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京城到天津的火车十分便利,发往关外和江苏浦口的火车都要经过天津,还有京津之间往来的火车,可以说,这段铁路是当时国内最繁忙和便捷的。
到了天津,皇甫淳叫了一辆洋车,直接就奔黎黄陂在天津的小洋楼。
“通达啊,你来的好快哟!我还以为你会耽搁几天呢!”黎黄陂笑呵呵的从屋里出来迎接皇甫淳,“其实叫你来也没啥事,不过是有个从海外回来的人送过来一尊瓷像,说是欧罗巴人做的,是专门给我的礼物,我看了许久没有看明白。”
黎元洪在天津的日子可以说过的还是不错的,有张仁逊等一干人帮他打理生意,再加上他那本来就不争的个性,所以说,日子过的还是很安逸的。
与其它下野的人不同,黎黄陂家做的买卖不算最大,可却很少赔钱,不像其它人,做啥赔啥,就拿那个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来说,下野后本来是在天津寓居,可是偏偏要插手商业上的事情,最后混的穷困潦倒,靠亲戚接济才勉强苟活。
“大哥相邀,小弟焉敢不来?”皇甫淳见黎黄陂亲自到门口来接,赶紧行礼。
黎元洪住的小洋楼在当时的天津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一般人也是见不到他的,按照那个时候的规矩,他的宅子可是有兵丁把守的,说是保护,实际也是监视。
最近,一些场面上的人来了不少,尤其是直系的一些文官,不过黎黄陂都拒而不见,自己在家里没事就写写字,看看报。这次,是一个从欧洲考察回来的同乡前来拜访,顺道送给了黎黄陂一尊瓷像,看上去很是古怪。
黎黄陂早年就接触过西学,后来在张之洞手下也与那个辜汤生相熟,对于西方的神话神像是知道一些的,可这次送来的神像他怎么看也不似西方神话人物。
两人来到黎黄陂的书房里,佣人端上了茶水,黎黄陂摆摆手叫佣人下去,并吩咐不要叫人来打扰,他要与客人在书房里品茗说话,这也是他家的老规矩。
经过多年的政治斗争,黎黄陂深知机事不密的危害,他轻易不接待什么人,就是来了,也是在他书房里说话,不许下人前来打扰,就是有客来也不让进。如此做一是保护客人二是保护自己,这些年来,皖直掐的死去活来,他都不参合。
“就是这尊瓷像,我怎么看都有点佛家的味道,可我说不上来是谁,至少我在庙里很少看到这样的佛像。”黎黄陂拿出了一尊一尺高左右的瓷像说道,“可要说这是西方的神灵,那我更不信了,这服饰就不对,我虽然不精通西方的神教,可对他们的服饰还是看得明白的,而且,这尊瓷像是国会议长吴景镰叫人送来的。”
“吴景镰好像已经不是议长了吧?”皇甫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像在三年前就南下去了广州吧?还组织了非常国会,大哥说的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此人最近跟直系走的很近,人虽然没有回来,可是他的学生和弟子却是有不少过来与曹锟和吴子玉暗通款曲啊!”黎黄陂苦笑着说道。
“噢!”皇甫淳的一声感叹词拖的很长,“这尊瓷像压根就不是什么欧罗巴人的物事,这是佛家的日光菩萨,产地嘛……应该是在南边的德化白瓷。”
“德化白瓷?我还没听说过呢,这是个什么窑口啊?”黎黄陂诧异的问道。
“德化白瓷在国内的名气不大,据说是在南宋时期一群从北方南下的匠人在当地发现了上好的瓷土,然后开始烧制陶瓷,可是,德化所在的地方早就有泉州窑口,制作的瓷器也非常精美,同时,也是大量向海外销售的窑口,甚少在国内售卖,这也是由于福建一带有海路通往南洋,而与内地的道路艰难的原因。”
“是了,我曾经见过一个青绿色的瓷盘,有人就告诉我,那是泉州窑。”
“而这个德化窑也是泉州辖下的一个县,在这里制作的瓷器是另辟蹊径,主要是用瓷土原色加上特殊的白釉,用高温烧制,而其烧制出来的物件不是以日常用的器皿为主,是利用白瓷那特殊的光色烧制各种佛像和神像为主,当年下南洋的诸多民众,都以有一尊白瓷神像为荣,这是德化瓷与其它窑口的最大区别。”
黎黄陂听了皇甫淳的解说,再次认真的观看眼前的这尊瓷像,深觉皇甫淳说的对,这尊白瓷像的确非常的纯净温润、致密度高,他发现,这瓷胎还能透光。
“还有一点,这德化白瓷与其它窑口不一样的是,他们就做白瓷,不做其它颜色的瓷器,这也是鉴别德化白瓷的一个窍门,如果某个瓷器上除了白色外还有其它颜色,那定然不是德化白瓷,正是因为这,德化白瓷在当年是入不了官家和百姓的法眼的,因为市场上流行青花瓷,纯白的物事不吉祥啊。”皇甫淳又说。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你是说纯白纯黑与出殡有关?”黎黄陂对这些禁忌还是清楚的。
皇甫淳点点头,“是啊,你见过老百姓谁会用纯白色的碗啊?再不济也要在碗口附近抹上一圈青色或者其它什么的,哪怕画上点不伦不类的小虫都行。只有西方的洋人不在乎,不过他们后来也要有些装饰,可就是这纯白色,烧制佛像神像却是极好,可要求匠人的雕工和拿捏本事要大,就像天津的泥人张那样!”
“是喽是喽!你的这个解释有道理,可是他们送给我这个瓷像是个什么意思呢?噢,你刚才说这尊佛像是谁来着?我刚才没有注意听。”黎黄陂再次问道。
“这是佛教里的日光菩萨,与之相伴的还应该有个月光菩萨。”皇甫淳说。
“你说的这个日光菩萨是个什么意思?我虽然信佛,可是对这日光菩萨却是知之甚少。”黎黄陂此时已经完全是一副恭敬请教的样子,他知道皇甫淳有才。
此时的皇甫淳已经三十多岁了,正属壮年,无论是气质气度,还是言谈举止,那已经完全是一个成熟文士的架势了,他对德化白瓷的解释让黎黄陂耳目一新。
“日光菩萨……细说起来挺麻烦的,我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我大概明白对方送你瓷像的意思了,这是要叫你‘重光’啊!唉!这些文人也是真能绕,有话就直说呗,如此绕来绕去的,万一你这没看懂,他们这心思不是白费了?”
“日光,重光,这似乎好像还是蛮靠近的。”黎黄陂喃喃的念叨着。
“大哥,你可是要谨慎哦!好不容易从泥潭里拔出脚,别再陷进去了,到时候可是没人能搭救你的。”皇甫淳马上警觉起来,他连忙出口劝止。
“可是他们最近提出的‘法统重光’的口号很是得人心啊,我个人觉得,这个提法对国家是有意义的,徐世昌是安福国会选出来的总统,而安福国会是什么?不就是皖系搞出来的一个大杂烩吗?正经的议员落选,那些依附皖系的人却呼风唤雨,要不是皖系大搞这些拉帮结派任人唯亲的把戏,国家何至于混乱至此?”
黎黄陂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慷慨陈词了,说的皇甫淳一时半会都无话可说,不管怎么看,黎黄陂现在是站在民族大义国家兴旺的高度,皇甫淳要是直接反对黎黄陂的观点……似乎说不出口,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黎大哥似乎又动心了。
“我知道你没开口的意思,无非是想对我说,既然已经急流勇退了,何必再去蹚浑水?可是,要想把皖系最后的那点余孽清扫干净,还必须得我这个碌碌无能的人去走个过场,我要是不答应,还不定会弄出多少悲欢离合来。”黎黄陂说。
“大哥早就看透了这些?叫小弟来不过是求证而已?”皇甫淳正色问道。
“可以说是看透,也可以说是没看透,那尊瓷像我就没看明白,可他们给我送东西的意思我是明白的,皖直大战的时候我不表态,张勋入京是我的错,冯国璋最后故去是我没想到的,现在,这个烂屁股的事情得我去搞,不去,会被世人痛骂的,我一生无甚追求,只求平安,可却总是在风口浪尖上,唉!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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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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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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