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景泰太子>第24章:东宫财政危机与国丈大寿
  七月十四日,为国丈杭昱,也就是朱见济外公的六十大寿,朱祁钰托言政务繁忙,着令司礼监太监兴安持贺表携彩币等物贺寿。兴安眼下正被弹劾,有此外任不知道是不是朱祁钰想要让兴安避避风头。

  往年,此等寿辰及丧葬事朱见济一般是不去的,一方面是朱见济年幼,待人接物方面容易出现差错,一方面是杭皇后还在世,她会帮忙安排言说。

  但是如今杭皇后离世,朱见济和自家外公这帮人缺少了至关重要的这根联系,朱见济被迫走上前台,即便是再不会说话,少不得也要亲自去一趟。

  不过嘛,此番朱见济出宫赴宴,是名义上的借口,朱见济真实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借钱。之前提到,京城附近有两万顷皇庄,而这其中有三千顷,即三十万亩是归属于朱见济的这个太子的。

  这些土地俱招募佃农耕种,都是长租契约,一些佃农租种土地有好几代了,只要能够按时交粮就不许将土地另给他人耕种。皇室讲究一个吃相,五五抽成,与其他地主家不同。丰年有二十多万石粮食归入东宫,灾年就不好说了,似景泰四年,仅有不到十万石粮食。

  京城物价,一两银子正常时节可买三四石粮食,灾年粮贵则只能够买两石粮食。取中间值一两银子购买三石,则东宫管下皇庄一年银两入账是七万两银子以上,不到十万两。

  现如今,朝廷财政亏空,朱见济这个太子也不可能不受到波及。朱祁钰缺钱了,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太子还有点闲钱,美其名曰共克时艰,然后就抽调走了,没办法,太子管下皇庄的镇守太监都是朱祁钰派遣去的,这钱朱祁钰截流之后若是他不说,朱见济都不会知道。

  这一抽调,直接抽去了东宫半年的收入,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资金,朱见济连东宫侍卫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更不要说四时节庆日的额外赐礼。

  明日的中元节朱见济是不打算给赏赐了,过了这个月,马上就是中秋,再之后是重阳冬至,依惯例俱要有赏赐。要不然东宫侍卫(有家室的)一个月俸禄只六斗米,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能够保证他们尽心守卫呢?朱见济只觉一阵头疼,今生今世,这还是他第一次为钱财而感到头疼,也不知道外公这批人愿意借钱否,自己又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易的。

  借钱的事情暂且不去管他,车马徐行,因为是往一处去,朱见济和太监兴安共坐一车。

  “肃孝杭皇后生性淳和,静谧不争,这般好的人竟然就这样去了,慈颜不见,圣音犹缭绕耳畔,老奴每每想来甚为叹惋。”说着说着,兴安竟然涕泣不止。

  朱见济很想要说,以往母后在世之时,好像也不曾见你去过几次,如今人不在了,倒扮起这幅模样来,是欺负死人不能复生,不能戳穿谎言吗?

  只不过,兴安毕竟是为母后说好话,再说了,朱见济也需要和这位打好关系,便附和道:“人生最悲痛之事,莫过于长而无养,本宫多么希望母后能够多陪伴些日子,以尽哺育之恩。现如今,只能够对望遗物,以慰藉相思之情。”毕竟是这一世的母亲,毕竟承受诸多恩德,朱见济此言算是真心诚意,本不欲落泪,但是那泪水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连绵不绝。

  兴安起身递上手绢来,自责道:“都是老奴不好,本是国丈爷的大好日子,还惹得殿下不开心。还望殿下节哀!殿下而今学有所成,百官称善,海内闻贤,肃孝皇后泉下有知,也会为殿下而欣悦。”

  朱见济接过手绢,将泪水擦干,道:“却是让公公见笑了,情难抑制,至于失态。”

  之后一路上,兴安和朱见济聊天的内容,当然也没有离开孝肃杭皇后,毕竟这也是二人唯一拥有的共同话题了。

  兴安当年在易储易后这些事情上,不说坚定站在朱祁钰这边,也算是态度明确,影响了大批宫中内侍,对朱见济有恩。他如今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初故事,百官如何不愿,太后如何说辞,夸功也好,求赏也罢,朱见济欠了人情是真的。

  将至杭府,朱见济道:“近来听闻有言官弹劾公公贪墨官木,怙恩罔上,不容于法。以公公品行,想来是不至于做这等败坏国法事,定是下人贪污不法,胡乱攀扯。公公且放心,待本宫回宫,必然在父皇面前为公公开脱。”

  兴安呵呵一笑,太子以为能够拿这个当做筹码吗?未免小看他了,“劳殿下挂虑,昨夜圣上已下诏不问罪老奴此事,内使黎贤与阮绢亦宥其罪,只不过所造庵寺令内官监毁之,物料入官。”

  昨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消息,朱见济不认为兴安有胆子假传旨意,带着几分尴尬地笑道:“如此便恭贺公公。父皇仁德谦和,为政以宽,此番虽得脱罪过,日后若是再犯,便不好说了。”

  “老奴谨记殿下教诲,日后必定严加约束下人,使之恐惧警惕,不敢为祸。”

  “是这个理不错。”朱见济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兴安今日和自己攀扯的目的,总不可能真的是就为了言及旧情吧。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说些这个吗?

  但是直到车马在杭府外停下,兴安也没有表明真实心意。

  杭府外,车马如龙,已经是堵的水泄不通。皇后虽然去世,但是太子朱见济可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子嗣,杭府的富贵绵延数十年不成问题。朝中文武百官,只要是有些头脸的人都送了礼物来,自己不好亲自来的也一律让夫人拜访,给足了杭昱颜面,当然也是给朱见济脸面。

  车马虽多,但是太子仪驾,又有谁人胆敢阻扰,朱见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门口。

  今日的寿星杭昱领着杭府上下数十口人在外迎候,当朱见济掀开车帘准备下车的时候,姥爷杭昱跪迎道:“臣杭昱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后面这句话是在场所有人一起说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时间全部跪下,整齐划一地说着同一句话,当然是事先演练过的,找不到一点参差。

  朱见济将姥爷扶起来,道:“哪有姥爷拜外孙的道理,之前不是已经让人传命不要姥爷跪迎了吗?”

  杭昱身子瘦削,一双眼睛浑浊而不失锐利,穿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朱祁钰特赐蟒袍,造价不菲。这个时代的人活到六十岁的不算多,即便是有也是一身的疾病,朱见济倒是不曾听说姥爷杭昱身上有什么疾病的。

  杭昱被朱见济扶起来,一板一眼道:“亲戚之情岂比得上君臣之礼,国家法度不能够乱。殿下为储君,荷一国之重,尤需——”

  杭昱教诲到一半,朱见济就不愿听了,跑到一边去,和姥姥董氏抱在了一起,亲了她脸蛋一口,将董氏脸上的妆粉都弄花了。董氏初而讶异,随之便是惊喜,无以复加的喜悦。

  “姥姥,我可想死你啦!好久不曾看见你,母后去世后,宫里寂寞得紧,也没个亲近人说话,你也不去宫里看看我,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外孙。”朱见济板起一张脸来,故意作不悦色。和杭昱相比,董氏作为妇人,进宫自然是要方便许多,节庆日可以入宫,寻常日子也行,朱见济对她也更为熟悉一些。

  董氏将朱见济抱在怀里,数个月积压在心底的思念之情一时涌上心头,喜极而泣道:“没有的事,你娘亲去世之后,我是整日以泪洗面。原想着多去宫中探望,听说你课业繁重,担心妨碍你的功课,又害怕入宫之后,想起你的娘亲,迟迟不敢动身。”

  说至动情处,董氏是嚎啕大哭,将朱见济紧紧地抱住,朱见济也只能够由着她抱。杭昱原本想要斥责董氏乱了规矩的,只是见到此情此景,心底已经是软了三分,几乎是用一种乞求的语气道:“要叙情,也让好外孙到府里去叙,在门口哭,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董氏丝毫不让,回言道:“哼,女儿入宫,你看望过几次,女儿的心事你又知道多少,当爹的没有个当爹的样子。我和外孙抱抱又如何,你管得了这么多。”

  朱见济以余光看向姥爷杭昱,他的脸色青一块黄一块,大庭广众之下可谓是丢了大脸。只是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他也不在乎这些,谁让皇太子似乎与董氏更为亲近一些,自己丢脸就丢脸吧。

  朱见济出面解围道:“姥姥,此番我出宫,除了给姥爷贺寿之外,明日正好是中元节,我还想要去娘亲墓前看望一番,希望姥姥明天能够和我一起去,到时候再哭诉不迟。今天毕竟是大寿的日子,外面还有不少的客人,总也不好让人家等在外面。”

  董氏这才以衣袖擦干泪水,道:“就听我好外孙的。”说罢,董氏将朱见济抱起,也不顾外人的眼光,直接进了大门。

  周围人见皇太子与杭府亲昵若此,心下自然是有个掂量的,对杭昱的态度也低下许多,奉承谦卑。

  朱见济趁着董氏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悄声道:“姥姥,父皇前些日子将东宫的钱粮都取走了,孙儿如今若是不贩卖珍宝书画,恐怕连俸禄都开不出来了,姥姥手头可有闲钱,暂且借孙儿一些。”

  董氏正开心着,今天可谓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孙儿开口自然无不答应,再说了,太子就是杭府最为坚实的基础,太子有难,杭府无论如何也要出面帮助。

  “这好说,孙儿你要借多少,老身手头有三千两纹银,若是不足,再过些日子,底下的产业交上银子来,也有两三千两,一律给你送去。”

  朱见济在来的路上就考虑过借多少钱,苦涩道:“孙儿此番可是缺不少的钱,明日中元节拜祭母后,果品冥器的钱都拿不出来了,更不要说还要沿途打赏。此后诸多时节也是如此,少说也差一万两银子。”

  上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是对于杭府而言,董氏思索片刻道:“好孙儿,你且无虑,杭府能够有如今这般富贵,全赖你们母子,只要你们有求,无论如何也会满足。今日老头子过寿,有不少人送礼,晚间礼物清单点选出来,估摸着能够有上万两,到时候我再自别处给你凑些钱,便是豁出老脸去,也给你送去两三万两银子去。”

  朱见济感动地几乎要哭出来,不枉他今天亲了董氏这许多下,还是妇人家好说话,若是和姥爷小舅他们说,指不定要给你多少绊子,又是求官又是如何。

  “姥姥,你真是我的救命菩萨!”说罢,朱见济又朝董氏脸上嘬了一口。不得不说,有依靠就是好,否则这便宜老爹抢钱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董氏笑得容光焕发,青春回归,道:“好孙儿,此等事你无需忧虑,今日在姥姥这里就好好地玩。”

  朱见济也难得地开怀大笑,数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午间宴饮,餐桌摆到了府外,一连霸占了两条街,只要说个吉祥话,就能够蹭吃蹭喝,大鱼大肉,比许多人过年吃的还要丰盛,所以人是相当地多。

  朱见济自然是坐在姥爷杭昱身边,杭昱不时向朱见济介绍杭府中人,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朱见济能够提携一把。朱见济此行有求于人,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说日后一定。

  是不是觉得朱见济就是画饼而已,就像很多人说下次一定一样。怎么可能,上位者画饼这是必学技能,但是也不能够全部画饼,还是要给一些真正的好处的。

  杭府人丁众多,能够承袭锦衣卫的不过是数人而已,其他绝大多数需要自谋出路,比如说科举。

  一些内容,在朱见济眼中,或许不值一提,比如各个师傅们的政治倾向,文章风格。但是能够当朱见济师傅的人,都是有可能主持科举的,科举的选题是不是有话说,文章的风格是不是要进行细微变动。

  还有父皇朱祁钰最近关心的问题,指不定就是殿试的题目,这真的是随便扔一个出去,都让人抢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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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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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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