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没想到你的英语如此之好,看来,名师定然出高徒啊!”章炳麟说。
“我可是知道先生翻译过《斯宾塞尔文集》的,想必这西文的水平更是登峰造极,我不过是跟着师父学了一些皮毛而已。”皇甫淳谦虚的说道。
章炳麟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个略窥门径的哑巴英语而已,倒是对日语的了解要多一些,毕竟在日本呆的时间多一些,而对西洋……我甚至都没有去过。”
“啊?我还以为是先生考校晚辈呢。”皇甫淳尴尬的说道。
“你很好,有学问,不做作,而且,你为人谨慎,是一个干才!”章炳麟最后给皇甫淳下了断语,别说,还真是八九不离十,皇甫淳的确是行多过想。
在晚清的时候,不少文人从事翻译西文的工作,由于那个时候英语本身也是不规范的,现代的音标还没有出现,当时英文的注音基本上与汉文的古代注音差不多,有的是用同音词标注,有的也是弄一些类似切音的方式,这么说似乎有些绕口,其实就是使用同音词来标注,标注的时候打个括号,其实,当时的英语注音的方式还不如汉文里的正切反切那样精细,也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英国的许多殖民地的英语发音怪怪的,而在海外的殖民地就没有一个与本土语言一样的。
当时,有许多文人就是拿着一本英汉字典赢啃着翻译西方的书籍,这样的例子有很多,而章炳麟这样的文人要进一步了,他们可以粗略的掌握一些常用的词汇,可是能看,能写,却是说不出来,这就是当时许多人说的哑巴英语。
而英文本身的架构又决定,许多专业性的新词汇是时时刻刻在更新和创造出来,使用的习惯也经常发生变化,这就使得哑巴英语注定是很难东西贯通的。
“你开的南纸店,定然也会接触到一些古籍善本,去年蔡鹤卿写信给我,说你曾经帮学校解决了年关的事情,可见你是有心的。现在,老朽有个想法,你可否帮我看看这几本书的真伪啊?啊!我要说清楚啊,这不是考校你,是我想趁遇见你的机会占个便宜,蔡鹤卿都服气你,我这里更应该服气。”
杜月生在旁边听的更是心里惊叹,章炳麟说的这些人他都知道,甚至有些人他还认识,比如最近接触的一些文人黄宾虹等,还给他推荐了帮他写东西的秘书,可以说,不识字的小杜对文人却是格外的尊重,今天,他又见识了国学大师与皇甫淳的一番对答,对如何做人更是有了心得,明明是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个性,却相谈甚欢,他悟出了两人之所以可以如此融洽,无外乎一个“真心”二字。
说,这章炳麟在国学上的确很有名,可他最有名的却不是学问,而是骂人,如果论起骂人来,在那个年代是找不到比他更厉害的。还在晚清的时候,他就敢公开的在报纸上骂光绪是小丑,骂慈禧是妖婆,骂康有为是汉贼,骂袁世凯是袁贼,袁世凯登基的时候,他竟然站在总统府大门口痛骂一小时。就连孙文、蔡鹤卿等都被其骂过,只不过骂的角度不同,用意不同,可以说,章炳麟就是一狂生。
现如今,他回到家乡开了学馆,专心的教授弟子,可他这一身傲骨和狂放的个性,却是无法交给弟子的,当时的文人士大夫,都知道章炳麟是有本事的,可也都知道他疯起来是不管不顾的,所以,章炳麟也有个外号叫“章疯子”。
“杜老板,我们这里说的热闹,你是不是有些寂寥啊?”从书斋里拿了几本旧书递给皇甫淳后,章炳麟又把话锋对着杜月生了,“不过我还是要真心的感谢你,你帮了我章家的大忙……那个,杜老板,到如今我还不知道你的高名大字呢。”
皇甫淳拿着书,故意装着认真的查看,实际上耳朵却是听着这边的对话,听到章炳麟如此一问,连忙向小杜做了一个“迎奉答话”的手势,反正此时章炳麟是背对着皇甫淳的,无法看到皇甫淳的动作,那边的杜月生马上心领神会。
“章老先生,您家千万别叫我老板,我出身贫寒,七月十五那天出生的,于是,家父就叫我月生,直到今天,我也没有个大号,我这样的也就将就了。”
“噢?那可是不妥啊!以你现在在上海的身份地位,没有字号是不合适的,这样吧,我现在也贫寒,拿不出啥东西感谢你的帮忙,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
杜月生顿时就站了起来,连忙施礼,“能得先生给起名,是我三生有幸啊!”
“嗯,你原来叫的小名其实也不错,只不过略显单薄,也不够雅致,另外,名不像名字不像字,说起来,还是不妥,你等我想想啊……”章炳麟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随即走到桌前,拿起旁边的毛笔写下了几个字,“你的名可叫‘镛’,而字则用你原来的小名的同音,把‘月生’改为‘月笙’,这样你的命格五行就周全了,同时,名和字都寓意着宏大的含义,那个具体的细说我就不给你讲了。”
章炳麟给起的名字的确含义颇深,可让他去给一个目不识丁的人详解,那就太难为一身傲骨的国学大师了,反正自己把对杜月生的情还了,至于你用不用,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也是当时文人大家们喜欢如此端着的惯例。
“章先生给起的这个名字太好了,这是取自东汉经学大师郑玄对《尚书》的注解,‘东方之乐谓之笙。笙,又同生也,东方生长之方,故名乐为笙也。西方之乐谓之镛。镛,功也,西方物熟有乐成。亦谓之颂,颂亦是颂其成。’可见,章先生对杜老板的期寄很高啊!”皇甫淳侃侃道来,可杜月生听的懵懵懂懂。
“呃,这么拽文你听着别扭,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古人说,这东边的人有一种乐器叫芦笙,想必你也见过的,而笙的寓意就是生长生存,太阳从东方升起,万物复苏,所有农田里的庄稼都茁壮生长了,人们高兴的吹起乐器,人们叫那乐器为笙,而西方是指到了秋天,人们庆祝丰收,隆重的举行仪式,其中很重要的金铜乐器就叫镛,所以,镛字包含着功劳功绩的意思,东西结合,那就是大功德了,就要成就了,先生的意思是你将来要有所成,万不可荒废人生啊。”
“哈哈!通达的解释还真是另辟蹊径啊!不过,我喜欢,喜欢!”
此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膳食,一个佣人站在门口向章炳麟点点头,转身离开,而章炳麟先是高兴,可看到皇甫淳已经将那几本古装书放在了旁边茶几上,这眉头就是一皱,似乎有些不相信皇甫淳能够如此草率的就鉴证完了?
“皇甫淳!难道你就这样应付对古籍的敬意吗?”章疯子还就是章疯子,一言不合就要发作,他可以容忍对他个人的不尊,可对古籍如此草率就不能忍。
章炳麟这一发怒,那是一点客气也不讲了,直呼皇甫之名,可见不是假的。
“这几本书是20年前福州一带出的翻刻本,算不得是古籍,至于内容嘛,我稍微浏览了一下,似乎是记载一些地方风物和野史的,其中也不乏一些谬误,如果没有先生这样的功底,怕是许多文字是不可引用的,在我看来,这样的书,用则有用,不用则谓无用,各入法眼而已。”皇甫淳并不在乎章炳麟那幅怒发冲冠的样子,实事求是的把自己掌眼的结果说了出来,“先生也许没有注意,此种誊印的法子是在李合肥开始搞洋务的时候才传进来的,使用的纸张虽然也是徽宣,可是制作的时候加入了西洋传过来的漂白料,可使用的法子不对,当时还行,存放几年后,这些纸张就会泛黄了,而此黄与古籍书的黄可不是一个意思。”
听到皇甫淳侃侃而谈,章炳麟顿时愣住了,他的确学习了许多西洋的哲学和思想,可是他对西方的现代格物却是不甚了了,至于对纸张的鉴证,那完全就是个棒槌,被皇甫淳如此一说,他才注意到,那古书的内页格式过于齐整了。
“这个……通达啊,是老头子错了,我向你道歉。”章炳麟还真是火来的快,走的更快,“走走,咱们去那边恰酒,啊,我一定要自罚三杯,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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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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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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