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等人过来时,这场宴席才刚进行过半。
虽然到了这份上,众人也不可能再有心情继续宴饮,但若是就这么草草收场,长宁侯府这边也不好交代。
是以,祁文景夫妻打了个圆场,就仍是又把众人都劝回了宴席上。
至于愤愤出走的云峥,直接当他没来过!
杨氏脱不开身,便就吩咐祁欢:“我得回宴上去盯着,脱不开身,你招待一下荀姑姑和太傅,回栖霞园去吧。”
既然是互相认了亲,云兮那里想必苏秦年也想去看一眼。
“母亲忙去吧,荀姑姑是咱们自家人,我们这边没什么好忌讳的。”祁欢颔首。
顾瞻却发现这里闹了这么久都一直没瞧见祁元辰露头,忍不住询问:“世子夫人,辰哥儿呢?好像从刚才就没见到他了?”
祁欢今天是被吓得不轻,所有心思又都在云兮母女二人身上,倒是忘了在意自家弟弟。
闻言,她不免一惊一乍,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哦,”杨氏笑道,“樾姐儿机灵着呢,头前儿你和池大夫从宴席上刚走,她就领着辰哥儿去后面女宾席上寻了我,我怕今日事忙,照应不上他们,便打发他们回安雪堂自己玩去了。”
虚惊一场,祁欢紧跟着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出于迁怒,她便顺势瞪了顾瞻一眼。
顾瞻好脾气的笑了笑,又牵了她的手算是哄过了。
他也没再回宴上,与祁欢一起陪着苏秦年和荀素回了栖霞园。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祁府大门口。
云峥满头怒火刚冲出了大门去,迎面就看自己之前派回去接人的那个亲随驾了一辆马车回来,正在门口停车,打算把车上的人往下带。
那车上一共三人,听凤楼原来的老鸨甄氏,曾经伺候过荀素两年的一个贴身丫鬟,另外还有一个以前是打杂小厮现在是龟公的中年猥琐男。
另外,还有稍远处被捆绑着跪在云峥马车旁边的李大海。
云峥现在是看见这些人就来气,见着亲随还要将人往下请,就一脚踹翻了垫脚凳,怒斥道:“废物东西!”
亲随吓得不轻,直接跪下了:“殿下息怒!”
那甄氏下车下到一半卡在那,见着贵人发怒也当场有些慌神,完全不知所措。
云峥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这才立刻缩脖子,又退回了马车里。
这些人都是云峥从叶寻意那里听了苏秦年的“风流往事”之后,遵循她给的线索派人去扬州紧急接过来的。
接到人后,他也初步问过,可这些人口径一致,都说荀素当年风头正盛时被狗男人骗了,骗身骗心,然后那男人还始乱终弃给跑了,偏荀素自己死心眼,在那之后就要死要活的非要赎身出去寻人,还心甘情愿给那男人生了个孩子。
老鸨更是信誓旦旦,说她认得荀素那个男人,因为这男人后来还去花楼找过荀素一次,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便就作罢。
从这种种迹象来看,这就是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苏秦年应该的确对荀素有情,可是应该没多深,否则不会找一次没找着后来就当完全没这个人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高官厚禄去了。
而荀素这样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痴情女子”则是最好拿捏利用的。
所以,云峥踌躇满志,用他拼凑出来的事实布了这么一个局。
而现在,他却鲜明的意识到甄氏这些人也都不老实,用一些想当然,甚至可能也是她们自己臆想出来的所谓真相骗了他。
只他现在一肚子的火,也不能在这里发作,就只拉着脸沉声质问:“叶氏呢?死哪儿去了?”
叶寻意一直没出现,他甚至以为这女人是不想再跟祁欢当面打交道,安排好云兮和荀素那边的事之后就先回王府了。
这个亲随没说话,却是马车那边跑过来听吩咐的一个下人回道:“侧妃娘娘提前出来了,正在马车上休息。”
其实叶寻意出现的也不是很寻常,当时他们本来是守在马车旁边的,结果巷子那边跑过来两个人,后面那个喊着抓贼,他们虽然没打算管闲事,可那小贼跑过面前居然手欠,又顺手薅了其中一个人系在腰上的荷包,其他人不能看着自家人吃这个亏,又看那小贼只一个人,就帮着一起去追了,而等他们再回来,叶寻意已经睡在马车上了。
她是主子,底下的随从护卫也不敢近她的身,就谁都没碰她。
过了会儿,两个婢女从府里出来,倒是上车看了眼,叫了她她没起身,但瞧着只是睡的不太安稳,人是没什么事的,所以两个婢女也都没多想。
“回府。”云峥气哼哼的道了句,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也上了马车。
动静有些大,刚好把本来就在慢慢恢复意识的叶寻意给惊醒了。
这会儿药力隐隐发作,她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人用一双大手不断揉搓抓攥一般的疼,这疼虽是疼的断断续续,但也足以叫她直不起腰来。
这边她一手抓着胸口的衣衫,一手摸着有些不对劲的后脖颈刚挣扎爬起来,迎面就被云峥揪住了衣领。
下一刻,叶寻意彻底清醒,就对上云峥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的那张脸。
他带着酒气的气息直接喷在她脸上,咬牙切齿的质问:“你这办的什么事?什么苏秦年流连烟花之地,放浪形骸,不仅和青楼花魁纠缠定情,还有个私生女……这些消息你核实了没有,就敢报给本王?”
叶寻意当时脑子里还且空白,记忆还停在祁欢灌她喝痰盂水那一刻。
她胃里翻腾的厉害,正感觉一股污秽之物上涌的同时,心脏绞痛更是痛到了极致……
也可能是因为云峥揪她衣领揪的太紧,再下一刻,她就喷了云峥满脸。
肠胃里返上来的酸臭之物,加上一口浓稠恶臭的黑血,结结实实满满当当喷了云峥刚好凑在她面前的整张脸。
云峥当时也正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冲着她发怒,一个闭嘴不及也跟着尝了一口味道。
再然后——
他也一扭头,跟着一起吐在了马车里。
另一边的祁府门内,等一行人进了栖霞园,祁欢就对荀素说道:“云兮我安排星罗送她回春雨斋了,姑姑您和太傅着急就先过去,辰哥儿那里我也不太放心,我先往安雪堂去瞧上一眼。”
荀素明白她这是给自己一家三口腾地方,自是领情:“好。”
她带了苏秦年先往春雨斋去,顾瞻则仍是亦步亦趋跟着祁欢往安雪堂走。
回到安雪堂,乔樾和祁元辰这两个小的果然彼此哄着玩的很好,正坐在堂屋里铺开的席子上玩积木。
祁欢询问刘妈妈:“他们吃午饭了吗?”
刘妈妈道:“一个时辰前吃了一点儿点心,奴婢瞧着这是还没饿,就也没催他们。”
祁欢想了下又道:“小厨房今天中午应该没打算开伙吧?你看看早上剩下有什么现成的,将就给他们弄一点,就不要再去大厨房取了。”
“是。”刘妈妈应诺,转身要去小厨房传话,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就又问祁欢:“大小姐您和顾世子是已经在席上吃过了吗?”
祁欢今天被云兮吓都吓死了,虽然已经到了饭点,也压根没觉得肚子饿。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又转头看了顾瞻一眼:“你应该饿了吧?我都忙忘了。”
顾瞻道:“少吃一顿两顿的没关系。”
“那怎么行?这又不是在行军打仗时,还能叫你吃不饱饭啊?”祁欢心情放松下来就开始揩油,抬手捏了捏他脸颊,然后转头吩咐刘妈妈,“我们也吃,叫厨房多做点。一会儿还有事,不用太考究了,管饱就行。”
顾瞻也不还手,就任她咸猪手。
刘妈妈看他们小两口打打闹闹的亲昵模样,打从心底里乐呵,跟着会心一笑,这才又答应着进了厨房。
屋子里的两小只玩的正好,明明瞧见他们来了,却也都不理。
这会儿正午的阳光正好,祁欢就想拉顾瞻在门口的台阶上坐坐。
“地上凉。”可是顾瞻没让。
祁欢想找人拿两个垫子过来,他也没让,就牵着她的手盯着她身上道:“要么趁这会儿回你那边换件衣裳吧?”
祁欢一开始未解其意,后循着他视线一垂眸……
这才发现自己斗篷上脏了一块,尤其是镶边的狐狸毛特别明显,被黑血染得脏兮兮的。
这血腥味,不注意它的时候还好,只要一细闻,祁欢就有点受不了。
她赶忙三两下解下斗篷,扔给院子里的小丫头:“晚点再回去吧,荀姑姑他们一家肯定有许多私房话要说,我们在的话他们会难为情的。”
顾瞻想想也是,但依没让她坐在外面,而是把她扯进了屋里。
他解下自己的斗篷,也暂且扔在一边,然后拉着祁欢到盆架前面,打湿了帕子又给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脸,尤其是被云兮吐血溅到的地方。
祁欢不会粗心到顶着一脸黑血满园子乱窜,那会儿在福林苑已经瞅空拿帕子擦了脸上的血迹了,只是时间仓促她又没什么心思,就没有好好洗。
顾瞻一个大男人,做这种细致活儿即使是有心也依旧难免手笨。
他稍稍弯下身子,神情专注,一下一下抹的很仔细。
因为知道祁欢有轻微洁癖,并且也对血有阴影,他手上没轻没重的,其实力道是有些猛了,祁欢都能感觉到那一下又一下跟动刑似的,刮的她皮肤生疼。
可是看着面前顾瞻笨拙又认真的那股劲儿……
心里受用,她也便没做声,就由着他擦了。
祁元辰半天没听见角落里这俩人的说话声,好奇的转头来看,然后乔樾就立刻伸出一只小胖手挡在他眼前,另一只手果断掰过他的脑袋,脆生生道:“小孩子家家,不要管大人的事。”
这口吻,当真跟个小大人儿似的。
院子里守着的那两个小丫头听了咯咯直笑。
祁元辰也算耙耳朵里的佼佼者了,明明这么个年纪正是对外界一切都好奇的时候,他就愣是丝毫反抗也无,又埋头认真陪着乔樾搭积木了。
等顾瞻给祁欢擦完了脸,又督促她洗了手,小厨房的中午饭也摆上了桌。
祁元辰和乔樾都不挑食,虽然这一餐吃的简单了些,两小只也是各自捧着自己的饭碗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了午饭,祁欢着急回春雨斋,就没带他们去消食,就把两人都带进杨氏的房间,一个抱床上,一个抱榻上,哄着睡了午觉。
两个孩子玩了一上午,也是累了,睡得也很痛快。
祁欢又喊了刘妈妈过来盯着,就打算走人。
她的斗篷拿下去处理脏污了,能不能洗干净两说,但这会儿肯定是没的用,顾瞻捡起自己的就要往她肩上拢。
祁欢倒是没躲,等他给裹上了,正埋头要系带子时她才忍不住嘲笑出声:“你傻啊?也不看看你比我高多少,拖了一截在地上了。”
顾瞻并不以为然:“脏了就洗,总不能冻着你。”
执意继续给她系绑带。
祁欢这才赶紧强行把斗篷脱下来还给她,自己又转回里屋从杨氏的衣柜里取了一件厚大氅出来。
顾瞻是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人在杨氏这里,总不会真的冻着祁欢。
大概这个智商丢的确实有点太蠢了,顾世子马屁又拍在马腿上,脸色倒是赧然,颇有了几分不自在。
祁欢穿好了衣裳回头,见他还拎着斗篷杵在那,也就投桃报李,劈手拿过那披风,垫着脚尖给他披上,又整理妥当了,系上带子。
她的动作熟练又快速,指尖翻飞,不过是系个绑带而已,顾瞻都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很快的,他脸上神色就又被几分愉悦又微微内敛的笑意取代。
然后,两人便拉着手走了。
待着他俩出了门去,趴在睡榻上偷看的祁元辰还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方才那个地方看。
乔樾则是重新仰躺回床上,依旧小大人似的长长叹了口气:“大男人磨磨蹭蹭的,真烦人。”
祁元辰立刻转过小脑袋,拧着眉头仿佛不甚解的看向她。
乔樾被他盯得有点着恼,就也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瞪了眼:“等你以后娶了媳妇,估计也这样。”
原以为这小子该被她骂哭了,可祁元辰大概是没听懂,居然也没反驳。
他只是保持那个姿势,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又问:“池家叔父也这样?”
乔樾于是撇撇嘴:“他不敢!”
两个小东西,似乎自有默契,居然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乔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又重新仰躺回床上,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重新闭上眼,准备美美的睡觉。
祁元辰见她这样,约莫也是索然无味,就也重新钻回被窝里把自己裹严实了,也闭上了眼。
祁欢和顾瞻回到春雨斋时,已经给荀素他们腾出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
星罗为了叫云兮养病期间住的舒服些,带她回来就给安排在了祁欢这主院的右厢房里。
祁欢二人进院子时,就刚好是苏秦年和荀素从厢房里出来。
星罗等在院子里,当即起身:“小姐。”
“你进去陪着云兮吧。”祁欢微微颔首,给她递了个眼色,星罗就进了厢房。
祁欢怕有些话荀素和苏秦年不好意思说,就迎上前来主动说道:“云兮的毒已经解了,只是呕血伤了元气,是需要养着好好补一阵的。太傅和荀姑姑你们稍后既然是要办喜事,我母亲与荀姑姑相处多年,也俨然是姐妹般的情谊,虽说你们一家分别多年必是着急团聚的,但我想着总归一切还是照套数走的好。太傅您不妨先回去挑挑嫁娶的吉日,在大婚之前就还是叫荀姑姑和云兮住在我们府上吧。我想要问我母亲的意思,我母亲定是愿意做这个娘家人,为姑姑送嫁的。”
既然是要走流程,那就要恪守规矩,虽然苏秦年一口咬定荀素与他早就是有名分的夫妻了,但荀素的出身本就容易遭人诟病,她跟云兮这时候就搬过去苏府同住,便少不得又要被人揪住不放,嚼舌根说她下作轻浮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同样的事,一般人做了没事,有过污点和前科的人就会被人盯上,并且以满满的恶意揣测。
荀素将自己的事对杨氏隐瞒了这么些年,并且今天还为了她们母女给祁家添了大麻烦,她打从心底里过意不去,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添麻烦了。
但是祁欢将话说的这样体面周到……
她也清楚,祁欢的提议是目前最好的。
而苏秦年却比她更痛快更决断。
他一个做长辈的,不方便和祁欢礼尚往来,就只是点了点头:“内子和小女这些年承蒙府上照料,我也是感激不尽,今日事出匆忙,我也是空手来的……等我回去先处理一下杂事,回头选好了日子,改日再备上厚礼当面给祁世子与世子夫人道谢。”
苏秦年这人,虽然不愿意纠缠人情世故,但并不代表他不懂。
祁家父子离心,祁正钰与大房这边关系恶劣,他是知道的,故而此时也是立场分明,将大房一家单独拎出来说了。
“太傅客气了。”祁欢客客气气的回了声,“荀姑姑她一直拿我当亲女儿一般疼爱,都是应该的。”
虽然荀素母女在祁家这些年一直是以下人的身份,也是帮衬了杨氏母女不少,但既然她们今非昔比,为了她们乃至于苏秦年的脸面,现在祁欢说话也点到为止,不需要把私底下的事算得清楚透彻了。
苏秦年于是也就不再多加客套,又转头握了身边荀素的手,微微软和了几分语气道:“那你跟兮儿便在这里再多登上我几日,等我选好了黄道吉日就来接你们回家。”
对于云兮,他甚至觉得比对荀素更亏欠,说着便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厢房。
荀素立刻宽慰:“我会照顾好她的。”
当着祁欢与顾瞻的面,俩人也不好太过腻歪和依依不舍了。
之后苏秦年要走,祁欢就侧目看了顾瞻一眼。
顾瞻冲她笑了笑,就跟着苏秦年一道走了:“我送太傅回去吧。”
苏秦年这事出的突然,云峥没达到目的,后面一定还会继续借题发挥。
而皇子们成年之后,苏秦年又成了太子太傅,太子一个人的专属老师,他和东宫的关系是公认的亲近。
今天他在这里出的事,顾瞻是需要去给太子送第一手消息,并且商量应对之策,将风波影响降到最低。
荀素没有亲自出门送他们,他们走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她和祁欢两个人。
应该是方才在厢房里当着云兮的面哭过,荀素的眼睛此时有点发红,但是她的大神情还依旧是平和冷静到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祁欢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正在酝酿情绪和开场白……
荀素却是率先勾唇笑了下:“你是怕我会寻短见是吗?”
心思被料中,祁欢猝不及防的表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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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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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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