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正和夏幽在大门处挂灯笼,却猛然听得屋里“咚”地一声,在屋内的秋兰随之失声惊呼:“姑娘,不好了,老爷倒下去了。”
明漓自小跟着明德身后,替人看病是常有的事,“望闻问切”她也自认为有一把手。进门那日,她看出了明老爹面色上的疲态,也有借故去探了下他的脉搏,那时并未瞧出异常,因而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可这会子细想,她不得不承认,是她的医术终究及不上她的老爹。
不然,何以让他蒙骗了这么些时日?
“姑娘,您都守了一晚了,去睡会吧!奴婢替您看着便是。”次日,夏幽仍看到她红着眼圈在明德床前守着,便不忍心地劝道。
明漓摇摇头,怎么也不肯动。
若是她能再细心一些,若是她能再早回来一些,是不是阿爹便不至于此了?
“漓儿。”恰在此时,从床榻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明漓猛地回过神,看到明老爹已然睁开了眼,正望向她。
见此情形,忧心了一整夜的明漓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挥了挥手,示意夏幽退下去。
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刹那,明德方指了指梳妆台那边的抽屉。
明漓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便转头问他:“阿爹,你是在抽屉里取什么东西么?”
明德点了点头。
她走过去,打开抽屉一瞧,里头只有卷起来的一块红布,明漓不知阿爹想做什么,只得捧过去给他。
“你打开看看。”明德缓声道。
“好。”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拆开绑着红布的线,张开。
明漓心下一惊。
这是一张公据文书。
里头写的是一个新的身份。出生、户籍等信息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新的身份,”明德喘了喘气后,望着她,继续道,“漓儿,阿爹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你活得不快活。阿爹希望你能趁着这个机会,拿着这个新的身份,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握着明老爹的手,听着他的话,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原来......原来,阿爹早便替她谋划好了。可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普通人又怎可能轻易拿到?当初若非她孤注一掷,拼了性命,恐怕如今也难以拿到作为出城进县的公据。
阿爹一个普通大夫,为了她要拿到这公据,究竟付出了多少,明漓竟是连想也不敢想。
“可煜王断不会轻易放了你,你若选了这条路,胆战心惊地活着也是必然。你若要过这样的生活,阿爹很心疼,可阿爹也明白,你不会想要待在煜王的身边。所以阿爹不想逼你做选择,无论你是选择回到煜王府,还是拿着这个新的身份去过一段无拘无束的日子,阿爹都会支持你。”
说到这,明德的脸色已渐渐发白,明漓花了脸,哭着说:“阿爹,你不要再说了,你好好休息。”
明德无力一笑,道:“阿爹现在不想休息,阿爹希望你能答应,不管你选的是哪一条路,往后将遇到怎样的困境,都要好好地活着。”
眼泪花了视线,可以抹掉。可生命一旦逝去,便再也无能为力。
明漓望着明德,点了下头,复又道:“好,阿爹,漓儿答应你。无论怎样,漓儿都会好好活着,一定好好活着。”
得了她的允诺,明德似放下了心中那块压着许久的大石,闭了眼后便沉沉睡去。
过了半晌,明漓见他睡得极沉,有些担忧地喊了他几声,却未得到一丝回应,倏忽间,她似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后,她心跳顿然慢了半拍,连忙拿起他的手,诊了脉搏,想要确认方才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可天不遂人意,明德的脉搏早已停止了跳动。
她眼前一黑,顿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佐弈接到明德逝世的消息时,已是两日后了。
他握着那条梅花手帕,分别多日,好不容易等来的却是她父亲逝世的消息。
“来人,备马。”
他无法想象她孤身一人去处理丧事的情形,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奔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里,好言劝慰。
“殿下,万万不可。”掀开帐篷,进来的却是闻尹。
中途得了消息的闻尹,已然料到佐弈会有此举动,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后脚便跟着信使来到军营。
佐弈丝毫不理会他的阻拦,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军中之事,有你便可。”
闻尹追了出去,正欲拼死阻遏,从军营大门方向却有一人远远骑马而来,直奔此处。
是云城军副将。
来不及策马,那副将便猛然跳下,跪在佐弈面前,神色慌张地回禀:
“启禀殿下,刚得的消息,襄王和数十名大臣联名上谏,诬告您蓄意谋反。”
明德的丧事办了三日,前来吊唁的多是阿爹曾施惠过的人家,出殡两日后,明漓却迟迟未听东源提要回京都之事,偶然她问起,东源只道:“殿下来了信,道是姑娘难得回来一趟,又恰逢明老爷病逝,便允姑娘在家多住几日,回京都一事却是不急。”
她心里诧异,依她对佐弈的了解,他绝无可能会这般好心。唯一可解释的,便必然是京都那边出了事。
如此倒也好,省的她再另想法子。
“圣上的旨意已到军营外了。”
军营处,佐弈听了那副将的话,似是已然料到一般,连连冷笑道:“土鸡也想乘着东风变凤凰?他也不支起脑子想想,这是一股东风还是一股送命的邪风。”
既出了这事,佐弈也唯有歇了要赶往灵梓乡的心思,他低头嘱咐了闻尹几句,便跨上马,挥起长鞭往宫里赶。
辰阳殿内,因兹事体大,朝臣们得了令皆已进宫。佐弈到达殿门外时,正听得襄王朝佐时进言道:“父皇,按理说,煜王乃儿臣的兄长,本不该由儿臣去弹劾,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煜王仗着自己手握兵权,不仅滥用私刑,更以下犯上。云城军本为我朝的精英军,却只听命于煜王,就连儿臣前些时日奉了父皇口谕前往,竟也无法调动云城军的一兵一卒。煜王此番做法,着实令人感到心惊,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想私自集结军队,欲意谋反呢。”
佐弈闻言,一面阴沉着脸进殿,一面道:“襄王这好口才,当真可与市井上那辩书先生有得一比。”
襄王被他此言,气得脸煞白煞白的。
吏部尚书站出来道:“襄王殿下,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谋反一词,可不能乱用的。”
佐弈向高座上的人垂首行礼,佐时看着他,神色晦暗:“煜王,对于襄王所言,你可有何辩驳的?”
“对于前些时日,襄王前来调兵一事,”佐弈直起身体,毫不畏惧地看向他,理直气壮地道,“儿臣,无话可说。”
话音方落,满朝之上,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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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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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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