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也有嫉妒过宋祎的时候。
幼弟阿玄曾经问过自己后不后悔,那时候自己只是摇了摇头。
这位貌美的女子后来成为阮孚的侍妾,而且是他从皇帝手中要回来的,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可是谢令姜不高兴,她承认,她对于阮遥集也是有独占欲的,但是可能是前世的经历让她压抑了独占的欲望,又或许是当时太多的不堪让她自以为是的认为有个这样才情的女子照顾阿兄也是极好的事情。
但是偏偏,今时今日,她千里迢迢地抛却一切来寻找阿兄,为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辙。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郎确确实实又出现了,她确实还是同从前一样有着一种惊人的美丽。
她无意识的紧紧抓着阮遥集的衣襟,阮遥集则垂眸关注到了谢令姜的不安。
他的心上人在紧张吗?还是在担心?
他摸着她的头,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绯色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面容,他甚至不愿意让别人见到她的美丽,他对她同样有着无可自拔的独占欲。
坐在榻上的少年郎有着绝世的姿容和睥睨天下的霸气,仿佛是坐在王座上掌控众生的君王。
这是她的主君,宋祎情不自禁的高昂起头来,想要再窥视阮遥集的容色。
可是少年的声音清冷里带着杀伐之气。
“究竟有什么要事?”
不见半分轻佻。
跟在师父绿珠身边的时光,常常见到石崇不断的迎来送往,达官贵客不乏高门贵子,大家郎君,可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威慑。
那双深邃的眼里仿佛能够包含万物,而且深深的将她吸纳进去,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让她坠入深渊无可自拔。
心头的畏惧和脊背的寒气加倍的滋生。
宋祎收起那副对待恩客的轻佻。
“围杀少主之事是琅琊王氏和谯国桓氏的手笔,似乎这里头亦是有着司马大将军桓温的指示,但是参与行动的除了谯国桓氏的桓世子和桓二郎外还有着琅琊王氏王二郎君,这件事难免透露出古怪来。”
谁不知道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为通家之好,数百年来互有关联。
说到这里时,宋祎有些试探的看向了谢令姜,这陈郡谢氏的掌上明珠,谢大娘子谢令姜难道不知道里头的深浅。
难道主君真的对她全无保留的爱护和信任?
难免有几分离间的意思,话尾里是渐渐低下来的声音。
“家君的行踪可曾捕捉到?昨夜战果如何?”
少年声音里的凛冽像是无形的寒刃,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时候的刀光。
宋祎的脑海里忽然挤进来了一些血腥的清醒,她是少主的暗子,但是手上没什么血腥,除了轻功之外,只学了些自保和暗杀手段。
但是她被十来岁的少年郎救下来的时候,少年郎穿着的是一袭白衫,但是白衫上面有无数斑驳淋漓的梅花,彼时她只觉得少年傲骨,如同雪梅凌寒独自开。
可何曾想到过,那些都是血呢?
昨夜的少主,面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并不假手于人的将谢大娘子放在了有着十来个暗卫守护的阁楼,而后便像是从地狱来的阎罗一样。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的长剑从前大家都以为只是摆设,可偏偏做到了十步杀一人,杀人不见血。
他一个人就杀的血流成河。
他不是陌上公子人如玉的高门郎君,他是从战场九死一生百战不死的将军!
她浑身抖了抖。
“桓世子伤了腿,昏迷过去,那王家二郎在暗卫的保护下,死里逃生,吓破了胆,逃窜而去。”
似乎是发觉谢令姜在认真的挺着,他低头啄了啄她娇嫩软润的耳垂,而后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连这么个废物也抓不住,算什么要事?”
宋祎连忙有些诚惶诚恐的开口:“如今将军您生死不知,战事衰颓的消息要传回都城,恐怕建康会大乱。虽则我们已经将此地掌控的大差不差,但是谯国桓氏和琅琊王氏仍旧是虎视眈眈,盘江而据。奴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呵。”
他声音里愈发的显现出来几分不屑来。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如同树一样的牢牢扎在塞北的土地上,让那些胡人只能望着长城兴叹。”
“建康局势大乱,正该有用的时候。”
“琅琊王氏王右军恐怕还没这个胆子,不过这王知音吗?想出头?”
阮遥集把玩着谢令姜的一缕长发。
“卿卿说怎么办?”
谢令姜正听的认真。
突然被问到了自己头上,只好一脸茫然的看着阮遥集。
“阿兄干嘛问我?”
宋祎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开口:“大娘子贵为陈郡谢氏嫡长女,自然也是深知局势动荡的。”
“嗯?叫大妇!”
阮遥集的眸光锐利的好像是一柄利刃,神异的色彩从谢令姜的目光里润开来。
他好霸气啊!
在她心里头暗暗吃醋的时候,居然能够这样洞若观微的告诉自己。
她是他的大妇!
不过这也太过分了吧!
自己好像根本没答应。
但是自己也没反对来着。
宋祎心头仿佛遭受了重重的一击,面上再也有些绷不住了,双眼似乎含着眼泪,有着潋滟的风情。
“是,奴婢错了。大妇。”
谢令姜在阮遥集身上微微扭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才懒洋洋的开口道:“倒是无妨,从前未曾见过这位女郎,当真是美貌无双,阿兄若想收个侍妾,倒也无妨?”
宋祎听到对方的声音,居然是这样的清澈和温和,听不出任何的歧视和不满,反倒从容无比。
却又一语中的的切中了她的心事,哪怕是当个侍妾,也无所谓。
她想要守在郎君身边,生死不离。
“卿卿真有大妇风范,不过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娇娇不知自幼年时便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三生三世唯汝一人即可?”
他满眼深情,是真真切切的存在。hτTΡδ://WωW.sndswx.com/
谢令姜看着他更是满心感动。
今生今世,得夫如此,幸甚至哉!
她紧紧的握着阮遥集的手,再也不愿意放开。这一生,她和他,只会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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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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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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