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搭上土炕和新式灶台之后,做饭都方便许多。
唯一没变的是各家的饭食,还是原来的模样。
黄四娘煮好了糜子粥,切了一小碟咸菜,然后就出门张望,等着儿子归来。
村口聚集着不少村民,大都抻着脖子,向那条唯一的土路张望。
几天几夜的辛苦付出,到底能不能换来铜钱,村民心里都没底。
“回来啦,回来啦!”
几个村童从土路飞奔而来,嘴里大声嚷嚷着,在远处,果然出现一群人影。
人群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很快就看清楚,带头的正是里正吴富贵,身后十个人,肩膀上都背着大包袱,和早晨出发的时候一样。
大伙不由得心里一凉:果然没有卖掉。
“慢慢来,做生意都是如此。”吴长禄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娘,孩儿回来啦!”
黑娃冲在最前头,他没背着东西,反倒最轻松。
只见他冲到黄四娘跟前,从怀里掏出两个饼子:“娘,这是给你和奶奶带回来的蒸饼,上面还有胡麻,很香的!”
烧饼烤得金黄,上面的芝麻粒更显诱人,说是两个烧饼,其实是一个半。
村民很少能吃到面食,只有冬至或者除夕之日,能吃一顿汤饼,也就是面片儿之类的。
黄四娘望向儿子的目光,带着几分欣慰,也带着几分责备。
儿子很孝顺,还想着老娘和奶奶;可是进一趟城,花村民的钱,就有些不大合适?
“哎呀,可累死啦,快点换人扛着!”
吴富贵扯着嗓子,几乎是用吼的。
然后他肩膀上扛着的口袋,便重重落地,口袋里面,竟然发出哗哗的撞击声。
咦,不是牙具?
“钱,铜钱!”
一个小娃子眼尖,只见口袋边开线了,散落出几枚铜钱。
村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莫非这袋子里面,都是铜钱不成!
剩下那些扛袋子的,也都有样学样,神气十足地将袋子往地上一扔,清一色都发出哗哗声响。
村民全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袋子。
吴富贵粗糙的大手一挥:“回村,分钱!”
这一嗓子,豪气十足,仿佛压抑了几十年的话语,今天总算是爆发出来。
“分钱喽,分钱喽!”
那些村童奔走呼叫。
村民更是喜出望外:这么多钱,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能分!”吴长禄大喝一声。
村民都愣住了,目光唰的一下,全都望向吴长禄。
“家主不在,谁敢分钱?”
吴长禄顿了下手里的木棍儿,此时此刻,因为内心激荡,他的胡须都直颤:“家,家主啊,你……”
吴长禄泣不成声,竟然说不下去。
“家主啊!”
村民这才反应过来,齐声大叫。
要是李愔在场,也不知道会是啥心情:老子活得好好的呢,你们啥意思?
扑通一下,吴长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跪了下去:“家主大恩大德,吾等今后誓死追随!”
“大恩大德,誓死追随!”
村民也挥舞着手臂,齐声呐喊,声音久久在小村上空回荡。
此时此刻,他们发誓效忠的家主,正在掖庭宫杨妃的寝宫里面罚站。
李二盘膝坐在热炕头上,伸着筷子夹了一块煮羊肉,蘸了点料,然后塞进嘴里,这才瞥了一眼站没站样的李愔,鼻子里哼了一声。
李愔那一个高一个低的肩膀立刻恢复平衡:“父皇,吃饭的时候生气,不利于身体。”
“还不是你,朕手下的大臣,是你随便能打的,前日打了长孙丕,今天又打了侯如海,再过几日,是不是连当朝相公都敢打,是不是连朕也敢打?”
“嘿嘿,父皇,只有老子打儿子,哪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李愔还不忘口头上占便宜。
李二哼了一声,也不再搭理这个夯货,继续吃饭。
李愔也就放心,这件事应该就算暂时揭过。
吃了几口菜,李二忍不住把筷子拍在案几上:“老六,你前几日弄的菜肴,怎么不做了?”
其实不光是李二惦记,这些日子,李愔跑去食邑之地,小兕子天天念叨六哥,有时候念叨六哥讲故事,有时候念叨锅包肉。
李愔当然不会再继续傻站着,凑到案前,给李二的酒盏里面斟满酒:
“父皇,炒菜用的铁锅漏了,无法继续使用。”
铁锅是何物?李二自然不会没事逛厨房。
李愔就跟他比划一下,介绍一番铁锅的模样和用法,还特意强调,要是在野外,随便搭几块石头,也照样能埋锅造饭。
李二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来,猛然间,他双目瞪向李愔:“行军之中,可用否?”
吓得李愔斟酒的手都一抖,旁边的杨妃,连忙接过儿子手中的金樽。
李愔连连点头:“可用,而且十分便捷。”
李二饭也不吃了,直接下炕,穿上靴子:“看看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可不仅仅是排兵布阵,最重要的其实是后勤。
士兵要是没有食物果腹,那也不用敌人打来,自己先饿得当逃兵了。
而当下军粮是最令人发愁的,干粮和咸菜是标配,想喝口热汤都难。
要是真有这么便捷的炊具,安营扎寨之时,兵士起码能吃上一口热食,这对于保持军士的战力,无疑大有裨益。
李二从小就带兵打仗,当然熟悉军务。
结果到了厨房一瞧,灶台上的铁锅好好的,李二现在也不计较漏没漏了,查看一下灶台,又把铁锅拔下来。
到外面找了几块石头,简单固定一下,便在下面引火烧柴。
果然,不大一会儿,铁锅里的水就被烧开,咕嘟咕嘟直冒泡。
“哈哈哈,好,有如此便捷的炊具,我大唐铁军,必成百胜之师!”
李二放声大笑,他雄心勃勃,有征服四夷之心,这铁锅,无疑是一大助力。
“把这铁锅制造之法,呈交给工部,便算你功过相抵,不再追究打人之事。”
李二向着李愔一挥手,本来还想好好敲打一下这小子,不料天降意外之喜,便决定绕过他这一遭。
“父皇,这铸造之法,而臣也是翻阅无数古籍,差点韦编三绝,又亲自下厨,苦心钻研,这才搞出铁锅。”
李愔便开始讲条件,他可不想白交,必须争取到足够的好处才行。
李二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想想此事确实是大功一件,一点奖励不给,也说不过去,于是问道:“你作何打算?”
“这铁锅是知节程伯伯和我一起研制出来,能否交给我们生产?”
李愔又把老程给拉进来。
他以后鼓捣出来的玩意肯定越来越多,不能全都自己经管,所以寻找合作伙伴,是最佳策略。
李二沉吟一阵,然后点点头,就在李愔心中暗喜的时候,只听他老爹的声音又传过来:
“获利上缴一半到兵部,改善兵士饮食。”
黑,真黑!
李愔偷眼瞄了瞄,瞧见老爹那张脸绷着,显然是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不由心里叹气: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黑心的老爹啊。
李二是黑了点,不过这生意李愔还得做,因为有陛下在前面顶着,就没有人敢打铁锅生意的主意。
而且可以用官府的名义,来调拨所需的工匠、材料,诸如生铁木炭之类。
所以想想还是不亏的,李愔也就不大情愿地点头答应。
李二脸上这才好看一些,摆摆手道:“兕子这几日,天天都念叨你呢。”
李愔一瞧这架势,也连忙告退,不敢打扰父皇和母妃的好事。
望着李愔的背影渐渐消失,李二忽然放声大笑:“哈哈,虎父无犬子,此言有理。”
身旁的杨妃,望着一脸自恋的陛下,心头也涌起一股自豪。
以前这个儿子叫她操碎了心,现在也终于长进,能得到他父皇的夸奖,做母亲的,当然最高兴。
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本事涨了,好像脾气也涨了,动不动就敢殴打朝廷命官,看来要找时间好好开导一番。
……
李愔趁着天还没黑,就往小犀牛那边溜达,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不料刚出掖庭宫,就被人拦住,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好几位皇子、公主都一下子冒出来,将李愔团团围住。
“六弟,多日不见,到本王的寝宫坐坐。”发出邀请的竟然是泰哥儿,李愔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差了。
“六兄,先去我那。”高阳公主更是直接抱住李愔的胳膊。
“六哥,某母妃相邀,请你务必过去。”老七李恽这家伙,也一改往日模样,亲亲热热地拽住李愔的另外一条胳膊。
李愔抬头瞧瞧西边的天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刻正是日暮时分,太阳可不就在西天,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
李恽这货最沉不住气:“六哥,听说你手下的工匠会搭一种暖炕,如今天寒,某心疼母妃,还望六哥成全。”
原来根子在这呢。
李愔笑嘻嘻地拍拍李恽的肩膀:“老七啊,你放心,咱们都是兄弟,谁跟谁呀。”
李恽大喜,然后就听到李愔继续说道:“只是现在工程队都忙着呢,等几个月吧,等到夏天入伏的时候,肯定把炕给你们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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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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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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