管把你们这的特色端过来就是了!”
“这....”小二为难的想看向一旁的掌柜,掌柜也不想因为这个人而影响生意,何况确实来者是客,于是把他安置在了大堂的角落里。
原本以为这人还要闹,不过看着也没说什么,掌柜才松了口气,让小二去上菜。
楚承业咬着筷子,道:“这人跟之前的周师兄还挺像,一有点钱就耀武扬威的。”
江宁抬起筷子在他额间敲了一下,“赶紧吃,吃了好回山。”
楚承业并不在意,道:“江宁宁,你说这人是不是也有问题?”
江宁夹起一块牛骨啃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修仙的吗,你看不出来?”
明知道他没什么天赋还这么问,太过分了。
楚承业闷闷的吃饭,安海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再一看苏师姐,人家吃饭斯文有礼,两三口就吃饱了。
楚承业也不自觉放慢了速度,小口品尝这平阳九层糕,眼角余光却不断往苏师姐那瞟过去。
只见她吃完饭后又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抹匀了口脂,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镜子。
“安海你看师姐...”
安海吃的正香,这黄牛骨是用文火慢慢滋养的,浓香满溢、富有嚼头而又不噻牙,连肉和筋都很酥烂,他哪有闲工夫看,再看就被江宁抢光了。
楚承业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才不情不愿看向苏师姐,此时师姐已经吃好了,端正的坐在那,嘴边噙着笑意,漂亮还是漂亮,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才想起原来师姐穿的是男装,男装涂口脂,看着就跟兔儿爷似的。
苏师姐疑惑:“看我做什么?吃饱了么?”
二人面面相觑,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江宁吃了个八成饱,桌子一堆鱼骨头和牛骨头,堆成一座小山,算是她的战绩。她满意的擦了嘴,抬起头看向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苏师姐道:“我没事,怎么这么问?”
江宁道:“这镜子要不交给我保管吧。”
苏师姐面色一变,“还是不用了,放在碧倾袋中,省得再拿出来。”
江宁也没强求,又喊小二端了两盆牛骨过来。
“原来也不过如此嘛,还真以为是镶了金的宝贝,我呸,什么玩意儿,难吃死了,卖这么死贵,你这牛肉都是臭的!”
在座的食客都纷纷抬眼看过去,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位全身泥点子的男人。
小二求助似的看向掌柜,掌柜自然的走过来,笑了笑:“是哪里让客官不满意?”
男人道:“反正就是不满意,你这都臭的,我反正再也不会来光顾了,呸。”
众人无语,说是臭的那不还是把一盆牛骨都吃完了嘛,压根就是刚才受了气,故意这么为难人的。大家也没当回事,过了也就算了。
楚承业喃喃道:“哎,这样的人守不住财的,一点德行都没有。”
安海道:“说不定还真就是发了笔横财。”
“这位公子说对了,这人叫石签,前段时间听说在牛角山迷了路,回来之后就变得贼有钱!”那人坐在旁边的,只点了一碗馄饨,连葱都舔的干干净净的。
“我们村里人都说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到钱了,说起来也是奇怪,他就去牛角山转了一圈,不仅捡到钱,还给我们每家每户一斤上等的黄牛肉呢。”他说着就坐了过来,拿起盘子里的黄牛骨啃了起来,半点不认生。
楚承业急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调侃他,他却说自己是做了好事,救了一个黄大仙所以给他的报酬,我上回偷偷跟着他回去看过,那金子,堆成一座小山了,大概有这么多!”他啃的满嘴流油,一边比划着。
安海抬头看了他一眼,额窄眼尖的,总觉得有两分面善,那人也顺势看过去,这一看,双双都认出了对方。
“是你啊小海,真是你啊!”那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又惊又喜。
安海赶紧移开视线,假装不认识。
可架不住那人的热情,立马道:“我之前在粥棚就看到你,还不敢确定,没想到你小子当真出息了啊,你现在在哪呢?听你爹娘说你去了天心门,这都好多年了,你过的好吗?”
安海憋红了脸,烦躁的推开了他,“别拉拉扯扯,有话好好说。”
楚承业道:“原来你们认识啊,小海,哈哈哈,原来你也是平阳城的人啊。”
安海道:“那又如何...”
江宁道:“你不是说你从小在天心门长大吗?”
安海红着脸,闷声道:“那时候家里穷,遇到掌门,她说我很有仙缘,再加上家里也养不起这么多人,于是出了价,算是卖给了天心门。”
楚承业笑道:“闹了半天你是被卖进天心门的啊!”
安海不悦道:“那又如何,你们少瞧不起人,我好歹也有筑基期的修为了...”
筑基期...
那人虽然不懂这是个什么境界,但听着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忽然变得犹疑起来,张了张嘴,但又有所顾及,只好闷头多啃了两块牛肉骨头。
苏师姐道:“我们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这位既是你老乡,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一下父母的情况如何?”
“我....”安海红了眼眶,抬起头道:“哪能不想家,只是...我是怕你们笑话我,三人中我身世是最差的,所以我...”
他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守财,那我家里人都还好吗,我弟弟妹妹都还好吗?”
王守财眼中闪过一瞬犹疑,嘴里却道:“嗯都挺好的,看不出来小海你现在这么有出息,那...我能再吃一盆吗?”
“这....”安海皱眉,看向了楚承业,他点点头:“没事,你想吃就吃吧,反正我也要做善事,哦对了,那石签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王守财放下手里的骨头,犹犹豫豫的要说话,却忽然面露痛苦之色,双手抱头,头疼的快要炸掉了一般,浑身上下像被轱辘碾压过,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头。
苏师姐见状,玉指一点,触在他的眉心,王守财这才好了些许,额头的汗水依旧清晰可见。
江宁替他倒了一杯茶,“说说吧,村里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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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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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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