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欢的条件反射是以牙还牙,扇那为老不尊的老太婆。

  也不是她尊老爱幼,实在是手抬到一半想起来——

  这特喵的是该死的封建社会!

  “孝道”二字压死人,她要这一巴掌打老太婆脸上,老爷子就能欢天喜地又名正言顺的把她家法处置了。

  余氏且在那里逞凶,指着杨青云破口大骂:“你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我祁家好心收留你在这,你居然心思如此歹毒,谋害我家的子弟,毁他的前程!”

  她的用词是“他”,可见,指的只是祁元旭一个。

  反正在这老太婆心里,得是她余家女儿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才是她的亲孙子。

  祁元辰不算,祁元铭……

  约莫也不算。

  她且正骂的口沫横飞。

  甚至,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的杨青云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旁边又是“啪”的一声,扶着于是的祁云歌直接被祁欢一巴掌扇了个踉跄。

  他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要被怀疑,也知道姑母的这个婆母拎不清,但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是真不晓得这样的大家主母会是个没脑子的泼妇。

  且还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呢,老太婆上来就打人?还直接把罪名结结实实扣他脑门上了。

  杨青云整个人都是懵的。

  骤一回头,看见是祁欢动手,他震惊之余出于下意识的保护,就不由分说一把先将祁欢扯到自己身后,粗着嗓子低吼了一句:“干嘛呢?”

  倒不是责备。

  只是他一直都知道姑母在祁家的日子过得也不如意,而且这种勋贵人家,又瞧不起他们,祁欢这样做,只会叫她们母子三人在祁家的日子更艰难。

  祁欢被他一把薅回去,对面的余氏和余姨娘等人也都懵了,甚至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凭什么打我?”这时,还是脸上火辣辣的祁云歌先有了反应。

  她捂着脸颊,眼睛通红,大声质问。

  杨青云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但他保护祁欢的意图明显,立刻就要站出来道歉……

  祁欢却已经从他身后绕出来。

  “祖母凭什么进门就打人?”她也不理祁云歌,直接对准余氏发难,“我还以为在咱们家就是这样的规矩,看谁不顺眼,可以直接动手的。”

  看表情,是一脸无辜。

  可论言辞——

  那可谓相当犀利了。

  这已经是这个丫头第二次当面顶撞,甚至是质问她了。

  余氏震惊之余,又是一个没反应过来。

  “你……你敢打我,还顶撞祖母!”祁云歌虽是个庶女,那也是从小被娇惯着长大。

  即便是她们母女再猖狂,杨氏始终拿她们当空气,也是连一个指头都没动过她。

  受了这样的委屈,祁云歌当场失控,眼睛赤红的就要冲上来还手。

  安雪堂的人立刻冲上来,死死将她擒住。

  余氏和余姨娘等人这才相继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势单力薄,好像对方是有备而来。

  “你……你……你这是发的什么疯?”余氏也不是不想出手教训祁欢,只是看着安雪堂那一群来势汹汹的丫鬟婆子,有些胆怯,只怒火中烧的指着祁欢叫骂。

  “哦,原来这叫发疯?”祁欢依旧表情纯澈的与她对视,没给她半分颜面,言辞冷厉,语气却慢悠悠的说道,“孙女愚昧的很,一向以祖母为榜样,以您马首是瞻,生怕自己做得不如您好,这不是有样学样吗?”

  对于为老不尊的老人,没必要让着,惯着。

  礼貌和教养,是拿来对待有素质的人的。

  “你个逆女……”余氏被她狠狠噎住,指着她,手指抖的厉害:“你们是诚心想要气死我!”

  上回受的气还没消,老太太可谓新仇旧恨……

  她脸上表情扭曲,就想喊人将祁欢拿下。

  祁欢却是没等她开口,就当先转头看向旁边一脸铁青的祁正钰,扬声道:“祖父,祖母是孙女儿的长辈,更是咱们长宁侯府的女主人,和祁家对外的门面。孙女儿受教于祖母,便是家学渊源,以后我们姐妹嫁了人,持家管事,或者出门应酬,也当如此,孙女儿说的对不对?”

  杨青云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本来绷得死紧的一根弦,请客断裂。

  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祁云歌还在奋力想要挣脱钳制,没顾上,站在更远点地方的祁欣却是脸都窘得通红。

  家里有这样的祖母长辈,真的是奇耻大辱,好丢人的。

  大家稍微懂点规矩的,哪怕是晚辈,对余氏都颇有微词,只是碍于长辈的名分,谁都不好意思说。

  现在被祁欢当面点出来,还这么的……

  杀人不见血,只见诛心了。

  “你说什么……”余氏几时被一个比她小了几十岁的黄毛丫头这样挤兑过,差点儿当场癫狂。

  这时候,杨氏在屋里也听见动静,匆匆走了出来。

  当机立断使了个眼色。

  本来安雪堂的人也不敢轻易去碰老太太,守在院子门口的郑妈妈等人当即不再迟疑,她与另一个婆子一起上前,用蛮力抱住了余氏。

  杨氏走过来:“母亲尚在病中,谁叫你们折腾她老人家的?还不送她回福林苑静养?”

  祁正钰就是再不喜欢余氏,可若是众目睽睽之下,真叫她被下人拖出去,这样子也不好看。

  “都给我安静些。”他喊声怒斥,目光锋利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予以警告:“春闱在即,两个孩子吉凶未卜,谁再不知轻重,在此吵嚷,就都给我滚出祁家去。”

  余氏向来最忌讳祁正钰,知道他对自己早不顾念什么夫妻情分,她若真的逆他的意闹起来,老头子真有可能将她轰出去,送去女儿家倒是不太可能,却有可能以养病为名,把她送去闲置的庄子上,变相软禁起来。

  所以,即便她此时奴役滔天,也只能咬牙忍下。

  杨氏看她消停下来,确保她不会伤了自己女儿,这才使了个眼色。

  郑妈妈等人,这才松口,放开了她祖孙二人。

  而这闹起来,也不是祁欢的本意,所以祁欢自然也没吭声。

  要不是为了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证清白,她就直接拉着杨青云和祁元辰先躲进屋子里去了,这会儿却只拽着他们离开余氏那些人远一些。

  余氏恶狠狠瞪了她好几眼。

  祁云歌则是一直盯着她,眼珠子都红了。

  就连一直没掺合进来的祁欣,都且站在祁正钰身后时不时的往这边瞧上一眼,皱着眉头,表情十分费解的模样。

  祁欢则是谁也没理,垂眸顺顺祁元辰的毛,又问他是否受了惊吓。

  他们表兄妹三人站得如此不起眼,但祁欢却时刻警惕——

  她在拿眼角的余光暗中观察祁正钰。

  果然就看老爷子也偶尔瞥上这边一眼,表情十分的冷峻严肃。

  余姨娘听着祁元旭屋子里惨叫连连,终是有些按耐不住,拎着裙角进屋去看状况。

  她和岑氏此时的心思,异曲同工——

  都在等着儿子金榜题名回来。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在乎祁元旭能不能光宗耀祖,因为余氏二十多年前就给她织了一个梦,她无比期盼着祁元旭能一招高中,这样,趁着祁元辰年纪还小,他角逐侯府继承人的筹码就更多一些。

  而继余姨娘进屋之后,余氏也才从愤怒中脱离出来,也着急忙慌的进去了。

  祁云歌见状,不想被落下,立刻也跟着往里跑。

  祁欢懒得管她,结果就听她刚跑进去就一声惊呼:“呀……”

  余姨娘叫急忙慌的嚷嚷:“你近来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想也知道,必是祁元旭上吐下泻在出恭。

  祁云歌仓惶逃离出来,脸上又红又羞窘。

  院子里的众人,终于陆续安静下来。

  对面屋里岑氏焦急的时不时就催促一声,叫赶紧催大夫过来。

  隔着长宁侯府一条街就有一家医馆,医术口碑如何暂且都不论,许妈妈只以最快的速度把人请了过来。

  那大夫看过之后,立即开了一贴催吐的药,叫人赶紧煎了给祁元铭服下。

  祁欣思维敏捷,看许妈妈送了药方出来,拧眉就问:“要催吐?这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这一点,祁欢其实早就隐约揣测出个大概。

  祁元旭和祁元铭的症状虽然一轻一重,但病症却是相通的,一个上吐下泻,另一个则是腹痛恶心,十有八九就是吃了相同有问题的食物。

  许妈妈为人还是严谨的,什么也没多说:“大夫没说,只叫赶紧煎药。”

  祁欣连忙拎起裙角:“我去看着煎药吧。”

  那毕竟是她亲哥哥,还是唯一的哥哥,既然阴谋论出来了,她自然也是小心谨慎,不会给任何人再钻空子。

  二房那边以最快的速度煎了药,送来给祁元铭饮下。

  又等了约莫半刻钟,祁元铭才大吐特吐了一场。

  一时间,院子里的味道更是难闻了。

  祁云歌立刻捂住鼻子,沿墙根躲到院子门口去。

  祁欢也被恶心的难受,但是尽力忍着,只微皱了下眉头。

  祁欣原也有些受不住的想拿帕子去掩鼻子,却不知怎的,临时又瞧了祁欢一眼,然后就咬了咬牙,也忍着没动。

  甚至——

  腰板儿站得比之前更直。

  等祁元铭这边吐完状态稳定些了,祁元旭屋里的动静也渐渐消停了下来,却不知道是他那边也转危为安,还是单纯只是他耗尽体力,没力气再哼哼。

  祁欢是对自己这位庶长兄没感情,但是因为几乎没交集,也谈不上喜欢他或者恨他。

  但这毕竟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在她确定祁元旭的确有作恶害人的前科之前……

  确实也不至于会盼着他一命呜呼。

  尤其——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要真家里死了一个本该一起去应考的考生,杨青云进考场的心情多少也会受到影响,这怎么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这边她心里隐隐有些着急,刚想叫个人进去问问:“郑妈妈……”

  结果话音未落,陈大夫满头大汗的终于走出来:“侯爷,世子夫人,大公子这情况不太好,排泄多次,又吐了好些,已经隐隐有些脱水虚脱的迹象。在下虽然已经给他灌了克制腹泻的药,也扎了针,但他此时肠胃脆弱,药效吸收必然不如平时,还是……话我不敢说太满,起码还得守着观察个两三天才知道能不能彻底挺过来。”

  “那这几天,就劳您辛苦,守在这院里好生伺候着吧,回头我叫人收拾安排一个屋子给您。”杨氏立刻有了应对。

  余姨娘刚好从屋里追出来,一把抓住陈大夫衣袖:“陈大夫,他这……我们旭哥儿明日要去考试的,他这还能撑着去考场吗?”

  陈大夫委婉提醒:“姨娘,大公子他……目前还是保命要紧。”

  这就是说,这届春闱祁元旭直接没戏了?

  余姨娘眼前一黑,手扶着额头就软倒下去。

  “娘……”祁云歌惊呼一声,连着旁边几个下人手连忙去扶她。

  祁正钰那里听完这话,则是抬脚进了祁元铭屋子。

  彼时,祁元铭吐过之后,已经躺在了榻上安静的养精神。

  给他看诊的大夫毕竟不是府里人,只恭恭敬敬守在旁边,并不主动说话。

  “祖父。”祁元铭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见是他,立刻就要挣扎起身。

  祁正钰抬手拦了他一下。

  见他倒是还能起身,心下稍定,直言问那大夫:“这孩子情况如何?他明日还要去贡院应考,可有妨碍?”

  春闱三年才得一次的机会,倒不是他不体谅孩子们,实在是这些孩子自己也耗不起。

  大夫还没说话,祁元铭自己已经咬牙撑着身子坐起来,坚定道:“祖父,孙儿可以,孙儿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再歇一会儿就可准时启程。”

  祁正钰再次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又再看向那大夫。

  大夫约莫了解这一家人的心思,因为祁元铭确实问题不大,他也便顺着说道:“贵府这位公子只是吃坏了肚子,方才催吐之后,是会虚上一阵子,但是年轻人,底子好,后面饮食上注意一些,别再刺激肠胃,当是问题不大。”

  祁正钰不语,又转头喊了院子里的陈大夫:“陈大夫,你既腾出手来,就也过来再给铭哥儿瞧瞧,也好多一份安心。”

  “是。侯爷。”陈大夫赶紧进来,又仔仔细细给祁元铭诊脉,并且核对了另一位大夫开给他的药方。

  他知道祁正钰的意思,确认之后,就主动禀报:“两位公子都是饮食不当,吃了相冲的菜肴饭食,大公子用的多些,症状更明显,二公子该是用的不多,加上这位大夫处理得当,已经无碍了。”

  食物相克,那只能算是厨房厨子的过失,至少明面上不算丑事一桩。

  也好在余氏过来闹,那都是在这位大夫进府之前。

  跟进来的杨氏立刻心领神会:“铭哥儿没事就好,也是因为这孩子明儿个要去应考,我们都有些慌了手脚,大晚上的还请大夫来,实在是辛苦您了。”

  云娘子不需她提示,已经上前,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锭子塞过去:“这是诊金,我送大夫出去。”

  不管这大夫心里是否有些揣测,总归给了谢礼封口,再加上长宁侯府的门第在这摆着,他一个开医馆的大夫当是不至于出去浑说。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夫人和这位娘子都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分而已。”大夫也很懂行,并未推拒银两。

  只是收了银子,态度更谦逊恭敬了些。

  待到云娘子把他刚一带走,祁正钰则是立刻发难:“去把今晚掌勺的厨娘带来。”

  ------题外话------

  家里人太多就这点不好,一场撕逼戏,要写到很多人的态度和反应,所以就没有一章能撕完的时候……唉,你们先看这些,后面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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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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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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