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闹事的散兵肯定是抢了方孝义身上的钱财,然后还想着其它的,要么是带着他走,要么就是杀了他灭口,可是大夏天的,杀完人藏不住,本来是个逃兵,抓住了也就是打上几十军棍,要是背上了人命债,那些人可就不是一般的溃兵了。
他们认识方孝义,方孝义又说自己是被开了的,他们就知道,方孝义是不会找人报告他们的事情,加上方孝义肯定是巧舌如簧的一通忽悠,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要不人家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至少带着他向西走出百十里后才能放。
实际上方孝义还真是被人家给裹挟着走出了五十多里后,这老小子找了个机会才溜走的,正是因为已经远离铁路线,他也只能靠腿走出来,原来脚上穿的靴子也被那些溃兵给换走了,给了他一双踢死牛的老布鞋还算是有点良心。
就这样,方孝义后来走到了涿州才算是扒上一列运煤的货车,结果到了丰台就被赶了下来,苦熬了两天没吃东西,就差要饭了,思来想去,还是找皇甫淳吧。
方孝义想着,就是去找皇甫淳,也不能直接去他家,就自己这身……别叫皇甫淳家里的吓着,再说,他也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就奔皇甫的铺子来了,哪怕皇甫不在,他也能让铺子里的伙计给自己一口吃的,这个他还是有把握的。
哥俩算是把方孝义的事情掰扯清楚了,看看日头也快偏西了,皇甫淳瞅着方孝义算是缓过来了。这时,旁边成衣铺子里的师傅也来了,给方孝义量了量身量,拿了皇甫淳给的三块大洋,这是要给方孝义弄个里外三鲜啊,乐颠颠的走了。
“晚上就跟这儿吃点,也住在这里好了,这里有十块钱,你先拿着,赶明儿起早去电报局给家里报个平安,是留是走,你自己个琢磨好,你要走,我找人给你买车票,你要留,那你得想好了今后干个啥事由,说起来,你都是奔四的人了,你家的丫头都上中学了吧?一大家子人可都指着你哪!慎重,慎重啊!”
方孝义被皇甫淳说的无语,他比皇甫还大四岁呢,按照那年月的算法,他都三十七了,可以说,这十几年他在京城算是白混了。从前清的举人,到后来保定军校的小吏,虽然没有吃啥大苦头,可实际上也是没啥前途。
说起来,方孝义也是个文化人,那年月,前清遗留下来的举人能有几个?可这方孝义从落榜之日起就没看中自己原来的那个身份,他到京城里去活动,当时想着的就是“弃文从武”,可惜,他没那个命不说,也不说那块料。
在前清,皇甫淳后来都混了个正六品的官职,可是方孝义最后不过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吏,等快到民国的时候,有又活动到了保定军校里,这回想明白了,不为官只为财,去干军校里的军需官,这军需官实际上就是管着一帮学生的吃喝拉撒睡,看上去似乎能捞不少,可是,那个时候的军校有多少学生啊?办校了12年,总共才有一万多学生,就算是每个人给你方孝义都孝敬,能有几个钱?
所以说,方孝义在保定混的也就是个小康温饱,要说钱他是真没有多少。
民国后,靠土地发财已经不可能了,乡下的地主还在,可地主想要手头宽绰,那必须要在城里开买卖,方家也是如此,田里的收成就那么多,家里的老人也都不在了,没有老人的家谁来主事?按排行该是他方孝义,可是方孝义在外当差十几年,家里的事情就没管过,人家老家的人不会等你啊,你不回来怪谁?
几天后,方孝义倒是穿的光鲜了不少,新衣裳嘛,可是他的心情却是糟透了。
“怎么了老哥?你这几天的脸色可是不大好啊。”这天,皇甫淳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方孝义,连忙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又有啥难处了?有难处只管说,我这里多的没有,几十块钱还是腾挪的开,要不,我先给你去买张车票?”
“通达啊!我这回是真崴泥了!”方孝义愁容满面的说道,“我想喝点,不用准备啥好菜,炒个黄豆就成,我这心里憋屈的厉害,这日子没法过了!”
“哎呦!哥哥你可要往开喽想,千万别整这个景!成,今儿我不回家了,我就在店里陪着哥哥喝两口,有啥话你跟我说,说起来,咱们桐城当年进京赶考的举子里就剩咱俩了吧?那老哥几个好像都不在了。”皇甫淳给方孝义说着宽心话。
“在老家还有俩,不过都七十多了,当年他们赶考的时候就五十多岁了。”方孝义有皇甫淳陪着说话,心情似乎好点了,他叹口气又接着说出一番话来。
“老家那边出变化了,我爹几年前就不在了,去年,我妈也不在了,那个时候我军务繁忙没赶回去。到现如今,在家里说话算数的是二房的,也不知道是找了谁给他撑腰,他们把家分了,给我留了一百亩地和一个单进的院子,两个店铺都没有,我媳妇发来电报,让我赶紧回去,说再不回去,家里啥也落不下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你媳妇说的没错啊!”皇甫淳想想后劝道。
“我要还是个少校军需官,那我回去肯定成,可我现在是个啥?回去?我拿啥跟他们说?我这还指望他们给我寄钱来好还你的账呢!现在倒好,全泡汤了!”
到了这个时候,皇甫淳才算是明白方孝义是掉进夹缝里了,左右为难。
“这个事情啊你也别着急,俗语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啊,这个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你好歹也是个科班出身的举人,干别的不行,去学校当个老师不成问题,许多前清的秀才可都是去当老师了!”皇甫淳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的安慰人了。蜀南文学
“特么的我是举人,不是秀才!”方孝义又有些恼火了,的确,当秀才的去教书的不少,可是当举人的去教书……很少,至少他还没听说过。
“成成成,那个啥,咱们也别格家里吃了,走走,我带你去附近的德义斋,那馆子不错,这会儿正是他们的淡季,打折,咱们去了也能舒坦的当回大爷。”
“德义斋?还淡季?打折?你这都是什么啊?我可不吃斋的!”方孝义说。
“唉!你这举人可真是白瞎了,斋的含义就是吃斋念佛吗?”皇甫淳鄙视的看着方孝义,“这个字在上古时期就有了,那个时候佛教在哪里都不知道!”
“啊?还有这一说?喂,我小时候塾师可没跟我说这些!”方孝义说道。
“塾师教的自然是应景的,他要是行,不早就高中了?这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的道理,斋字的原意是‘戒洁’,也就是在进行各种仪式的时候,要把自己清理干净,要注意各方面的卫生,后来演化到精神上面……”
“什么叫精神上面啊?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方孝义拦住皇甫的话头。
“是你不学无术!比如,祭祖祭天的时候,你心里不能想着乱七八糟的龌龊事,这就是精神方面。后来佛教传入,这个字被他们借过去了。其实,斋这个字在许多文人的概念里就是安静和素洁,所以,他们管书房啥的叫‘书斋’,给自己隐居的地方叫啥啥斋……”皇甫淳的一番话让方孝义见识到了他的学问。
“我明白了,你这附近不是还有个荣宝斋吗?那可是著名的南纸店!”
“是啊!这斋字透着文雅高洁,所以,一些开饭馆的也借来用,到底是不是素菜,不能看是不是有斋字,而是要全面的看,比如素芳斋啦、五芳斋啦等等那是素菜馆,可是德义斋这样的肯定不是!从字面上看那就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做学问,学新学,说破大天去你离不开这德、义俩字,所以啊,这德义斋是专门给学校里的老师或者是有钱的学生准备的,现在是暑假期间,没开学,那馆子可不就是淡季了?咱们去了当然打折了!”说到这里,皇甫淳哈哈大笑起来。
实际上大部分斋菜馆还都不喜欢叫啥斋,叫斋的就未必是素菜馆,可见,国人对老祖宗的东西分的很清。方孝义当年的塾师教搞的其实就是后世说的“应试教育”,是专门针对科举里八股文来教习的,至于精细到皇甫淳这样?没有。
两人说着话,准备出门去德义斋,迎头碰上了李志清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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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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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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